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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日始工愁,记取那回花下一低头。——《虞美人》王国维

——

“轻怠圣上与太后之罪,怕是王爷也担待不起……”

谈府,白石阶上。

檐角下的灯笼经风一打,卷起了一穗的金丝穗。

太叔卢负手侧眸。

立在石阶下的扈梁拱手拜见了太叔卢与谈凝,谦和的神色不卑不亢见着温儒,长礼之下他抬头直视着太叔卢的视线。

谈凝不知道刚才他们两人聊了什么,才会火/药味这么十足。

在这样的情况下挑衅太叔卢?

谈凝不知道扈梁的用意为何,平白得罪王亲,这不像是他会有的做法。

王亲。

谈凝眸色一沉,无论是前世还是今此,太叔卢手上都无实权,一应全凭皇上的赐赏,而皇上的心思……

——挑衅,并且还带有着试探。

亦或者还有其它。

“这位便是妾身的妹夫扈梁扈公子吗?”不等太叔卢开口,谈凝拉着他的手,侧身站向了他的身前,俯视着站在白石阶下的扈梁。

那是烙在骨子里乃至灵魂深处的恐惧,在对上眼前的这个男人。

扈梁。

是她前世一切噩梦的开始。

而如今,蔓如毒草的恨意,全然的压下了这一份恐惧。

谈凝紧紧地拉着太叔卢的手,隐有的,只有他能察觉到的微颤。

一谈起妹夫这个词的时候,能见着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戾色,转瞬即逝后,见扈梁神色不动的回道,“正是下官。”

她要面对他。

无论是做什么事,报复,打压,利用,欺骗,她首先要能面对他。

面对这一场噩梦。

——面对他。

谈凝握紧了攥着太叔卢的手,随即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的松开他的手,缓缓地走下了白石阶,一步一步的向他走了过去。

“嗒。”小步微颤。

恐惧。

那是数百个日夜积累下来深扎在心底的恐惧,譬如将她撕咬得千万片的猛兽恶鬼。

“嗒。”

一身鹅黄的银杏长衣拂落在白石阶上,她一步一步的走了下去。

“嗒。”

害怕,是如海啸一般疯涌压下的害怕,让她甚至有些喘不过气。

香履莲步,落得轻声而又沉重。

“……嗒。”

憎恨。

无数的纷绪交织在了她的心头,一如翻腾的风暴,却被强压在了那一张平静如水的神色下。

扈梁望着她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了过来,心里不觉得诧异,更有些意外,园中卜一望过去的那一眼,这个女人胆子看上去非常的小,得自己一瞥就被吓得不得动弹的躲到了太叔卢的身后,他心里头觉得奇怪,又想着这个女人会不会是太叔卢的软肋而特地停了下来试探试探。

却不曾想她就这么的走了下来,越见平静的脸上隐约可窥风暴骤临。

有那么一刻,甚至让扈梁觉么这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复仇的修罗。

“嗒。”

谈凝停在了他的面前望着他,“既然是来请罪,是否恕罪想必是当由本妃说了算。”

“嗯?”扈梁神色有些不解。

“既是请罪,礼数必要周到,还有劳妹夫跪下叩礼罢。”谈凝道。

扈梁一愣,蓦地抬起头望向她,眸色一冷。

这一眼让谈凝几乎瞬间梦回到了前世里的那一段噩梦,她攥紧手成拳压下了心底的恐惧,强自镇定的对上他的视线,“不然,何以对得上妹夫如此有心,特地留下来的请罪之说呢?”

“……”扈梁望着她,不动。

害怕,是真的害怕。

深入骨髓的恐惧。

太叔卢望着那个身形娇小的女子,那是他一眼就能窥见的害怕,她能站出来,站在他的面前,让他感到意外。

举步走下了白石阶,往她的身后走了过去。

却听她说道,“既然妹夫不是有心前来请罪,便请退礼一旁,我与王爷尚要进宫拜见圣上与太后,耽搁了王爷的行程,不知你一介文昌阁执笔使可又担待的起?”

