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16岁，正在念高二，刚刚分了文理科。

江柔选了理科，12班，成绩在班级中上游、年级中下游。

她所在的七中，除了两个火箭班、四个重点班外，剩下的十个普通班学生随机分配，并不按照成绩分。

实行换班制，每学期末，会根据期末考成绩重新排一次班。

江柔又打开笔记本，拿起笔。

2015年9月21日

江柔：“……”

她看着笔记本上歪歪扭扭不成样子的字陷入了沉思。

虽然这是她第一次用中性笔，但按理来讲，她占着她的身体，有着她的记忆，写出来的字不该也和她一样吗？

怎么会相差这么多？

……算了，反正也不会有人看到了。

我会替你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她将剩下的话写完，合上笔记本，放回抽屉，而后看向书桌，时不时拿起一件东西看看。

她之前伤到脑袋住院，许琴给她请了一个礼拜的假，今天才星期四。

再在家待几天，下周一就要去上学了。

江柔就近拿起一本物理课本。

记忆中，她以前的物理学得还不错。

她翻看几页，越看越快，很快合上了书。

总得来说没什么大问题，基本只有两点不懂。

这也不懂，那也不懂。

她怕不是继承了个假的记忆。

写的字和以前不像就算了，以前学过的东西现在居然又都不会了？

江柔想了两秒，想明白了。

过去的记忆仅仅是记忆而已，并不包含理解力。

她只是看过这些记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记忆还很有可能会越来越淡。

换句话说，看了课本，也不一定会做题，更何况还是一本记述并不全面，“字体”还在逐渐消失的课本。

估计还得重新学习。

江柔把课本推到一边，打开了台式电脑，慢吞吞输入几个字。

-生子过程。

搜索第一页上有个视频，用动画展示了生产过程，还可以，并不难以承受，

第二个则是个纪录片，正式记述从怀孕到生子的全过程，过程详尽，直击人心。

这也太……太……

江柔强撑着看完，用力按下关机键，起身拿起钥匙和钱，走出防盗门，快步下了楼。

呼吸到新鲜的空气，重新冷静下来后，她抬头看了眼楼房。

六层楼，没有电梯，每层有两户人家，她家住在三楼西户。

出都出来了，不如逛逛。

江柔把钥匙和钱放进兜里，朝记忆中的小区门走去。

这里地段并不繁华，小区也是个老式小区，住户的年纪都不小，大多都是中年人或是老年人，小区里的休闲器材区附近的大树下，还有几个老大爷在下象棋。

再走几分钟，就是小区的后门，出去就是一条小吃街，这里的店一般都会开到很晚，街边的小店，不说有多干净卫生，但大多都很好吃。

记忆力生活坏境附近的薄雾渐渐散开，露出本来面目，显得熟悉又陌生。

这里小巷交错，并没有什么大道，满是生活的气息，街角小卖部门口，店主给客人找了两块钱，问：“老太太身体最近还不错吧？”

客人爽朗地笑着说：“好着呢，牙口比我还好，什么都能吃。”

再往里走……

是个死胡同。

江柔看着胡同里的几个人，微眯了下眼睛。

被逼在胡同末端的三个人，看样子不是小学就是才上初中，校服上用黑笔画着各种各样的动漫人物，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学生。

在那三人身前，还站着一个人，个子很高，身材消瘦，也穿着校服，背对着看不清脸。

不过江柔猜，他脸色一定不怎么好看。

“把钱交出来，别逼我动手。”他说。

这句话，和她刚醒来时江伟星说得多么相似。

小江伟星？

江柔往前走了几步，从堆着石块的墙角捡起一块深红色砖头，才刚迈步，裤腿忽然被人抓住了。

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四五岁的年纪，怯生生地说：“姐姐，你别过去。”

大概是被那天江伟星激起的愤怒还没完全消散，见到和他相似的人，愤怒再度被点燃，都没注意到身后有人。

“躲远点。”江柔说。

小孩没松手，“大哥哥很厉害的，我们不要妨碍到他。”

