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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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橙,你的那部戏定档了。”孟梦去超市给大家买东西回来的时候对程橙说。

程橙当时正在吃做饭阿姨昨晚就用砂锅熬好的粥，闻言下意识说了一句，“谢谢。”然后才咬着勺子问,“什么戏啊？”

还没等孟梦回答，方平儿就打着哈欠从楼上走了下来，“今天早饭是什么？”

“鱼片粥和鸡茸粥，都在砂锅里闷着,还烫呢，小心点。”程橙先回答了方平儿的问题,做饭阿姨每次都会准备数样，让成员们有挑选的余地,“冰箱里还有小菜,不过我个人觉得光喝粥就很好啦,所以没看小菜有什么。”

方平儿这个时间才从楼上下来的原因不是睡懒觉,她是所有成员中最早接到常驻综艺的，几乎是方平儿刚一宣布ilove出道,节目组找上了门来。

名字叫做《与子同袍》,是由次元视频主办的一档弘扬传统文化的国风歌曲类型真人秀,方平儿任节目导师。

虽然方平儿才刚刚选秀出道,但是官宣后并没有多少人提出意见，就算有人提，也被反驳回去了，毕竟论女团方平儿是新人，但是论越剧,方平儿四岁学戏，已经足有十八个年头了。要是说她资历不够的话，恐怕这节目很难找到比她更强的愿意参加综艺的导师了。

昨天就录了第一期,一直录到今天凌晨两点才结束，再从电视台折腾回来，这个时间方平儿能醒过来，已经非常自律了。

方平儿凑到冰箱附近看了一下，原本正在往冰箱里放零食的孟梦侧过身子方便方平儿看见冰箱里面，就听见方平儿声音中略带惊喜的说，“居然有时萝卜！太棒了！”

方平儿开心的把玻璃保鲜盒装着的萝卜小菜捧出来放在桌子上，又美滋滋的给自己盛了一碗鸡茸粥，“多亏了梦梦看不下去咱们吃外卖，要不然想吃这一口可是得废上点力气。”

“这也是为了大家的健康考虑。”被夸奖了的孟梦把手中最后一袋果冻塞进了冰箱。

做饭阿姨一天只来一次，在晚餐以前，做好晚餐后准备第二天的早餐，随后离开，因为大家现在都开始忙碌起来了，中午在宿舍吃的时候很少，要是真的想吃，就点个外卖也没关系。

“呀，平儿醒啦？昨天拍摄怎么样，没跟逗笑社的人打起来吧？”陈予希顺手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果汁，喝了一口，“这个新出的香蕉苹果味道挺不错的，推荐给大家。”

“ok，”程橙比了一个手势，“等下我拜托孟梦帮我买。”

“问这个干嘛？”方平儿嗔了陈予希一眼，戏瞬间就从眼神里出来了，“人家一个弱女子，要是被打了，你也帮不上忙。”

“等下次的，”陈予希笑了一声，“下次我去给你助阵。”

“不开玩笑了，”方平儿摆了摆手，“录节目嘛，说的不好听点就是都为了挣钱，我们之间又没什么竞争关系，彼此都挺客气的。”

“我看k站里有把你和京剧神童拉郎配的，点击率还挺高呢。”陈予希看热闹不怕事大，这个视频自从她昨晚发现了之后，在ilove其余成员之中传了一圈了，光看陈予希那个骄傲和自豪的劲儿，还以为这视频是她剪出来的呢。

方平儿听见之后猛咳了两声，端起粥碗想喝一口粥压一压却又忘了粥太烫被烫到了，还是陈予希把自己手上的那瓶香蕉苹果果汁递给她才顺过气来。

就算方平儿因为听见了这个消息过于震惊差点把自己活活呛死，陈予希仍然没有停止补刀，“而且不光你和京剧神童的cp，还有逗笑社的相声演员和国风男歌手的cp向视频都有哦，只不过从年龄和title来说，你和京剧神童更配，所以才会点击率更高。”

《与子同袍》这个节目一共就四个导师，三男一女，剪刀手们一点都没有厚此薄彼，一视同仁的全部都剪了。

“这么说可能会让你好受一点？”程橙笑眯眯的煽风点火，“剪刀手们没有性别歧视，男导师们之间也都剪了。”

听完程橙的话，刚才好不容易能顺过气来的方平儿差点直接咳死。

方平儿涨的一张小脸通红，用手使劲压住胸口的位置，刚能正常呼吸，方平儿就忍不住的问，“开玩笑吧？昨天才开始录制，她们哪里来的素材啊？”

