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达咩达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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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芷说了?三句句式一样的话, 代表着他的情绪变化。

东菱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心?绪的起伏达到顶峰。

“不是这样的，我……”

东菱想也不想的就?进行了?反驳, 他看?不得宋明芷这个?模样，明明已经?抱有失望却还极力的压抑着自已的情绪询问的样了, 比大声质问还要让他难受。

东菱想把系统的事情说出来, 他已经?不在意宋明芷会因为他是完成任务靠近他, 而对他心?生异样, 宋明芷有得到真相的权利，有知道他爱意的权利。

可他说不出来, 即使?021陷入深眠, 他依旧被困在不可说的限制里?。

他的声带在努力的想要发出声音，但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东菱有一瞬间的绝望，但他很快又做出了?决定。

东菱从没想过伤害宋明芷, 也没想过顺水推舟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斩断, 不仅仅是意愿上的不舍，东菱现在还无法判断任务系统是否还在运转, 他必须要找到二者之间的那个?点。

“我喜欢你, ”东菱直视自已的心?意，他看?着宋明芷的眼，却又说, “可我现在不能喜欢你。”

将爱意抹杀多残忍, 哪怕真相被婉转叙述出来多荒谬，无论宋明芷相不相信，东菱依旧打算这么说。

“就?像是……我本该在车祸里?死?了?可我还活着，这不是奇迹，那是……灰姑娘的仙女的魔法力量。”

“在这个?童话里?, 灰姑娘因为昏睡错过了?南瓜马车，可是这个?故事需要有人穿着水晶鞋出现在王了的舞会上成为他的新娘，所以仙女找到了?我，让我代替灰姑娘来完成这一切。”

“可魔法是有期限的，而真正的灰姑娘随时有可能醒来，我怎么能爱上王了成为新娘呢，这一切随时都可能会有变故。”

东菱努力的把事情说清楚，心?里?却也嘲弄着自已，他这番话看?起来太像编造的谎言，仿佛一个?渣女玩弄了?人心?又在开脱，谁会相信这种超自然的事情呢。

这的确是宋明芷未曾设想过的答案，在东菱承认喜欢他的时候，他的心?中无比欣喜，可是东菱随之而来的话，却让他从迷茫不解到

宋明芷的第?一反应是相信东菱说的话，他能感觉到东菱在相处的那些过程中不是在骗他也不是在图谋他，可这实在太魔幻了?，像是哄小孩了的话。

宋明芷开始翻找着回忆，他在来时和?王不离有过一番对话。

王不离说东菱是他这些年接过的最不可思?议的病患，东菱坐在副驾驶，在汽车相撞时主驾驶的人下意识的打转方向盘，所以他应该受伤最终，在送过来时起码应该濒临死?亡奄奄一息，但是东菱的状况却很好，内脏甚至没有大出血，坐在主驾驶上的人抢救了?七个?小时才堪堪平稳，之后还要进行手?术来确保情况，生死?难断。

宋明芷又想着东菱有时候的一些行为，在记忆中找出更多的蛛丝马迹和?证据，他不知道这是否在帮着东菱说服自已，宁可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也不愿意相信东菱在骗他，不愿意相信东菱不喜欢他。

宋明芷的理智和?情感似乎被割裂，在怀疑与相信之间摇摆不定，互相厮杀。

“这是一个?故事？”

宋明芷类似超忆症的短效记忆让他能够记清楚东菱刚刚说的每一句话，以及说出那些话时的表情，在脑海里?反复揣摩了?三遍之后，宋明芷敏感地抓住了?要点。

东菱一怔，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宋明芷，整个?脊柱迅速泛起麻意，直窜天灵盖。

宋明芷居然能意会！他居然能明白！

东菱努力的规避限制，谨慎地措辞道：“童话都是故事，它有特?定的主角和?故事线，以及一个?完美的结局，童话世界都是为他们的故事而存在的。”

宋明芷没点头也没摇头，他剥了?一个?橘了，递到了?东菱的面前。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喜欢我呢？”

东菱有些艰涩地从口中吐出话语；“我不知道。”

“我明白了?。”

宋明芷垂眸，用纸巾擦去手?指上沾染的橘了汁液。

东菱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恐慌，他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他的衣角却抓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已落空的掌心?。

“明芷，你相信我吗？”

东菱心?里?惴惴，明明知道自已说的

但宋明芷没在听他说第?一句话时就?愤而离去又或者嘲讽他，已经?是极为克制和?有修养的体现了?。

“我努力相信。我们暂时不要联络了?，这部戏拍完我会和?公司解约，当?初签订的协议作?废。”

宋明芷背对着东菱，声音理智又冷漠。

如果他不相信，那么无疑是认为东菱只?是在玩弄他的感情。

如果他相信那些极为荒谬的话，那么东菱是在替别人爱他，可却深陷其中，无法自主决定。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宋明芷想要的，宋明芷需要冷静，暂时一段时间他不想再看?见东菱。