呦，敢情还是团伙作案？

江柔低头看着小豆丁，“你也参与了？”

这同伙，小了点吧？

小孩：“我是被逼的！”

小孩抓得很紧，那边也一直都没打起来，她索性靠在墙上，一边看着胡同里，一边问：“他怎么逼你的？”

小孩：“我买糖出来，他们就抢我的钱！我一直不给，他们就逼我，抢走了我的钱，大哥哥看我在哭，答应帮我把钱抢回来！”

江柔视线在那四个人身上一一扫过，那个高个子的男生一直没有转过身来，他听到小女孩说话的声音了，所以现在说话声压低不少，她和他们之间距离不近，听不太清楚，只能看到三人中左边的那个，磨磨蹭蹭地摸向了自己的口袋。

江柔趁小孩松懈下来的时候抽出裤腿，“知道了。”

她把砖头扔下，没再多看，转身想走。

她来这里见到的第一个人——江伟星，对她的影响还真是大。

让她在听到一句相似的话的时候，下意识便觉得那个人和江伟星是一样的人。

拿起那块砖的时候，她甚至都没考虑过后果。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江柔没走了，小孩锲而不舍，又准备抓她，“姐姐，你保护我一下，我害怕。”

江柔退后一步，小孩扑了空，扁了扁嘴。

高个子正巧过来，将几块钱递给小孩，“给你。”

小孩接过钱数了数，甜甜道：“谢谢哥哥！”

她“哥哥”盯了她几秒，看着她手里的糖，说：“把糖给我。”

小孩：“？”

“糖，”“哥哥”重复道：“算我给你要钱的报酬。”

有意思。

江柔饶有兴致地勾起了嘴角。

小孩懵了。

哥哥帮她要回来钱，给块糖本来是没什么的，可是主动给和被要却是不一样的。

前者是赠与、后者是索取。

她年纪还小，不太能分得清之间的区别，只是觉得……这个才认识没几分钟的哥哥，好像也没那么好了。

她看了看钱、又看看棒棒糖，吸了吸鼻子，将棒棒糖递出去，“给、给你。”

江柔以为他是在逗小孩，没想到他是认真的。

居然真的拿过了糖，小孩握得有些紧，他弯着腰，甚至还用了点力气才把糖抽出来。

小孩的嘴都快扁成鸭子嘴了，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不用谢我，咱们两清。”他低头撕着糖纸，“注意点，下次再被抢，你可能就遇不到我这种好人了。”

小孩声音也不甜了，看着糖被他含进嘴里，眉毛耷拉着，嘟囔道：“你又不是好人……”

他嘲讽地嗤笑一声，“钱不是我给你拿回来的？小小年纪，知恩图报一点，没什么不好的……走了。”

他单手插在裤兜里，转身走了。

他走以后，角落里的那三个人才磨磨蹭蹭出来，路过小姑娘的时候犹豫了会儿，其中一个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语气不耐，估计是被逼的。

小孩握紧钱，抿着唇摇了摇头，“没事的。”

他们离开后，江柔随后走出胡同，小孩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忽然问：“坏哥哥为什么要抢我的糖？”

江柔停步，回身看着她，目光落在她紧攥着的钱上。

碰上个前一刻还帮自己要钱，后一刻就抢自己糖的哥哥，小孩对于人的恶意敏感了不少，不再和她说话，把钱装进兜里，快步跑开了。

大概是就住在附近，家里人放心她在这里玩，身边也没人跟着。

她怎么知道为什么？

说不定就是想抢她的糖呢？

或者是看到小孩对人不设防，能对个陌生人理直气壮说出“你保护我”，只是想告诉她应该自力更生，自己保护自己，否则就得付出代价。

谁知道呢。

江柔在附近逛了一个多小时，熟悉生活环境，去菜市场买了两根黄瓜三颗西红柿，开始折返往家里走。

进小区后，在那群下象棋的老大爷里，看到一件蓝白色的校服，正是那抢小孩糖的“哥哥”。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10：48。

现在不该是上课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