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第 1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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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打算？”郑茜询问程橙。

虽然一场风波因为程橙事前的提醒而消弭于无形,但是有这么个敌人在旁边虎视眈眈，确实让人坐立难安。

最让人生气也不止于此。

“姓李的王八蛋肯定是要护着她了。”郑茜有一生气就爱抖腿的毛病，但好在她平时穿的都是高跟鞋,抖腿的话鞋跟和地面之间会发出‘哒哒’的响声，立刻就能让人警觉起来停止这种不雅的动作。

不过现在是在程橙这个自己人面前，而且郑茜现在也确实气的不行,就没有心思顾及雅不雅的问题了。

‘姓李的王八蛋’指的是李卫国，就是那位之前给何成凤添堵，结果被齐明达、齐总把门卸下来的李总。

李卫国之前因为‘卸门事件’夹着尾巴消停了几天,不过怎么说他和齐明达也是平级,就算是一时栽了跟头,却也不可能永远低齐明达一头。

李卫国是男团那边的高层，更是张雅倩的顶头上司,现在男团那边虽然也多少奶起来了些，却和张雅倩手下的艺人没什么关系。

张雅倩之前办事太独,把团内的其余经纪人手下的艺人各个拉踩过去,全都得罪了个遍,逼得其余艺人的经纪人联起手来对付她。

虽然之前他们也干过同样的事情，用来对付穆嘉实的经纪人王文杰来着。

正所谓风水轮流转嘛。

也就是说，男团虽然起来了,但是却和李卫国没什么关系。

那李卫国之前为了男团这边的事情劳心劳力,又花钱又搭人情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低头求人有意思吗？

看着其余高层在他面前炫耀加上冷嘲热讽，李卫国的心里不忿起来。

仔细考虑了一下对策，既然自己手下没有能挣钱的艺人，那就把别人家的挖来好了！

之前也说过，次元公司是靠着游戏起家的，而现在的所谓大游戏公司大家都清楚,各个都是靠着抄袭盗版那一套干起来的，作为当初的元老，李卫国对这一套再熟悉不过了。

最想下手的肯定是让全公司人眼热的ilove，不过ilove都是一帮女人，还是小姑娘多，一个个的胆子比兔子还小，就算许之以重利，却也没人敢跳槽。

李卫国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再说挖自家的艺人也不算好看，所以他就顺势瞄上了别人家地里的苗。

ilove的成功和oneforyou的失败让李卫国明白了一个道理——男团就是不如女团。

尽管这个道理和现在的主流相背离，但是当初他们做氪金手游的时候不是也有一帮傻子抱着端游不撒手吗？

这个世界上明智的、敏锐的人终归是少数，但是李卫国坚信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去年的《青春练习生》捧红了文橞，李卫国一眼就看中了对方，认定这个姑娘肯定能红，所以他提前押宝，去和新星娱乐商量，把文橞的部份合同签到了次元娱乐，又他提前和《星光与你》第三季的节目组那边疏通好，公司上下也同样打点完毕。

就等着《星光与你》第三季一开播，就把文橞直接捧到高位。

至于你说一个回锅选手被捧到高位会不会让这个团完蛋？

李卫国才不会考虑这些事情，在他眼里，一个公司拥有的资源就是有限的，有人多占就有人少占。

原本按照次元娱乐一开始的设计，新女团出道旧女团刚好解散，双方不会产生冲突，但是ilove做的太好了，以至于从限定变成了非限定，全方面的挤压了新女团的生存环境，导致新女团未来的资源可以预见的方方面面都比ilove要差。

不但公司内是这样，公司外也是同样，只要不差钱的广告商，肯定会选择ilove的，那新女团就只能吃下ilove挑剩下的资源。

在这种情况下，只有让新女团中的某个或者某几个成员将团的资源全部占尽，才能在短时间内和ilove的单个成员，且非头部成员有一战之力。

在其中，自带基本盘的文橞是最佳选择。

只可惜，李卫国的这个想法也破灭了，文橞在临近《星光与你》第三季拍摄前患上了抑郁症。

想到这件事，李卫国捏了一把冷汗，倘若不是他在某个酒会上听见和文橞同一个公司的许美菲这么说，他可能一直到最后都被蒙在鼓里。

因为这件事，李卫国认识了许美菲，两人逐渐熟悉起来。

李卫国和许美菲聊的非常投缘，两人聊得多了以后，李卫国也犹豫着问了问许美菲该如何向公司的艺人表达自己的善意，就是琢磨着把人拉拢过来的意思。

看着ilove那么一大块蛋糕，不眼热才怪，要是能分点过来，他也不是不动心。

当然，是在投入不太大的情况下。

就是相当于想要空手套白狼。

“真没想到李总居然这么平易近人。”许美菲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崇敬，“居然这么为自己公司的艺人考虑。”