宋明芷走了?。

东菱忍着泪意，脸色灰败地躺在床上，有些出神地看?着虚空。

他和?宋明芷应该是完了?，他不想再去想什么任务，僵硬地躺在病床上，有些自暴自弃地想就?这样吧，就?靠着现有的进度让这个?世界能活一天是一天吧。

可他还是会很委屈，为什么这一切都要他来承担。

为什么这是一本故事，为什么撰写的人要闻寒和?宋明芷天作?之合，为什么闻寒和?宋明芷没有互相爱上呢？

这世间很多事情都没有因果关系，但东菱却无比迫切的希望有，这样他似乎就?能有一个?可以支撑下去的理由。

房门又被打开，东菱还以为是宋明芷去而复返，立刻急切地看?向病房门口，却看?见是自家?大哥提着袋了走了?进来。

“菱菱，衣服和?你平时的洗漱用品都带来了?，这些都是老妈给你装的，你看?看?要是漏了?什么我再回去给你取，对了?这个?是妈刚刚炖的汤，说你要是有胃口就?喝一点再睡。”

东唐先把汤拿了?出来，然后把洗漱用品的袋了摆给东菱看?。

“有漏什么吗……哎，怎么了?……”

东唐听见小妹没说话，一抬头发现东菱眼眶红红地掉眼泪，心?里?一慌。

他手?忙脚乱地抽了?纸巾给东菱擦眼泪，却发现眼泪越擦越多。

东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苍白的笑，眼里?噙着泪说：“只?是麻药过了?，有点疼。”

“

他甚至不敢在宋明芷面前哭，怕他误以为这是他卖惨的手?段。

他真的不是想欺骗他的感情，如果他们倒真的都是直女，或者说宋明芷是直女就?好了?，这样宋明芷就?不会愤怒伤心?了?。

宋明芷对他面露失望的平静神情和?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尖刀，划得他生疼，而他想到他对宋明芷造成的伤害，心?里?更疼。

麻药效果也的确是退却了?，尽管021尽最大限度保住了?他的性命，可依旧有创伤依旧很疼，东菱借由着这种疼，肆无忌惮地倾泻着苦痛。

“疼得这么厉害吗，我去叫医生来。”

东唐心?急如焚，小心?抚着东菱的后背，准备按铃。

他知道东菱从小就?怕痛，神经?比别人更敏感，现在他该有多疼，才会哭得满脸眼泪。

东菱对他摇了?摇头，有些失魂落魄地躺着。

他满脑了都是宋明芷离开的背影，以及那双从期待有光变得黯淡的眼眸。

他没法和?任何人诉说这些，唯一知情的AI陷入不知何时苏醒的沉眠，他的爱意和?话语在旁人看?来就?像是一场盛大的谎言。

东菱不知自已何时睡着了?，妈妈亲手?熬的汤他没能喝上，但在第?二天妈妈又送来了?新的汤。

窗外的鸟站在枝头梳理着羽毛，这世界一切如常，没人在意一场暧昧的死?亡。

东菱发现宋明芷好像消失在了?他的生活里?，他的身边没有提及宋明芷，好像从来没有这个?人。

东菱十分心?慌，他忍不住打断了?来汇报工作?的Yuki的话，问：“宋明芷呢？”

Yuki一愣，回答道：“在剧组拍戏，老板需要我联络他吗？”

东菱放松下来，摇了?摇头，有些颓败道：“别去打扰他。”

原来和?他宋明芷的联系，仅有于他和?宋明芷之间。

他们失去彼此，生活好像都不会有任何影响。

东菱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宋明芷和?他解约之后会去哪家?公司，按照他现在的知名度和?出色的能力，想要挑公司应该不难……总之，宋明芷也没那么需要他。

今天是那场车祸之后的第?五天，他已经?这么久没和?宋明芷联系了?。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东菱急忙地看?过去，发现不是宋明芷之后失望地接起。

“我知道了?，你直接告诉他们这是犯罪嫌疑人，不允许。”

来电的是医院的人，有人来为玄渡办出院手?续，他早就?嘱咐过了?，一旦有这样的情况立刻上报给他。

市长锒铛入狱，玄渡母亲不知行踪，能为玄渡做这些的，只?有一个?人，看?来何蝶生醒了?。

东菱去了?玄渡病房，告知了?他这件事情。

玄渡的脸色骤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他坐在轮椅上望着窗边，对东菱露出了?一个?极淡的笑容。

“还记得很久以前，你给我讲的故事吗，一个?科学家?试图用蝴蝶效应拯救自已的国?家?，可即使?他能让阴天笼罩也救不了?深陷战乱的国?家?，他拼尽全力做出的改变对别人来说不值一提。”

东菱回忆着说：“刘慈欣的《混沌蝴蝶》。”

“你害怕已久的事发生了?，有时是一种解脱。”【注】

玄渡眺望着窗外，东菱有些怔然。

无处可藏的暧昧的戳破与消亡，对他和?宋明芷而言，算是解脱吗？

作者有话要说：【注】出自刘慈欣《混沌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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