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病弱豪门弃子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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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古寨村改头换面以后，村民们的生活过得越来越好。外面的人也嗅到了这埋在大山里的商机，借着古寨村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优势，想要把这里打造成旅游示范村。

然而，就在项目在洽谈的过程中，老余两口子的视频曝出去了。随后，江时亦的澄清视频又很快地发了出来。经过网友一番深挖，两口子演的戏彻底败露，也带坏了古寨村的名声。

现在，外界对古寨村的印象分降到了冰点。所以，村长接到消息后，夜不成寐，等着鸡叫过后就赶紧来找老余两口子了。

“既然你们答应道歉，就要拿出态度来，一定要诚心诚意地悔过，知道么？”村长严肃地说道，“不然，到时候，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们俩就等着被全村人唾弃吧。”

村长是古寨村里最有威信的存在，世故圆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过有一条，他确实是有为村子着想的，村长比任何人都希望古寨村能变得好起来。他们已经在困顿里摸爬滚打太久了，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出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自然不肯放过。

老余两口子也不是糊涂人，心想着不就是低个头认个错么，反正他们的脸面不值钱。他们也不知道江时亦居然火成了那样，早知道去向他要一笔钱不就完事了么？何必大费周章呢？人家都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他们可是养了那个孩子十年。十年，三千多个日夜啊，难道不值钱么？

老余两口子心照不宣地交换了眼神，抱着还在牙牙学语的小娃娃，坐上了村长租来的小汽车，趁着天色微微亮，就踏上了去电视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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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在沙漠里拍完最后一部分照片，跟随工作室的同事们一起坐飞机回京城。程嘉禾给他们买的是经济舱，他们做摄影当模特的，自然比不上明星的曝光量，因此平时都不怕被认出来的。所谓“糊”就是最好的保护色。不过，这次回去，情况稍微有点变了。

顾昭跟程嘉禾坐在靠窗的位置，他戴了个黑色的鸭舌帽，拉低帽檐这档光线。突然，他听到一声快门的响声。顾昭下意识地抬起头，发现隔座的一位女士举着手机在拍他。

“你就是江时亦吧？我前几天看了你的直播，觉得你蛮酷的，今天见到真人，感觉真人比镜头里还要干净清新一点。”那人直截了当地说着，指了指自己身边熟睡的小女孩，“我女儿也挺喜欢你的。”

顾昭怔了怔，他这么快就有粉丝了？还有萝莉粉？他礼貌性地笑了笑，说了声“谢谢”。

再后来，一路上隐隐约约听到好几次拍照的声音。到下飞机出机场的时候，他居然还碰到了好几个要签名跟合照的人。

顾昭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后来看网友们晒照片，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居然笑得那么开心。

“江时亦，你是不是很喜欢现在的你自己呀？”夜深人静，顾昭轻轻放下手机，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小声地问。他是在问沉睡的江时亦，也是在问自己。

顾昭闭上眼，冥冥之中，感受到一种意外的宁静。就在睡意昏沉时，他感受到一阵刺眼的绿光。顾昭睁开眼，看见手腕上的手环亮了，进度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百分之60。

看来，江时亦很喜欢现在的自己啊。

夜静无声，顾昭偏过头看窗外。玻璃窗外的月光清清亮亮，落在窗户的纹路上，像极了河面上的粼粼水光。

他闭上眼睛，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顾昭是被一阵夺命连环call给吵醒的。还没得及接电话，宿舍的门就率先被敲响了。顾昭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随意趿了双鞋，打了个哈欠，连忙往门口走。

开门一看是程嘉禾。

“程哥，您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程嘉禾一脸沉郁地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快回家去看看吧，你家里出事儿了。”

顾昭懵了一秒，反应过来，问：“什么事？”

程嘉禾也不再保留了，直言道：“你养父母来了，跟你爸还有你奶奶吵起来了，听说那场面……”

顾昭忘不了穿越过来那天被拖到医院的场景，他清楚地记得养父母的嘴脸。那两人本就不是善茬，加上江家这俩老的也是奇葩，这几个人凑到一起，那可就是一出大戏。

顾昭对江家那两位没什么感情，但是来了这么久，跟江楚月还有江御宝相处得还不错。近些日子，他们的关系好了很多。顾昭还是有点担心弟弟妹妹们的安危。

“我现在就回去。”顾昭说，“程哥，麻烦你送我一程。”

程嘉禾看了他一眼，“或许你现在回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顾昭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某些信息，猜测道：“我的养父母……是不是带了媒体？”

程嘉禾点了点头。

“那我就更要去了。”顾昭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程嘉禾：“行吧，那你先去洗漱一下，换一身衣服。动作快点就行。”

顾昭点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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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江家别墅的时候，顾昭远远地就能听到争吵声和小孩子哭闹的声音。

驾驶座上的程嘉禾也听见了动静，他拉住顾昭，犹豫地说：“看来，场面不容乐观。要不，我去看看，你先别动。”

