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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毅堂伸腿将春生拦住了,人却躺在贵妃榻上,只晃了晃脚,懒洋洋的笑着吩咐道:“将爷的靴子脱了,过来给爷打扇,没瞧见爷这样躺着不舒坦么?”
春生抬眼看了沈毅堂一眼,见他仍直勾勾地盯着她,她慌忙收回了视线。
她半蹲着,将他脚上的靴子拔了放好,这边脚上的靴子脱了,那沈毅堂便极为配合的将另外一只脚撂了起来,春生正欲扶着,却见那沈毅堂逗着她玩似的又一把将脚放了下去,春生的双手抓了个空,不由一愣,待明白过来是在耍她,只抿紧了嘴,立在原地不说话。
却见那沈毅堂瞧了只哈哈大笑起来,只又笑眯眯的打量着她的眉眼,嘴里漫不经心的道着:“怎么,生气了,你个小丫头片子也太不经逗了,好了,好了,爷不逗你便是了。”
一面道着,一面又将腿重新抬了起来,只将脚抬到了她的手边上,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还蹭了蹭她的大腿。
春生头皮一麻,只连忙往后挪了一步,见那沈毅堂若无其事,老神在在的瞅着她,眼里分明噙着一抹笑意,春生被那样黏糊的眼神瞧得脸一热,心里骂了一声“臭流氓”,只匆匆将他脚上的靴子拔了放在了一旁,人不由又往旁边挪了几分。
沈毅堂将手里的团扇递给了她,又指了指后头的矮凳,对春生吩咐着:“去将那个矮凳搬来,就坐在爷跟前替爷打扇···”看了四周一眼,只指着贵妃榻前的空地道:“唔,就坐在这里吧——”
春生犹豫地接过扇子,只一时皱着眉立在原地未动,低着头不说话,小脸隐隐有些不乐意。
她不知道现在这样一种局面究竟是什么情况,他如此若无其事,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还是跟寻常一样,随意指挥着她做这做那,可是,这段时日所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她却实在是做不到像他那样若无其事,她无法当做一切没发生过似的,无法就这样坦然的面对着他。
诚然,她是奴才,他是主子,伺候好他,乃是她的本职,可是,很显而易见的,在那沈毅堂眼里,并不是她伺候着,他受着便足够了。
他仍是一步一步的,像是逗着小猫小狗似的,极有兴致的撩着她,逗着她,如此乐此不疲。
春生心下复杂,轻轻地呼出一了口气,一抬眼,却见那沈毅堂嘴角噙着笑对她道着:“不动?莫不是不想坐在那里?难不成是想要坐在这里不成?”说着只拍了拍贵妃榻上的边沿自个身前的空处,勾着眼故意笑着道:“若是如此,那便最好不过了,爷自然乐意,没想到你个小丫头竟然还打着这样的主意?”
一时调笑完,却见春生小脸一红,只忍不住抬眼瞪了他一眼,道着:“我···我没有···”说完便匆匆地绕了他往后头去了。
沈毅堂见状低低地笑出了声来,只觉得连日的疲惫一时皆消散开了。
春生拿着小绣墩挨着离得远远地,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风,沈毅堂嫌离得太远,有些不满意,让她离得近些,春生挪了挪,不过沈毅堂只觉得挪与没挪似的。
不过瞧她闷不吭声的,显然是不乐意了,他也并未勉强,只换了个姿势,手蹭着头躺在贵妃榻上,面对面肆无忌惮的盯着她瞧着,见她乖乖是待在自个眼前,微微垂着头,小手执着扇认真的为他打着扇,屋子里一片宁静祥和,只觉得心也随着静了下来。
沈毅堂一眨不眨的看着,只觉得这张小脸怎么生得如此招人待见,怎么都瞧不够似的。
半晌,沈毅堂忽地想起了一茬,只认真盯着她打量了片刻,忽地笑眯眯的道着:“抬起头来让爷瞧瞧,嘴上的伤好些了没?”
春生忽地听他这样问,只一愣,脸一红,不由将头又垂低了几分,只下意识的咬了咬唇不说话。
沈毅堂不由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盯着仔细端详了片刻,挑着眉道着:“还有些痕迹,爷给你的药膏你用了没···”
春生被这忽如其来的动作给惊着呢,只连忙挣扎,将脑袋都扭到一旁去了。
沈毅堂见她害羞,小脸一时都红了,只吃吃的笑了起来,往春生方向靠近了几分,眼睛却是不错的盯着她,嘴里笑眯眯地道着:“你这个性子也太容易害羞了,这有什么好躲的?”
