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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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目睽睽之下，乔卿清被顾钊彦扯走，乔卿清回头看了一眼，洛邱脸上的表情狰狞。

乔卿清被吓了一跳，转过头后跟着顾钊彦就出了片场。

顾钊彦的脚步停下，乔卿清一时不查，“咚”就撞上顾钊彦的后背。

乔卿清摸着撞红的额头，后退了一步，下意识松开了顾钊彦的手，喊了一声“顾医生。”

顾钊彦转身，视线落在他自己的左手上，柔软的触感消失，顾钊彦感觉，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他看着乔卿清缩回去的右手，目光专注，似乎连上面的汗毛和纹路都要查看个清晰。

乔卿清的手蓦地发烫，她将手缩回后背，不自在的揪了揪衣襟。

“顾医生，您找我，有事吗？”

顾钊彦没说话，他的视线缓缓向上，在乔卿清的脸颊落定，那表情好像在说，“没事我会找你？”

乔卿清也知道自己好像问了废话，她不自在的往后又退了一小步。

“那——顾医生，您是？”

顾钊彦表情冷冷淡淡的，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条，在乔卿清的面前摊开。

带着冷调的声音在乔卿清的头顶响起，“你的？”

乔卿清点头，“嗯。”

脚尖忍不住点在地上，脚腕有些刺痛，刚才顾钊彦的步子太大，她没跟上，她的脚好像崴了。

乔卿清自以为隐蔽的小动作没有逃过顾钊彦的眼，“脚怎么了？”

“没事，没事。顾医生，这纸条是我给您的，您让护士帮我擦药，我很感谢您。”

顾钊彦忽然勾唇一笑，他的目光又落在乔卿清圆乎乎的脸大上，“想谢我？”

“是。”乔卿清听到顾钊彦的问话，有些犹疑，但还是道。

“那就——”

顾钊彦的花般诶打断，周姐的声音响起，“乔卿清，洛邱找你，快点儿！”

乔卿清看了眼顾钊彦，回道：“马上就来。”

“对不起了顾医生。”乔卿清转身就跑，跟后面有鬼追似的。

乔卿清跑得磕磕绊绊，她感觉得到落在她后背的目光，有些冷，但是又带着些不易察觉的——

觉察到那丝好笑，她跑得更快了，脚腕的痛感被她忽视，知道进了片场，在洛邱身前站定，伤处的感觉才缓缓刺激着她的神经。

洛邱带着嫉妒、恨意、刁钻的目光重重敲在乔卿清身上，乔卿清有些惊，有些怕。

“邱邱姐，你叫我。”

“顾医生找你干什么！”洛邱言辞犀利道，眼睛眨都不咋会的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邱邱姐，顾医生没说找我干什么。”

乔卿清抿了抿嘴，实话实说道。

“没说？”洛邱呵呵冷笑了两声，就差把白眼翻到天上了。

“骗谁呢！丑八怪！你行啊，被顾医生高看一眼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洛邱伸手，指尖狠狠点在乔卿清肩膀，乔卿清吃痛，后退了半步。

“你还敢退！”洛邱瞪眼，语调拔高。

“顾医生叫你干什么！赶紧说！”

乔卿清摇头，“顾医生真的什么都没说。”他就是给我卡了张纸条。

后半句话，乔卿清不傻，没说出来。

看着乔卿清木愣愣的脸，洛邱气不打一处来，还想教训乔卿清，她就听见导演喊了一声，“洛邱，威亚戏，到你了！”

洛邱登时娇弱的倒下，“导演，我难受，演不了威亚戏，你给我找哦替身吧！”

全程目睹的导演粗重的眉头拧紧，全场人都能看出导演身上的黑气压。

洛邱却是不在乎道：“导演，行不行啊！”

“行！怎么不行！”倒要粗声粗气道，甩手就把手里的剧本扔地上，他身旁的导演助理吓了一跳，低眉顺眼的把剧本捡起来，然后站在一边，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导演，我们没找洛小姐的替身啊。”负责人员安排的工作人员凑近导演道。

“什么！”导演吹胡子瞪眼。

“那还不快去找！”

“好，我们马上去找。”那人赶紧去片场外面找群演，屁股着了火似的。

“导演~”

刚才还躺在躺椅上的洛邱起来，捂着胸口脸上的表情痛苦又担忧，“关于替身，我有个想法。”

“谁？”

“她——”

……

“丑八怪，你过来！”

突然被喊名字，乔卿清虽然疑惑，但是还是不太自然地跑了过去、

“邱邱姐，导演。”乔卿清微微躬身道。

“她怎么样？”洛邱看向导演道。

“她？”导演的目光在洛邱身上逡巡着，“不行吧！她这脸虽然不用出境，但这体重，跟你也不是一个档次的啊！不行不行！”导演嫌弃道。

“导演，等会儿上了威亚还有武打动作，丑——乔卿清学过武术，最适合不过了，至于身材的问题，这你不用担心，我们可以找最好剪辑师，后期制作给力点儿，胖瘦不是问题，要是预算不够，我去跟金总谈，让他在加点儿投资。”洛邱拍拍胸脯，语带挑唆道。

