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0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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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十月初十只剩下八天的时候,在司马清风看似认真的准备着成亲事务，并且正式登门拜访了王太师，请了王太师做自己的证婚人之后的第二天。

整个京城都哗然了。

这一次的哗然的主角不是司马清风,但却和司马清风有那么一点点关系。韩侯府在九月底举办了一场婚事，是二小姐韩玉婉和当届举人林宏的婚事。林宏是江南皇商王家的当家主母的大外甥,家里自然不会缺钱。

因着林宏还要考进士的缘故,所以婚礼在京城举办，等下个月进士考试结束之后看情况再回江南补办一场。

然后就在二小姐嫁出去没多久,十月刚过了两天的时候,韩侯府爆出了一桩惊天丑闻。

韩侯府的韩侯爷韩由被人带了绿帽子，唯一登记在‘正妻’名下的儿子韩家栋不是他的种。一顶绿帽子戴了十五年,差一点还为其请封了世子。

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在韩由韩侯爷的暴怒之下经过彻查发现他后院二十几个孩子其中二十个都不是他的。

“……”额,对此司马清风都不得不表示一下惊叹了。

外面风声太大，为了避免波及到自己这个未来的姑爷,司马清风都开始闭门深造不理外界事务了。

韩侯府的丑闻刚爆发出来一天，第二天更大的惊喜……额,惊叹再一次在京城爆发。据说是韩侯府受不了打击,当天晚上气不过直接中风瘫痪了。

眼看着侯爷是不成事儿了,韩侯府的二夫人直接跳了出来。先是雷厉风行的直接将三夫人也就是曾经唯一的男丁韩家栋的母亲连带亲兄妹三人全部扫地出门。那可真的是扫地出门,身上穿戴的金银细软都给狠狠的扒了下来，只差没直接扒光了扔出去了。

再将韩家栋那母子四人全部扔出去之后也没有停手,一口气将后院所有的妾室全部遣散。没有孕育子嗣的反而好上一些,起码还拿了一百两银子的遣散费。那些被查出来不是侯爷亲子的妾室,更是直接喊打喊杀要全部沉塘。

韩家栋的母亲没被沉塘也是因为那是正事儿的平妻和二夫人算是平起平坐，最关键的是宋玉的娘家哥哥是正三品的朝廷命官，连翘这才没敢下死手。

但是对于那些不是买进来就是从侧门抬进来的贱妾,连翘完全有资格喊打喊杀了。在大宴朝的律法之中，妾同等于奴，是具有卖身契的人。

就算在韩侯府里再怎么受宠，都是子女不能称其一声娘的低贱身份。更何况，后院的那些女人也没几个受宠的。

十月一开始，韩侯府就成了京城八卦事业的风向标。而这个风向标，也没有让大家失望的意思。沉塘毕竟是大事儿，而且还要沉那么多人。

所以在沉塘还没真正进行之前，韩侯府又干了一件让人大跌眼眶的事情——据说二夫人连翘想要为其二女儿韩玉朵请封女世子！请封女世子之后，韩玉朵会直接留在侯府招婿连延伸韩侯府的荣耀。

这荣不荣耀的再说，但这八卦事业一波接着一波，是真的一点都没让京城所有看戏的人失望啊。

韩侯府东苑内，就算是崔婉如此刻都是端着茶杯啧啧称奇。“以前就知道那韩玉朵是个厉害的，可却没想到是个这么厉害的。”

将消息透露给二房那边，本来就是透露给韩玉朵的。最后引出韩家栋不是韩由亲生子这件事儿，崔婉如一点都不稀奇。甚至就连请封女世子的事情，都在崔婉如的计划之中。

毕竟，她也是准备走这条路的。

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为了计划能成功，那韩玉朵居然敢给韩由下药！

房间里就崔婉如和孙妈妈两个人，屋外还守着两个身手利落的仆人。崔婉如惊叹的将茶杯又慢慢的放了下去，看着孙妈妈将自己的不敢置信表现的淋漓尽致。“不会弄错了吧？真不是那连翘为了女儿这么干的吗？”

要说韩由真的倒了，韩玉朵要是真能请封女世子成功，那最得利的也的确是连翘和韩玉朵两个人。

孙妈妈在崔婉如面前，表情就多了许多。没有在外人面前的面无表情，更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辈。将手里的纸张递了过去，一边咋舌一边摇了摇头。

“还真是那个小丫头干的，药也是趁着外出上山拜佛的时候她自己亲自去买的。只不过是东家买一点西家买一点，然后回来自己配的。要说和那女娃娃比起来，连翘那人也真是不够看。刚发现韩由瘫了的时候，差点没吓死了。”

