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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十五下。
翌日生物钟再次展示了它的强大之处,不论你前一日多劳累多困倦,生物钟的存在始终敲打着你挣扎醒来。
乔卿久自然醒,睁眼时候正正好好是五点十五分。
她在不那么熟悉的房间里苏醒,恍惚间坐在床头先适应了三分钟。
乔卿久属于那种一旦清醒过来,便再也睡不下去了的主,她睡觉不喜欢枕枕头。
从前周音跟乔封都阻止过许多次,可始终没办法看着人睡觉,他们一走,乔卿久还是会抽掉枕头。
久而久之,放任自流。
用应长乐的话讲,睡觉不枕枕头那能叫睡觉?你属于脑供血不足昏过去了吧?
昏过去总比睡不着强上许多,乔卿久平摊回去,睁眼望着天花板上数星星。
确定了自己暂时没多睡一个点儿的命,乔卿久挫败的认了。
萧恕明显不是个在家吃饭的主,诺大的双开门冰箱里,各色饮品填了三层,看得出强迫症的痕迹,一层饮料、一层啤酒、最下面一层是冰水。
唯一的食物是侧门的鸡蛋跟半袋吐司面包,乔卿久好奇的把面包拿出来。
扫到日期以后,乔卿久面无表情,亲手送它魂归垃圾桶。
都过期快两个月了,好绝一男的。
乔卿久轻手轻脚的关好房门,准备去一中对面的街上买点儿吃的解决早饭。
然后就在胡同口,撞上了她以为正在房间里睡觉的萧恕。
萧恕还穿着昨天的那套衣服,深色长袖t恤配工装裤,食指随意甩着车钥匙,大步挺阔的朝乔卿久走过来。
晨雾飘渺,空气里的水汽含量很足,吸进鼻腔里稍微不适。
乔卿久在原处驻足,揉了揉鼻尖,等萧恕靠近,看着他的脸愈发清晰。
少年狭长的眼里带着几分倦意,轻轻打着哈欠道,“你走这么早啊?”
“……”乔卿久非常想说,是您老睡得晚才对吧?
“吃早饭了吗?”萧恕忽然问,声音低沉微哑。
出于个人不给别人添麻烦的好习惯,乔卿久脱口而出一个“吃”,又立刻吞咽回去。
她还能把自己手里拎的垃圾袋里的过期的面包给吃了吗?
尤其是在垃圾袋透明的情况下。
萧恕挑眉,虚咳清了下嗓子,声音顿时清亮不少,“那你想吃点儿什么?”
“都行。”乔卿久软声答。
“看不出啊,还挺好养活。”萧恕感慨说,然后伸手指指她左手的透明垃圾袋。
乔卿久会意的递过去,萧恕转身走回头路,带着乔卿久出巷子,在路过垃圾桶的时候隔着大半米远,精准把袋子投进去。
萧恕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他兀自的念了几个早点种类都没人回应,奇怪的回眸望。
才发现乔卿久人走在他两米开外。
萧恕沉默着的等她跟上来,幽幽道,“抱歉,忘了你腿短了。”
身高一米六八,身材比例极佳的乔卿久现在非常想锤死萧恕。
这么不会讲话出门真没让人打吗?
实际上想打萧恕的人海了去了,就是打不过他而已。
乔卿久没说出来,她扯了下嘴角疾步跟上去,刚才乔卿久是故意同萧恕拉开距离的。
这条街离一中仅一条双排马路之隔,按照萧恕的成名程度,若是不幸被拍到并肩,多半是又得上次贴吧。
这热度乔卿久不想蹭,本来莫名其妙招惹她的傻子就够多了。
再添个同萧恕关系密切的标签,有十张嘴都解释不清。
一中七点半后才算迟到,勤奋努力,六点半就坐在学校对街吃早餐的学生明显是不存在的。
萧恕领着乔卿久进了自己常吃那家港式早茶点。
吃的多了自然跟老板相熟。
见他进门,老板惊讶的讲,“你怎么又来了?”