“那——”导演的目光再次落在乔卿清的身上，终于是点头了。

看在投资的份儿上！

“行吧！那谁，化妆组，赶紧带她去化妆，记住了，给我打扮的一模一样！”

很快，乔卿清面庞僵硬的被扯走，连个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强制的穿上紧绷绷的装束，腰间的带子勒的她肚子痛，等到被套上了威亚，她才知道，噩梦远不止如此。

被吊上半空后，勒在大·腿上的带子越来越紧，好像要陷进肉里，软绵绵的肉腿瞬间紧绷绷的。

“好痛。”她脸涨得通红。

可是底下的人没人注意到她的异样，或者说，有人注意了，但是没人理会。

导演在底下指挥，她跟着五武大老师做动作，每一次分腿做出横跨，每一个扭腰做出弯身，她都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勒紧了的粽子。

下一秒，就要被切割成好几半！

“咯嘣！”

伴随着一个扭身踹退的动作，她的脚腕传来一声脆响，声音不大，但痛感剧烈。

转瞬的功夫，额头就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底下一声大喝，乔卿清咬紧牙关，接着摆动作。

“卡~”

乔卿清松了口气，终于能下去了。

她脸上努力维持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低垂着头看着底下，万分期待解放。

忽然，她感受了一道目光，那里面的不愉让她后背生寒。

循着那目光望过去，是顾钊彦！

此刻，顾钊彦脸上的表情很是淡定，但是从他挑起的眉峰，紧抿的嘴角，以及脸颊边微微陷下去的笑涡，都在昭示着一个答案。

这个男人，生气了。

他气什么！

“好了好了，不错。”导演坐在摄像机后面，看着乔卿清利落的动作，脸上不禁泛上了喜意。

这姑娘不错，动作标准，就是肥了点儿！

而那边的洛邱刚躺下，就听到导演喊卡的声音，她幸灾乐祸的表情僵住，怎么回事？这么快就完了。

“洛邱啊，你这眼光真不错，给我推荐了个好苗子，以后你有武打戏，还是让她上！”副导演过来交代了几句，又回到了摄像机的位置。

洛邱捏着手里的葡萄，一个大力汁·水四溅，紫红色的葡萄汁溅了洛邱一身。

助理高兴都要哭了，这戏服贵得很，还就这么一件，她完蛋了。

小助理耷拉着脸，洛邱却是恨意深沉，那个丑八怪，怎么运气这么好！

顾钊彦眼里只看得见她，凭什么就连导演也对她赞赏有加，说什么让她武打戏拍的好，给自己当替身，说的好听！不就是说自己演技差，比不上她吗！

都是群有眼无珠的混蛋！

乔卿清从威亚上再来，腰痛，腿痛，脚痛，她嘴唇痛的有些抖，但是牙关却是咬得紧紧的，不泄出一丝痛哼。

那威亚师傅把她放下来之后，立马就把另一个女配角也给吊了上去，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问她一句，还好吗？

乔卿清垂下眼睑，勉力想要站起来，但是脚腕已经使不上力，她尝试着的把手撑在地上，却是徒劳。

看了眼四周，想叫人帮帮她，可是每人都风尘仆仆，每个人都在忙碌。

就在乔卿清放弃找人，再一次自己尝试的时候，一双黑色的皮鞋出现在眼前。

她下意识的道歉，以为自己挡了对方的路，她抬起屁股，往旁边挪了挪，但是那双脚却好像是钉在了原处一样，动都没动弹一下。

乔卿清见对方不动，又努力的往旁边挪。

突然，一声轻笑在头顶响起，“你是螃蟹吗？横着走？”

这声音！

乔卿清抬头，是顾医生！

乔卿清怔忡着，看着背对着阳光的男人，只见他缓缓朝自己伸出了一只手。

那一瞬间，乔卿清感觉，顾医生的背后好像长出了白色的翅膀，正朝她缓缓张开。

“你还想在地上坐多久。”

忽然，阳光，翅膀，光环，好像都消失了。

顾钊彦的声音在耳边奏响，乔卿清在身上摸了摸，擦去汗珠，犹豫了下这才伸手。

“谢谢你，顾医生。”

这是他第二次帮她。

“不客气，我就是看某只流浪猫毛都被打湿了，还挣扎着短腿想跑，看不过去罢了！”

乔卿清羞赧极了，她顺着顾钊彦递过来的力道起来。

脚腕处的刺痛让她不自觉“嘶”了一声。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