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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阮不知道在裴期鹤怀里哭了多久,最后直接睡了过去。

可能是知道裴期鹤在自己身边,他没有再做噩梦,安安稳稳地睡到了第二天。

裴期鹤倒是一夜都没睡好,之前他怕刺激唐阮的情绪没有问什么。但他还是很不放心。

唐阮能被一句话羞得半天不敢看自己,怎么就突然哭得惨兮兮地求自己抱。

他好奇又难受的睡不着,下午听唐阮呼吸渐渐平稳了之后给他盖好被子。

小哭包早上那样出现,肯定是昨晚就发生了什么,那应该饿了好久。

裴期鹤看了一眼睡觉都哭丧着脸的唐阮,忍不住捏了一下唐阮的脸,软嘟嘟的还嫩的不行。他又双指撑着人家的嘴角,把哭脸轻扯成了笑脸。

到浴室接了一盆温水来,把唐阮脸上的结块儿的血迹轻轻擦掉了。

小心翼翼关上门之后,裴期鹤下楼找厨房,想去给唐阮做点儿东西,等人醒了吃。

刚踏进厨房的门,就看见一个女人正愣在里面发呆。

短暂地惊吓后,裴期鹤意识到这应该是唐阮的家人。

于是敲敲门,清脆的声音传开,裴期鹤叫了一声:“阿姨好。”

女人转过身时,裴期鹤愣了一下。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母亲经历了那么多年的思念之苦,再加上身体不好,精神就已经够差了。但看见面前脸色惨白,瘦骨嶙峋的女人,裴期鹤突然觉得母亲的气色简直好了太多。

女人牵强地笑笑,声音沙哑:“是裴期鹤吧?小阮跟我提起过你,说你们今天要来学习。”她顿了顿,强忍着哽咽说,“不好意思,耽误你们了。”

说出这些话,应该是唐阮的妈妈。

裴期鹤没有露出任何想要打探的神情,反而坦荡自然地说:“是的,但唐阮太累了现在在睡觉,我来给他弄点儿东西吃。阿姨要一起吃吗,顺便告诉我有没有什么忌口吧。”

裴期鹤的反应让宋舒意好受了些,毕竟在这么小的孩子面前失态,实在很不应该。

她坐在餐桌边看着男生洗干净手,围好围裙后打开冰箱,挑挑拣拣一些菜又洗好放在案板上,刀法娴熟,切出的土豆丝粗细均匀。

期间两人没有多余的交流,裴期鹤偶尔会看她一眼,然后回赠一个浅笑继续做菜。

一通忙碌之后,宋舒意面前的菜一道又一道渐渐填满了空旷的长桌。

唐阮恰好这时候睡醒了,微眯着眼梦游似的一阶一阶缓慢下楼。闻到空气中弥漫的饭菜香味儿后猛地睁开眼,想跑下去却被满身的伤牵扯得动不了。

宋舒意听见下楼的脚步声,扭头看到伤痕累累的唐阮,所有的情绪一瞬间涌上心头,几乎要把她冲垮。

她慌张开口:“我先回卧室,下次有机会再尝尝小裴的好手艺。”眼神满是歉意,“小阮最近不用来卧室找我,我想一个人清净一段时间。缺钱的话我会转账给你。”

宋舒意走到楼梯时又转身:“谢谢小裴,麻烦你照顾他了。”

女人的背影最后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唐阮看见裴期鹤朝自己走来,身上的烟火气和脸上温和的笑意,把身上仅剩的清冷和疏离碾了个一干二净。

像坠落人间的白鹤由虚无化为实体。

裴期鹤牵着自己的手,慢吞吞走到了桌边。

“阿姨说你挑食,我就听她说的做了几个你喜欢吃的菜。”裴期鹤坐在他对面,捧了一碗香喷喷的米饭放在面前,“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不想吃饭的话我煮了番茄粥,酸酸甜甜的还不错。”

唐阮其实早就饿了,看一桌都是自己爱吃的,接过米饭一点儿都不客气,吭哧吭哧一碗饭就吃完了。

他双颊被撑的鼓鼓的,话都说不清了:“你怎么不吃啊?”

