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虚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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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年前,开春。
在遇到成曦的前一天,高小满仍旧会拿着一个破碗蓬头垢面的挨个去祈祷,口中嚷嚷着,央求着“各位行人行行好,给小满一点钱”。
他原本是不在意打扮礼仪这些东西的,在他看来那些是有钱人所要关心的事。
只是当他看到成曦的那一刻,那些原本不在意的事情就突然变成了他心上横着的一根刺,稍稍一想便觉得一阵刺痛。
高小满原本并不叫高小满。
他一出生娘就死了,也没给他取名字,只是因为他在小满那天出生,老乞丐为了方便叫唤,便随便给他取了一个。
高小满原本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吃着别人施舍的饭菜,躲在阴影中,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光鲜亮丽。
他甚至还觉得自己过的不错,毕竟有名又有姓,会饿肚子,但不至于饿死。
只是当他遇到成曦后,高小满就突然觉得自己的名字说不出口了,连带着他这个人也是如此,灰扑扑的像只流浪狗,只能嗷呜叫唤着躲到墙角里。
高小满曾对成曦说他对她是一见钟情,成曦以为是在他的小酒铺初见的那一刻。
但是其实不然。
更早之前,早到高小满还是个一事无成的小乞丐的时候,他便喜欢她了。
那日惊蛰,蛰虫惊而出走。
当成曦穿着鹅黄的衣裙闯入他眼中的那一刻,他的心也随着那蛰伏的昆虫一起,破开了厚重的泥土,骚动起来。
可是他终究只敢窝在墙角的阴影里,偷偷看着她。
成曦是村长的女儿,明眸善睐,乐观可人。
高小满是街上的小乞丐,乞讨为生,可有可无。
所以那日他从婶子家拿着馒头出来,遇到成曦,见她扑闪着一双好奇的眼,问他叫什么名字的时候。
他僵住了,发现自己怎么也开不了口。
只说了个“高”字,便仓皇而逃。
那日他思考了一夜,突然发现自己怎么也不甘心。
于是突然就有了做正经事去赚钱的动力,但是他内向、嘴笨,做不了店小二这种机灵的活儿,去做苦力也因为力气太小而被人拒之门外。
他缩在阴影里,发现自己果然——一无是处。
转折发生在他学会酿酒的那日,那日他蹲在墙角数着赚来的铜板,墙的另一头是一个院子,里面有人在酿酒。
这面墙因为年久失修裂了个洞,高小满只要稍一转头便能看见里面的场景,只是酿酒人也不在意这点事,酿酒的工序大同小异,看也看不出什么门道。
高小满看了一下午,数铜钱数了一下午。
回去时瘫着一张脸,鬼使神差的买了酒坛酒曲和高粱,进行了自己的又一次尝试。
只是习惯性的这么做罢了。
高小满心中并无多少信心,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干,即使不断碰壁、不断被人拒绝,但是只要自己手没有闲着,哪怕做着一些没有成果的事,高小满都觉得自己在这世上多少还不算是一无是处。
自欺欺人。
他这样想着,压平了嘴角。
却又继续自欺欺人下去。
他一共酿了三坛,三个月后挖了出来,被老乞丐抢了一坛。
老乞丐躺在茅草堆上,咕咚咕咚喝完,一抹嘴道:“好酒!”
“真的?”
高小满捧着酒坛在一旁,呆呆的,他低头喝了一口,只觉得又辣又冲,明明因为老乞丐的话而勾起了嘴角,但是心中却不十分相信,于是扭曲着一张脸,不信的问道:“真的?“
“真的。”
老乞丐翘着二郎腿满不在乎,道:“这是我喝过最好的酒了,你在这方面倒是有点天赋。”
“真的?”
