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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个院子里的那个霸王还有谁?

春生依然还有些畏惧他,可是因着他的伤,却又终究不得不贴身伺候着他的应起居。

沈毅堂在外瞧了大夫,又配了些新药,每日早晚由春生偷偷伺候着换药。

因着他的刻意隐瞒,此番受伤之事,除了沈毅堂跟前贴身伺候的杨大杨二以外,其余人尚且无人察觉。

不过,瞧着那伤口,将来势必会留下严重的疤痕印记的,瞒得了时,瞒不住世。

上回那件事就那样稀里糊涂的演变成了这样的结果。

沈毅堂没有追究她的过错,仿佛就那样烟消云散了样似地。

尽管,这段时日,两人看上去皆是相安无事,可是,春生其实知道,事情并没有因此而结束。

或许,自从踏进这个屋子的那刻开始,有些事情,终究是无法避免的。

又或者是在更早的时候,在春生身子渐渐长开的时候,在春生派到书房当值的时候,又或者是自打进了这沈家府宅的时候,甚至,是在那沈毅堂彼时初出到庄子里的时候。

春生有时候觉得,或许这就是她的宿命,自打她呱呱落地的那刻起,打她出生便成为了沈家的家生奴才那刻起,或许,切就已经注定了。

只是她仍依稀有些不甘,也不能说不甘吧,更多是种彷徨及迷惘。

许是因着她的年纪还小,她心念、牵挂的无非是家中的那些人和事儿,当初本就是触不及防的进的府,丁点的准备都没有,府里的这切,于她本不过就是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便是后来慢慢的在府里安稳、适应下来,也不过是心念着将来有朝日能够出府,与家人长伴而已。

别说是对于那沈毅堂的纠缠,便是对于那男女之事她本就是知半解的,那对于她而言根本就是陌生而未知的领域啊!

他步步紧逼,霸道横行,没有给她丁点喘息的机会。

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这高宅深深,便是连出趟府,出个院子都尚且不得自由,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哪里又能够与他抗衡得了?

可若是不反抗,倘若是落入了他的手中,将来这辈子长困于这深宅高院,何年何月才能够解脱啊!

春生被困进了个死胡同里,而路却只有条,可是早已经有人围追堵截在了那里!

她不知还能够死守多久。

这日用了饭后,沈毅堂拖了靴子躺在软榻上,背后靠了两个软枕头,手里还捏了个把玩着,眼睛勾勾地瞧着前方。

春生将他左手的袖子微微挽起,挽到了手臂上,只轻轻地将他手掌上戴的那个护腕给取了下来。

见整个手掌内侧包裹的白布,已染上了片红色。

春生顿,请轻手轻脚的将白布条挑开了,轻轻地揭,便听到头顶低声发出“嘶”地声。

瞧,这才发现,许是因着天气炎热,伤口闷在护腕里闷了整日,此刻,里层的那层包裹的布条已经与伤口的皮肉黏在了块。

春生心中不由紧,只抬眼看了沈毅堂眼,忍不住轻声责问着:“怎地比昨日还要严重些了,您是不是使力了,都说了这几日不能碰水不能使力···”

触碰到沈毅堂那双炙热的眼神,春生立马止住了声儿。

沈毅堂只单手勾起了春生的下巴,眼神勾勾地落在了她的小脸上,笑眯眯的道着:“竟然还教训起爷来了,你今日就不怕爷呢?”

春生双眼闪了闪,微微咬了牙,下巴微微挣,就从他手里挣脱开了。

只复又低下了头,重新整理起他的伤口。

沈毅堂见状,勾了勾唇,眼底片笑意。

春生盯着伤口思索了片刻,半晌,只起身跑到回了自个屋子里,寻了把剪子,又重新拿了捆布条过来。

沈毅堂的双眼直直勾勾地盯着她,春生起身做什么,他的眼睛便随着紧紧的跟了过去,眼皮子都不带眨的。

便是春生回了自个屋,那双眼亦是恨不得直接扫过了碍眼的屏风,直接黏在她的身上似的。

春生自是察觉得到,只觉得这几日无论走到哪儿,那双眼老这样直勾勾,赤裸裸的眼睛盯着她,如影随形。

她就像整日生活在虎口下样。

只不知道在哪刻忽地就成了虎口之食。

春生拿了剪子与布条,只佯装没有瞧见他那露骨的眼神,她尽力忽视着。

复又半蹲在了他的脚边,小心翼翼的捧着他的手,用剪子将伤口周围的布条剪断了,然后放轻了声音,小声的对着头顶上方的人道:“许是会有些疼,您忍着些···”

说完便伸手轻手轻脚的将与伤口皮肉相交的布条,点点,缓缓地撕了下来。

沈毅堂微微抿着嘴,皱着眉,却是声未吭。

沈毅堂微微抿着嘴,皱着眉,却。

其实,对于他而言,这些微不足道的疼痛就跟挠痒痒似地,大男人哪里就那样怕疼了,若是换做自个,早将那布条拿着扯,不过是那么眨眼的事儿,便是痛也不过那么三两下的事儿。

哪里还需要动什么剪子啊!