太叔卢立在了她的身旁侧眸望向了她,见她唇色发白,只一双眼睛透着坚冷之色。

很意外。

但,却好似便应当是这样。

做为他卢怀王的王妃。

太叔卢久久地望着身旁的女子,眼里可见着赞许与一抹浅色的笑意。

“……”扈梁立在了那里,就这样僵持了许一会儿,他沉着一张脸拱手退礼在了一旁。

马车已经候在了外头。

谈凝扶着太叔卢上了马车,随即走了进去放下了那一幔黄色暗纹绣锦的缎帘,隔绝了那个拱手候礼在一旁恭送的男人。

“驾!”禄民一挥马鞭,驱着马车往宫城的方向赶去。

“轱辘辘——”听着车轮骨碌碌地驶过街道,拱手处,只见留下的一尾的扬尘。

濮阳城的这一日是热闹的。

街上来往的行贩正担着担货穿过,热腾腾的蒸笼掀开,白雾在这冷秋的天里直翻腾着,听那铺子里的店家吆喝着。

“卖馒头了,卖馒头了,新鲜出笼的馒头快来买喽!”

“咚咚咚——”

行脚的杂货郎挂了满身的小物什,手里头则拿着一支拨浪鼓走卖着。

热闹的市街听着人声鼎沸,马车就这样穿了过去。

“……”

方方一放下锦帘,谈凝便禁不住脚软的跪了下去,只得一双手撑在了木板上,那手是禁不住的发颤,只见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她是真的害怕,怕到了骨子里。

怕到了她甚至顾及不到坐在马车里的太叔卢见到她这一副样子会怎么想。

“咚咚咚——”

挂着一身小玩意儿的杂货郎吆喝着叫卖道,“东南西北各种新鲜的小玩意快来看看瞧一瞧喽。”

“轱辘辘——”

那叫卖的吆喝声和轧过的车轮声掩盖了她的喘气声,谈凝低着头伏坐在了马车里许一会儿,也不敢抬头望太叔卢。

“冷静下来了吗?”等到她平息了过来,却听他开口。

谈凝低头不敢看他,道,“是妾身失态,望王爷恕罪。”

太叔卢坐于马车内,敛目之下抬起了眸子望着她,道,“你与我说的就只有这一句吗?”

“我……”

不待她开口,太叔卢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只一力便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谈凝一惊,神色惶恐的抬起了头,失声道,“王爷!”

骤然的一提,便是将她带到了自己的身前。

卜一时两人贴得非常的近,谈凝浑身僵硬着任由着太叔卢一手勒着她的腰,将自己固在了他的怀里。

“怦!”

“怦!”

“怦!”

受了惊的心脏止不住怦怦的跳着,仿佛要跳出了胸口。

也是这时谈凝才发现,原来太叔卢的力气竟然这么大,至少对比起她来说的话。长臂勒下,甚至不容她挣扎,她也挣扎不了丝毫。

他要做什么——

一如棒喝出魂般,谈凝被他一把抱在了怀里,不敢动弹的僵直了全身。

“王妃在害怕什么?”太叔卢一臂抱着她附于她耳边低声问道。

“……”

谈凝僵直着全身被他拥在了怀里,发白的唇说不出一句话。

马车轱辘辘的滚了过去。

听着车轮与板石倾轧的声音响起。

“王妃怕我吗?”太叔卢再问道。

“……没……没有。”谈凝被他拥在怀里有些艰难的说道。

“是吗?”扣在她腰上的手如蟹钳一般的生沉,太叔卢睁开了一双眸子,“既然王妃一点儿也不怕本王,又何以去害怕一个文昌阁的执笔使?”

谈凝一愣。

见她像是觉察了过来,太叔卢缓缓松开了她,低头望着她一双眼睛,“王妃明白了吗?”

