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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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灵兽的死亡对小秘境造成颇为严重的损伤,脚下的土地在震动，顾书意面色一凝：“这里快要塌了。”

“可哪里是出口？”

“跟我来！”顾书意往通道最深处跑：“这里应当是守护灵兽原本的巢穴，一般来说，在巢穴之中会有出口。”

“找到了！”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洞穴,在洞穴之内依稀还能找到一些灵兽的残骸,这大概就是原本守护灵兽的巢穴了。

“这里。”顾书意随手拦住芮语腰部,头顶上有个一人大小的洞口,在洞窟完全崩塌之前,两人险之又险的逃出洞口。

轰隆——

大地震动,散落在秘境各个地点的宗门众人惊惧的看向远处,那里的山坡一角正在缓缓倒塌。

“发生何事？”

“怎么回事？”

“难不成哪里有天材地宝？”

大多数人都是这么想的，天材地宝出世时必定天降异色,这么大动静,除了有天材地宝以外,莫不是秘境要塌了不成？

几乎是所有人都急急忙忙往发出声响的地方赶,芮语被师姐裹在怀里，半点尘埃都没染上,她瓮声瓮气的发言：“大师姐？怎么了？”

“无事”寻了个干净平缓的地点,芮语才被松开,周围的环境已经不是之前的魔鬼藤林，而是更加稍远一些的平原,那巢穴看起来是迷阵的阵眼，阵眼塌了,迷阵自然也就失去了作用。

“大师姐有没有受伤？”芮语又问。

“别小瞧你大师姐了”顾书意嘴角含笑：“这点波动还伤不了你大师姐,倒是这些人，来的倒是挺快。”

半空中出现不少散发着华丽光效的法宝，首当其中的便是剑宗弟子,贾鸿志在看见芮语和顾书意时松了口气：“小师妹和大师姐没事就好。”

“都怪我事先没能安排好，才出了这么一个岔子，这边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有如此之大的动静？”

“无视，只是这秘境的守护灵兽出了点问题，我们恐怕得提前结束这趟试炼了。”

“守护灵兽出了问题？！”贾鸿志这下脱口而出的话没控制好音量，被后面的宗门领队听到了一只半点。

“怎么回事？守护灵兽怎么会出现问题？”

“这件事之后再说，秘境恐怕要提前关闭了，这次之后大约有几百年的时间无法照常开放，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

这倒无所谓，这小秘境不只是这个一个地方，少了这一个还有其余的小秘境，只是好端端的，守护灵兽又怎么会出事呢？

果不其然，在其余各大宗门弟子零零碎碎都到期后，半空中出现了一个小黑点，那黑点由小变大，变成足以同时通过三四人的洞口。

顾书意以身作则，捞起芮语便往出口冲去：“走吧，再不走，恐怕就得困在这里好几百年了。”

众人化为流光纷纷往出口飞去，外面也不过才过了三日时间罢了，顾书意站在最前方朝众位宗门之人抱拳：“请各位领队同我一道，我来简单说明一下秘境内发生的事。”

领队们在同顾书意离开前将职务交给队伍中的其余人，贾鸿志见状道：“既然如此，我等先回客栈修整一日，明日在看大师姐有何计划。”

没有人对此有意义，谢兮倩当然还是同芮语一间房，没了外人，谢兮倩心里的那点后怕才一股脑儿的都涌了出来，后怕的抱着芮语不撒手：“你没事就好，发现你不见的时候，大师姐的脸色沉的都想杀人了！”

“哪儿有这么夸张”芮语笑道：“我这不是没事么。”

“没事就好，你同大师姐遇上了什么？怎么秘境的守护灵兽都出了问题？”、

芮语不知道该不该说魔气这件事，魔界已经被封印千百年了，若是这时候说出秘境有被魔气入侵的事实，恐怕会造成动荡，还是等大师姐回来了再说，毕竟就连大师姐也没有直接将事实说出口。

“这件事我不好说，等大师姐回来再说。”

“好”谢兮倩并没有为难芮语一定要说出口：“在秘境里受了不少苦吧，好好休息一番，明日再说。”

谢兮倩体贴芮语在秘境内惊心动魄的几日，可芮语却没那个心思入睡，毕竟闲钱已经在大师姐怀里睡过一段时间，现在脑子里装着事，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为什么秘境中会有魔气出现？就连守护灵兽都被魔气感染了？芮语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而那个幻境为何出现的是话本中的剧情？

