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一零九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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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妖族那边的事——乔冉冉认为已经解决了,反正补偿都已经从木天源手里拿到，南浔那边的事也不用他们操心，木天源也没有从后山挪窝的打算，妖族也没有什么异动。

岁月静好的样子。

乔冉冉去后山自己的小药园收获了一批灵植,又将新的种下,看着越来越繁茂的小药园，乔冉冉觉得十分有成就感。虽然看守院子照顾灵植的工作都是灵玉兔们从早辛苦到晚,她也一样与有荣焉。

息壤已经将这一片土地改善得差不多,灵土十分肥沃,息壤还有继续往外蔓延的趋势。裴陵调整了阵法的范围和强度，不让人和妖兽轻易闯入的同时,也限制了息壤的蔓延范围。

就这么大一片药园,足够那些笨笨的灵玉兔辛苦了,再往大发展，灵玉兔可就顾不过来了，现在的大小正好。而且限制息壤的范围,可以让它产生的灵气更加集中,整个药园都充满浓郁的灵气，灵植生长周期也会变得更快。

更重要的是,裴陵察觉到那两只跟着息壤一起在这里定居的土灵元之心和风灵元之心仿佛也要进阶了。息壤之下更是受土灵元之心的影响,灵气汇聚到一种可怕的地步，再这样发展下去，这后山估计快要有崭新的灵脉产生了。

便宜玄心门了，裴陵心想。早知道就该将这些小东西养到隐归崖里，毕竟那才是他的地盘，虽然现在那里又更多的裴家人生活，但对于裴陵来说,隐归崖是他除了魔界深渊，生活最久的地方，更有归属感。

而这里已经生长成这样，再去挪动土灵元之心和风灵元之心估计不太妙。风灵元之心还好说话，那土灵元之心可是个小暴脾气。裴陵就觉得是不是应该找一找水木灵元之心什么的，配合这里五行生长，自成一体，也不用灵玉兔每天为了给灵植浇水劳心劳力了。

乔冉冉选这一片地方其实离水源很近，如果由修士照顾，引水诀就能解决。可灵玉兔们都是小傻子，做不来更复杂的事，就连照顾这些灵植，也只是一种本能，不过浇浇水，然后帮忙抓抓虫子——灵玉兔很喜欢吃灵植上生的那种虫子，嘎嘣脆，很可口。

而且这还是乔冉冉拜托它们的，让它们原本就不很聪明的小脑袋瓜里多了一种名为责任感的东西。

照顾好这些灵植，是它们的责任。

长时间跟灵植接触，又生长在这样一个灵气充裕的地方，还在乔冉冉的影响下，学会了思考。这一窝的灵玉兔，在小灵玉的带领下，很明显与其他灵玉兔有了最本质的区别。

小灵玉最开始还愁自己没有接班人，不能跟乔冉冉出去历练，现在发现整个族群的智商都提高之后，它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狂喜，并且致力于开发自己族人的潜力。

乔冉冉就笑着问裴陵：“妖兽变聪明了，会变成妖族吗？”

裴陵挑眉，“妖兽不会变成妖族，但是高阶妖兽血脉觉醒的话，倒是可以修炼出人形。”

“高阶？多高？”

“天赋好的话，炼虚期以后，经历雷劫，便可化出人形。”

“那你见过吗？”

“木天源算不算？”

乔冉冉：“……”木天源扎根后山稳如老狗的样子，完全想象不出来他化作人形应该是什么样子。“那，乖乖也有可能化出人形吗？”

裴陵顿时失笑：“你可知，即使是妖族化形，也会多多少少保留原型的一些特征。你觉得乖乖化形出来，那模样能看吗？”

以乖乖的天赋血脉，在裴陵的促进下，已经表现出来的形态特征，如果乖乖真有那天赋化作人形，乔冉冉想象了一下，一个憨憨少年眯缝着一双小眼睛，傻乐的时候一张大嘴能咧到后脑勺，那画面太美，简直无法直视。

见乔冉冉的表情，裴陵也知道她肯定已经脑补了许多，“上一世，乖乖就没想过要化作人形，这一世……”说到这里，裴陵反而不确定了。毕竟生存环境和条件已经发生了改变，还有乔冉冉从旁潜移默化，他的心态都产生了变化，何况是乖乖？

“随遇而安即可。”