高小满又问,眼中显出一点被震惊到的空白。
“真的。”
老乞丐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于是高小满转头看着那坛酒,看着坛底自己的倒影,把头埋进去将一整坛酒都喝了个精光。
辛辣的酒液呛的他红了眼,酒精的味道直冲天灵盖。
他痛苦的样子好像在喝天底下最难喝的东西,但是那狼吞虎咽的的动作却又好像手中抱的是天宫的玉液琼浆。
现在想来,老乞丐穷了一辈子,终其一生喝过的好酒又有多少,高小满当时所酿的,也许同街上三文一碗的浊酒没有区别。
但是不论如何,当日的高小满好似一下子抖擞起来,原本死气沉沉的眼中突然有了光亮。
他抱着那坛酒,指节发白,脸颊磕在坛口处被压的变了形,但是即便如此他的手还是越收越紧。
紧紧地。
抱着酒坛的样子好似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自此之后他突然开始酿起酒来,找了块无人的荒地,用着做工得来的铜板买了原料器具。
没日没夜。
从星子漫天到朝霞初现,他抱着那堆酒糟瓷坛,像是抱着全世界。
他酿了很多酒,大多数都卖了,也不知道卖多少钱,别人说酒好他就把价格调低点,若是别人说酒差他就把价格再调低点。
若是别人嫌酒贵嚷着要便宜点,他往往坚持了没一会就会让步。
所以虽然酒卖出去了不少,但是跑去买材料的钱,高小满的境遇竟然也没便多好。
但是他本人倒是对这些并不是很在意,只要有人来买他的酒他便觉的开心。
只是在那么多酒里,独独有几坛他是不会卖的。
那几坛被宝贝的放在木质的架子上,盖着厚厚的封泥。
有时候他酿酒遇到了瓶颈,便跑出去偷偷看成曦一眼,只这一眼便好似给了他无穷的力量,让他看完之后便没日没夜的继续投入到酿酒之中。
酿完一批酒后,他将其中大部分卖掉,独独留下最好的那一坛,封好之后整齐码放起来。
他每次见到成曦一眼,架子上的酒就多一坛。
他打算好了,当这个架子放满的时候,他就去见成曦,告诉她自己的名字。
然而酒还没有酿满,成曦便来到了他简陋的小店里。
高小满又自卑了,局促的拿手擦着衣服。
鹅黄的衣服像一道光,柔软暖和,与这个灰暗简陋的地方格格不入。
“你……我……”
高小满磕磕巴巴,心中着急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急的红了眼眶。
“我来买酒……”
“给你!”
高小满将那架子上的酒拿了一坛,直接塞到了成曦手里,红着眼,抖着嘴唇,说出了见面之后第二句完整的话。
“不用付钱了!”
“那不行,钱还是要付的。”
成曦嘟囔着,从荷包里翻出九枚钱来,一个一个放在桌上。
“够了吗?”
“够了……”
“太便宜了,”成曦微微蹙着眉,似在发愁,“你这样会亏死的。”
不亏。
高小满没有说话,心想着这酒本来就不是拿来卖的。
成曦拿着酒走了,走到门口的时候,高小满突然叫住了她。
“成曦!成……成姑娘……”
成曦转了过来,睁着一双杏眼疑惑的看着他。
高小满涨红了脸,嘴巴开开合合,蚊子似的吐出几个字。
“我……我叫高小满……”
说罢他就觉的腿一软,短短几个字好似掏空了他所有的勇气,背后登时就汗湿了一片。
“高小满……”
成曦把这几个字放在嘴中咂摸了一下,灿然一笑。
“我叫成曦,晨曦的曦。”
“下次见,高小满。”
成曦抱着酒一蹦一跳的走了,辫子在身后一甩一甩的。
高小满盯着,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那根辫子一跳一跳。
下次见面已经是一个月后了,成曦来到搞笑满的店里时发现那里已经焕然一新。
红木的桌子,新漆的大门,里面的摆设算不上多贵,但是称得上是干净整洁。
但是成曦发现自己付不起这儿的酒了。
酒单上的价格贵的离谱。
“怎么变的这么贵啊……”
她揉着荷包,小心翼翼的问道。
高小满眼中一颤,不说话,直接那过一坛酒放在成曦面前。
这是这一批他酿的最好的酒,每回最好的酒他都会给成曦留着。
“你拿走,不要钱。”
他闷闷的说。
“为什么?”
他还是不说话。
成曦抱着酒走了,第三次来的时候是七天后,她补全了酒钱,高小满不要,但是成曦极其认真:说喝了之后觉的他的酒值这个价。
第四次见面是三天后。
成曦实在看不过眼便来帮他照看铺子。
第五次……
第六次……
……
当地二十三次见面的时候,高小满带着那一柜子的酒,磕磕巴巴、哆哆嗦嗦的向老村长提了亲。
那日太阳亮堂堂的,高小满晕乎乎的,舌头好似打了结,怎么捋都捋不直,整个人好似灌了三斤烈酒,怎么都不听使唤。
“好啊。”
轻轻一声,仿佛隔着迷雾传来,高小满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耳边隆隆作响,除了自己的心跳之外,一切声响都逐渐远去。
而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迷雾好像被一道阳光破开,万千金芒自其中争先恐后发散开来,迷雾之后,成曦身着一身浅黄衣衫,看着鞋尖,羞红了脸,又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抿唇笑着。
太阳在她身后,洒下金芒,连带着她的发梢都带着金色,衬的她整个人好似从阳光中走来。
高小满痴痴看着,扯出一个笑来。
就在这一刻,印象中一直灰暗的天空好像落下一道光来,之后云销雨霁,朗日当空,原本灰暗的世界瞬间有了色彩。
如身在美梦,如脚踩云端。
直到大婚那天,看着门窗上贴着的大红喜字,牵着那身着凤冠霞帔的人的手拜了天地后。
高小满的魂才真正落到地上,一颗心中瞬间踏实了。
那日他喝完交杯酒后什么也不说,只痴痴的盯着成曦,红着眼睛抱着她,哭了一晚上。
但是她喜欢自己什么呢?
