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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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脸差不多消肿之后,程橙从保姆车回到了片场。

“好像还有一点红，”化妆师轻声说，“但是别担心,我给你遮一下不会看出来的。”

程橙笑笑，但是笑容稍微有点勉强，因为一勾动嘴角还会痛，“麻烦您了。”

因为程橙没耽误太久,所以赵子怡和安佑铃的特写镜头还没拍完，看着程橙这么快就回来了,赵子怡冲她投来了担忧的目光。

程橙轻轻的摇头表示没关系，赵子怡就没管了,这是程橙自己的事情,她自己说可以了,别人没必要过度关心。

“你等下还有戏吗？”赵子怡问她。

“我晚上有一场。”程橙轻轻抽了一下鼻子,刚才保姆车里的空调开的太足，下车之后猛地被太阳一晒感觉好像有点热伤风的现象。

“穿着这身待机可难熬了,尤其是头上。”赵子怡似乎在故意找一些话题,免得场面变得尴尬。

“嗯,造型师之前和我说习惯了就好,但是过了这么久，脑子还是有点一涨一涨的疼，特别是太阳穴的部分。”

“你可以买一个头皮按摩器，”赵子怡推荐，“我现在用的哪个就听好了,每天工作结束之后回去按一按，很有效果的，我今天可以借你,要不要试一试？”

“凤凰姐前几天就交代我买好了。”这是实话，程橙自己是清楚要买一个的，不过还没等交代孟梦帮自己买之前，偶然跟何成凤谈到自己要演古装剧的话题的时候，何成凤就很认真的给她列了一张单子。

上面写了包括清凉衣物喷剂、小风扇、暖宝宝、躺椅和头皮按摩器在内的许多程橙拍戏的时候需要的东西。

甚至还写了自己比较推荐的品牌，单子的末尾还写了，因为时间不足的原因，可能会有暂时买不到的东西，何成凤那里有备用品，可以借给程橙。

十分体贴。

因为那张单子上列的太全了，所以程橙直接把单子交给了孟梦，拜托她一起买回来了。

“哦，对，”赵子怡笑起来，“我总忘了你跟小凤凰是一个队的。”

“准备好了的话，要开拍了哟。”张副导演的声音传来。

程橙个人的特写拍摄完毕，中间还有两场戏然后才轮到程橙上场，所以她就回到保姆车里了。

“要来了吗？”程橙问孟梦。

“嗯，要来了。”孟梦把程橙的手机交还给她，“您要她的联系方式干什么啊？”

去片场之前程橙交代孟梦去和安佑铃的助理联系一下，要来安佑铃的联系方式，孟梦当时就很困惑不解，不过因为是艺人交代下来的工作，所以不管孟梦本人有多么困惑，还是执行了。

“万一她要给我道歉呢？”程橙调整了一下座椅的位置，因为隔了两场戏才到程橙，所以她得到了造型师的许可把假发取了下来，歇一歇。

“……”对于程橙刚才说的话，孟梦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相信和不相信哪一个会给更加无语。

程橙当然不是等安佑铃道歉，她只是想验证自己的猜想罢了，不过这些话没必要告诉孟梦，所以就随便想了一个借口打发掉她，“孟梦我头皮按摩器放在哪了？”

。

“铃铃。”安佑铃的助理，也就是她表姐焦急的说，“你刚才干嘛要打人啊！好不容易才接到的工作！”

安佑铃很烦躁的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表姐被安佑铃这么嚣张的态度惊呆了，“大小姐，咱们看看情况好吗？刚有起色啊！好不容易借着这个热度接到了工作，之前是人家懒得管你好吗？现在人家说一句话咱们就得收拾东西滚蛋！跟你当年风光的时候一样！”

“我说不是我要打她的你信吗？”安佑铃绝望的看着自家表姐。

她表姐都被她活活气笑了，“咱们，你的右手有自己的意识是吗？还是你打算跟我说点玄学的问题？”

“我没开玩笑！”安佑铃低吼了一声，然后重重叹气，“开拍之前，副导演告诉我真打的。”

她表姐睁大了眼睛，“你说真的？”

安佑铃的性格就是有点小得瑟，不然也干不出特意去何成凤面前炫耀的事情，你让她打人，她是真的不敢。

今天打程橙的时候，用了那么大力气，也不是借机报复，而是她当时犹犹豫豫的，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想着反正是副导演交代的，应该不会出大事。于是闭着眼睛挥过去，反而比平时力气要大。

