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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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外国语学校，学生活动室。

室内灯火通明，高二学生会干部正襟危坐，他们对面是高一学生，正在自我介绍。

“……我喜欢看书，心目中四大天王是；李白、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威廉——”高一男生没有说完，女主席抬手打断他。

“下一个。”

没有看男生，提笔几画，评完分，把他的入会申请表放到最下面。

她左右的学生会干部纷纷落笔打分。

“可以回去等消息。”男生没走，坐在最左侧的学长好心开口，他笑起来露出一双小虎牙，面容清秀，让人心生好感。

高一男生红耳，站起来转身就要走，又止住，冲坐着的人鞠躬，“谢谢学长学姐。”

虎牙学长冲他笑，其余人没有反应。

“你不用叫下一个。”男生推开门前，虎牙学长喊道。

女主席没有反对，算是默认。

待人离开后，体育部部长率先站起来抻胳膊、踢腿，“还要多久？”

美人文宣部部长数了数，柔声细语道：“还有六人。”

“我的人都完了。”所以他可以走了吗？

原本各部门纳新各部门负责，不像现在，全部一块面试，漫长。

许邦媛坐在他们中央，学他的习惯，手指轻敲桌面。

如果是他，此刻大家会安静下来，看向他，听他的话。

而现在，一盘散沙。

“下周有流星雨，你们谁想来我家？专业级望远镜——”

“要是能借你哥的跑车，我今晚就去你家睡。”

“滚。”

“周几？”

“周二周三。”

“不巧，那两天我去外国看弯弯。”

“开演唱会了？”

………

许邦媛冷眉，一片阴影罩住她。

“你去吗？”尖尖虎牙着实可爱，配上庞非一米七八的个，不像纪检部部长，更像是男团弟弟、吉祥物。

“不去。”许邦媛瞄他一眼，站起来，拍手，“我有话要说。”

闲聊还在继续，七嘴八舌，只有宣传部部长看向她，柔柔静静。

庞非控场，“帅哥们美女们，咱们有正事了。”

他声音不大，就是跳到台前，聚焦了目光。

很快，安静，他手势指向许邦媛，笑眯眯，“请主席发言。”

众目光转移，看向原副主席、现主席。

外国语学校旧制，主席团应该有四名主席，一正三副，全面负责学生会工作。

但他们这一届，某些“原因”，只有一正一副主席，新学期杜修景突然消失后，许邦媛接替他，一人成团。

许邦媛没有走到台前，“主席团需要纳新，暂不考虑高一新生，大家要是自愿，或是部下有合适的人推荐，明后两天统计，投票选举。”

瑰丽的面庞环视半圈，确保大家都听到了，她再次开口，“选四个。”

加上她，就五人了。

以前数不对，这会也不对。

庞非抢先问，“不是三个人吗？多出来的做什么？”

“四个，等熟悉了主席团工作，一人转正。”许邦媛注视众人反应。

兴致缺缺、互相推卸……没人觊觎主席位。

她微微抬下巴，心中不屑。

曾经有过最好的，如今谁上来，都将黯然失色。

“那你呢？”庞非收敛了笑容，再问。

“学生会安排妥当后我会转学。”许邦媛没有隐瞒。

唰——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她身上。

杜修景不在，肯定是转学了，而她也转学，联想她和他的关系——

“你知道杜修景去哪了？”组织部部长季庄彦放下二郎腿，就是他邀请看流星雨。

在场所有人中，他和杜修景交往时间最长，隔壁别墅、发小。

但杜修景离开连他也没告诉。

呸，损友。

“他不想让我们知道他在哪里，”许邦媛坐下，拾起最上面的申请表，“我不会违背他的意愿。”

她看向庞非，“叫下一个。”

季庄彦嘴角一撇，讥笑。

歪头对身边人说，“今晚睡我家？”

“你开我开？”问的跑车。

“你问我哥去。”手拍打对方的大腿，在高一生进来前，调整好姿态。

最后六人面试。

…………

等教室人少、没人注意，连玟分三次带走杜修景的书。

杜修景同桌有帮他收集试卷，一个多月就厚厚一叠。

该男同学还折得整整齐齐，按科目分类。

然而这些只是高二下学期的学习资料，没有覆盖完会考。

杜修景高一和高二上学期的书都没有。

连玟没有犹豫，“我有两套练习题，给你拿一套？”一套是学校发的，一套是她自己买的。

她都做了，是用过的书。

明明他可以买新的。

房间里尚未添置书桌，初来乍到的书一叠新一叠旧，齐齐摆在地上。

日子不经意间驶入新的轨道，有节奏前行。

中午和她散步，下午健身，晚上杜修景拿起旧书，一页页翻看——

她用的是蓝黑色墨水，没有学过书法，字迹工整清晰，选择题答案写在题序前，错别字一笔横杠划掉……

仿佛阅读小说，男生日夜捧读旧书，字读句号也读。

凌晨两点，高一历史练习题，一张明信片掉出来。

杜修景弯腰捡，潦草随性笔迹。

“啦啦啦，亲爱的玟玟十六岁生日快乐——

“以后你肯定会越来越漂亮、越来越聪明，我就不说了。

“我就祝你心想事成，以后发达也记得我，让我抱大腿，哈哈~

“from易尤婷”

红笔爱心，落款日期五月。

下个月，他们同一天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