成婚后的很多天,高闲总是时不时的想起这个问题,除了酿酒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了。
他这样想着,越发的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酿酒上。
他没念过书,到十五岁时才学的写字,自然也说不出什么漂亮的话,他能尝的出酒的好坏,却说不出具体好在哪里。
只两个词,“好”与“不好”。
但你若问他具体好在哪里,他却又说不出来了,只有几个含糊的词句,除了他本人约莫没多少人听得懂。
所以当他同成曦来到镇子上,听着曾氿在酒楼里妙语连珠的说着什么“回甘”“醇厚”“清冽”等词时,他心中有一种豁然开朗之感。
那日天气正好,曾氿站在柜台前,侃侃而谈,落落大方,靛蓝锦袍更衬得他肤色白皙,面如冠玉,真真是个神仙般的人物。
高小满隔着人群看他,心中生出些羡慕来。
这种羡慕几乎贯穿了他的半生,哪怕曾氿死了,这种情感也未完全消失,只是混杂着妒忌和尚未完全消散的恨意,日日夜夜折磨着他。
他不敢深想,一旦深想便会忍不住想到成曦,想到那个问题。
她为什么要嫁给曾氿?
她又为什么喜欢我?
高小满打从心底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成曦的,那日他去成家提亲,连他自己也不觉的会成功,所以哪怕他已经同成曦成亲很久了,他也仍旧是觉得这是一场梦。
所以他也曾暗暗学着曾氿的做派,只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那日成曦见到他强学别人的样子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高小满觉得有点委屈,一把脱下了身上了绫罗绸缎,再不穿了,只是这件事他却记了很久。
自那之后,他总是暗暗的同曾氿较劲,总觉得自己应当再优秀一点,也许变成曾氿那样就能配得上成曦了。
所以那日曾氿要同他结拜的时候他也没想太多,一口答应了。
心中还有几分高兴。
毕竟妒忌归妒忌,当时的曾氿温文尔雅,待人接物进退有度,很难不叫人喜欢。
那时他是没有什么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心思的,甚至因为心中“想借此机会向曾氿学习如何待人接物的”想法而觉得有几分抱歉——毕竟自己不是成心想同他结拜。
所以每次曾氿向他要酒方的时候他总是给的十分爽快,一来是为了补偿,而来他的确对这些并不放在心上。
他放在心上的只有成曦。
但是最后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呢?
高闲攥紧了自己的手,手上蹦出道道青筋。
成曦嫁给了曾氿、嫁给了他的仇人、嫁给了他曾暗自嫉妒的对象……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那段时间一直支撑着他走过的支柱轰然倒塌。
他仿佛又成了那个无家可归的小乞丐,他坐在阴影中,脑海中只有一个问题在不断翻滚。
为什么?
成曦……为什么要嫁给曾氿?
成曦喜欢他?
不,成曦喜欢我,这是她亲口说的。
但是她若是不喜欢曾氿,又为什么要嫁给他呢……
她可是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人。
是了……
也许只是不喜欢我了……
高小满心中乱糟糟的,心中仿佛有两个小人展开了拉锯战,他在肯定与否定之间反复折腾,只觉得每想一下心上便又多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面前顾惜朝淡定的喝着茶,高闲盯着他,哑着嗓子,松了口。
“拿纸笔来。”
此时的他蜷缩在墙角,双眸凶狠,困兽一般。
顾惜朝垂眸看着他,眼中突然流露出一丝怜悯来。
高闲的身上又多年以前那个刚出青楼的顾惜朝的影子,所以在顾惜朝看来,他的心思其实很好猜。
只是二者毕竟有不同,自备归自卑,顾惜朝此人,可是相当的恃才傲物,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怀才不遇时也显得分外不甘。
只是眼前这人,一辈子为了另一个人而活着,活到现在活成了行尸走肉,为了一个在顾惜朝看来相当简单的问题,活生生把自己困了十来年。
纸笔拿来了,顾惜朝接过写好的东西看了一眼,放回了怀中。
“你这么干脆,就不怕我反悔?”
