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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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适合和你们交朋友，我适合当你们的王！

气势的变化，就是那一秒钟的事情。内心有了坚定的目标，整个人也宛如出鞘的利刃光华万丈。

东方连猛的转头看向司马清风，是三个人之中最快察觉到司马清风气息变化的人。

司马清风脸上的表情反而变得轻柔了几分，和之前僵硬的面无表情相比，甚至还有了一份笑意。“不用在意那什么救命不救命的，正如你们所说，杀死顺天社的人是有军功可以领的，就当我是刷军功了。”

南枯雨回头看向司马清风，整个人为之一愣。下一刻，又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哥哥你就别和连叔一起胡闹了。”

“……”脸上的笑容为之一顿，司马清风再一次变成之前面无表情的样子。“你一开口，就让人想揍你。”

连忙抬手制止了南枯雨再次开口，司马清风双手交叉放在腹部扭头看向外面已经慢慢变黑的天色。“行了不闹了，你知道的，我没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

“原稿，一份儿一千两。”从怀中掏出之前写的两份儿原稿，就是在秀才考试的时候引发特殊变化的东西。

这东西对自己而言并不怎么重要，可对别人，尤其是军队的人还是有些分量的。司马清风目光平和的看向东方连，没有对上位者的谄媚，只有向往。

大将军王，正一品官员。自己现在这个秀才身份，甚至连从九品都算不上，进士才有当官的资格，自己还需要考上举人、进士，然后才有可能成为从九品。

也就是说，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现在差不多有二十级的差距。

二十级，不知道自己能用几年时间走完这段路。

眸光深处闪烁着野望的火焰，东方连挑眉看向司马清风，眼中也多了几分趣味。如果不是旁边王旭孜还有南枯雨的表情太过惊愕，东方连的兴趣也不至于那么大。

书生每年是补全不了几篇古籍，可每年能写出战场诗的书生数量也不少。以东境为例，还有专门驻扎在边境感受战场生活专门书写战场诗的读书人。

能引发文气显现的诗篇不敢多说，每年十几个还是有的。程度分大小，但的确都是对战斗有用的。

看着司马清风拿出来的纸张，东方连自然第一反应就是这小书生自己写的战场诗。边境的人常年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这里的人性情豪爽，他东方连也算得上能为了一首战场诗豪掷千金的人。

每年都有这种上赶着过来卖诗的人，也不是什么新奇的事情。

东方连本来漫不经心的动作，在感觉到南枯雨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几分之后正式了一些。然后看见就连见多识广的王旭孜都有点激动的看着司马清风，心中虽然还有点存疑，但接东西的速度却是一点都不慢。

“这是！”轻飘飘的一张纸上，白色的雾气蒸腾。正中间是一首补全的古词，而最右侧竖着写的一段话却是原作者的生平简介。

东方连目光如炬，也终于有了点激动的模样。

“一张一千，概不赊账。”

“……”东方连脸色都涨红了，激动之情算是彻底被人打断了。“你这读书人好不地道，这种……”

“这种东西市面价格大概在一万两以上，看在我弟弟的面子上给你打了一折。要吗。”卖诗也是逼不得已的事情，之前考试朝廷奖励了一千两看起来是很多，但在京城那地界儿买不买得起房都是问题。

自己是去追老婆的，没道理小媳妇以前高门大院住着，被自己追到之后连个固定住所都没有吧。为什么这么好心一路送到军营，要说除了好心和义气……嗯，可能并不存在义气……

要说除了好心之外没有一点其他小九九，那才是不可能的。

本来是要卖给南

枯雨的，‘兄弟价’准备一首五百两，同比增长五倍，算得上奸商。如果不来边境，这价格就算是他这种厚脸皮的也没脸说出来。

可谁让现在已经到了边境，还遇见了这个一开始以为自己是内奸的大将军王呢。自己一点都没生气，嗯，真的一点都没生气。

只是觉得当朝一品大将军王，人家肯定不在意这点小钱对吧。

同比增长十倍什么的，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兄弟亲情价’呢。

东方连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南枯雨脸上激动和纠结混在一起。一面想让东方连赶紧出钱，另一面又觉得这样有点不地道。就像是司马清风说的那样，这种程度的战场诗别的地方不一定，但在四大边境卖上一万两的确不过分。

现在一千两啊……南枯雨一个大男人，双眼闪烁着小星星看着司马清风。

司马清风本来眯着眼睛看人的动作都为之一顿，开始有点后悔‘中介人’选了南枯雨了。这个表面看起来男子汉十足的人，总是这么的不按常理出牌。

将最后一份儿拿出来递给了南枯雨，脸上是明显的嫌弃。“这个送你。”

这一次愣住的人换成了南枯雨，老大的汉子不敢置信的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头。“给我的？我，我没那么多……”

“不要算了。”