李卫国被许美菲的马屁拍的心花怒放，哈哈大笑起来，“这不算什么！只要是为了公司，就算是我们这些高层也可以俯身为了艺人服务嘛！小许你不懂，我们公司和别的公司不一样，只要能为公司产生效益，绝对不会拘泥于身份！”

许美菲充满艳羡的说，“要是我是李哥手下的艺人就好了。”

李卫国眼前一亮，“这个好说，现在次元娱乐还是缺艺人的，你也可以和文橞一样，把影视约签过来啊。”

次元娱乐这边的高层手上各自握着资源，ilove的顶头上司齐明达和电视台以及本公司游戏部门的关系非常好，而他老婆是某大牌时尚杂志的主编，所以齐明达手下的艺人能分到很多电视台相关的综艺、晚会的邀请，本公司游戏的代言和许多时尚资源。

支持穆嘉实的高层手里握着的最多的就是综艺资源，所以当初才能在男团还没成立之前就给他们弄来了打歌综艺，当然，他们也靠着自己的能力把综艺弄没了。

而李卫国能影响到次元视频的影视部门，包括影视剧在次元视频网站上的推荐位，还有次元视频方面买什么剧、什么时候播等等。

李卫国不缺人巴结，但是他缺真正的自己人。

对于他来说，签下来一个不错的女演员属于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那感情好，我就先谢谢李哥了，”许美菲笑起来，“今后还要麻烦李哥多照应啊。”

“好说好说。”李卫国笑得极其爽朗。

“但是，”许美菲微微垂下眼帘，似乎有些担忧似的说，“艺人和艺人之间也是有很大不同的，李哥就只是说艺人，但是不知道类型，这个主意我没法给李哥出啊。”

李卫国觉得许美菲说的有道理，又怕许美菲担心自己是想拉拢演员给她增加竞争，只好仔细些的说，“偶像，女团偶像。”

这个线索一出，离指名道姓也不差太多。

许美菲迅速懂了李卫国的意思，又思及她与程橙在霞光奖上的竞争，计上心头，“这么说我心里就有底了，倒也是不难。”

“哦？”李卫国挑了挑眉，摆出一副姑且听之的样子。

将来许美菲要在自己手下讨生活，定是不会出什么馊主意。

“举例子好了，比如像走影视为主的，就可以给她两个角色……”

许美菲的话还没说完，李卫国的眉头就皱起来，“就算我有，又凭什么给她，万一她翻脸不认，岂不是肉包子打狗？”

事实上他也插手不上ilove成员的资源。

许美菲笑笑，心里鄙视，但面上表情未变，不急不须的说，“李哥不要急嘛，听妹妹说完。”

接下来许美菲就给李卫国出了一个非常符合李卫国心意的，空手套白狼式的主意。

就是打听到已经有意定下ilove中某个艺人、但是没有官宣的剧组，李卫国去伸手促成这次选角，既不用搭人情，又可以反手卖个好。

李卫国倒也没被许美菲随便说的一句话就忽悠了，他先是做了个实验，找了男团的一个成员试了试，真的成功了。

这才放心大胆的用在了何成凤身上，却没想到踢到了铁板。

李卫国是个大男子主义的人，轻易不会把责任推到女人头上。因为有之前成功的案例在，李卫国也只是抱怨何成凤太聪明了不好骗，没觉得是许美菲主意出的不对。

所以他还是很相信许美菲，依旧冲她问主意。

许美菲仔细想了想，反而问了李卫国，“程橙是不要冲霞光奖？”

这次是图穷匕首见了。

李卫国点了点头，这件事虽然在艺人中是秘密，但是对于高层来说并不算。

他也没往许美菲认为自己和程橙有冲突上琢磨，毕竟在他心中，两人一个要新人一个要女配，不是很完美嘛？

许美菲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来，装作不在意似的说，“既然要冲奖，那最重要的就是流量，李哥您也知道，现在是流量为王的时代，就算演技再好，没有流量也是白搭。”

李卫国点头，“你有什么办法？”

许美菲笑起来，“当然是炒cp了，不论真假，只要是巴上了流量高的，一下子就火了。”

“比如？”

许美菲的笑意加深，“贺淮。”

然后她很积极的向李卫国打包票，“这件事您不用担心，尽管交给我来安排。”