程嘉禾是担心顾昭的。于公，他是顾昭的老板，老板自然不希望员工出事。现在别墅里面的情况还不清楚，如果贸然进去，害得顾昭受伤，对他的模特生涯很可能就是不小的影响。于私，程嘉禾真的把顾昭当成弟弟来看待，他不希望顾昭平白无故地受到伤害。

“我怕你的养父母没分寸，会伤害到你。”程嘉禾进一步劝顾昭。

顾昭仍然坚持己见，决心亲自去现场看看。

程嘉禾拗不过他，提出陪他一起去。

两人进了别墅，佣人给他们开了门。他们站在玄关处听见声响，默契地停住了脚步。

江保国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穿透力极强。他梗着脖子，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狠狠地盯着老余俩夫妇，厉声道：“你们当初污蔑我儿子得了传染病，要活埋我儿子，现在看他活得好好地，就死皮赖脸地跑过来要钱，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哎呦，您这话可别说得这么难听，当着孩子面儿呢，也不悠着点。您当初来找我们的时候，是怎么说的，您不会不记得了吧？”余大妈抱着娃娃，朝着江保国啐了口唾沫。

江保国听到她这话，脸色微变，气呼呼地说不话来，像是不知道该怎么接。江奶奶杵着跟拐杖走到江保国身边，处乱不惊，冷哼一声，说：“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都是狠心人就别给自己戴高帽子了。我当初本来是想给你们一笔钱，算是还你们照顾我孙子这十年的照顾。只要你们能一个好端端的孩子还给我们家，我就给你们十万块。可是你们又是怎么对我大孙子的呢？！”

江奶奶说完停顿了一下，像是哽咽了，过了一会儿，她继续说道：“我那个大孙子可是自己跑出来的，你们知不知道我当时见着他的情景啊。好家伙，几十里山路，娃儿的脚上磨得全是血泡，他是逃命逃出来的！我不报警把你们全部抓进监狱就是我最大的仁慈了，你们还妄想着吸血？我告诉你们，门都没有！”

玄关处的顾昭听着觉得好笑，这一家子戏精，可真会演戏。他那天没跑多久，脚也没出血泡。老太太看他自己跑出来不用给钱了，高兴得要命呢。

江老太太对面的老余索性破罐子破摔，红着眼睛大喊道：“你们就不怕我把你们的丑事都告诉媒体吗？哼，到时候，你想求我，都没有机会了！”

江奶奶说：“媒体？呵呵，你们还真以为自己有能耐了？我告诉你，我和我儿子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了，要是连这点儿人脉都没有，那真是太失败了。你以为你们为什么会到这里来，还不是因为你们的烂嘴惹的祸。人家记者可都告诉我了，你们哪，是专门来道歉的呢。”

“对啊，说是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江保国帮腔道。

老余理直气壮地叉腰，道：“诚意？你们给我们钱，我给你下跪道歉都行。我们家养男娃娃也要钱啊，本来想着养一个儿子防老，现在倒好，儿子没了，钱也没有，家里还多了一张嘴吃饭。你们难道不要负责吗？”

江保国怼道：“你自己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又生了个儿子怪我们吗？我们家凭什么出钱给你养儿子？再说了，我儿子在你们家连义务教育都没读完，就出去打工了，人都累病了养你们这两个臭不要脸的家伙，你们还想要怎样？”

“呦，你少跟我装，你就要脸吗？你要是有良心，就不会把自己儿子扔了，我们是穷，可我们知道，虎毒还不食子呢，我呸！”

“……”

争吵还在继续，程嘉禾和顾昭就在一边听了一整段。直到余大妈怀里睡着的小宝宝被吵醒，东张西望时看到玄关处的人影，奶声奶气地“嗷”了两声，众人这才停火。

一直咋咋呼呼的养父母顺着娃娃的视线看到了玄关处的顾昭，忽然有些局促。余大妈说话突然结巴起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只是硬邦邦地说了句：“你、你来了……”

老余慌慌张张地搓了搓手，见到儿子一步步朝自己走来，打好的腹稿却全部哽在喉咙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就连事先练习了好多遍以至于万分熟练的“对不起”三个字，也成了卡在咽喉里的一根刺。

只有怀里的小娃娃天真无邪地笑了笑，朝着顾昭伸出手，奶声奶气地拼凑出两个不怎么完整的音节：“g……哥……哥哥……”

顾昭怔了怔，他垂眸，看到小娃娃白净的脸上洋溢出来的那种天真无邪的笑容，一颗心忽然软了下来，化成了一滩水。

在场的人跟着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余大妈把孩子递给顾昭抱，笑得一脸谄媚：“你看看，这就是你弟弟，可爱不可爱？你以前对他可好了。”

顾昭轻轻托住孩子的后颈，温柔地将他抱在怀里。他看向眼前的妇人，仍然满脸笑意，声音淡淡的，音量不算大，却足以让几个人听清。

“我出三十万。”少年一字一顿，嘴角笑意浅浅，“条件是孩子我来养，你们从此跟他断绝关系。”

“你们……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