妖兽化作人形的时候也不是不能对外貌操作，如果乖乖真有这趋势，到时候再纠正它的审美也来得及，毕竟听话是乖乖最大的优点之一。

这不过是一时闲聊，整理好山上的事没多久，乔冉冉就被裴陵塞回了小木屋，监督乔冉冉好好修炼，说好等乔冉冉化神期的时候，就举办结契大典，裴陵可不是开玩笑的。

看着乔冉冉一点也不着急，甚至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的样子，裴陵就觉得自己的威严正在逐步下降。随着修为的提升和时间的推移，乔冉冉的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

外面的消息一直没断过，至少从周路康的口中他们也可以知道大部分消息，比如说妖霞林有高阶魔兽出没，甚至在妖霞林进阶，惊动了天衍剑宗和整个正道。凤家也是上下震动，因为他们的少主差点就折在妖霞林。

当时凤家少主还有云华宗的修士结伴在妖霞林历练，同行还有天衍剑宗的修士，为了传出这个消息并且阻止魔兽进阶，凤家少主险些陨落。

得知这一消息的乔冉冉面无表情地盯着拉着崔跃一起来找乔冉冉讲八卦，还讲得眉飞色舞的周路康，一本正经地：“周师兄，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说的那个时间点，我和裴陵还有南浔都在妖霞林？”

“啊？”周路康拍拍后脑勺，一脸恍然大悟，“对哦，我差点就忘记了。”

“……周师兄，戏过了。”乔冉冉拽着乖乖到一旁坐下，“你巴巴地跑过来，不是想跟我讲八卦，而是想知道妖霞林到底发生了什么，对吧？”

周路康嘿嘿嘿地笑着。听说这个故事之后，他第一反应就是乔冉冉他们或许也在现场，想必知道得会更详细，所以扯着崔跃就跑了过来。也是因为怕挨打，拉着崔跃当挡箭牌，至少裴陵动手的时候，还有崔跃可以挡一挡，他能溜得快一点。

乔冉冉挼了一把狗头，笑靥如花，“那周师兄想不想知道，那只魔兽到底在哪里？”

“当然……”话还没说完，周路康的目光已经飘到了乖乖身上，然后凝固住了。他突然不想知道了，因为他好像已经猜到了真相。

崔跃还无知无觉地盯着周路康，他还不明白周路康说说笑笑的怎么突然就安静下来，表情还变得特别僵硬，胳膊肘杵了杵周路康，压低了声音道：“师兄，你干嘛呢？”

周路康猛然惊醒，看着乖乖和乔冉冉的目光顿时变得十分惊恐。

乔冉冉笑道：“周师兄猜到了呀！”

周路康立刻整理了表情，一本正经一脸淡定地说：“不，我什么都不知道！”千万不能承认，乖乖可是裴陵的战宠，乖乖是魔兽这种事，就算知道了也要当做不知道，不然说不准裴陵会不会杀了他灭口。

也不知道为什么，玄心门上下都有一个共同的认知，裴陵虽然是聂归的徒弟，也是玄心门的一份子，可是他的存在特殊到大家都可以无视他的诡异，平时还能保持正常的交情？

“周师兄，其实这并不是什么秘密。”看着周路康一脸他完全不想知道的抗拒表情，乔冉冉就觉得十分好笑，“乖乖不是妖兽，也不是魔兽，准确说来，它应该是上古凶兽。”

周路康：“啥？？”这消息比乖乖是魔兽还要震撼！

周路康傻眼不说，就连他身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旁听了那么一耳朵的崔跃也傻眼了：上古凶兽？那是什么？

“乖乖在妖霞林进阶，觉醒了上古凶兽饕餮的血脉，所以它不是妖兽也不是魔兽。”

乔冉冉觉得，这样的解释更合理，也更能让人信服，不然很难解释为什么乖乖平时看不出来是什么品种，却在进阶的时候暴露出那么庞大的魔气。

而且进阶后的乖乖，血统纯度确实更加偏向凶兽这边，更别说它本来就是天生残缺的魔兽。

“凶，凶兽？”周路康磕磕巴巴地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是凶兽？”能被称为上古神兽的不多，能被称为上古凶兽的当然也不多，都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崔跃胆子更大一点，而且他是和乖乖相处过的，知道乖乖看上去傻乎乎又很丑，但确实是很好相处的样子，于是凑近了想看清楚一点进阶后的乖乖有什么不同。

崔跃：大概就是丑得更有个性了？

周路康很快也冷静了下来，手指蠢蠢欲动，想要尝试一下薅一把凶兽的脑袋是什么滋味，最终还是忍住了，“所以说，这段时间在外面闹得沸沸扬扬的魔兽，就是这家伙？”