裴期鹤起身给他倒了自己鲜榨的橙汁说:“甜的,喝吧。”

之前给唐阮买的那盒橙汁饮料,自己后来尝过,又苦又涩根本喝不下去。难怪当时唐阮喝了一口小脸就皱了起来。

这次特意放了点儿糖。

唐阮咕嘟咕嘟半杯下肚,忍不住打了个嗝,脸立马红扑扑的不敢看裴期鹤。

谁愿意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打嗝啊!

低下头听见裴期鹤问:“谁说自己不喜欢喝甜的?”

唐阮正夹着一块儿火腿片,“啪嗒”一下掉在了桌上,他有些慌乱想起自己在咖啡厅说的话。

“我不是想拒绝那个人嘛......”他连万哲的名字都忘了,撅着嘴盯着那块火腿不太开心。

裴期鹤忍俊不禁,随后用卫生纸把火腿卷起来扔到垃圾桶里,哄道:“想吃以后再给你做。”

这天两个人什么都没干,裴期鹤在卧室里守着昏昏欲睡的唐阮,不知道小哭包是不是太累了,怎么这么爱睡。

唐阮再次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裴期鹤纤长浓密的睫毛,他想伸手摸一下。快要碰到时裴期鹤突然睁开了眼睛,猛地凑近他。

唐阮吓得差点儿把裴期鹤戳瞎。

他以为裴期鹤会在无人打扰的房间里做什么,但裴期鹤只是凑近,闭上眼睛把脸贴在了自己手心里。

裴期鹤低声说:“想摸就摸,最近给你特权。”感觉到唐阮轻颤一下,“想做什么都可以,我陪你。”

唐阮受宠若惊,没想到被唐疏打一顿,能换来裴期鹤这么温柔的对待,像被丢进了蜜罐里,一点一点被蜜糖浸泡。

连自己都变甜了。

唐阮被手心里的睫毛搔得发痒,问道:“今天我不想去上学,可以吗?”

裴期鹤立刻起身穿上外套,语气冷漠:“那我走了。”

唐阮:qaq这就是男人叭。

裴期鹤跟着慢吞吞的唐阮一起进教室时,吵闹的同学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一齐直直盯着他们。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实在是太过于微妙。

唐阮连眼神都不知道该放哪儿,只能目视前方压抑住自己超速的心跳。

但当裴期鹤把他送到座位上离开时,唐阮目光黏在他身上不愿意撕下来,上课铃响的时候甚至特别委屈。

就像...已经完全对裴期鹤产生依赖感了。

唐阮这几天上课不太集中得了注意力,满脑子都是被打的画面,或者是母亲向自己哭诉最后说要离开。

他几乎每晚都睡不踏实,被梦魇笼罩般喘不过气,白天眼下一片乌青。话剧排练的时候都浑浑噩噩的,得靠裴期鹤带着。

裴期鹤觉得唐阮把那个水嫩可爱的小omega弄丢了,上课第一次盯着唐阮出神,若有所思地在小本子上画了几笔,又了新内容。

转眼到了圣诞节,又刚好是周五,身边的同学热热闹闹,全都在串班送贺卡送苹果。

唐阮右手撑着脸呆愣愣地看着人一个又一个从身边过去,没有人在自己身边停下。

“唐阮!送你个苹果!”

他扭头看见江献笑嘻嘻地站着,手里捧着色泽鲜亮的苹果,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说了句:“谢谢。”

江献搂住他的脖子把人带进怀里说:“今晚我们排练完去月光湖那边玩儿,你去不!”

唐阮想了想,冷飕飕地还要和一群不认识的人一起,委婉拒绝:“啊,裴期鹤要给我补习,就不去了吧。”

刚说完这话,唐阮就看见门口站着邓思佳。

女生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毛衣,上面还有小鹿的图案,配了一条红绿色的短裙,颇有圣诞气息。整个人的温柔气质中又融合了一丝可爱活泼。

班上好多男生眼睛都看愣了,唐阮却扭头想看裴期鹤的反应。

正巧裴期鹤也盯着他,唇边挂着浅笑。好像并没有注意到门口出现的人。

“阿鹤!”

裴期鹤下意识看向声音来源,脸上的温柔神情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邓思佳开心地跑到他面前,问道:“今晚要不要去坐摩天轮呀,票好难抢的,但我有两张!”

裴期鹤抿着唇拒绝:“不了,有约。”

唐阮听到这回答心里一颤,但苦涩又渐渐蔓延,这种节日和谁有约,那不就相当于在谈恋爱吗?