按理来说，幻境所影射的，是本人所害怕或者所期待发生的事情，难道她所害怕的，便是同大师姐站在对立面，是按照原来的剧情所发生的走向么？

不，芮语深知自己并不是害怕这些场面，可为什么幻境映照的偏偏是话本中的剧情？

芮语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懂了，这些事情上都笼罩着一层迷雾，芮语有些看不清楚脚下的路了。

反正也睡不着，芮语决定今晚还是乖乖修炼吧。

隔日一大早，来敲门的不是其他弟子，而是顾书意，她面色有些凝重，显然在昨日夜晚发生了某些他们不知晓的事情。

所有宗门弟子都待在了客栈，客栈显然已经遭受到清场，没有一个无关之人。

作为其中资历最深的，顾书意作为代表站在人群最前端，她神情严肃：“昨日收到宗门消息，妖族叛变了。”

“什么？”

妖族叛变这件事不亚于白日惊雷，炸的所有人一个激灵，好端端的，妖族怎么会叛变呢？

“根据最新收到的情报，在妖族地盘与人族地盘相邻的城镇已经出现了好几起妖族暴起伤人事件，就在前些天，妖族派出了一小部分军队，同城镇出现小规模冲突，各大宗门多次向妖族发送信件，却无一回应，可以确认，妖族的确叛变了。”

顾书意的一字一句都冲击这芮语的耳膜，怎么回事？妖族怎么会叛变？千百年以来妖族同人族共同生活，虽然在习性上可能会有些小摩擦，可从未出现过妖族叛变这样的迹象？

而且，话本中的原有剧情中也没有这一出啊？

到底是她记忆出问题了，还是剧情发生了变化，虽说剧情已经发生了偏移，可她做出的事情顶多同大师姐的关系改善一些，怎么会连妖族叛变都惊动了？

太阳穴在突突的疼，芮语难以忍受的撇过头，谢兮倩小声询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事”她摇摇头，太多繁杂的思绪在脑海里翻滚，导致太阳穴都似乎在胀痛。

这坏消息让所有人都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妖族叛变可不是一件小事，在人妖两族千百年来的相互融汇之间，妖族同人族无论是文化还是其他，都已经交融了许多，若是妖族叛变，光是人族同妖族通婚生下的那些人妖混血的孩子又该何去何从？

宣布了这么一件大事后，几大宗门在此分道扬镳，而在剑宗离开前，顾书意却神色阴沉的将所有剑宗弟子聚集在一处，她道：“你们是不是很疑惑为何现在不回宗门？”

“在回宗门之前，我这个剑宗的大师姐，有必要也有职责为宗门清理门户”顾书意极其威严的在人群中扫视了一眼：“芮语师妹的师门令牌被动过手脚，在进入秘境前便被迫同我们分散，师门令牌是私人之物，唯有在前些时间需要刻下保命法阵之时才远离身边片刻。”

“而能趁着这个时间对令牌动手脚的，唯有宗门之内的弟子，更为恶劣的，那背后之人显然并不想就这么放过芮语师妹，在师妹身上放了琼红蛛，引来灵兽对其攻击，这已经触犯了宗门规矩！”

台下人一片哗然，因为剑修稀少，剑宗收取门徒的要求又太高，为了保证培养出来的弟子的存活率，剑宗向来十分抵制同门相残，若是被抓到，惩罚可是十分严重的！

可是。

台下有人在说：“那有怎么确定是宗门之人做下的手脚？那令牌是在客栈内收集的，说不准一路上有其他人动了这令牌？许是仇家什么的”

“我已确认过，当日令牌上交时经过的人手唯有宗门弟子，实际上我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基本能确认犯人是谁，今天这么大张旗鼓的叨扰，不过只是想给这犯人一个承认错误的机会，若是能主动站出来，兴许能少受些惩罚，情节严重些的，会被逐出师门！”

逐出师门是一个十分严重的惩罚，他们修仙之人对于师徒之情相当于对父母之情，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可想而知师徒关系到底有多么亲密，逐出师门相当于断绝后路，被驱逐后，相当于大部分有名有姓的名门正派都不会再接受此人。

“这是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主动站出，从轻处罚，若是被我亲自揪出来”顾书意少有的神色阴冷：“别怪我为宗门清理门户。”