“这你可就太小瞧剪刀手了，”程橙把碗里的鱼片粥喝光，顺手夹了一块萝卜吃掉，“就算两人从未同框过，就算哪怕画风画质都不同，也是不妨碍拉郎的！”

“你怎么好像很懂的样子？”方平儿斜眼看程橙。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嘛，”程橙笑眯眯的把碗放进了水槽里，“朋友，你听说过伏黛嘛？”

当然程橙是真正意义上的的很懂就是了，虽然她肯定没有自己剪过视频，但是相似的隔空cp剪辑啦、团内拉娘啦，都见过太多了，有时候发生所谓的王道cp和邪/教（小众）cp的粉丝向战争，真的很尴尬。

毕竟如果是别的情况下的粉丝战争的话，无论是在粉丝群内发声也好，发博文呼吁也好，都很方便，但是cp向的话，一个处理不好就会被认为是‘啊，正主支持某个cp’因此伤害到另一些粉丝，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状况，最糟糕的是会被有黑粉拿来黑说‘啊，故意麦麸，恶心！’之类。

关于cp粉和cp感的问题，最近似乎已经变成了某种现象了，似乎只要在娱乐圈，就逃不开这些，像程橙这种一直靠着流量生存下去偶像来说，cp更是绕不开的话题，不过从cp粉也是粉，而且相当程度的会圈地自萌的角度考虑，还是感觉高兴的程度更多。

嘛……只要别和关系不好的同事组cp还被说——好萌、他们锁了、是真的，就好，那样真的很尬尴。

此乃肺腑之言。

“怎么了，这是？”看见程橙的情绪突然低落下来，方平儿有点慌了，“你就这么喜欢那个什么伏黛嘛？我会了解一下的好吗？”

“啊不是的，”程橙摇头，“刚才就是开玩笑的，是突然想到了别的事情。”

方平儿轻轻松了一口气，“这就好。”

程橙平时脾气很好，虽然年纪比所有成员都笑，但是也从来不会有任性和突然生气的时候，有些时候会让成员们感叹是不是真的所谓‘逆境造就人才’？

然后突然会有人说，“好像咱们当中也没有一直顺过来的吧？”

于是大家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下了结论，“毕竟那是橙妹儿嘛，创造奇迹，挑战人类极限的橙妹儿啊。对她来说没有什么不可能！”

嗯……在程橙本人并不知道的时候，就连成员们，都给她冠上了类似‘万能之人’的称号。

随后大家又笑了一会儿，程橙打开冰箱拿了一袋木糖醇的果冻，冲正在往储物柜里放零食的孟梦使了个眼色，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程橙在房间里用平板上的作曲软件记了几段旋律，郑茜透露出的口风，表示会尽快让程橙先出solo单曲，最好是词曲作者都是程橙的这种，哪怕比较简单也没关系，会找遍曲老师给她改的，所以最好能多拿出几首来。

要是自作词曲的歌，程橙手上还真是不少，当然质量也是参差不齐，这和当初她们运营死活非要做漫改音乐剧有关，像命题作文似的要求她们写歌，选中的的话，不但可以拿到角色，每选中一首还可以得到五千块，这钱听起来少，但其实在业内对于没有名气的词曲作家来说算是良心价了，还没有被抢走的风险。

当时团内掀起了一股创作热，上到大top小到镶边洗脚，只要是没有档期的，一律在写歌，还真就发现了不少真的有天分的人，程橙就在其中。

那时候还发生了一个很有名的事件，夏之队的一个大top嫌弃运营给的solo曲太水，一生气自己写了一首，没想到火的不行，变成代表作了，后来粉丝嘲运营的时候就说，‘瞧狗运营给的是什么东西？都不如自己写！’

过了一会儿孟梦才敲门进来，转身把门合上，对程橙说，“《罪无可恕》定档了，郑姐的意思是，当初《爱情定理》开播的时候咱们没能借着东风宣传，现在《罪无可恕》开播了怎么也得用上。”

《罪无可恕》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不是个刑侦剧就是个悬疑剧，加之又和《爱情定理》放在一块提起，程橙就猜到这是她当初拍的第二部电视剧了。

这倒不是程橙不上心，实在是当初拍这部电视句的时候她知道的情报太少了，连男女主角是谁、或者说有没有男女主角都不知道，当初《爱情定理》一搏，许多程橙的粉丝就想要扒出来程橙演的第二部戏是什么，最终还是失败了。