高闲没说话,抿唇看着顾惜朝。
这显然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啊……
顾惜朝挑眉,觉得这人脑子一根筋却偏偏相当爱钻牛角尖。
他是真的想过直接一走了之的,但是他是个重信重诺的人,许再加上高闲身上那点他多年前的影子,顾惜朝难得耐心问道:“你想要听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高闲皱起了眉。
“成曦不会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对不对?那么她既然嫁给了曾氿,那就定然是喜欢他。”
“你胡说!”
高闲挣扎起来,身上的锁链哗哗作响。
“诶——别这么激动嘛,”顾惜朝示意门外的衙役将得来的药方拿给等在大牢门口的楚留香,“你不会连最简单的这点都想不到,之所以一直在这个问题钻牛角尖,不过是不愿意承认罢了,因为一旦承认了,你的过去一切就都成了个笑话,似乎就连活在这世上干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闭嘴!”
高闲更激动了。
“那么你从成曦的角度想想,在她眼里你当时已经死了,她一个寡妇,又不会酿酒,撑不起你的酒铺,肯定要曾氿帮衬,而曾氿又向来是会说话的,说不定对成曦也是早就存了那份心思,成曦识不破他的真面目,在曾氿的刻意接近之下答应了很正常。”
家高闲仍旧一脸愤愤。
顾惜朝接着道:“在我看来,即便最后她嫁给了曾氿,心中也是念着你的。她一个寡妇,独自一人虽然少不了流言蜚语但是也可以生活下去,她大可以去干一些自己擅长的事情,女红、开客栈,可偏偏半点酿酒不会,却偏要将你们的铺子继续经营下去,嫁给曾氿也未尝不是抱着这个目的,为的什么?还不是因为那是你的心血。”
“可是那些东西我根本就不在乎。”
高闲终于冷静下来,哑着嗓子道。
“我在乎,”顾惜朝站起了身,理了理自己的衣领,“人活一世,能攥在手里的就尽量攥在手里,所作所为均是为己,而不是将喜怒哀乐尽皆系于一人。”
高闲闻言怔住了,愣愣的看着面前杂乱的枯草,连顾惜朝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椅子挪动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是落锁的“啪嗒”声,因为受伤而略显虚浮的脚步逐渐离去,顾惜朝走了,牢内很快陷入了一片寂静。
隔壁。
虞泽微垂的脑袋抬了起来,一双眼睛寒光熠熠。
他压低了帽檐,皂靴扣在地上的声音响起。
一声一声,回荡在空旷的牢房内。
“老李,”他压低了声音,一只手紧了紧腰侧的弯刀,另一只手抚上了牢头的肩膀。
“我不姓李。”
牢头整理着腰间的一串串钥匙,头也不抬,突然,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待要转过头去的时候却脖间一痛,随后眼前袭来一阵一阵的黑。
最后映入眼底的是那一双墨绿的眼眸,低垂着眼,不带感情的说道:“哦,那是我记错了,你好好睡一觉吧。”
人体倒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闷响。
几十米远的老门外,楚留香拜别了顾惜朝,马不停蹄的往宅子里赶。
还顺道赶在了关店的最后一刻,从李家大嫂那儿买了袋糖炒栗子,捂在怀中散着热意。
虞泽报仇心切,却平白让他憋了一个下午,总要买点什么赔罪。
然而当他回到宅子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却凝固住了。
院子里十分的不寻常,空无一人,安静的诡异。
他心中警铃大作,三步并做两步跑到了虞泽房中。
没人。
他又去找小七,却发现小七、澄观、苗淼三人被打晕捆在了一处。
楚留香额上淌下一滴冷汗,一瞬间无数想法在脑海中略过。
发生什么了?
为什么不见虞泽的身影?
他是不是出事了?
莫非是敌人声东击西趁机攻击了这儿?
楚留香心中乱糟糟的,后悔如海浪般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强自稳定住心神,上前一步,想要仔细查看。
却发现在绳子间夹着一张字条。
拿下,上面写着:
提刀杀人,香帅勿念。
嗯,虞泽的字,虞泽的口吻。
楚留香黑了脸,那张纸条被他捏成了一团。
还挺贴心。
楚留香怒极反笑,离去的时候怒气冲冲,秋风拂过,衣衫在身后烈烈飞舞,气势逼人。
作者有话要说: 虞泽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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