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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久路下意识看一眼挂钟,时间不早。

下面叫:“李久路”。声音刻意压低很多。

久路探出头:“有事吗?”

“你下来。”

“我要睡觉了。”

“就说几句话。”驰见转动几下脖子,“两三分钟的事儿。”

李久路想了几秒,关窗,往身上套了一件厚大衣。

楼下全黑,主卧的房门关着,里面半点动静都没有。

她没开灯,轻手轻脚开门出去。

驰见站在不远处的槐树下,抱着手臂,斜靠着。

李久路本来就心虚,裹紧大衣,弓腰,悄声跑过去。

驰见:“做贼呢?”这次是比平常略大的语调,句尾一贯上扬。

她愣了下,本能回头往后看,怕他这一嗓子惊动江曼和周克。

驰见看着她,闲闲的笑:“怕什么?你妈还在三楼办公,周校长出去没回来呢。”

李久路抬眼,果然见老宅三楼的灯还亮着。她腰板挺直了:“你怎么比我还清楚?”

驰见轻哼了声,站直身,走过来。

“你还不回去?快十点了。”久路说。

自打江曼和那些护工以为他是她同学,这仿佛成为特权,亮出那张脸,比有通行证都管用,进出老人院的时间也比别人自由些。

知道他们要上晚自习,一般不太晚,都会让他进来。

但今天离开时间的确太晚了。

驰见走到她对面,高高的个子,遮住远处那盏照明灯。

“刚哄外婆睡着。”

李久路又走神,脑中不由想象,他这种油腔滑调的男生,哄着一位老太太睡觉时是什么样子。

驰见:“想什么呢?”

“……你外婆又糊涂了?”

“嗯。”驰见冲天上嘘一口气,香烟含在嘴角,能看出来,他心情不是很好。

久路脚尖蹭了蹭地面,听他问:“跟我待一会儿?”

她其实不太想。两人站在老宅和居住的房子中间,待会儿江曼下来刚好能看见,虽是“同学”,但男女有别,她不想惹麻烦,更不想听江曼讲那些大道理。

还在犹豫,驰见已经先一步往后院走。

这所宅子其实很大,占地面积足有两千平方米,主宅占去一半,前院宽敞,宅子后面还有个内院,四周是一些废弃的杂物房,也是人字形脊顶,只是高低不同,显得错落有致。

空置很久不用,此时一盏照明灯都没有,窗口黑魆魆,看久了会觉得有些阴森恐怖。

李久路一直都觉得,这所老房子更适合做西方吸血鬼的城堡,尤其在晚上。

她收回视线,适时阻止自己的想象,鬼使神差跟上他脚步。

后院当中设置一些运动器材,久路手肘撑着单杠,抬头望了望天,今天无月,乌云遮住所有的星。不多时,“嚓”一声轻响,眼角一道火光,她侧头看过去,是驰见点着了香烟。

他久久不出声,久路只好先开口。

“其实我不懂,你为什么把你外婆送来老人院呢?”

他懒懒的靠在另一边,看她一眼:“这是我能力之内,现在能给她最好的生活。”

“为什么不带她回家?”

“我借住别人那儿,不方便。”

久路说:“可以去外面租房子住。”

驰见低头吸了口烟:“外婆这种病,需要时刻有人照顾,我白天工作,晚上回去更没点儿,这么办显然行不通。”

久路抿一下嘴,认同的点了点头。

“我也不懂,你好像总想往外撵生意?”驰见歪着头:“跟钱有仇?”

久路说:“我只是觉得这里缺少家庭温暖。”

驰见冷笑一声,语调带着微微嘲讽跟愤懑:“有家又怎样?”