乔冉冉点头。

她能猜到，凤长冬为了能将消息传出去，安排了卫淮和向容溪他们离开，各自向外传递消息，所以妖霞林里有魔兽的消息很快就惊动了天衍剑宗以及各大宗门。

只是谁也想不到，魔兽是属于裴陵的，裴陵还让凤长冬他们发了心魔誓，不能说出乖乖的身份。

那些赶到妖霞林的正道修士，连魔兽的尾气都看不到，更别说从凤长冬他们口中问出关键信息了。最多就是知道雷劫力量太强悍，凤家人以一己之力相拼，也未能阻止，最后魔兽消失无踪。

至于魔兽长什么样，离得太远，并且被劫雷限制，根本没看清呢！确实没看清的凤家人和看清楚的闻子桁，完全不想描述魔兽狰狞的长相。

凤长冬的狼狈大家都看在眼里，特别是他的修为甚至倒退，仿佛能保住性命已经是难得，倒也没人怀疑他们的说法，纷纷潜入妖霞林中寻找魔兽的踪迹，并且将消息散播出去，同时也在大陆上留意有没有魔兽出没。

这些人还在妖霞林里溜达呢，妖族聚居地那惊天动地的光芒直冲云霄，相当做没看到都不行。而且那光芒的性质跟魔气妖气相差太大，柔和却坚定的光芒耀眼夺目。

就像是有什么异宝出世一般，然后纷纷赶往光芒升起的地方。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妖霞林深处有妖族聚居地，一时无法将事情联系到一起也很正常。

凤长冬一行人却能猜到大概，毕竟裴陵和乔冉冉千里迢迢带着南浔来这里，肯定不是为了散步。

等人类修士找到妖霞林深处的妖族聚居地之时，裴陵早已经带着乔冉冉离开了妖霞林，对于妖霞林之后的冲突，完全不知道也不在意。

这些也是周路康告诉他们的。

接受了惊动妖霞林的魔兽就是乖乖，甚至乖乖不是单纯的魔兽，而是上古凶兽一脉的事实，周路康就觉得乖乖那丑得十分性格的大脸怎么看怎么顺眼，打包了不少好吃好喝好玩的东西给乖乖，说是要和乖乖联络感情。

裴陵是他的师弟，而乖乖是裴陵的战宠，四舍五入大家就是一家人。

哦，对了，还有南浔。也有消息来说，隐匿了许多年的妖族终于迎来了新一任的妖王，并且不再悄无声息地蜷缩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而是明晃晃地向世人告知了自己的存在。

南浔将妖霞林一片全都化做了妖族领地，甚至包括了妖霞林之外的很大一部分地域，都算作了妖族的领地。

接受了妖族圣物传承的南浔轻易就能掌控妖族的守护阵盘，建立一个更加强大的族地防护阵法也更是简单。他这样的举动在族地里取得了更大的支持，毕竟憋屈了太久的妖族早就等着能够在这大陆上自由行走的一天。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天源神木没有归来，但是南浔在妖霞林划出一片地，亲自将木天源给他的天源神木分枝种下，甚至还有从后山小药园偷来的一小撮息壤——木天源亲手偷的，到现在乔冉冉还没察觉，那群灵玉兔也没发现。

天源神木没有归来，但是却种下了新的希望。

这样的消息传递出去之后，很快所有流落在外的妖族都会得知这个消息，新任妖王不仅得到了圣物的承认和传承，还带回了新生的天源神木，妖族的希望——散落妖族的回归，那是迟早的事。

而且南浔还刻意让人在传递消息的时候，流露出一个关键的信息，那就是新生的天源神木影响力有限，回来得越早，能够分到的族地离天源神木越近，回来得越晚，那距离肯定就越远，毕竟现在能划出的族地范围也有限，说不定回来得太晚，连族地都分不到了。

一系列的事情下来，南浔众望所归，乌澈没了指望，仿佛也陷入了沉寂。

妖族和人类这边消息不互通，乔冉冉他们并不清楚南浔在妖族到底做了什么，也许木天源知道，但是他肯定不会说，只能从大陆上那些妖族暗戳戳地行动上推断，南浔肯定在搞什么大动作。

这些跟乔冉冉也没什么关系，因为裴陵拉着她一起闭了关，说到底裴陵还是觉得乔冉冉进阶的速度太慢了点，而且很烦周路康隔三差五就跑过来跟乔冉冉说小话的样子，哪有那么多的八卦和小道消息能说这么久？