圣诞节去坐摩天轮,看不出来裴期鹤还挺浪漫。

唐阮撇撇嘴,反正不是自己,裴期鹤从来都没跟自己提过。

江献却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问:“你有什么超能力啊,把裴大佬迷成这样?”

唐阮还没回答,就听那边邓思佳的声音有了变化,略显急切地问:“谁啊?我觉得最近你很不正常,是谈恋爱了吗?”

裴期鹤不紧不慢,随意答道:“还没有。”

也就是说,快有了。

邓思佳明显愣了愣:“是你在暗恋吗,还是...暂时没追到?”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性,在她的印象里,都不应该存在于裴期鹤身上。

因为裴期鹤永远都该是被追逐的那一方。

自己追逐了这么多年都毫无结果,为什么裴期鹤突然说有了喜欢的人,那个人该多优秀啊。

邓思佳轻声问道:“可以告诉我是谁吗?”

唐阮虽然趴在桌子上,但竖直了耳朵听那边的动静。

“唐阮。”

突然被叫到名字,像上课走神被老师发现一样心虚。

他吓得一抖,吞咽着口水转身。

周围的同学又开始起哄,江献直接推了他一把:“赶紧过去。”

裴期鹤语调慵懒问:“今晚有空吗?”

唐阮还在发愣,看了一眼邓思佳,不自然地说:“是问我吗?”

裴期鹤好久没看到这样的唐阮,脸上又不自觉漾起了温柔:“不然呢,你想让我问谁啊?”

唐阮像怕裴期鹤反悔似的赶紧点头:“有时间!”

裴期鹤又望向表情凝固的邓思佳:“这次真有约了。”

邓思佳听懂话里的意思,失落不已,准备转身时又被叫住。

“明年的竞赛不用看我报了什么,不和你一起了。还有,别叫我阿鹤。”裴期鹤话是对邓思佳说的,却一直盯着唐阮,“怕我喜欢的人吃醋,那我更追不到了。”

这话不仅被班里的同学听到,好多唐阮没见过面的外班同学都知道了。

每个人见面奔走相告,见面第一句话就是:“你知道吗,裴大佬谈恋爱了,对象是他们班那个漂亮的学渣omega!”

唐阮被各种或审视或敌意的目光看得难受死了,一天都不敢出去上厕所。

下午放学还没等老师布置完作业,他就憋不住一溜烟跑出了教室。

出来时身心通畅,唐阮长出一口气,要去找裴期鹤算账。

没想到裴期鹤主动送上门,在卫生间外面等他。

唐阮刚要开口和裴期鹤说话,旁边几个女生就开始窃窃私语,有两个人甚至拿出手机开始拍照。

唐阮:?

他瞪着大眼睛有些无措,被裴期鹤拉着到了楼梯拐角处一个小角落。

裴期鹤先发制人,靠在墙上似笑非笑说:“就当我上次在咖啡店帮你的人情,这次你帮我,不过分吧?”

唐阮虽然学习不好,但记忆力还是不错的:“你之前不是说那杯果汁就够了吗?”

裴期鹤耍无赖:“我反悔了。”

唐阮不服:“那我也反悔了,今晚没时间。”

裴期鹤掏出两张票说:“哦,那我找邓思佳去坐摩天轮算了。”

唐阮立马松口:“不行!你叫的是我!”

说完不知怎么想到那句“阿鹤”,他上次听到这个称呼还是裴期鹤妈妈叫的。

心里冲上来一股占有欲,酸溜溜地为自己抱不平:“她凭什么叫你阿鹤啊!”

裴期鹤低头笑着把票塞进唐阮手里。

唐阮手很小,自己轻而易举就可以包裹住那只小拳头,皮肤滑滑的触感很不错,但他怕唐阮介意就没有多摸几下。

唐阮倒没注意那么多,等着裴期鹤的回答。

“因为她喜欢我。”裴期鹤微弯着腰和他平视,手撑在墙上,唐阮就被半圈在怀里了。裴期鹤捕捉着他眼里细小的闪烁和四处逃窜的羞涩,“你喜欢我的话...我也让你叫。”

唐阮简直快要烧起来,闭着眼睛差点儿上头得告白了。

最后裴期鹤揉揉他的头发,又捏捏肉嘟嘟的耳垂:“不逗你了,回去收拾书包,吃了饭过去吧。”

唐阮脚步虚浮回到座位,私心倒是想让裴期鹤继续说下去。

因为他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欢了。

但他又觉得这种想法太不切实际,裴期鹤凭什么会接受自己呢?就因为两个人相处时间多了点儿吗?

