第0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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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远比想象中的还要麻烦，等司马清风一路紧赶慢赶赶在午夜之前将南枯雨还有王旭孜送到目的地，就发现顺天社的人已经先来一步了。

顺天社，号称顺应天意集结起来的社团。里面成员无数，没有固定的集结地点，没有固定的老大。看似一盘散沙，却全部都是疯子。

在司马清风看来，那个疯子团伙不应该叫顺天社，应该叫顺妖社。以毁灭人类为乐，以帮助妖兽为最高宗旨。

大宴朝在经过上百年血的教训之后，终于学乖，知道那些疯子是感怀不回来的。所以现在不论是朝廷法律还是地方法规，对于那个团体都只有一条宗旨——杀无赦。

站在郊外的庄子门前，看着已经被熊熊大火燃烧殆尽的房屋。看着那满地的鲜血还有没有烧干净的残肢断臂。

司马清风目光发冷，嘴唇紧紧的抿起。人活着不好吗，为什么总要去找死？

南枯雨双目赤红，整个人都在发着抖。漆黑的瞳孔边上都是赤红的血丝，甚至让人担忧下一秒会不会流出血泪。

“顺天社，都该死！”王旭孜同样双目赤红，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颤颤巍巍的往前走了几步，直到看见地上那半截身躯上熟悉的衣物，再也忍不住一拳砸到了断壁上。

眼泪克制不住，糊满了整张老脸。那是跟了他二十年的老仆，这一次不放心他这么大年纪还要出来奔波硬要跟出来的。怎么也想不到，这一次就是天人永别。

司马清风深呼一口气，看着那两个沉浸在悲伤之中的人。感觉到不远处有了稀稀疏疏的声音，一把一个将人全部扔到了马车上。

“驾！”马车猛的冲出去，里面两个人也快速从悲伤中清醒过来。稍微用脑子想想也知道，这个地方的确不是继续悲伤的好地方。

顺天社的人既然能找到这里，那自然知道这里是一个联络点。南枯雨还没到来，那肯定还是在到来的路上。那些已经灭了联络点的奸人们，自然会躲藏在周边等待。

南枯雨和王旭孜无视身上的重伤，各自拿起了武器。车辕上，司马清风也单手按压在自己惯用的长刀之上。

声音中带着急促，驾车也跑的飞快。可那双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波澜。夜色遮掩了司马清风三人查看周围情况的眼睛，也遮盖住了司马清风此刻脸上冰冷的表情。

“南枯雨在这里，不要让他们跑了！”

果不其然，几乎是在马车刚跑起来的时候，周围就冒出了火光。一种被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的感觉，生生让人感觉到绝望。

司马清风嘴角上扬，不屑的看着那所谓的四面八方包围过来的人。的确是四面八方，可惜每个地方三四个火把却只有两个人。零零总总加起来，恐怕也就十多人的样子。

对付南枯雨还有王旭孜，十多人可能是足够了。但是身为一个已经拥有二级异能水平的人，对付这些刚入门最强也就一级战士水平的人，完全可以再现之前的砍瓜切菜。

司马清风有目的的将马车向着更偏僻的地方赶，在跑了几百米，确定了真的只有这些追兵之后，就故意让马车慢了几分。

很快，那些人真正的包围了马车。

司马清风坐着车辕上，手指在膝盖上点了两下。“需要留活口吗？”

已经作势要往外冲的南枯雨和王旭孜同时愣了一下，竹帘已经掀开，两个人都看见了平静无波的司马清风。

司马清风转头，直视着里面的两个人。“需要留活口吗？”

同样的问话，淡漠到没有起伏的语气。背脊一阵发凉，让两个刚悲愤万千的人彻底冷静了下来。南枯雨看着王旭孜后背上，再次崩开伤口染红的血迹，双目赤红的冲着司马清风一拱手。“不需要，该知道的我们都已经调查清楚了。”

“嗯，那就行。”司马清风没有再废话什么，左右手各自抽出一把长刀飞身而下。不给对面那些疯子开口的机会，直接杀入人群之中。

在对方有所准备的情况之下，再一刀毙命就有点困难了。可有着一力降十会的效果加成，司马清风杀敌也不过是从一刀变成两三刀而已。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十余人全部毙命。照旧搜刮了一遍，找到了三百多两银子和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让人不禁感慨，打家劫舍这种事情真心是发财致富最快的一条歪路。

没有再说话，这样的氛围也实在不适合之前的玩笑。车厢里弥漫着血腥味儿，恐怕是那两个人身上的伤口又崩开了。

司马清风扔进去两包止血散，驾着马车快速离开了事发地。再有什么联络点，司马清风也不敢轻信了。这一次干脆好人做到底，直接送到边境去算了。

这么做自然不止是因为司马清风心善人好，从第一次见面，南枯雨明明死到临头也没想拉自己垫背开始，司马清风就认可了对方的人品。

之后的交谈，只是害怕隔墙有耳，那两个人言语间甚至都故意规避自己的所有讯息。司马清风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如果这样的人都死光了，那他以后的日子真不见得会过得好。

一晚上没有停歇的赶路，在第二天巳时左右赶到下一个城镇。司马清风赶着马车进去，购买了两匹健壮的大马。打包了一堆吃食还有被褥什么的扔进车厢之中，没有停歇的驾着三匹马再次上路。