这也是个巧合，对于不会用力的人来说，一般凝聚着愤怒想要用很大力气的时候，力气其实往往会耗费在‘想要使劲儿’这个过程上，最后打人不会太疼，往往就是随手一挥，有时候甚至在开玩笑，就会打的人头晕眼花。

当程橙的脸在安佑铃眼前逐渐肿起来的时候，安佑铃心中就只剩下了一个想法，‘完蛋了。’

所以她才没有向程橙解释，因为哪怕她说是副导演让真打的，就算程橙心胸宽广真的相信了这件事，安佑铃当时用了那么大力气，这件事也很难让人相信她没有夹带私货。

安佑铃要抓狂了，“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

“你别喊。”她表姐按着她肩膀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解决问题！先冷静下来啊！”

“我怎么冷静？”安佑铃不禁反问，“现在主动权不在我们好吗？不是我们解决问题！而是人家要解决我们了！”

安佑铃深吸一口气，“总之先回去收视东西吧，至少别让别人来赶咱们走，那就太丢人了。”

对能保住这个角色的事情安佑铃是不抱任何希望了，现在唯一的盼望就是，剧组不会把刚才那段放到网上，或者……期盼程橙的粉丝能够温柔一点，战斗力别太强吧。

“那个，”安佑铃的表姐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刚才程橙的助理来管我要了你的联系方式。”

“你给她了吗？”安佑铃追问。

“给了。”她表姐的脸上闪过懊悔的情绪。

“你为什么要给她啊？”安佑铃恨不得抓住自己表姐的肩膀死命摇晃，“为什么啊？你脑子怎么想的啊？”

“当时她来问，我就给了……”她表姐磕磕巴巴的说，“我也没考虑……”

安佑铃轻轻叹气，然后苦笑了一下，“好了，很快你就知道人/肉/搜/索和网络暴力，这两个本来与我这种咖位无缘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样的了，也算是增加一点人生阅历？”

“应该不会吧……”她表姐心虚的说，“也不至于这么恨你，恨到要公开你私人的联系方式的称程度。毕竟你就只是打了她……”

后面的话因为说话者本人也完全没有信心，所以小到几乎听不见的程度。

“我打了她一耳光……”安佑铃已经完全破罐子破摔了，“要是我被人打了一耳光，我肯定是不会放过对方的。”

安佑铃去拿自己的水杯，拧开盖子刚要喝，突然想起了什么，询问自家还在原地装蘑菇的表姐，“刚才我水杯离开过你的视线吗？”

她表姐可疑的动了动眼珠。

安佑铃叹着气把水杯放下，她感觉今天一天要把过去一年的气全都叹完了，

“应该不会有事的，”她表姐小声说，“她又不能预知到你今天要打她，哪有人随身携带毒药的？”

“她助理可以吐口水啊！”安佑铃崩溃的说，感觉万幸自己就要失业了，不然找到一个不伤害她表姐自尊还能解雇她的借口可是很困难了。

她表姐露出了‘噫！’的表情，“怎么说那也太恶心了。”

安佑铃觉得自己没办法和她继续交流了，于是冲她伸手，“把我手机给我。”

“干嘛？”她表姐警惕的竖起了耳朵，生怕安佑铃打电话向她舅舅，也就是她表姐的父亲告状。

安佑铃很想怼她说我自己的手机我想干嘛就干嘛，不过考虑到如果将来自己没有办法给她开工资了，她们之间就又恢复成了亲戚关系，不能这么说话，就强压着一肚子火气说，“我先试试看给人家发个消息道歉！看看怎么做能让人家放我一马！”

‘今天的事情真的对不起，虽然这么说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是真的在开拍之前陈副导演跟我说今天的戏是真打我才动手的！真的！而且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用那么的大的力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安佑铃看着以上那段看起来就像极了撒谎的话，心中想着就算是绝世大善人也不会相信的，但是还是选择了发送。

事已至此，她也就只能苦笑着说一声，自己问心无愧了。

“程橙回消息了吗？”她表姐好奇的问。

安佑铃凝重的看着界面上的那条语音，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选择公放，挨骂的话，好像看着文字受到的冲击能小一些。

安佑铃慎重的选择了语音转文字，随后充满惊叹又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说，“天呐，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绝世大善人！”