要知道，这可是能通过几张照片上的的蛛丝马迹、几句语嫣不明的话就能查到自家偶像到底有没有谈恋爱的，读作粉丝写作福尔摩斯的人群。

粉丝们群策群力都做不到的事情，程橙就算再努力也很难，再说了，也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耽误时间吧？

程橙先点头，然后才问，“宣传什么呢？”

当初《爱情定理》开播的时候文橞疯狂买宣传的原因有二，一是这剧的女主就是许美菲，文橞属于是被许美菲奶的自家人，新星娱乐看许美菲这剧扑街预定，不如奶一下新人发挥余热，二是虽然当初文橞手上没有剧要同时开播，但是她本人正在参加《星光与你》刷这一波热度，有助于她排名往上提一提。

这和程橙现在的状态完全不同，首先如果这个剧的一番很火的话，强蹭热度会引人反感，而如果一番不火的话，这波不是完全的反向操作？加之程橙现在手上有没有可以宣传的新剧，就干营销不太好吧？她才刚出道，现在正是流量疯狂上涨的时候，商务也是肉眼可见的一个比一个好，昨天还刚刚官宣了某蓝血品牌的挚友title，没必要这时候干这种事吧？

不过她也相信次元娱乐不会害她，她问这话的目的不是说自己不信任次元娱乐，而是很多时候，就算对方的能力再强，眼界再高，你再信任对方，在适当的时候提出一些小疑问并不是坏事。

因为如果无论什么时候对方安排你了你就毫无异议的去做，时间长了之后对方看待你就会变得轻慢，认为没有必要考虑你的意见，反正不论对方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就是了。

“郑姐让我问你，你在那个剧里演的怎么样，是比《爱情定理》里面演的好还是差？”孟梦替郑茜问。

原本这事应该是艺人和经纪人单线联系的，但是ilove这个情况特殊，一定程度上总助理孟梦承担了一部分经纪人的职责，尤其是和程橙之间。

郑茜本人现在正在公司开会，开会的具体内容就是在替程橙狂揽所有适合她这个年龄段能演的剧本，至于人设，那是什么？剧本好坏？抢来再说！

气的别家经纪人怼她，“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郑茜一点都不虚，“你们家艺人都将近四十了，这种十六岁小姑娘的剧本能不能不接了？被嘲‘老太婆离我们家哥哥远一点’的事情又忘了？”

次元娱乐虽然平台很大，但是培养自己的艺人是最近才拓展出来的业务，就连她们这帮经纪人也都是现挖角的，郑茜最厉害，所以一上来就能带流量最大前途最可期的ilove，别的经纪人带的艺人在她看来都是些恨不得老死在二三线的，根本就不用放在眼里。

想到郑茜路过连根草都不剩下的扒皮风格，孟梦接着赶紧补充，“郑姐说不用有心理压力，照实说就行，无论你演技如何，她总是能给你找到合适的剧本的。”

这倒是实话，演技好就塞进好剧组大制作，哪怕当个配角只要不拉垮，也有的通稿可吹，演技不好就塞进偶像剧，找一个逻辑一定程度上通顺的，女主角负责美，非常美，特别美的偶像剧就行。

“我觉得我演的还行？”程橙想了想，她曾经也是凭借着小百合摸到了童星边边的偶像，甄甜杏也夸过她演的挺有灵气的，努努力考个大学博一个科班出身，将来吃这碗饭没什么问题。

当初程橙刚上大一的时候甄甜杏就给她推荐了一个大制作里的人设不错的配角，后来更是大制作好剧组做配，偶像剧一律一番下来的，所以当初她才那么看不上这部《娱乐圈大影后》。

唉……提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看着孟梦不是特别信任的眼神，程橙补充道，“当初拍《罪无可恕》的时候导演这么说的。”

程橙真没撒谎，可能是程橙真的把清纯班花白月光的样子演出来了，拍戏期间导演对她特别好，甚至愿意把她拍的更美一点，一条拍上好几次。

这不是因为她演技不行所以需要拍上好几条，而是想多拍几条各种角度的，方便后期剪辑的时候能把她最美的样子剪出来。

一个导演，愿意在一个后期出演员表的时候不知道排在第几位的演员身上花费这些时间，足以证明他对这个演员的满意程度了。

要是真的不满意，就应该像当初《爱情定理》里的导演对待文橞一样，甭管好不好，能演的像个人就过，反正这剧拍出来了挨骂的也是演员自己。

一听是导演说的，孟梦就重视了不少，新人对自己的演技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是很正常的，孟梦没认为程橙为了拿到好剧本就特意撒谎，毕竟这些天下来了，她对程橙这个人是什么样的还是有了一定的了解的。