自己明明什么都不好,也什么都没有。

n城冬天的夜晚来得很早,唐阮跟着裴期鹤吃完饭出来,天就已经黑透了。

沿街商店里放着欢快的圣诞歌,小饰品店前还有装饰繁多的圣诞树,唐阮正扭头看上面的小礼盒,被迎面走来的情侣吸引了目光。

小情侣好像也是刚在一起,两个人相处极不自然,中间空着好远距离不敢一起走。倒是女生先耐不住气,主动靠近了些,偏着头右手碰了一下男生,顺着男生的胳膊挽了上去。

唐阮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戴着挂脖的小猫手套,再看裴期鹤,对方今天穿着长款的深咖色呢子大衣,这会儿手正插在兜里。

他看了别人动了心思,干巴巴往裴期鹤身边靠近。

裴期鹤被挤得从商店门口到了马路上,无奈地问:“冷吗?”

唐阮摇摇头,特意把手从厚厚的手套里抽了出来说:“不冷!”

“那你往我身上挤?”

“......”

这人怎么平常瞎撩,自己主动的时候又直男的不行?

唐阮悻悻地离远了些,捂得热乎乎的手猛然吹了冷风有些泛红,但他不想放回去了。

裴期鹤看见后毫不犹豫地抓住唐阮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兜里:“说你一句还不高兴了。”

唐阮憋不住自己的小心思,低头悄悄笑起来,两只手一冷一热仿佛两个世界。

但又好像知道怎么引起裴期鹤的注意了。

他故意把另一只手放在嘴边,呼出的热气让冰凉消散了点儿。

裴期鹤叹口气又牵起了他另一只手。

唐阮彻底参透了。

但两个人手全牵住之后,唐阮整个人站在了裴期鹤面前。

裴期鹤大衣是敞开的,唐阮问:“你不冷吗?”

裴期鹤吸吸鼻子:“冷啊。”

唐阮把注意力放到手上,对方的手明明比自己热了好多倍,热量正慢慢往自己手上传递。

“骗人!那你还敞着衣服......”

唐阮被拉进了大衣里,双手环抱着裴期鹤的腰身,整个人陷进了信息素的包裹中,觉得有些头晕。

裴期鹤低头在他头顶亲了一下,恶人先告状:“你怎么挤我还不够,还要抱我亲我?”

唐阮眼尾上翘,格外诱人:“我还要让你抱我去摩天轮,你答应吗!”

裴期鹤立马松开手笑他:“想得倒美。”

被唐阮追着打了一路。

月光湖公园里已经有很多人了,他们俩来的晚,人头攒动间裴期鹤差点儿没看见唐阮。

干脆把人搂在自己面前,双手放在两边挡开周围拥挤的人群。

摩天轮排队的人更多,基本都是恩爱亲热的小情侣。

唐阮已经被裴期鹤训练出来了,这种程度还不够让他害羞。

晚上湖边气温更低,唐阮感觉身后的裴期鹤都没那么热了,于是问:“太冷我们要不回去?”

裴期鹤没什么表情:“冷不冷无所谓,主要是想逗你开心。”

唐阮没明白什么意思:“啊?”

裴期鹤收起了之前逗他时的吊儿郎当:“今天约你来坐摩天轮就是想让你开心,别一直想之前那些事了。没朋友倾诉的话,我不是一直在吗?”

唐阮被那么认真的眼神盯得有些害怕,被裴期鹤逗小狗似的蹭了一下下巴。

“不是说了最近给你特权?”裴期鹤笑意醉人,“你刚刚抱我亲我,我都没算账。”

唐阮拍他一下,撒娇似的:“还要我赔你啊?”