毕竟是在连翘房里瘫的，如果被人查出来是马上风，那连翘这辈子也没什么脸见人了。

崔婉如接过纸张细细的往下看，记载的是韩玉朵之前去各家铺子购买的所有药材名字。还细心的用红笔圈了其中的几味药材，最后配在一起就成了让韩由马上风瘫痪的东西了。

不仅如此，还配了第二幅虎狼之药。就算被人查出来也能说是韩由自己雄风不起找的药吃的，谁又能想的出来这两幅放在一起就成了剧毒的药是韩由的亲女儿韩玉朵的手笔呢。

“那韩由最多还有十天吧。明日那连翘在那小丫头的撮腾下已经请了族老们过来在请封的折子上盖章，而且也将沉塘的事情安排在了明日。”

崔婉如眼睛眨了眨，最后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哈，那韩玉朵可真是好手段啊。”

韩由的后院妾室众多，数量甚至超过三十人。整个侯府之中除了连翘那一个青楼出身的之外，其他的还都是良家子。最差的，也是扬州瘦马那种从小豢养出来的干净人儿。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韩由能弄到那么多女人，他的族人们也是功不可没的。韩由毕竟是侯爷，家中不说产业众多吧，权位总是在那里摆着的。从手指缝里漏出去一点，都够普通人家吃好喝好一辈子了。

所以后院那边，也有不少是族人送来的什么‘亲戚家的女子’。

那些人，说不定比韩侯府的人更不想看见韩侯府倒下呢。毕竟狗仗人势的日子过久了，谁又会想再重新回到泥塘之中的。

请封女世子的事情和他们关系不大，大宴朝并未规定家中资产必须嫡长子继承。虽然普通百姓还都习惯男子继承家产，但律法上也从未规定过女子不能继承。

不做，不代表不能做。

再加上韩由的娘掌权了二十多年，韩家的宗族里真正有能耐的人早就不和韩侯府往来。在韩由亲娘的打压下，现在和韩侯府关系更近的反而是韩由的舅家。

崔婉如乐呵呵的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证据，又端起茶杯慢慢的喝上了一口。带着点苦涩的茶水慢慢吞咽下去，却让她觉得无比的甘甜。“那，那人呢？”

孙妈妈眼睛里都是笑意，她家大小姐曾经有点难受于‘儿子’要嫁出去所以对司马清风有点别扭。可等后续发展莫名其妙的变成了这样，又有点拉不下面子去示好了。

毕竟现在的情况不论怎么看，都成了她们占了司马清风便宜了。

“小姑爷那边自然是愿意配合的。”孙妈妈轻叹，伸手轻柔的抚摸了一下崔婉如的头发。“苦难都要过去了，我家大小姐和小小姐的好日子总算是来了啊。”

身为崔婉如的贴身奶麽麽，韩明月的出生都是孙妈妈亲自接生的。之后多年，崔婉如和孙妈妈都无比庆幸当初的‘不小心’。遭了后院的黑手突然临盆，要不然按照正常的日子生产就有了正常的产娘，那韩明月的身体情况自然也就要瞒不住了。

虽说韩明月的身体男孩子该有的他也都有，崔婉如也没胆让其成为韩侯府的嫡长子。这不仅是因为自己知道韩明月不是韩由的孩子的心虚，还因为怕死。

韩侯府这样的人家子女出生之后都是要祭祖登记到族谱之上的，女孩子没有什么特殊的规矩，只要活过三个月就能登记。可是男孩子在登记的时候，是要露出下//体让所有族亲看到的。

这也不是韩侯府这样做，只要是有点家财权贵的人家都是这么做的。毕竟男孩子以后能拥有的东西，可比女孩子多多了。

儿子成了女儿，崔婉如几乎是提心吊胆的活着韩明月最小的那五年，就怕韩由的娘发现什么，就怕韩明月不小心露出什么马脚。

好在，她们终于熬过来了。

崔婉如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水，慢慢的放下杯子。眼中带笑的看向西苑的方向，神情都格外的温柔。“是啊，苦难终于过去了。”

崔婉如语气轻快，抬眸笑望着孙妈妈。“奶妈以后喊我韩夫人吧，那人的夫人，也是韩夫人。而且小月儿也要嫁人了，再喊我大小姐也不太合适了。”

孙妈妈愣了一下，慢慢的，眼眶都湿润了几分。看着神情轻快表情调皮的崔婉如，老怀甚慰。她家大小姐，终于走出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