“要要要，多谢清风哥哥！~”南枯雨一把接过那张轻薄的纸张，笑的像个傻子。

司马清风第八次怀疑，自己到底为什么要选这个人当‘中介人’。

这边笑闹的时间，东方连的亲卫已经拿了一千两银票过来。东方连接手之后亲自交给司马清风，挑眉看着这个年轻的后生。

相较于一般的读书人，身材算得上高大。只比南枯雨矮了那么一点，但年轻，总是还会继续长的。面容英俊目光深沉，偶尔闪过的余光里看到的是冷酷还有无情。

嘴上喊的弟弟，可眼中没有丝毫的波澜。

东方连手指在两张原稿上点着，看着那边笑得像个傻子的大侄子。东南西北四方军驻守四大边境，为了后辈能成才不堕了自家风范，很早之前就有默认的规则，小辈们都要去别家历练，这也是南枯雨为什么在东境的原因。

南枯雨的身份没有大肆宣扬，但该知道的人还是能查到。毕竟四方军这种默认的锻炼法则已经进行了上百年，可不是突然一拍脑袋想到的。

也许这个司马清风的目标还真不是他这个大将军王，而是……

“你不要想那么多，就算没有南枯雨，该到你帮我的时候你还是会帮我的。”目标的变迁，总是能带动人处事的变化。

像是以前，司马清风觉得自己还算是‘有求于人’，做事儿自然要压着本性。可现在，已经明确了之前的计划不适合自己，有了新计划的人，并不需要去求别人。

甚至，还要让这些人求自己。

东方连目光深沉，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司马清风挑眉，学着对方的动作手指在扶手上轻点。“我最近正在补全三十六计，事成之前，想来大将军王应该不会想看着我出事儿吧。”

“……”有句脏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一时间，东方连，南枯雨，还有一直站在一旁没出声不想打扰这三个人的王旭孜，看向司马清风的目光都怪异了几分。

补全古籍这种事情，从这人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简单。

然而为什么自己又偏偏觉得，这人也不见得是在说大话。

古代文学典籍以前会背的人不少，但也不能改变某种现状——当年全人类范围内的战乱，导致了五不存一。百姓大规模的死亡，而在逃亡路上，最先死的不仅是老弱妇孺，还有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书籍典故的丢失，读书人的大量死亡

，这才是文学断代的重要原因。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在大宴朝之前的历史上，并没有文气显现，所以那些才华横溢的文人书生，大多身体瘦弱。

古来历史上那么多名人书生，可除了李太白身手矫健之外，也就只有那几位上的了战场的‘文武双修’之士身体情况不让人担忧。

而且在历史朝代古明之前，还经历了爱好风雅推崇文气的古宋朝。男子都爱上了簪花扑粉，就实在强求不了那些人能拿的起刀或者逃得了命了。

大宴朝的读书人可能不觉得有什么，甚至现在还隐隐有些追求古宋文风的现象。但是对于要上战场的将士们而言，就有点怒其不争了。

但凡你们身体条件好一点，老子都不需要这么拼命了。

东方连呼吸都不由得加快了几分，慢慢的将那两张原稿放到了桌子上，就怕自己一个激动，毁了这一折购买到的好宝贝。

“三十六计？你确定你可以？或者说你准备这一辈子专攻这一本？”

怎么说也是凭自己本事当上大将军王的人，东方连该有的智慧还是有的。貌似不经意的一个提问，轻描淡写的挖了一个大坑。

一辈子专攻一本古籍补全什么的，那值得他投入的关注度自然会降低很多。

司马清风淡然一笑，为了装今天这个13，他可是提前很长时间开始背诵《三十六计》的。

“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太阳，太阴。”

夜色都掩盖不住的黑云开始在司马清风头顶环绕，说实话，对于大宴朝这个时空的这种文气显现，司马清风是丝毫感觉不到美感的。

毕竟在地球的华夏文化里面，黑云压顶什么的，可不是什么好的形容词。

施主，我观你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啊。

“三十六计之一，瞒天过海。”

语音落，黑云凝聚。环绕司马清风周身，似在寻找什么落点。东方连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几近闪现的速度从另一边桌子上拿过笔墨纸砚铺到司马清风跟前，就等着这位落笔了。

古代文学著作三十六计流传下来的不少，但最全的就是计谋的名字。像是什么瞒天过海、围魏救赵、借刀杀人、以逸待劳、趁火打劫，名字都传下来的很全面。

可还是那个问题，会背书的身子骨都不怎么好，身子骨好的书都背的不怎么样。三十六计名字背的挺全，可里面的内容没补全，上天他不认可啊。

军中的将领口授相传三十六计意思大家都懂，甚至计谋的研习上深度也不见得不够。可在书面书写上，你就算和原著差一个字上天都不认可你这上面的文气显现。

格老子的，简直让人心烦。

东方连一本正经的看着司马清风，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漫不经心和存疑。“先生，快写，等下黑云要走了！”

“……”你们这些当兵的，可真是一点都不尴尬。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只要我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只能是别人。

为了不让自己变成那个尴尬郁闷的人，司马清风木然的执笔将刚才念过的内容书写了下来。

黑云落在笔尖，顺着落笔盘旋在纸张纸张。很快，红色的雾气显现，让东方连还有南枯雨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了几分。

“一万两，卖你了。”

“……”有些人，总是能在别人感动的时候破坏掉那份儿感动。东方连一时间都不知道要继续兴奋欣赏纸面上的东西还是怎的，只能梗着一口气连连挥手示意亲卫赶紧拿钱。

算了不管了，怎么说都是赚了。

一万两就买到这么大一个好宝贝，简直和白捡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