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初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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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警局的时候季瑾有种晃隔如世的错觉。

街上的行人依旧说说笑笑，似乎，没有感觉到危机的来临，叽叽喳喳的交谈着，一片祥宁。

那张贪婪青灰的脸和那封信的内容一直在他脑中交替出现，心底隐隐的透出不安。季瑾停了下来，拐了一个弯，朝着与家不在同一个岔路口的超市走去。

季瑾看着自己买了足够吃一个月的食物，有了种名叫后悔的情绪，自己果然还是太冲动了。单凭一条短信和今天的事就慌了心神。

冲来一个凉，穿着有些松垮的浴袍，头发梢还掉着水，水滴随着光滑的脆弱的脖子流下，有点色，情的意味。

将头发擦到半干，打开微博，修长的指尖在搜索栏里流连了一下，输入了“狂犬病”几个字，游览了一下，最近没有发现一例类似于狂犬病病人的例子……

季瑾也没什么失望的，没有任何东西流露出来。反而有点证明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甚至可能会影响社会的稳定性，所以才选择了封锁这件事……至于为什么自己没有被控制上，他也想不明白……

季瑾退出了搜索，开始游览宁城普通人发的一些微博，毕竟国家再怎么封锁，总有披露的地方……

看了几条微博，都是将一些生活的琐碎趣事，季瑾并不着急，看了十几条微博，季瑾终于停了下来，他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这条微博是一个萌宠爱好者写的。空间里都是一些二哈的照片和二哈犯蠢的趣事，这条微博是这样写的：

“今天的阳光多么美好啊，阳光灿烂，万里无云……咳咳，说正事，我打算带我家蠢哈出去溜溜，毕竟，我可不想让二哈再拆我家，然后二哈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带我到处狂奔，我怀疑二哈它其实是在遛我吧，不知发生了什么，我当时正在风中思考人生中，一脸懵逼，心疼我自己的头发……就看到远远走来一个喝醉酒的大叔……啧啧，人心不古啊，看想博主一样热爱生活，洁身自好的人不多了，所以你们真的不打算然我脱单嘛……

咳咳，扯远了，然后我家二哈突然停下就跑了……跑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我咋不知道我家那么熊的二哈居然怕生呢！我觉得这二哈还是炖了吧。”

下面有不少评论都是在调侃二哈的，毕竟二哈这货，是行走的表情包。甚至还有段子编排二哈的。但其中有一条评论吸引了季瑾的注意力。

我也遇到过这样喝醉酒的人，有点恐怖，吓的我连忙就跑了……其中一个人回复到。

季瑾又看了一些微博，发现了几条类似于“狂犬病人”的情况，无一不是被当做精神病或者喝醉了酒处理，甚至有一些人表示还被咬了，在问要不要打狂犬病疫苗什么的……

坐的有些久了，脖子有些酸痛，季瑾伸了一个懒腰，眼角渗出生理盐水，如同一只餍饱喝足慵懒的猫咪。

“金色年华”是临宁杭大学最近的ktv，因为收费合理，条件设施都不错，一直深受大学生的欢迎。

此刻，某包厢内，气氛热烈，苏远喝的有些醉了，来电话了，要不是苏远调的是震动，定会被忽略过去。

“哟，苏远，可以啊，哪个妹子的电话啊。”苏远的死党兼舍友暧昧的问道，勾着他的肩膀，挤眉弄眼。

苏远笑着给了他一拳，笑骂到，“滚一边去。”

一看，既然是季瑾的电话，立刻，酒清醒了不少，看到他的反常，薛子轩惊呼，“兄弟，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居然真背着我们脱单了啊！”

苏远给了他一记白眼，“是季瑾的电话。”

季瑾！薛子轩也清醒了，迟疑问道，“真是季瑾？”

不是他们不信，这事是有缘由的，季瑾虽是他们宿舍的，但和他们不是同一路人，人家每天早出晚归，不是在图书馆，就是在兼职，在宿舍的时间很少。

而且，季瑾是谁？他们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人家拿奖学金拿到手软，学霸和学渣之间存在着不少代沟，刚开始，他们也不是没想过和他交好，但季瑾父母双亡，所以不得不兼职，所以寝室里面有什么活动也不敢喊他了，这学期，季瑾就搬出去住了，感情就更淡了。

“我出去接电话。”苏远打了一声招呼。

“苏远，你们在ktv？”季瑾问道，从电话那头还是传来嘈杂的音乐声，所以很容易知道他们在哪。

“嗯，和朋友出去玩。”苏远有些受宠若惊的摸了摸鼻子，有些别扭。

“最近注意一些，多存点能保存久一点的东西，尽量呆在寝室不要出门，看到喝醉了酒的人赶快离开。”

“啊？”苏远怀疑自己听错了，呆愣愣的。

季瑾叹了一口气，他和寝室里的人不怎么熟悉，刚开始的时候他也想过和他们好好相处，但他们总是一脸客气疏离的模样，后来自己忙于学习和兼职，就逐渐淡了和他们的关系，但毕竟是同一寝室的，所以还是提醒他们比较好。

