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第 1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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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沈若语和陈予希还陷入某种自身被侮辱一般的愤怒之中,听见白蔷薇这话，陈予希认不出笑了一下,就连原本眉头紧皱，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拍桌子走人的沈若语的表情都柔和了一些。

有了白蔷薇这一句话作为对节目组工作人员的冲击，也给程橙赢得了观察对方态度的机会。

看着主要负责和他们沟通的工作人员瞬间变差的脸色，程橙就知道好声好气沟通应当是没有效果了。

所以程橙的态度也随之转变，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有些事情也没有绕圈子的必要,我们就只问一句,我们有没有权利不作假？”

“倒也没有必要说的那么难听。”另一位之前给她们发资料的工作人员笑嘻嘻的说,“我们不也是为你们好嘛。”

没等程橙她们反驳,那位工作人员就抢先接着往下说,“这样也是省的给彼此添麻烦嘛。”

这话一出，程橙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程橙直接省去了沟通的环节,转头叫孟梦，“孟梦，把我手机拿来，我先就打电话给导演，问问到底是不是他们嫌弃我们给他们添麻烦了！”

“没必要这么做吧？”那位笑嘻嘻工作人员立刻站起身挡在孟梦和程橙的中间,“有些事情就是闹开了大家都不好看。”

“你认为这是闹吗，我不这么认为,”沈若语也站起来帮腔,冲佳佳招了招手，“至少我们得确认一件事，是不是我们来参加节目是给节目组添麻烦了。”

此前那位主要负责和他们沟通的工作人员,此时终于不在选择摆脸子给她们看，但是脸色仍然不佳的站起来，用一种仿佛是在和不懂事的孩子，又或者是吃他用他的自家女友的语气说，“你们要是这么故意曲解别人的意思，也没必要吧？”

如果说程橙之前还是在威胁的话，现在就是真的的生气了，“孟梦不用把电话给我了，你直接打。”

孟梦望了程橙一眼，尽管她心里觉得这么做有点太绝了，不过仅仅犹豫了一秒钟就解开了锁屏。

不再笑嘻嘻的工作人员脸上闪过一丝狠戾，大步向前想要去阻止。

白蔷薇大声喊自己助理，语速极快“玲玲，要是有人敢抢手机你就报警！今天我看谁敢动手。”

那位工作人员这次站在原地没动，似乎是反应过来了自己的做法不应当，扯出个笑容来想辩解几句。

陈予希左右望了望，右手摸了一下裤子的口袋，发现自己刚才居然顺手把手机放进口袋了，于是也掏出来。

程橙一低头刚好和手里握着手机的陈予希对上了目光，程橙小声对她说，‘郑茜’。

陈予希立刻明白，“孟梦你先等会，我给郑姐打给电话。”

孟梦松了一口气，望向程橙。

程橙点了点头，于是孟梦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绕个了圈子离那位工作人员远些，才把手机递给了程橙。

程橙伸手接过来握在手上，除了陈予希以外，她们几个平时穿的都是裙子，没有口袋。

打给经纪人算是个比较缓和的手段，想必艺人直接和节目组沟通要好上一些。

无论什么时候，艺人直接去质问节目组，都是撕破脸的前兆。

这件事虽然节目组方面做的过分，但是倒也没必要撕破脸。

这种事的恶劣程度和节目组希望她们假唱的程度差了不是很多，节目组是从自己的角度考虑，希望能呈现一个完美的舞台，有一些艺人在节目组提出之后能够接受，有一些更是会主动提出。

不过如果艺人拒绝了，也不是不能协商，比如半开麦，比如播放时现场和提前录制混剪等等。

原本是好好协商能够解决的事情，主要激怒她们的，是工作人员轻蔑的态度。

郑茜电话接通的速度非常快，不是因为她本人当时恰巧没有工作，而是无论何时，对于经纪人来说，艺人打来的电话都是最重要的，哪怕当时她在开会，都会接。

陈予希简单的和郑茜交代了一下来龙去脉，郑茜这边迟疑了一下，因为这件事的发展有些诡异，让郑茜颇有些不敢相信，对方就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啊，哪里来的那么大底气看不起她们？

陈予希说着说着也觉得自己好像在说谎似的，要不是今天她自己遇到了，光是听人说，多半是不相信。

于是就跟郑茜说，“郑姐，队长在我旁边呢，我把电话给她行吗？”

郑茜其实心里也想着让陈予希把电话给程橙，只是她不能这么说，毕竟陈予希也好程橙也好，现在都是郑茜手下的艺人，理论上应该一视同仁。

不过郑茜也有郑茜的难处，倒不是她捧高踩低，只是她和陈予希的沟通次数算不上太多，毕竟陈予希拿到资源还真就不用通过她，郑茜去就是履行一个经纪人的基本职责，把把关，看看合作的艺人，谈谈分成什么的。