她表姐听见安佑铃的感叹凑过去看了一眼安佑铃的手机屏幕，来自程橙的语音转换文字后，清楚的写着，‘没关系，我相信你。’

发送完消息后，程橙按灭了手机屏幕，在得到了来自安佑铃的说法之后，程橙心中安稳了许多，相比于被计算这件事本身，更令人困惑的是究竟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这件事。

晚上的拍摄结束后，程橙接到了来自经纪人郑茜的电话，郑茜知道的比孟梦要多。

“让安佑铃拿到仇彤这个角色是上面的安排，”郑茜用手按压着太阳穴，现在那个部位一跳一跳的疼，“这是你首次出演重要的角色，公司这边对于这件事非常重视，希望能尽量多的展现你的商业价值，为你打开将来作为演员的通道。”

郑茜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程橙能一如既往的成熟，千万不要选择闹起来。

不过就算程橙闹起来了，郑茜也不是不能理解。不过能理解并不意味着郑茜会支持程橙做的决定，相反，她会无感情的、近乎冷酷的镇压程橙的这种想法。

因为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你得到什么的同时，一定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不过让郑茜惊讶的是，程橙的声音非常冷静，一点愤怒也听不出，“这件事在我看见安佑铃出现在我们公司投资的剧组里，饰演欺负我的角色的时候，就猜到了，说实话，就算她拿到秦绵绵这个角色我也并不奇怪。”

郑茜不知道‘秦绵绵’是什么，剧本她虽然看了个大概，不过名字都忘得差不多了，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理解程橙话中的意思。

这个女孩子，远比郑茜想象中的要成熟，甚至达到了有点可怕的程度。

一名在圈内多年的艺人拥有这样高的觉悟和意识并不奇怪，但是一个刚进入圈内的新人，这样说，让郑茜感到了一丝冷意。哪怕程橙是故弄玄虚，她事前根本没猜到，但是在听完郑茜的话之后，能迅速做出反应，给自己谋求更多的利益，也足够可怕了。

要是往常，就算程橙猜到了这一切，她也只会说，“啊，原来是这样啊。”

可今天与往日不同，程橙刻意的展现了原本被她藏起来的东西，因为她有点生气了。

她可以接受公司对她的安排，因为大多数时候双方的利益是一致的，做一个听话的优秀职员对于程橙本人来说没有坏处，她一致很擅长这个。

但是不接受公司把她当傻子。

她需要展示一点什么，让人对她更重视一些，看她的目光更平等一些。原本她准备等自己更成功一点的时候再这么做的，只是现在看来，不能等了。

程橙继续说，“我想知道，是公司的人安排安佑铃打我的吗？”

郑茜下意识的回答，“不是的，这件事和公司无关。”甚至还弱气的加上了一句，“真的。”

其实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程橙清楚她从郑茜这里也只能听见‘假的’这一种答案，很多时候追求真相并没有什么意义，程橙是艺人，不是侦探，真相本身无法带给她什么，追查到底也只会给自己徒增困扰罢了。

对她来说，更重的是将来，她要确保这种事情，将来不会再次发生在她身上。

那她这一耳光，也不算是白挨。

不过郑茜的语气确实不像是说谎，因此程橙对次元娱乐和郑茜本人增添了几分信任，所以她选择透露她个人掌握的信息，一方面是算作破冰示好，另一方面也是让对方对自己更加重视。

“事情发生之后我和安佑铃本人谈过了，我让孟梦向她的助理要来了她的联系方式。”程橙接着说，“据安佑铃说，当时是陈副导演让她真打她才会真打的，我个人倾向于她说的是真话。”

如果说之前程橙说的话仅仅是让郑茜惊讶的话，现在程橙说的话就是让郑茜震惊了。程橙刚才说的话，完全打消程橙可能是在故弄玄虚给自己谋求更多好处的可能性，只有程橙真的是这么想的，才会用这种隐蔽的方式要来情报。

为了不打草惊蛇，她才会采用手机联络的方式询问消息。

身为一名优秀的经纪人，郑茜之前也带过优秀的艺人，所以此时郑茜在心中迅速调整对待程橙的方式，转变为了更加平等的模式，她认真的说，“接下来你好好拍戏就好，这件事交给我解决，我保证不会出现类似的情况了。”

艺人已经展示出了自己的优秀，经纪人也得同样展示出自己的能力让艺人信任才行。

于是程橙的声音恢复成了一如既往的温柔，倾吐着甜言蜜语，“那就拜托郑姐了，有郑姐在我心里踏实多了，我的事让郑姐这么辛苦，真是过意不去。”