李卫国很感动，“将来要是程橙来了这边，我肯定把你为她做的事情告诉她。”

在被程橙提醒了有可能下黑手的是公司内部的人的时候，郑茜还有点怀疑，毕竟次元娱乐内部管理是很严格的，虽然大家彼此之间都有点小心思，偶尔也有些小动作，但是动像程橙这个级别的摇钱树，绝对是等于找死。

这也是当初何成凤被关起来还不到五分钟就被救出来了，基本上什么损失也没有，却能让李卫国被董事长那个级别的痛骂一通。

程橙提醒她，“有些时候，好心也有可能办坏事，炒cp的事情，不是没有利，只是不符合咱们之前定下来的路线。”

郑茜这下子动摇了。

她比程橙还要知道公司高层们有时候会有些让人难以忍受的愚蠢，这才是她选择在齐明达手下工作的原因。

在次元娱乐这边，齐明达是所有高层中最年轻的一位，也几乎是唯一一位主动要求调动而不是因为跟不上时代被踢出次元游戏的。

齐明达原本是程序员出身，不过和一般喜欢二次元的程序员不太一样，齐明达是个偶像宅，大学时期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怒骂狗运营耽误小偶像们。那时候他常常幻想要是自己成为了运营，一定能打造出最好的女团。

所以在听说次元娱乐有意签下一个女团之后，他才坚决要舍弃掉游戏公司那边的大好前途，前来这边开荒。

当然，这和他老婆抱怨“现在咱俩挣得钱不够你花吗？你再这么加班下去迟早有一天猝死，只要你死，第二天我就带着你宝贝闺女改嫁！”也有很大关系。

既然钱挣得足够多了，自然可以去追求梦想不是？

郑茜动摇了，也不会为了别的高层和程橙嘴硬，只是先安抚她，“你暂时先等等，我去查查。”

这一查给郑茜气了个仰倒，李卫国还作着程橙报答他的美梦，根本就没有掩饰过自己的行为，而偶然遇见的张雅倩更是告诉了郑茜真相。

“咱们李总可是把许美菲那个外人当作好妹妹看待呢，”张雅倩虽然极力向郑茜表示出自己的善意，但是人说话时候的语气却很难改，总是带着几分尖酸刻薄的意味，“也是智囊啊。”

郑茜对张雅倩的话没全信，但也信了几分，最近张雅倩混得不好她知道，也知道许美菲的到来更是挤压了让张雅倩手下的艺人能拿到的资源，无疑是让她翻身的希望变得更加渺茫。

于是郑茜顺着张雅倩给的这个提示往下查，还真叫她查出了不少东西，每次只要李卫国这边一给程橙拖后腿，马上许美菲就跟上，疯狂买黑通稿给程橙使绊子。

双方就跟约好的一样。

想到这儿，郑茜的心情变得更加烦躁起来，因为抖腿的缘故高跟鞋踏在地上连成了一串儿的声响，就跟发电报没什么两样。

程橙倒是不介意郑茜在她对面发出像发电报似的声响。

前些日子郑茜十分开心的对程橙说，“我给你争取来了一部电影的试镜机会，民国剧，配角，戏份不算少。”

程橙去试镜了，当天坐着的不只有选角导演，就连导演也在。

看来这个配角确实很重要。

看完程橙的的表演之后，导演犹豫了一下，问程橙，“这个角色需要会发电报，会打麻将，你能学吗？”

其实导演更想问程橙有时间学吗，虽然电影开拍的时间在年后，可是单是这半年的档期程橙就排的满满的。

要是学了个半吊子就进组，反而耽误了选角的时间。

却没想到程橙直接笑起来，“导演您放心，发电报和打麻将我都会。”

导演一听程橙一口答应就觉得要遭，怕是年轻人经不住事儿，甭管什么全都答应下来，连忙警告她，“这可不是容易学……”

导演突然觉得不对，“你说你都会？”

导演一瞬间在‘她肯定在说谎’和‘说这个谎有什么意义吗？’之间反复横跳了数次，最终还是看了一眼身旁同样惊讶的选角导演，身体前倾，靠近桌面的位置，看向程橙，“麻将咱们将来有的是时间玩。”

他这个年纪的导演们不少都喜欢麻将喜欢的不得了，在剧组筹备期间也常常打个通宵。

“电报，用的是什么密码？”这是最简单的问题了。

“摩斯电码，”程橙没等导演往下问就接着回答，“虽然摩斯电码对于二十六个字母是零到九的数字都有相应的密码，但是那时候拼音还没有发明，所以一般是以四个数字指代一个汉字。”