更何况程橙在她心里地位不一般，无论是从手段、从能力，又或者说白了就是信任程度，她肯定选程橙。

只是她不好张这个口，虽然要是有一天ilove散伙了她不能带这么多艺人，要是让她选，哪怕只能带走一个，她也肯定选程橙。

陈予希提出让程橙和郑茜讲倒不是猜到了郑茜的心思，而是在这种需要动脑子拿主意的事情上，相比她自己她更信任程橙。

并不是说陈予希傻，没遇上程橙的那些年她也把自己的事情弄得明明白白了，只是她看人的能力比处理事情的能力更强，又有一颗敢相信别人心而已。

事实证明她的眼光和运气也都不错，这么些年来也没吃过什么大亏。

刚好两边一拍即合，郑茜假意迟疑了一下才说，“那倒是也行。”

于是陈予希就痛快的把电话交到了程橙的手上。

之前陈予希和郑茜说话的时候没避着旁人，不但原本位置就在陈予希旁边的程橙听着，就连那两位工作人员也听着，程橙觉得陈予希说的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因而也就没吱声。

她们之间的关系好，像这种大家共同的事情，就算陈予希和郑茜打电话的时候程橙插嘴也没什么。

“就和予希姐说的一样。”接过来电话，还没等郑茜说什么，程橙就先说。

怀疑过去了，事情被程橙证实了，郑茜的怒火猛地就升腾上来，语气硬邦邦的说，“我知道了，这是我去处理。”

“那节目呢？”程橙问。

这一句话，屋里所有人的耳朵都支楞了起来，特别是那两个工作人员，当挨骂已成定局，当务之急是别耽误了工作，要是今天因为他们俩的事儿整个节目的录制耽误了，他俩在本行业就别想继续混了。

两人心里都有些懊悔，不该为了那几万块钱就做这种事，原本以为天衣无缝，毕竟之前类似劝所谓的原创歌手用枪手之类的事情他们也做过，虽然也有那么一两个人拒绝了，却也都没闹开过。

两人一想，这几个人都是偶像，又是女的，事前打听过了，这个组合在圈内名声是出了名的好，这种情况在他们眼里就是软弱可欺，明明身份地位都比他们这帮打工的强，连威风都不敢耍，肯定是一帮软包子。

被吓唬一下，肯定就让干什么干什么了。

正所谓不占便宜王八蛋，反正这事轻而易举，这钱他们挣定了。

这想法和在程橙面前耍威风想要加戏的彭霜雨如出一辙，三人就是没机会认识，不然肯定互为知己。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就不明白什么是礼貌和尊重，所以他们也不配就是了。

在这两名工作人员眼里，他们是有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的，到时候两人一个□□脸一个唱白脸，不行就把节目组抬出来，肯定能够把事情办成。

此时两人早就不复当时制定计划时候的意气风发，不禁祈祷着千万对方的经纪人别让她们几个罢工，好歹把节目录完才好。

郑茜那边原话是什么他们听不见，但是能听见程橙故意说出口的转述，“您说我们先录着，看最后谈的情况再决定，反正还有后期剪辑呢。行，我知道，您放心，到时候等您消息。”

程橙挂断电话，把手机交给陈予希，然后表情冷淡的看向那两位工作人员，“两位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就要准备一下待会录节目了，不必担心，”程橙看向不甘心还想说些什么的两位工作人员，“虽然立场不同，但是这节目我们也录了三季。”

于是两人才闭上嘴灰溜溜的出去。

屋子里坐着站着的这几个人谁也没说话，程橙看了一眼孟梦，孟梦立刻起身去把门关好锁上。

“气死我了！”白蔷薇伸手狠狠一拍桌子。

“不疼吗？”程橙稍有些无奈的看着她，“揉揉吧。”

陈予希相比生气倒是纳闷更多些，她是舞蹈老师，工作人员安排不到她头上，所以对这件事她有些抽离感，只是陪着成员们同仇敌忾罢了，“他们……怎么想的？”

没人回答她，她们自己也想不通。

程橙倒是有点猜测，但也只是猜测罢了。

“甭管别人了，”见半天没人说话，程橙就站起来望化妆镜前面走，“该补妆补妆，该休息休息，等下还得录节目。”

从刚才起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沈若语猛地站起来，把那位工作人员交给她们的写着歌的纸张拢在一起。

沈若语正在犹豫究竟是丢掉还是撕了的时候，却听见程橙的声音说，“留着吧。”