“最近有很多狂犬病人伤人的例子，你们要小心一点。”季瑾斟酌一下口气。还是找了这种借口。

说实话，他也不是很确定这件事的真假自然也不能说的太肯定了。

苏远擦了擦眼睛，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道，“知道了。”他并没有怀疑什么，毕竟季瑾没必要骗他……果然还是别出来喝酒了……

看到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松了一口气，季瑾也感受到了他们之间的尴尬，聊了几句，就道了一声晚安。

第二天，出着大太阳，季瑾带上口罩，去每个超市都买了不少高热量能够保存很久的东西。甚至还去药店买了一些常见的伤药，比如绷带，创可贴之类的，分几次搬回家，外加又不是人流高峰期，不会惹人注目，也不会被别人当成怪人……

又过了几天，类似于狂犬病出现的人越来越多了，甚至还有不少当众袭击人类的例子，关于这类信息，政府想压也压不住了，甚至在官博上发了通告，让大家注意身边的人，多存点粮，尽量不要出去，政府已经采取积极措施，正在研发疫苗，让大家冷静。一发出通告，官博就沦陷了，一片叫骂声。

对于这类事，最直观的就是物价上涨，各类粮米食物物价猛涨，但还是供不应求，甚至还出现超市被蜂拥而上的人一抢而空，警察也是有心无力，经常管了这边，那边就出事了，而且还有不少还与警察对着干，整个宁城的秩序乱成一团，犯罪率节节攀升。但这甚至是全世界都如此，因为美帝持枪合法，美帝还频频出现持枪抢劫的例子。

季瑾在这几天也陆续存了不少东西，毕竟季瑾不想表现的太过另类，而被有心人盯上。

早上五点钟，季瑾就穿上了风衣，带上口罩，背着一个黑色的大书包就出去了，街上行人匆匆，都是一脸警惕的看着陌生人，甚至全家出动，生怕遇到抢劫之类的事情。

季瑾去的是附近的一个大超市，超市还没开门，已经来了不是健壮的保安，因为前几天，超市就颁布了一些规矩，一个人每天只准买一公斤的米面，而且每个人的时间不准超过二十分钟，不遵守规矩的，超市就不会再允许他进去。所以人们很自觉的排队。至于黄牛之类的人，因为发生过一次大规模的斗殴事件，所以就不存在了。

五点半，超市就开门了，人群在保安的监督下陆续进了超市，轮到季瑾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了。

一进入超市，果不其然高热量的食物，大米之类的价格上涨了好几倍，反而像水果之类保存不了多久的东西，反而没有多少人购买。

季瑾调了一些卖相不错的葡萄，香蕉之类的水果，又去买了一小袋大米，大米那里的人很多，但大超市的囤货很足，又加上限购，所以暂时还未出现粮食供应不足的情况。

季瑾去卖厨具的地方，掂量了一下菜刀，想了想，觉得不是很轻便。又放下了，转了一圈，买了一把可以折叠的水果刀。水果刀买的不错，一早就没货了，但季瑾运气好，到其他地方发现了一把放错地方的水果刀。

结了账，有不少人眼红的盯着他的书包，蠢蠢欲动，但碍于他是个年轻人，而如今世态还未到当众抢劫的地步，但过几天就不一定了。

季瑾挑大路走，到了二楼，敲了敲王奶奶的家门。王奶奶从猫眼里看到是他，立刻就开了门。人还很健硕，但和蔼的脸上还是有几分忧虑。

王奶奶到厨房接了一杯凉开水，递给他，坐下，季瑾问道，“王奶奶，最近还怎么样？”

王奶奶顿了顿，道，“多亏了你的提醒，奶奶还存了不少东西。”随即，忧心忡忡道，“不知道这世道什么时候才结束……”

季瑾没有说话，发生这样的事，最难捱的就是老人，小孩了。季瑾喝了一口水，滋润好几个小时没有喝水，有些干燥的嘴唇，转移话题，“王奶奶，你给你儿子打过电话没，这段时间不安全。”

“打过了。”王奶奶脸上轻松了一点，但还是愁容满面，“情况也没好上多少，我琢磨着，过两天他就接我过去，我这里还有不少的东西，大家一起吃，还能够撑上几天，如果当初多买点东西就好了。”

是啊，谁能想象到真的会发现这样的事呢？如果不是那条短信……他也会忽略过去吧。

“小瑾啊，你一个人在家，奶奶我也担心，要不你和我一起过去？”

季瑾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毕竟，他对于他们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他也不想让王奶奶和她家人不和。

临走前，季瑾留下了香蕉和一小袋大米，王奶奶立刻拒绝，“我怎么能够要你的东西呢？过一段时间，我就到儿子那里去了，不愁吃，不愁喝了。”

“王奶奶，我家里还有不少的东西，这些，就当作给叔叔的见面礼了。”

季瑾回答的有些生硬，他本就是一个不怎么会说客套话的人。

王奶奶败下阵，“那我就替叔叔感谢你了，这段时间，你也要多多注意安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