场面有一瞬间的安静，芮语没想到大师姐留大家在客栈居然是为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虽说她有防备，但留下的证据却不足以证明这就是贾鸿志下的手，因而本来她想等之后再抓住些小把柄再捅出来。

芮语鼻子一酸，被人罩着护着的感觉出奇的好。

当然没有人愿意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出来，大师姐说自己掌握了证据就真的掌握了证据？若是诓人的，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贾鸿志上前一步息事宁人：“宗门规矩森严，最不允许的便是弟子相残，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不要同自己的未来过不去。”

时间在一点一滴流逝，始终没有人上前一步承认，顾书意半阖着眼：“看来是知错不改了。”

“若是想蒙混过关，不巧，小师妹的身份令牌之前曾经被掌门下过一道禁制，若是有谁动了这令牌，便会有一道灵气反噬回去，只要师妹催动这令牌，恐怕得受些伤了。”

此话一出，气氛终于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贾鸿志面色忧虑的看向师门众人，好心劝诫：“谁动了师妹的令牌最好自己站出来。”

“既然如此”顾书意偏头看向芮语：“小师妹，你催动令牌吧。”

话音刚落，人群之中便有一人冷汗直下，面色惊慌，不断朝芮语和大师姐告饶：“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做的！”

那是一个陌生的筑基弟子，他面色惶恐：“是，是有人指使我这么做的，我只是被人撺使了而已！”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是谁让你这么做的？”顾书意面色平淡。

“我，我不知道，那人只告诉怎么下手，没有露出面孔，我不知道是谁！”那弟子伏跪在地上，一点剑修的傲骨都无，他企图打感情牌：“大师姐，我实在是没办法，修炼本就需要许多灵石灵物，可我家里还有两个年幼的弟妹，家中父母早逝，我是逼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好一个理由”顾书意道：“可是做错了便是做错了，无论出发点是好的还是坏的，错便是错，你做的一切就理应你自己承受后果。”

“不，不！若是被赶出宗门，我就走投无路了！大师姐，请你绕过我这一回。”

“饶过你？若是师妹出了事，你能担当的起这个责任？”顾书意冷哼：“不用多说了，把这人绑起来，带回刑法堂，让长老亲自责罚！”

“大师姐！大师姐！”那弟子满面冷汗，忽然像是想到些什么，他急急忙忙道：“对了，对，我曾看到过那蒙面人身上的特点，他的右手虎口处有一道伤疤！”

贾鸿志的右手微不可及的一动，面色却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半点都没有透露出自己的情绪。

“是么，这些事情等回了宗门和长老说，把人绑起来，现在启程回宗门！”

回宗门依旧是坐那辆方舟，顾书意挤在芮语房间里，芮语半是感动半是忧虑：“大师姐，你这样大张旗鼓的为我讨回公道，会不会引起其他弟子的不满？”

“不满？”顾书意轻笑：“小鱼儿不必担忧，师姐在宗门里的名声可没有小鱼儿想象中的那般好。”

作为掌门首徒，芮安画也有意将顾书意培养成下一任掌门，因而宗门内的一些琐事小事可没少推给顾书意做，顾书意为人死板，曾经有段时间在刑法堂做事，那段时间是宗门弟子最不愿意犯错的一段时间，一旦犯错，迎来的便是比死还要痛苦的惩罚。

自己在小师妹眼里的形象到底有多么正派啊？

顾书意半是无奈半是宠溺的想。

飞舟一共行驶了三日，远远的看见剑宗大门门口竖立的坚石之时，芮语竟然产生了一种恍惚之感，明明才出去了几日而已，却似乎已经许久未回来了。

回到宗门的第一件事便是拜见师父，二师兄在知晓两人要回来时便已经在师父那边等着了，顾书意早已将秘境内发生的事情同芮安画说的明明白白，无论是秘境之中的魔气，还是宗门之内有弟子企图对师妹下手这件事。

芮语是芮安画从小看着长大的，芮安画还记得，芮语刚出生那日，小小的一个孩子，皮肤还红着皱着，握着她的小拇指，小爪子软软的，还闭着眼呢就吐出个泡泡露出个笑，这么小的孩子眨眼间就这般大了，可在她的宗门之内居然有人想害她们家小鱼儿。

芮安画一脸心疼的上下检查芮语，芮语知晓若是不让姑姑安心，恐怕这两天得一直担忧着，索性让姑姑检查个够，挑些好话同姑姑将：“我这不是没事吗，出去历练哪儿有不会受伤的？这次出门也算得上是收获重重，我可是在秘境里反杀了不少灵兽！”