“嗯,带个人过来吃。”萧恕答。
乔卿久总觉得这话听着有些奇怪,常客吃固定的店家难道不是寻常事吗?用又?
然而她没机会多琢磨,因为萧恕指着满墙菜牌,开口问她,“你吃什么?”
很显然,萧恕的选择困难症是假的,可乔卿久是真的。
时间充裕且有得选的情况下,她能选到不得不选。
萧恕找了位子,拿纸巾擦过自己面前跟对面的位子,准备工作做完,都没能听见乔卿久开口。
他看过去,发现乔卿久粉唇微动,纤弱的指尖正在点墙面上的菜牌。
绝了,让她选个菜跟送她赴死一样。
“老板、虾饺、凤爪、蛋挞。”萧恕报了几个,懒洋洋地问,“你吃甜包子还是咸包子?”
乔卿久卸下书包做到萧恕对面,毫无立场的表示,“我都可以。”
“那就奶黄包、叉烧包,再来一碗皮蛋瘦肉粥。”萧恕讲。
港式早茶基本上都是做好的,煨在笼屉上热着,上菜很快。
“吃吧。”萧恕选了靠墙的位子,脊背贴着墙面,神色倦怠,没什么精神,含情眼里蒙上层霜雾,跟乔卿久初见时候一样。
挺招人的模样,乔卿久眼皮微跳,轻声问,“你不吃吗?”
“哥哥吃过了,你好好吃饭。”萧恕淡然道。
如果说昨天剩的大半盘烧烤是因为有唐媛媛耽误食欲,那今天这摆了大半桌的早茶,算是充分证明了,萧恕点菜没什么谱,对乔卿久的食量误会极大。
乔卿久向来是秉承着早餐要吃满分饱的养生活法。
吃早饭这事,乔卿久对待的特别认真。
她尽力吃到嗓子眼,依然剩了不少。
“嗝。”不受控的打出饱嗝儿时,乔卿久掌心还托着半个蛋挞。
萧恕掀起眼皮看她,小姑娘两腮微鼓,杏眼低垂,活像只小仓鼠,轻声劝,“吃饱了就别吃了。”
乔卿久摇摇头,坚持把蛋挞下下去,喝水顺好后,认真的说,“我食量最多也就你现在能看到的水平了,以后点菜别把我当人了,浪费可耻。”
“行,下次我注意。”萧恕颔首,估计是真的困,他发声时候带着浓厚的倦意,眼皮耷拉着,尾音拖的低长,磨得人耳朵发麻,“我其实困惑一件事情很久了。”
乔卿久边擦手边回,“那你问啊。”
“《悯农》这诗你知道吗?”萧恕说。
学生背诗总是习惯性从第一句开始,还必须附加上作者名。
乔卿久自不例外,“李绅,春种一粒粟那首?”
“嗯。”萧恕确定,慢条斯理的抛出问题,“这么多年了,我一直疑惑,到底谁是锄禾,谁是当午。”
“……”乔卿久哑然无语,瞬间明白了萧恕的意思。
绯红骤然从耳垂攀爬到白皙的脸颊上。
乔卿久气鼓鼓的抓起书包,快速跑出了早餐店,书包上坠了个粉红色毛球,在半空中晃荡着。
小家伙生气时候真可爱,以后还是多逗弄一下吧。
萧恕抿唇,绽出抹笑意,调戏完人后愉悦喊老板,“麻烦结个账。”
老板跟萧恕还算熟络,翻着账本报了个数字,调笑讲,“刚刚那个学生妹是你小女朋呀?看不出来,原来你还会宠人的啊,自己吃完饭还特地带人陪她吃?”
萧恕低头转完钱,没答话。
但江湖规矩,没否认就是肯定。
“小姑娘乖招人稀罕的,以后多带她来啊。”老板笑眯眯地嘱咐。
“嗯。”萧恕低哼了声,敷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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