其实越是像她这样磨蹭,本就没有多大的事儿,反而觉得有些煎熬。

不过看着小丫头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围着他团团转,时而问声细语的与他说话,时而瞪直了双眼,沈毅堂便觉得心里头热乎。

沈毅堂默默地看着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他,看着她精心的为他换药,包扎伤口,便觉得这回受伤还是挺直的。

时春生替沈毅堂包扎好了,在他的手掌上打了个结。

抬头,便发现他的脸就在咫尺之间。

春生愣。

发现他的脸越靠越近。

许是在烛光底下,他的神色显得要比往日柔和许多,脸上挂着笑,双眼直直看着她,他的眼宛若如玉,又似星辰,只定定的看着她,温润而深情。

他此刻并没有对她动手动脚,不似以往那样威严霸道。

只温柔的看着他,柔声的复又问着:“丫头,你还怕爷么?”

那声音看似在询问着,实着像是微微情不自禁的呢喃着。

春生双目微闪。

这句是沈毅堂这段时日每日必问的问题。

在她伺候他洗漱时,换药时,或是更衣安寝时,又或者突如其来之时,总会问上这样句。

为何总这样问她,春生自是知晓的。

只平日里大多是调笑着、或者板着脸咬牙切齿的问的,没有像现下这样神色柔和。

春生略微有些不自在,只微微垂下了眼皮子,睫毛微微颤抖。

不敢与他对视。

沈毅堂见她不回答,也并不恼怒。

反倒是见她这日并未曾像往日那般,唯恐对他避之不及,躲闪不急,她只是微微躲闪,眼神有些飘着,耳尖泛红了。

沈毅堂瞧了顿时心中喜,只轻轻地,小心翼翼的探着手去抚了抚她的脸,双眼直盯着打探着她的神色,未见她挣扎,他心下狂跳着,又慢慢的凑了过去,往她额间亲了口。

见她长长的睫毛不停地颤动,像把小扇子似的,下下的忽闪着,挠得他心下发痒,沈毅堂时忍不住又大胆的去亲她的睫毛,亲她的眼。

春生身子有些发颤。

沈毅堂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只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地,含糊不清对她呢喃着,安抚着:“不要怕···不要怕···”

边道着边去亲她的嘴。

他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抱她,去搂她,可是手将要触碰到她的肩时,顿了顿,忽然收了回来,没有乱动。

他的动作非常轻,非常温柔,只轻轻地她的唇,下意识的想要伸出舌头去伸进她的小嘴里采摘她的琼脂芳华,感觉她身子僵,他顿,又慢慢的退了出来。

只遍遍的轻轻地舔舐着,描绘着她的双唇,便是如此浅浅的尝试,亦是让人止不住意乱情迷。

夜平静而祥和。

吻了许久。

就在沈毅堂将要失控之际,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她。

沈毅堂抵着春生的额头,轻轻地喘息着。

春生整个身子亦是止不住的发软,只见她双眼已是有些迷蒙,小脸微微憋得通红,尤其是那张小嘴,微微轻启着,两片薄唇被吸允得片殷虹,娇艳欲滴的,比抹了上好的胭脂还要夺目、动人。

沈毅堂瞧了眼底暗,忍不住想要再次吻上去,可是到底有些顾忌,只伸手忍不住捧着春生的小脸,温柔的说着:“小丫头,爷心里头好快活,就像这样,不要怕爷可好,爷定会好好待你的···”

说着,又捧着她的脸往她嘴上轻啄了口。

夜已经深了。

春生伺候沈毅堂歇息下后,便落了灯,回到了自个的屋子里。

她见窗子还半敞着,不由走了过去,欲将窗子合上,时瞧见外头月色如水,影影绰绰,春生只呆坐在窗子前,呆坐了许久。

半晌,只伸出手指,不由自主的往自己的唇上轻轻地抚了抚。

这夜,两间屋子,却仅仅只隔着道屏风,床榻上的两人各自安睡,各怀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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