三匹马拉车轻松的程度，就不是一匹马可以想象的到了。车速更快了，三匹马也不会太累着。

三天三夜没有合眼，赶在第四天天黑之前硬是到了东境范围之内。一路上除了每天三次给马儿休息吃饭的时间，其他时间车子都不带停歇的。

车厢内的南枯雨还有王旭孜还能睡上一觉，可一直坐在车辕上的司马清风却连眼睛都没有合过。不是里面的人不想换班，而是外面的人瞧不上那两个伤患赶车的速度。

硬生生用三天三夜的时间，走完了别人起码要走上五六天的路程。等看到东境范围里熟悉的建筑，南枯雨和王旭孜都难得的一脸呆愣。

“赶紧的，赶时间呢。”

王旭孜毕竟是老者，长辈，可对南枯雨司马清风就没那么好的脸色了。三天三夜没合眼，就算是司马清风眼眶里也多了一些血丝。

稍微用了点劲儿在南枯雨脑袋上拍了一下，让呆愣的人清醒过来。南枯雨苦笑，连忙指着一个方向。

东境和内陆的风土人情可以说是完全不同，内陆的建筑讲究精美好看，而东境讲究的是结实好用。内陆的围墙至多也就两砖横铺那么厚，可东境的房屋墙壁的厚度可以达到两尺。有钱的用水泥糊上一层，没钱的也用糯米水搅拌，不仅努力让刀枪棍棒砍上去不会有什么损伤，还很努力想要让巨石什么的砸击而上也不会让里面的人直接惨死。

所以这边的建筑最高也就两层，全部走的是矮实厚重的风格。没有太过特殊的建筑，一眼也看不到县衙的存在。司马清风也没有这边的地方志或者地形图，自然也就需要南枯雨两人指路了。

顺着南枯雨指的路，一路将人送到了军营门口。司马清风手指点击膝盖的动作越发明显，将人放下之后，连下车的意思都没有。

“好了，已经将你们送到家门口了，我就先走了。”

要知道本来洪阳镇上京只需要三天时间，可自己横跨着到了东境想要再去京城，就要走上三加三个不眠不休的行程。路上稍微有点耽搁，半个月的时间撂在路上都不是不可能的。

自己是向小媳妇表白了，可还没得到小媳妇的回复呢。如果按照原本的计划三天之内赶到京城见到韩明月，对于这个回复不回复的司马清风还不那

么在意。

反正，他有办法让韩明月顺从。

可是这十天半个月的时间耽误过去，中间能产生的变数就太多了。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司马清风是不介意抢人的。

但真走到那一步，恐怕就不是什么和谐的场景了。下下策，还是要尽量规避的。

“哎哎哎！”南枯雨快速上前一步，拉住了果断想要掉头就走的缰绳。笑容都多了两分谄媚，但手上动作却不是一般的坚定。

“这哪儿行啊，都到了弟弟家门口了，哪儿有过门不入的事儿啊。”南枯雨牵着缰绳，拉着车往军营里走。

坐在车辕上的司马清风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给老子，放手！”

在这半路认亲的弟弟和媳妇儿中间，司马清风疯了才会选这个弟弟。

南枯雨一张男人味十足的脸，努力做出一副可怜无辜弱小的样子。不过牵马拉车的动作，却是一点都不耽搁。“哥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就算不看在弟弟的面子上多停留一番，可总是要进去见见长辈的。”

司马清风右手捏紧了马鞭，目光阴沉的看着南枯雨，已经开始思考在军营门口打人的后果了。还是王旭孜见势不妙，连忙上前一步。

眼中带笑，步履蹒跚。“清风啊，你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再继续赶路我们也不放心啊。”

看着司马清风深呼一口气忍耐的样子，王旭孜连忙上前一步拍了拍已经跳下车辕的人的肩膀。“我这次过来只是走个过场，明天就能启程回京。今晚先好好休整一番，明日和我的车队一起回京吧。”

司马清风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南枯雨想要为他引荐镇东将军，王旭孜想要给他撑腰。两个人都是一番好意，也和之前司马清风的计划不谋而合。

如果不是中途出现了变故要耽搁那么长时间的话。

司马清风再次深呼一口气，冲着王旭孜一拱手。“多谢王大人，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王旭孜笑呵呵的摸着胡须，又拍了拍司马清风的肩膀。“什么王大人，如果贤侄不介意的话就喊一声世叔。哎，说起来还是我老不修占了便宜，本想和清风称兄道弟……”

眼神意有所指的看向南枯雨，脸上的表情也无比促狭。王家和南家是真正的世交，要不然王旭孜也不会为了南枯雨这么拼命。

王旭孜和南枯雨的爹称兄道弟，南枯雨也上赶着和司马清风称兄道弟。要是王旭孜再和司马清风称兄道弟，那南枯雨自然要平白小了一辈。

南枯雨目光无比真诚，双手扶住了王旭孜的右臂。“世叔你和清风大哥就不要在家门口拉家常了，还是赶紧进去歇息吧。”

脸皮之厚，也是无人能及了。

司马清风感觉自己额头的青筋又想要跳了，明明南枯雨这人从长相到性格都算得上他欣赏的类型……当然了，是当兄弟那种。

可为什么对方一张嘴，就让人有种想要暴怒的感觉。

“不要，叫我，清风，大哥！直接喊哥！”

“哥，这一路你也累了，咱们赶紧回家吧！”南枯雨爽快的惊人，几乎是在司马清风话音刚落的瞬间就接了话。

喊一个比自己小两岁的人哥什么的，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看着南枯雨那正气十足的长相，看着那挺拔的身姿。司马清风第一次觉得，在无所顾忌这方面，自己貌似要败给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