裴期鹤点头:“那肯定,但是以后再赔吧。”

两个人说说笑笑等了三个多小时,前面只过了一半人。

唐阮等的腿有些发麻,又困得不行,打着哈欠说:“回去吧,想睡觉了。”

裴期鹤看一眼手机,快没电了,拉着人从队列里又挤了出来。

这边是郊区,他们来的时候坐的公交车,但深夜线路已经停运了。

手机上排队打车,前面还有几百个人等着。

裴期鹤看唐阮昏昏欲睡的样子,感觉有些不太对。

最后实在没办法,和两个男人拼了一辆出租车。

一进封闭的小空间,裴期鹤就闻到唐阮身上桃子味儿比以前浓郁了些。检查了他的颈环,发现完整且佩戴良好。

应该是热潮期快到了。

后排坐在他们旁边的男人,开始有意无意往唐阮身上看。

幸好上车时裴期鹤留着心眼自己坐在中间,把唐阮和陌生人隔开了。但依旧挡不住他们故意窥探的视线。

唐阮晕乎乎地在裴期鹤怀里意识不清,完全不知道裴期鹤现在的状态。

裴期鹤今天大衣都没扣上过,全都留给了唐阮。这会儿怕唐阮睡得感冒,又把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随后收敛了之前所有的温柔包容,浑身满是戾气,语气里的愠怒显而易见:“再看一眼试试。”

副驾上的男人笑了一声:“哟,小弟弟这是想自己爽啊。这么香的omega让我们也尝尝呗。”

司机叔叔倒是个好人,一脚踩下刹车赶两个人下去:“不走报警了。”

旁边的人开始越过他的阻挡,循着唐阮的信息素摸了过去,最后手摸到了裴期鹤的胳膊上。

裴期鹤挑眉,像是来了兴致。

出于保护唐阮,他并没有使用信息素强制压制。轻轻把唐阮移开一些,让自己发力时不至于伤到唐阮。

他猛地一脚抬起,踢在身边男人的头上。男人磕在了车窗上,额头磕破了一块儿,透明的玻璃窗上沾染了血迹。

裴期鹤音调低沉:“叔叔,报警。”

两个男人一看裴期鹤并没有想象中的好惹,司机也拿出了手机,于是在地上狠狠啐了一口跑了。

裴期鹤又把唐阮抱好,桃子味儿从一开始的清香脆甜慢慢过渡成甜腻。

他有些焦虑地问道:“叔叔,从这儿到城南的别墅区还要多久?”

司机踩下油门回答:“这两个最远的郊区了,至少还得一个多小时吧。”

裴期鹤盯着唐阮脸上明显不正常的红晕,手抚在额头上感觉到了滚烫的体温。下一秒唐阮就攀着他的脖颈亲了上来。

裴期鹤呼吸猛地沉重起来,粗喘着把粘人精扒开一些。

他本来就在强忍着,想要忽略怀里omega释放的信息素。但他毕竟也是alpha,忍耐达到极点时被轻轻一撩拨,可能就再也按捺不住了。

司机接了个电话,不好意思道:“家里有点儿事,前面有个酒店,我把你们送到那儿吧。”

裴期鹤下车时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把唐阮弄进去,抱着的话一会儿入住手续不好办,背着又怕唐阮瞎亲他腺体。

最后还是公主抱着进去了。

酒店员工见过太多这样的场面,露出职业微笑说:“先生,我们这里暂时不接受热潮期的omega入住,除非已有标记关系的alpha陪同跟随。而且附近有救助站,可以把omega送到那里。”

裴期鹤皱着眉一愣,艰难地把证件放在柜台上:“我是他的alpha。”

员工小姐姐接过证件:“好的,那请注意处理omega信息素外溢的情况,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唐阮在进房间之前还算乖,但是门一关上,裴期鹤把他放在床上后就开始扭。

屋里开了空调,裴期鹤把大衣脱下挂了起来,唐阮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把大衣抱在怀里蹭来蹭去。

然后把衣服放在了腿间。

裴期鹤:......

他正在柜子里翻找抑制剂阻隔剂,看到这样的画面有些难以置信地微张着嘴,也不自然地害羞起来。

抑制剂没找到,倒是翻出来好多种类的durex。

这就是小姐姐说的“ao情侣套房”吗?