“只是手里的丹药符箓不多了，师父~”芮语抱着自家师父的手臂撒娇。

“好”芮安画挡不住芮语的撒娇：“让你大师姐这两天带你去宝库看看，有什么相中的，尽管拿。”

芮语美滋滋的应下。

小鱼儿这边事情了解，芮安画也不避着芮语，就让人呆在她身边这么听着，若是之前妖族还未背叛之时，魔界封印破裂这件事还需要守着口风，可现在妖族背叛，再瞒下去也无济于事，还不如整个修真界一同想想办法。

“两年前那魔界封印被迫，实际上有不少妖魔从中逃逸，你大师姐这两天出去斩杀了不少，可还有妖魔隐藏在暗处没有暴露，当年封印破裂，以我的能力也只是勉强将封印重新修补。”

芮安画忧心忡忡：“那封印坚持不了多长时间，若是再破，恐怕修真界得遭受一次动荡，现在妖族还同人族决裂，这之后的事情可不好说。”

芮语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只知晓有这么一个魔界，还未知晓这么多事情，见着姑姑愁眉苦眼，忍不住开口：“那魔界当真如此恐怖？”

“你还小，不知晓以前魔界未被封印时人间的惨状，那时候妖魔横行，人间生灵涂炭，若不是妖族朱雀以身殉道，以神魂□□作为阵眼将魔界入口封印，这天下可不会如此太平，我们剑宗能不能建立都是个问题。”

毕竟剑修作为抵抗妖魔的第一道防线，一向是魔界的眼中钉肉中刺，怎么可能允许剑修逐渐壮大？

“那怎么办？”芮语也开始逐渐忧心起来，按照师父这么说，若是妖族解开了封印，这修真界岂不是要经历一场大动荡？

“这妖皇虽说身为妖族的首领，但为人宽厚，向来没做过什么出格之事，怎么会突然叛变？”芮安画也在为此发愁：“不过那封印应当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在封印彻底破裂之前，要么同妖族重新结为同盟，要么只能强行闯入妖族领地。”

这魔界入口，怎么好死不死的就在妖族领地上呢？

可看修真界内妖族同人族之间产生的碰撞越来越多，飞往妖族领地的信件也从未得到回应，各大门派不得不开始做第二手准备，若是妖族真的打开魔界封印，这天下，恐怕要大乱啊！

在各大门派忙着加强宗门护法大阵，加强防御，派遣弟子更加严密的巡逻以外，还要准备即将开始的宗门大比，这大比早在几个月之前就确立要举办，这个时候更不好突然取消，万一让其余弟子变得人心惶惶怎么办？

宗门大比就这么开始如火如荼的举办起来了。

而此时，贾鸿志显然这段时间过的十分窝囊。

尽管并没有明面上的证据证明对芮语下手的就是他，顶替罪名的弟子也不知晓是他，还害得他特意去用了丹药去去除户口上的伤痕，可芮语和顾书意毕竟是掌门的弟子，若是两人怀疑，想要让贾鸿志在宗门内过的不尽如意还是可以做到的。

他有些懊悔自己先前对芮语这么着急的就下手，但他并不后悔，他始终坚定地认为顾书意同芮语之间的关系并不好，外界表明出来的亲密也不过是因为两人在同一个师门之下，顾书意是不得不对芮语如此之好的。

毕竟将心比心，若是他有这么一个同自己天赋不相上下，更得师父宠爱的弟子，他也不会和这弟子有多好的关系，毕竟一切还未完全定下，最后到底是谁继承这剑宗还是个未知数。

只要他将芮语除去，必定能在顾书意眼里博得一个地位，到时候——

贾鸿志眼底的情绪灰暗不明，到时候，这些现在落井下石的人他会一一收拾过去！

不过这宗门之内也不是只有他一人想把芮语拉下马，贾鸿志看着手里送来的书信眼里晦暗不明，这不就，来了一个同盟么？

在所有宗门都来到剑宗之前，剑宗内部需要自己进行一场比试，芮语如今的境界是筑基中期，在筑基期这个境界算是中等，剑宗之内不乏筑基大圆满，就比如说比她先一步抵达筑基期的孟一池，现在已经是筑基大圆满，只需差一步，便可晋升为金丹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