说到这里,不由挪了挪身子,看向春生的眼眸不由又深了几分,只眯着眼,笑模笑样道:“昨个也不晓得是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埋在爷的怀里就不愿意起了,现如今只剩下咱们两个,倒是害羞了,昨儿的事还没完了,现如今只有咱们两个,你就没有什么想与爷说的么,嗯?”
想起昨日那一遭,沈毅堂心中只有些隐隐发烫,他隐约觉得在那一刻,至少在那一刻,那小丫头是有些依赖他的。
她渐渐对他放下了防备,那么,往后便不是他总在一头热了,想到这里,胸腔里便止不住乱窜,一顿捣鼓不停。
沈毅堂只想逮着她,将昨日的事儿,两个再次摊开,明明白白的说道个清楚。
春生感觉他越靠越近,只下意识的往后缩着,又见他如此不要脸的颠倒黑白是非,只觉得竟然无言以对,他越来越近,春生心下一慌,下意识的摇头否认着:“我···我没有···”分明她是被他强搂在怀里的。
沈毅堂闻言哼了一声,见她死不承认,只当她并没有什么想与自己说的,便忍不住皱着眉道着:“这才昨日刚发生的事儿,你转眼就想赖账不成?好啊,既然你没有什么想与爷说道的,爷倒是有一桩事儿须得找你秋后算账——”
说到这里,只拧着眉毛,质问着:“你说,好好地,缘何招惹上了其他男人?见着了外男为何不避着?你是爷跟前的人,怎能随意与其他陌生男子见面说话?嗯?”
春生听那沈毅堂如此说着,小脸一白,只咬着牙将头扭到一旁不说话。
他此话何意,是在责备她无事勾引其他的男人么?当真是笑话,即便是要勾引,她也不会去勾引那些同他一样的一丘之貉!春生心里这样气急败坏的想到。
沈毅堂见她不说话,又盯着瞧了一会儿,问道:“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无话可说,哼,小丫头片子,你给爷听着,你可是爷的人,是爷一个人的,爷不许你跟其他男人说话,不许跟其他男人眉来眼去,更不许跟其他男人有说有笑,记着么?若是如此,爷便——”沈毅堂慢悠悠,似是玩笑般的道着:“小心爷便将你给···送人了···”
春生一愣。
沈毅堂又问了一遍记着了么,见她仍咬着腮帮子不说话,一时捏紧了她的下巴,脸也随着凑了过来。
春生怕他又乱来,只垂下了眼眸,双手不由捂紧了,半晌,才小声的道着:“知道了,我知晓了···”
沈毅堂又盯着她瞧了几眼,这才松开了手。
他其实心里头倍清明昨个的事情,只不过见她对他爱理不理的,便忍不住找找茬,再者,昨日那一幕,也给自个敲了个警钟,这才意识到,这个小丫头已经长大了,已经到了旁的男人见了也会忍不住惦念的年纪了,这才特意也给她提个醒,敲敲警钟,省得日后招了什么事儿又惹得自个不快。
一时,说了许久,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饿了,忆起方才她与莞碧两人手里端着吃食进来,准是也还未用过饭的,便对着她说着:“爷这会子饭还未用呢,你都不关心关心,你先让莞碧去吩咐厨房,就说将午膳传到书房里来用”
沈毅堂话音刚落,便瞧见眼前的小丫头放下手里的扇子一溜烟跑了出去,唯恐避之不及似的。
沈毅堂一愣,随即气乐了。
自个这日好声好气,一路笑模笑样,伏低做小的说着话,却见她没事人一样,对他仍然爱理不理的,若是说重了两句,便还板起了一张小脸,这气性甚至比他这个主子还要大。沈毅堂一时瞧着她这样板着小脸的小模样觉得稀罕。却不想,这才刚一松口,她就迫不及待的溜了,究竟是有多不待见他?
沈毅堂顿时咬牙切齿,只那日杨二的话一时又适时的钻进了脑门里,他不由呼出一口气,强压着心里头上蹿下跳的火气。
吃软不吃硬,吃软不吃硬,吃软不吃硬,悠着点儿,不能动怒,不能动怒,早晚收拾了她。沈毅堂自己对自己说到。
厨房早早便将餐食备好了,只等着主子一声吩咐,便直接送过去,不多时,厨房便将午膳送来,下人们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了书房的桌子上。
春生与莞碧两个立在后头伺候着,外头还有几个厨房的婆子丫鬟候在外头,随时等待传唤。
沈毅堂只冲着后头伺候的下人吩咐着:“再去添一套碗筷。”一时便指着春生道:“坐下,陪爷一道用饭!”
春生一愣,只摇头道:“奴婢不敢!奴婢···”春生顿了顿:“奴婢已经用过了···”
沈毅堂挑着眉道:“坐下,用过了也得再用一次!”
不多时,厨房里的婆子眼明手快的拿了一道碗筷过来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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