她只觉得这姑娘可能是不清楚真实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可能觉得导演给她一机位三条之内过了，或者干脆一条过就觉得自己很厉害了，根本没想到导演其实根本就无所谓她演成什么样子。

这是新人和外行身上经常会出现的错误认知，总有一种我上我也行的错觉，但演戏这个东西，还真就没有这么简单。

但是程橙说这是导演说的，这就不一样了，据孟梦所知《罪无可恕》的导演还是挺有名的电视剧导演，对方没必要当时对一个连圈内人都不是的女孩子说违心的好话。

又想到程橙号称零级大魔王来着，没准她真的特别有天赋？

“那好，”孟梦点头，“等一会儿郑姐开完会，我就把这件事和她沟通，明天的日程安排，我会在今晚你工作结束的时候给你。”

。

“郑姐，你会开完了？”孟梦在休息室里接起了电话。

“嗯，刚开完。”郑茜意气风发的说，她刚才成功的争取来了十七个剧本，当然打着的旗号不是都给程橙的，而是说她手下有十一个年纪正好的女艺人，要十七个剧本多吗？当然不多！平均每人分两个给个挑选的余地都没有。

要是给演技稍微有一些的流量小花，就算是给一个人争取十七个剧本都不多！

郑茜看了一眼时间，算了算，“你现在应该是在拍《lemon》吧？怎么样，这次的造型？”

自从上次拍完《star》之后，郑茜就有点时尚杂志ptsd了，每次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对方又弄什么幺蛾子造型出来。

“您放心吧，”孟梦说，“都很好看的。”

刚才程橙换五套造型的时候她都在，五套造型中有萌有酷，穿在程橙身上都很好看。

对方的造型师特意问，“程橙老师，你觉得这造型怎么样？”

程橙诚惶诚恐的说，“我这个年纪，又是刚出道的新人，老师可算不上，您就叫我程橙就行。”然后才说，“挺好的啊，虽然我不是特别懂时尚。”

造型师听见了‘时尚’二字，特意追问，“那您是觉得时尚呢？……”

程橙刚要笑着点头，就听见造型师用特别快的速度说，“还是觉得好看呢？”

程橙的脸瞬间就红了，“好看，好看的。”

这明显是知道当初的那条‘程橙重新定义时尚’的热搜的造型师。

于是造型师笑起来，还跟程橙开玩笑，“这是您亲口说的啊，等下采访的时候，您也得说‘好看’才行。”

“您就别笑话我了，”程橙特别不好意思的说，“我当时真心那么想的，热搜出来我都傻了，我跟经纪人说，‘完了，从此以后我是不是要被时尚圈封杀了啊？’”

这当然是假的，当初程橙接受采访的时候，就是特意给自己留的路，如果没被粉丝发现，她也要提醒郑茜从这个角度去买营销的。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和幸运，都是经过无数次的计算的。

“不会的不会的，”造型师笑着说，“现在大家都抢着给你搭配，就想你能说出一句好看来。”

听完刚才的小插曲，郑茜也是笑得很轻松，“程橙真是福星啊……”不过倒是也没感叹太久，毕竟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最重要的还是接下来的工作，“你跟程橙说了要给她接戏的事情了吗？”

“说了，”孟梦也瞬间转换为工作模式，她虽然现在只是个助理，但是手上也是有经纪人证的，跟着郑茜好好干上几年，从郑茜身上多学到一些东西，也对她将来当经纪人有帮助，“程橙说《罪无可恕》的导演对她印象很好，说她演技挺好的，并且《爱情定理》和《罪无可恕》的刘副导演应该对她印象不错，毕竟当初就是刘副导演向《罪无可恕》的导演推荐的她。”

这倒是一个让郑茜有点意外的消息，不过想了想程橙以前的功绩，练习时长零天全节目全a，最后c位出道，写的第一首歌就让coco说出这歌没什么可改的地方了，并且自编舞舞台再次出圈，不会吉他于是苦练吉他不到两周成功上台表演，碾压人家据说练了好几年的。

上综艺自身有梗救队友场也没问题，上杂志在造型不佳的情况下还能力挽狂澜，郑茜还看了程橙当初在《星光与你》节目期间自己接的商务的合同，原本以为肯定会被坑，没想到合同一点问题都没有。

郑茜若有所思，没准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人天生就是吃的娱乐圈这碗饭？

签了这么一个艺人，她占大便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