郑茜却没有和往日一样打趣程橙几句，说些什么‘知道郑姐是为你好就行’‘郑姐虽然辛苦，但是只要你好也就不算白辛苦’这种话，而是很谦虚的说，“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本职工作罢了，程橙工作的时候也要注意身体啊，好好休息。”

。

“你在片场怎么样？”在休息室何成凤问程橙。

因为程橙的档期有限，不能长时间跟组，所以在剧组的日子里，程橙的戏几乎是排满的，这几天集中拍的夜戏，所以就干脆住在离剧组不远的酒店里，没有回宿舍住。

“还挺好的，”程橙说，刚准备弯腰调整一下高跟鞋系带的位置，服装师就一个健步冲了过来，帮忙了，“谢谢。”这句话是对服装师说的，然后才继续跟何成凤之间的谈话，“原本以为当了比较重要的角色可能会有什么不同，但其实上和我当群演的时候也没太大差别。”

“你当初也不是完全群演好吗？不然你让我情何以堪？”被程橙顶替了角色的何成凤忍不住吐槽。

“啊，抱歉，抱歉。”程橙双手合十，笑眯眯的讨饶。

何成凤笑着摇头表示她没放在心上，“其实演员在剧组大体上也就是那么回事，角色的大小不会有太大的差别，保持状态就好。”

经过上次团内cp事件之后，团内的大家都养成了没事就刷刷k站，顺手看看团内拉娘视频的习惯，这几天程橙出演的《罪无可恕》终于演到了程橙出场的那个单元，在ilove团民间cp向剪刀手中引起了一阵狂欢。

没办法，程橙的素材太少了，之前只有一部电视剧，里面还只有几场戏，素材重复利用率太高了。

虽然《罪无可恕》中程橙的戏份也不多，何成凤没看几个视频就全看完了，但是好歹也是新素材不是？

得益于此，何成凤算是把程橙演的两部戏都看了。

何成凤客观的评价，程橙的演技还是挺不错的，尤其是第二个角色白月光班花，和第一个角色相比进步极大。如果说系花时的演技只能说是及格，那么班花时的演技就可以在偶像剧里横着走，吊打百分之九十的偶像剧演员，甚至能进入正剧班底混个角色也毫不拉垮。

如果在遇见程橙之前，有人跟何成凤说，这个世界上有人能做到这个程度，何成凤倒是也不会一口否定，只是怀疑的想法占了绝大多数。可是自从遇见了程橙之后，见过了对方种种神奇操作之后，何成凤心中的第一个想法是，‘基操，勿六’。

这种对程橙产生近乎盲目信任的重灾区，是程橙的粉丝跟ilove的粉丝，是的，不只是团粉，除了极少部分程橙的anti粉之外，就连各家的唯粉都对程橙这个队长持有着相当程度的信任和好感。

现在除了程橙的粉丝还坚持观程橙叫‘橙妹儿’之外，大部分ilove的粉丝平时都管程橙叫队长或者是团妈，只有看见程橙很可爱或者撒娇的时候会叫橙妹儿或幺妹儿。

有时候粉丝们也会吐槽ilove的成员们不省心，一把年纪了还让年纪最小的幺妹儿替她们操心，给她们圆场！

次元娱乐的宣传做的极好，官宣程橙饰演《姚黄魏紫》中的白渺渺时，《罪无可恕》还没演到程橙的角色出场，有不少人就说‘唱跳好不意味着演技好！偶像能不能就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别出来强女干我们的眼睛？’

程橙的粉丝加ilove的粉丝都很淡定，回复对方，‘话别说太死，要知道，你评论的是没有受过任何训练，就成功以全能ace身份出道的零级大魔王，打脸很疼的。’

对方还嘴硬，‘你们就捧吧，最好把人捧到天上，有一天人摔下来了，都是你们的错！’

但是程橙粉可以两头堵，‘妹妹还是新人，请至少给妹妹一次机会，谢谢大家’

气的黑子吐血。

不过第二天《罪无可恕》中程橙饰演的班花就上线了，因为班花一出场就已经去世，完全存在于回忆中，所以整个人的人设就是善良、温柔，以及最重要的——美！

穿着校服梳着马尾辫的女孩子一登场，就瞬间俘虏了观众们的心，当晚，就冲上了热搜‘程橙　人间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