至于乔冉冉自己，从来没觉得自己的修炼速度很慢，而且她担心自己进阶太快，后面不一小心就会拉胯，毕竟她不像裴陵，上辈子经历过那么多。

她的经验也就在金丹期，戛然而止。

只是再次出关的时候，看着裴陵的修为已经是化神后期，而她才勉强元婴中期，这还是中途吸收炼化了不少法宝才达到的效果，也终于明白在裴陵眼中，不管是什么速度，都只能说是慢。

算算时间，也才过去十年而已。

而且算算时间，似乎离她上辈子身死的时间，也不远了，乔冉冉心情就颇为复杂。

“在想什么？”裴陵卷了乔冉冉的一缕头发，在指间盘绕着，柔软的发丝带着些微的温度，以及乔冉冉本身的药香，让人欲罢不能。

乔冉冉弯唇笑了笑，“就是在想最近有没有秘境要开启啊，有没有什么灵宝要现世啊，或者有没有什么关键事情要发生呀，或者我们该出去溜达溜达。”

裴陵却默默盯着乔冉冉脸上的笑意，那种强颜欢笑的感觉太明显了，乔冉冉是不会说话的人，她只会顾左右而言他。所以这一刻，她在瞒着他什么——

“我知道一个好去处。”

乔冉冉眼睛一亮，她知道的还是太有限，裴陵知道的才是多，“哪里？”

“神魔战场遗迹。”

“诶？”她没记错的话，在魔界的时候已经去过的地方？那里还有什么是他们没搜刮过的吗？

“神魔战场遗迹，可比这片大陆更加广袤。”

乔冉冉：这个可真没听裴陵说过。

所以他们探寻的地方，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神魔战场这次开启就在人界，而且时间就在附近。”

“那你知道地点吗？”

裴陵笑意沉沉，“那你要告诉我，你之前到底在想什么吗？”

乔冉冉：“……”她倒是不介意告诉裴陵，但是她很担心裴陵会对闻子桁出手。

她还不确定，闻子桁的气运还是不是牢不可破，也不确定裴陵是不是已经摆脱了反派的悲剧命运。

裴陵盯着乔冉冉片刻，没有等到她的回答，眸色深深，抿唇笑道：“我当然知道地点，所以要一起去吗？”

乔冉冉顺着台阶就往下跳，“去！当然去！”抱着裴陵的胳膊忙不迭地转移话题，“那我可以把师兄他们，还有晏青绥他们都脚上吗？”

说起来，她的朋友并不多，数得上交情的也不过一个晏青绥，一个陶豆豆。再加上宗门里的师兄们，这天大的机遇，如何能不带上他们一起发财？

想到这里，乔冉冉猛地一愣。

她虽然想不起来上辈子的这个时候，闻子桁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她觉得，以闻子桁的逆天气运，这样的机缘肯定不可能少了他，甚至神魔战场遗迹中最关键的机缘也会送到他面前。

如果真是这个时间点——裴陵肯定不会骗她——上辈子，闻子桁必然进去过神魔战场遗迹，却没有告诉过她。以往在外面他们经历了什么，都会讲故事般告知她一声，她也听个乐呵。特别是凤长冬，只要有他参与的，必然会详详细细一点一滴的告诉她。

去神魔战场遗迹的事，闻子桁为什么要瞒着她。而且在这之后不就，闻子桁就动手杀了她，这其中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乔冉冉陷入了沉思，完全停不下来自己的脑洞，甚至觉得她就差一个关键的线索，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重生以来，她一直最在意的都不是闻子桁，而是闻子桁为什么要杀她。

她完全找不到任何理由，甚至还怀疑过郁明萱，但那些猜测都太脆弱。

她有一种感觉，最关键的东西就藏在神魔战场遗迹里，让闻子桁发生改变，让他毫不留情对她下手的东西，就在神魔战场遗迹里。

而神魔战场遗迹里，除了各种遗落的灵宝法器，更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残魂。

联系到裴陵曾经告诉她，在裴陵那个没有她的未来，裴陵曾经见过一个叫做乔冉冉的人，是她的身体，却不是她的神魂。

她被夺舍了。她是被闻子桁杀掉之后，躯壳被另外的神魂占据。

而这个神魂，是不是就来自于神魔战场遗迹？

她离真相，就只有一线之隔。

“裴陵，我要去神魔战场遗迹。”

她无比坚定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裴陵：所以有些人，早点解决了比较好。

闻子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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