李久路觉得,她今晚适合做个聆听者,于是并没吭声。

忽然间,起了夜风,带着残叶张牙舞爪在天空中飞舞。

驰见把最后几口烟抽完:“我家在榆村,出生没多久父母就出了意外,所以对他们没印象。我是我外婆带大的,一直到十四岁。”他顿了下,“后来我离家,外婆跟着舅舅舅妈过,刚开始她身体好还能干农活,前年从地里回来找不到家,去医院一查才知道得了老年痴呆。人不中用,多张嘴吃饭不说,还需要别人照顾。这次回去,村里邻居反映,舅妈经常朝她大声喊叫,有一次还动了手。”

久路:“然后呢?”

“上个月来消息,说外婆走丢了,我赶回去,她已经走三天。”

“你舅舅舅妈没找吗?”

驰见摇了摇头;“不知道。后来还是集上的菜农给送回来,她瘦得没有人形,衣服破破烂烂,鞋都磨漏了。”

“所以你把外婆带来小泉镇?”

驰见点头:“她今天又犯病,嘴里一直念叨逢山,就是我舅。有时见着我也喊逢山。”他说:“所以挺气的。”

久路裹紧身上的大衣,轻轻叹了声:“‘人不孝其亲,不如草与木’,他们会受到惩罚的。”

驰见看她一眼,蓦地笑了:“到底有文化,安慰人都这么好听。”

“……”

不知为何,李久路过于沉重的心情竟随着他的笑轻松下来,这种莫名的感染力让她很诧异。

冷风穿过几栋老宅,带来一阵诡异似哭嚎的声音。

忽然间谁都不说话了。

对视一眼。

驰见;“听见了吗?”

李久路抿着唇点头。

“砰砰砰砰……砰砰砰……”

风声中掺杂着若有似无的击打声,像两种硬物相撞,又像敲打的声音,节奏很慢,每一声频率和力道都相同。

驰见直起身来,望着对面那排杂物房,声音似乎是从那个方向传过来。

后院很黑,也没有月光照明,那排旧房死寂的矗立着,此刻就他们两人,气氛立即变得阴重。

驰见往她身旁挪两步:“去看看?”

李久路咽了口唾沫。

他抬腿冲那边走过去。

久路犹豫两秒,但是好奇心作祟,最终跟上他。

期间风一直吹,发出变调的嘶吼声,越往前走,久路心中退堂鼓敲得越厉害,再大胆也毕竟是个女生。

“要不我先回去吧,也没什么好看的。”她悄声说。

说完转身,还没迈步,就被驰见抓住手腕:“你可不像胆小的人。”

李久路有些无语,不明白自己哪种表现,给了他这样的印象。被他拉着走了几米,来到那排房子前,离得越近,那股老旧木板的腐朽味越明显。

不知不觉,除了风声,没有任何声音,刚才的动静像幻听。

面前是刷着红漆的木板门,插销上布满铁锈,驰见摸了摸锁头,同样锈迹斑斑,应该许久未开启过。

连续看了两间,基本情况相同,前面还剩一间,但两人没再向前。

驰见目光上移,木门、窗户、房檐……旗帜、绳索。

“应该是……”驰见倏忽转身,往前一跨,便与李久路撞到了一起。

他下意识扶住她双肩,没想到她会跟的这样近。

李久路也明显一惊,睁大眼睛,昂头看他。

驰见低语:“害怕了?”三个字,是飘过来的,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低柔语调。

李久路心脏没来由收缩了下,她将这感觉理解为是一种不可控的生理变化,不参杂任何感性因素。

她往后退后一步,拉开两人距离:“镇上人都说这儿闹鬼,你信吗?”

驰见看了她几秒,低声:“信。”

久路一抖。

他没像其他男孩子一样,在这种时刻,建立自己无畏无惧的男子汉形象,而是说:“这老宅怎么说也有一百多年历史,住过洋鬼子、军阀,到你们家已经不知道多少代。那年代不太平,没多少能寿终正寝,所以有几个冤魂亡灵也并不奇怪。”

李久路听得脊背发凉,感觉后脖颈嗖嗖冒凉气,下意识往前挪了挪,把刚刚拉开的距离又缩回去。

一抬头,见他背着手,嘴角上挑,眼中笑意满满。

李久路有些气恼,又立即往后退了步。

驰见又笑,轻了轻嗓子:“不过这次没事儿,可能是绳索打在栏杆的声音。”他指指头顶:“就那面旗。”