白蔷薇和陈予希一同诧异的看向她。

沈若语站在原地顿了顿，这话要是别人说，她肯定会以为对方是起了贪心，可是说这话的是程橙，沈若语不愿意这么想她，于是深呼了一口气，尽量放柔了声音问，“留着干嘛？”

“算是个证据吧。”程橙也转过头来看着沈若语的眼睛认真的解释，“不然他们倒打一耙，咱们也没有办法。”

她们现在还不知道那两个工作人员的态度究竟是只代表他们自己还是代表节目组，有些打算不得不做。

不过程橙脑子里回闪过了刚才那两位工作人员的表现，两人在得知程橙她们要向节目组告状时的惊慌和色厉内荏不是假的，恐怕多半是两人自己的意思。

倒是也有几种说法，或者是两人为了省事，所以这么做，又或者是节目组示意他们‘最好让她们接受’，不拘手段但别闹出事来。

这也是圈里常有的事情，有好多工作人员特别爱欺负人，捧高踩低不论，也欺负脾气好的，看你抹不开面，不爱计较，就把最差的休息室，最不好的工作时间和顺序安排给你。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两人受了谁的指使，故意陷害她们。

程橙想了想又补充说，“要是能找到原作者就好了，就怕节目组是打着咱们的旗号去买的歌，原作者将来要是说些什么，咱们就白被泼了脏水，到时候有口说不清。”

沈若语这才把那几张已经叫她攥得有些发皱得纸放下，她放了心，也升起了一些对误会程橙后所产生的歉疚，“你说的对，是我一时上头了。”

“这有什么，我也是瞎琢磨。”程橙冲她笑笑，并不放在心上。

别说她是知道沈若语的心结的，就算她不知道，有些事情多解释一句也没什么，有些时候多说一句就是比少说一句要强，特别是和关系好的，亲密的人，千万别搞那套‘你不信任我’之类的。

谁也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不是哑巴就把话说明白，不然被误会了也别哭。

程橙三人在休息室里坐了而一小会儿，就有人敲门，坐着的位置离门最近的是白蔷薇的助理玲玲，玲玲立刻站起来开门。

“各位老师，时间差不多到了。”进来的是个带着一张笑脸的女性工作人员。

沈若语觉得这个女性工作人员好像有点眼熟。

就听程橙那边说，“哎呀，王姐，您还在这边工作呢？上一季没看见您，我以为您调到别的地方去了。”

被程橙称作王姐的工作人员全名叫王慧敏，当初主要负责选手基地的工作，因为每位成员当初和外来访客都要通过她通知，所以几乎没人没见过她。

王慧敏的工作这么些年，一直秉承着多个朋友多条路，与人方便于己方便的思想，对所有接触过的艺人，无论出名与否都很好。

王慧敏被程橙叫出了名字立刻喜笑颜开，“哎呀，没想到程老师还记得我。”

程橙笑眯眯的说，“您就别叫我老师啦，还和以前一样叫我程橙就行。”

来的是个熟人，还是当年关照过她们的人，沈若语她们就算心里还没放下对节目组的不满，却也不好对着王慧敏冷脸，因此大家纷纷笑着和王慧敏打招呼。

节目组特意换人派王慧敏来也是抱着这个目的，王慧敏虽然不知道程橙她们还能不能记得她，但是她想着ilove成员们的名声不错，她是个女的，年纪比她们大，态度好些应当不会被如何难为，所以就来了。

“我一直在选手基地上班，”王慧敏说话的时候脸上一直带着亲切的笑容，“上一季你们不是只在电视台录了节目吗，就没有碰面的机会。”

王慧敏知道四人没有必要给她什么面子，再说她们之间也没什么太多的交情，所以很懂事的对之前那两个人的事情一个字也没提，更别说什么替他们道歉，要程橙几人原谅他们的话。

王慧敏拎着程橙她们往拍摄的房间走，程橙之前要求过节目组把她安排给文橞，节目组也确实这么做了。

原本文橞选了声乐组，所以程橙就是声乐老师，可是事到临头文橞又变了卦，非要去创作组。

节目组知道文橞的病情，也知道她不会出道只是纯给节目组引流，因此对她多加容忍，只得又和程橙商量。

程橙没什么不可的点了头，要是文橞选乐器组她可能还犹豫一下，毕竟出道这两年她没刷过吉他少女的名号，指导别人可能会有人不同意。

但是创作还是没问题的，团内有两名创作型，一直是团粉吹她们团才华时最得意的地方之一。

程橙推门进了练习室，和两队即将被她指导的选手聊了天，等文橞送上了那首和程橙刚刚在休息室见到的只是有些不同的‘原创曲’的时候，程橙就把很多事情串联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