裴期鹤站到床边屏着呼吸,试图把自己的衣服从唐阮那儿拽出来。

没想到唐阮闻到更强烈的信息素味道,踢开衣服抱住了自己的腰。

他看到唐阮的包,拿过来翻了翻,找到了入口的短效抑制剂。

于是拉开唐阮的手,自己去接了一杯温水。

一转身,唐阮正站在他面前委屈巴巴地盯着他,被泪水和高温沁湿的眼睛蒙了一层水雾,双臂张开做出求抱的姿势,眼看裴期鹤双手都拿着东西抱不了,还急地抖腿撒娇哼哼唧唧。

裴期鹤笑出声问:“你清醒了?”本来他想说醒了就给父母打个电话来接你,但想到上次在唐阮家那个状况,应该这会儿没人能管他。

可是自己理智暂时占据了上风,要是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该怎么办。

他拉着唐阮坐下,蹲在人面前哄道:“你把药喝了我就抱你。”

唐阮眼睛咻的一下亮起来,张开嘴示意裴期鹤把药丢进去。

但裴期鹤怕这样会划伤唐阮的喉咙,又碾成了粉末和进水里让唐阮喝了。

短效抑制剂的效果特别明显,十分钟之后唐阮就真的清醒了些。

混沌的视野里裴期鹤正坐在小茶几边看书,他晕晕乎乎地走过去坐在裴期鹤腿上质问:“你又骗我。”

裴期鹤合上书,撞进唐阮水润诱人的目光中,沙哑地问:“怎么骗你了?”

唐阮一下搂住裴期鹤就开始抽泣:“我好难受...你都...不抱我,呜呜呜...说好了我...喝药你就抱的!”

裴期鹤手压在唐阮清瘦的脊背上摩挲,感受着怀里人哭得一颤一颤地抖动。

他快控制不住自己了说:“我抱你,抱你忍不住了怎么办?”

唐阮也没办法:“我不管!”随后又软着声音求他,“你帮帮我行不行。”

唐阮闻到空气中原本清浅的山泉水的味道,变得浓重又暧昧。

他沉醉地凑在裴期鹤脖颈吸了一口,仿佛找到了解决热潮上涌最好的方法。

裴期鹤被唐阮的鼻息激的皮肤上起了一层小小的疙瘩,胳膊渐渐收紧。

把唐阮抱着放在床上,觉得空调温度有些高,于是把毛衣脱掉只穿着白色的衬衫:“帮你可以,到时候可不许喊疼。”

裴期鹤记得当时娇气包可是脚崴一下就要住院,标记也可疼了。

唐阮迫不及待地又凑了上来,在他耳边说:“小阮从来都不怕疼。”

裴期鹤低低骂了一句,再也忍不住靠近omega颈后。

饱满欲滴的蜜桃格外香甜,桃子味儿的信息素一瞬间蔓延了满屋,浅淡的山泉流淌着把甜腻渐渐覆盖住。

......

唐阮有了alpha的信息素后,发/情热很快阶段性地褪去,不再冲得他浑身难耐。

裴期鹤还是温柔地拥他抱他,但一晚上并没有再更一步的接触。

唐阮彻底清醒后,听见浴室里哗哗的水声。

其实还是有些失落,不知道为什么都临时标记了,裴期鹤连吻一下都不肯。

明明在路上都亲自己头,该亲热的时候又不愿意了。

他过去敲敲浴室门,声音闷闷地问:“你在里面吗?”

裴期鹤只是低低“嗯”了一声就算回答。

唐阮抿了抿嘴,决定还是问出来:“我可以问问...你在里面干什么吗?”

水声突然停住,突然紧张得后退几步,果然下一秒门就被裴期鹤拉开了。

裴期鹤只围着一条浴巾,未擦干的水珠顺着头发滴落在身上,又顺着肌肉的纹理下滑,最后在地上聚成一团小小的水窝。

对方一步步逼近,唐阮气势渐消,又被逼回了床上:“你干嘛?”

裴期鹤又笑起来,但不同与以往任何一种笑容,在唐阮看来那是赤/裸的调/情和大胆的勾/引:“你觉得我会在浴室干什么?”

水珠滴在唐阮脸上,让他有些着迷:“我怎么知道啊!”

裴期鹤看他通红的脸,又起了逗弄的念头,说出来的话坏极了:“干昨晚没干完的事。”

唐阮不说话,裴期鹤又继续说:“你不是知道吗?怎么还明知故问。”

“还是说,你想看,或者...想让我,”裴期鹤凑到他耳边吹了一口气,明明只有两个人,却还用极致低沉的声音说:“教你怎么干。”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一滴都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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