李久路顺着看了眼,没吭声。

“那……还回去待会儿么?”他朝院子当中抬了抬下巴。

她说:“我明早要上课,你也早点儿回去吧。”

驰见仍意犹未尽,垂着眼,两手收入裤兜里:“那行吧。”

“先送你回去。”

李久路没异议。

两人转身往回走,中间隔着一臂距离。

劲风吹开一点儿乌云,天空黑沉,露出三两颗星。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旗帜飞扬,绳索紧紧缠绕在栏杆上,哪发出半点儿声音。

树叶簌簌响,伴随另一种响动——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那晚过后,很久没遇见他。

紧接着迎来月考。

月考过后第三天,数学老师最后一个发成绩。

叫到名字的去前面领试卷,按分数排顺序,先去的是高分,老师难免夸赞鼓励两句。

全班六十四人,剩下成绩低的没必要去前面领,交给一位同学代为分发。

李久路拿到试卷,正中间醒目的两个数字,三十八分。

老师在讲台上系统总结、分析难点。

下课铃声已经响过十分钟,他才停下喝口水,宣布放学。

久路把试卷折起来,放入书包里,她没上晚自习,也没和马小也打招呼,从后门偷偷溜出班级。

没多会儿,梁旭追过来:“走那么快干什么,倒是等会儿我啊。”

久路问:“地方难找吗?”

“还行,就在百花路最里面,有点儿隐蔽。”

两人步行过去,穿过前面小吃街的拥挤,渐渐安静下来。

地方的确挺隐蔽,从一条不知名的胡同穿进去,又拐了两道弯儿。

这一路梁旭叨咕个没完,非要知道她找刺青店做什么。久路说朋友让她帮忙打听的,再问什么,就不答。

梁旭一看探不到口风,又找话题说别的:“今天莫可焱没来上课,你知道她干什么去了吗?”

“不知道。”

“她虽然人挺混,但是学习好,还没逃过课呢。”

久路对这人完全不感兴趣,更没好感,紧紧抿着唇,一声不吭。

又走几分钟,终于看到一家刺青店。

这家店很不起眼,黑底白字牌匾,刻着“文人天下”四个大字;窗户不大,墙面也彩绘一些图案,骷髅鬼脸,凶神恶煞。

店里灯火通明,放着劲爆的音乐,不时能看到有人从窗边一晃而过。

梁旭:“走啊,里面都是我朋友,不用客气。”

“今天不了,改天带我朋友来。”李久路当然不会傻到同他一起去,作为回报,问他:“你吃饭了吗?我请你。”

第二天,李久路同样没上晚自习,背着书包独自过来。

今天不同昨天,文身店里的灯开着,却没放音乐,好像也没人。

这种地方久路很少接触,又抬眼瞧了瞧,才跨上台阶。

“有人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外面的房间一目了然,几把椅子,一个八仙桌,对面是整面墙的文身图案。尽头的洗手池上有镜子,右侧是楼梯,左侧一扇门,门虚掩,挂着青色麻布短帘,里面有灯光透出来。

李久路走过去,又问:“有人吗?”

不多时,里面懒懒应:“嗯。”

犹豫一阵,她走过去,轻轻推开那扇门。

里面这间比外面小很多,灯光刺眼的白,摆满从未见过的刺青器材。

正中一把软椅,上面坐个女人,翘着腿,细卷长发随意挽脑后,她似乎没穿胸衣,开衫前襟遮住两个重要部位,其他地方全部裸露着。

李久路迅速移开视线,女人对面的凳子上还坐个男人,双腿分开,手握类似一种笔的工具。

他的脸对着女人胸部,手中工具落下去。

久路觉得他背影有些眼熟,来不及琢磨,那人头也没回:“去外面等。”他带着手套和口罩,所以声音有些闷。

李久路抿了抿唇,撂下帘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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