这就是谍报中会出现密码本的原因。

“还行啊，”导演点了点头，觉得程橙很有可能是真的会，“现场来一段可以吗，没有道具今天就先用桌子代替一下吧。”

程橙点了点头把右手搭在桌子上。

导演扫了一眼程橙的手，发现程橙右手的中指微微抬起，好像搭在什么东西上一样。

一看见程橙抬起的是中指而不是食指，导演就觉得没有再考的必要了，这个姿势绝对是学过的。

但是话已经说到这里了，导演想了想，“0948。”

程橙立刻开始用中指敲击起来，因为指甲和桌面间能自然的发出‘哒’声，所以程橙还顺便用嘴配了‘嘀’声。

导演在确认程橙真的会发电报之后大喜过望，表示这个角色非她莫属，而且暗示她可以给她多拍点全景照顾一下程橙的美貌。

最后在程橙临走前，导演叫住了她好奇的问，“这个跟试镜没有关系了，单纯是我的好奇心。你学这个干什么？”

程橙笑了一下，“觉得很酷。”

程橙正是十七八岁的年纪，这个回答简直天衣无缝。

不过真正的答案肯定不是这个。

程橙以前在甄甜杏的介绍下，在甄甜杏主演的一部谍战电影中，捞到了一个戏份不多，但对于剧情来说非常重要的角色——一位我党的电报员。

总所周知，现在电视剧基本上是演员的天下，而电影中导演拥有着整个剧组中无可动摇的最高权力，演员在电影剧组中过的究竟是舒服还是遭罪，全看导演。

那部谍战剧的导演要求非常之高，即使程橙在最后成片中出场的时间加在一起不足五分钟，其中大部分还是手部的特写镜头，但是导演要求程橙学会发电报。

那位导演是相当有名气的大导演，不希望自己的电影里出现穿帮的镜头，至于替身，更是做梦。

这是一项程橙就算想学都不知道去哪学的技能，她把这件事告诉甄甜杏，甄甜杏都傻了。

甄甜杏替程橙找了选角导演问了问总导演的口风，“是不是因为不满意程橙所以准备让她知难而退？”

选角导演的回答是，“导演对你推荐来的人还挺满意的，你也知道，他这人就这样，吹毛求疵嘛。”

“只要是您说这事儿能成，那孩子肯定是愿意学的，吃苦倒是不怕。”甄甜杏替程橙向选角导演说好话。

“那就没问题了，我们啊，最怕的就是现在的年轻人不能吃苦，为什么现在选角都不公开了，就是这个原因嘛，总归是有人担保的演员用起来放心啊，长得可以、品德好性格好，至于演技，只要差不多，其余有导演调/教准没问题。”

“那老师方面？”

“唉，这个只要找肯定是能找到的，对不对？”

选角导演话说的倒是容易，但是发电报都快成濒危职业了，现在会的大多数是电信局，或者是电信博物馆里的员工。

剧组出面交涉倒是简单，影片最后列个谢鸣就好，可让演员自己去找，就算给钱人家都未必愿意花时间。

最后还是托人拖了数道弯，才找到了一位电信博物馆里的工作人员，愿意教程橙。

“对于许美菲的事情，我倒是有个想法。”程橙笑着看向郑茜。

“哦？”大概是和程橙共事的时间长了，郑茜已经开始期待起程橙的主意来了。

“咱们也可以同样为了对方好嘛。”程橙笑起来，“起个提案，在次元视频平台搞一个‘209四美’专集，把我们四个参演过的电视剧全都摆上去。”

这个提案听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就算程橙不说也次元视频也会这么做的，不现在乘这股东风什么时候乘？

郑茜皱眉，“然后呢？”

次元娱乐内部高层之间的斗争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尽管每位高层手里都有不少权力，可是却也不能随心所欲的支配，分给全部约都签在公司的艺人当然没有问题，可是要是想分给只有部分约在公司的艺人，也不是不能给，只是要有正当理由，而且一旦出了问题，要付连带责任。

“然后劝李总把许美菲的电视剧的播放权买过来，”程橙笑起来，“当然了，最好是积压多年的偶像剧。”

“这个，不一定能成。”郑茜想了想。

却也能成的可能性很大，一名演员红了之后，之前积压的电视剧打包被卖出的可能性就大了许多，不少平台甚至电视台都这么搞。

反正剧都烂的差不多，有名演员撑收视率就行。

“就算不成也没关系，”程橙笑起来，“不是还有那部《爱情定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