谈凝愣愣的望着他。

“……”

“轱辘辘——”

马车一路驶过了热闹的街巷之地,直驶进了宫城的大门,在被守门的侍卫拦下来后,禄民亮出了卢怀王府的令牌,得那些守卫接令跪拜,“属下见过卢怀王!”

恭请的声音从马车外响起来,直飘进了锦帘里面。

谈凝怔怔地望着端坐的男人,却见他敛下了眸子,窥不见他的心思与情绪。

马车在东南门的芜华栏停了下来。

太叔卢领着她一路穿行在这一座巍峨的皇宫内苑,走过了曲水行廊,一旁路过的宫娥太监见着跪而叩礼,惶惶的低着头。

“见过卢怀王!”

“见过卢王妃!”

“……”

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感觉。

谈凝跟在了太叔卢的身后走着,抬头望着这个男人坚如磐石的背影,前世生前,明明是全然毫无干系毫无交连的两个人,今此,却如千张网一般紧密的交织在了一起,斩不断,解不开。

“见过皇上。”

“见过太后。”

“见过皇后娘娘。”

谈凝前后被太叔卢领着面见了圣上、太后与皇后。这是她第一次面圣,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兴许还有些紧张,却被那个自始至终站在她身边的人给无形的抚平了。

皇上尚有些年轻,言谈之中高兴了又赏下了一批的新鲜玩意儿。

太后尚病在榻上,只是握着她的手叹息的让她要好生照顾王爷,回头赏了她一对玉如意。

“谢皇上。”

“谢太后。”

谈凝前后叩谢了他们两人,只一回头,就看见了太叔卢立在了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

巍峨金辉的宫殿下。

他但戴着五龙缵珠的宝冠,玉带披身,一身涧宝石蓝的织锦华衣雍华而又深敛。

王爷……

……

这一夜,谈凝做了一个噩梦。

只是噩梦的内容不再是自己投井自尽之后,被囚困在了那一口枯井里绝望的望着那一抹月光,而是一夜醒来,太叔卢已不在自己的身边。

*

就这样过了数日,卢王府的日子来的清闲而恬然。

一如嬷嬷所说的,在这府上侍奉太叔卢是最容易不过的事,而侍奉王爷,过多的事情不用做,需要做的事情一应都由他来安排,她只要依令照做就行了。

他喝茶,她便给他斟杯。

他提笔,她便给他碾墨。

他看书,她便在旁织绣。

……

这样的日子过上了几天,两人相处的倒是意外的融洽,只是有时候那一夜的噩梦会在她怔神的时候浮现出脑海里面。

太叔卢,是真的太容易让旁的人在安心之余产生依赖。

“嘶。”走神之间,不小心扎破了手指。

谈凝把扎破了的手指放在嘴里含着,手上还拿着绣箍,只低着头望着绣箍里的鸳鸯戏水禁不住的出神。

她好像……越来越依恋于他了。

当依恋这个词浮上心头的时候,谈凝心里不由得一跳,教她不由得慌忙的敛下了目。

“怎了?”耳边突地传来了一声。

谈凝一愣,见太叔卢手上还拿着一卷书,只是视线正望向了自己,顿了顿,谈凝松开了指手,神色有几分窘迫的说道,“是我笨手笨脚不小心扎到了。”

太叔卢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起身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她的手指。

“没事。”谈凝更加窘迫了。

“歇息一会,针线活倒底是伤眼睛的。”太叔卢说道。

“嗯。”

既然他已经开口了,便断不由得她拒绝。

谈凝放下了手中的乡箍跟着起了身,见他像是准备要外出的样子,心里不觉有些意外,走上了几步跟在了他的身后,问,“王爷是要出门吗?”

“你同我一起。”太叔卢唤来了禄民安排了下去,等安排得妥当了,便转身对她说道,“也不能让你一直呆在府上不出门。”

谈凝目光一颤,怔怔地抬头望着他。

出乎意料的一句话。

入耳。

灌心。

谈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她前世从生到死但做了一生的笼中雀,嫁前被囚于谈府,嫁后被囚于扈府,在谈府的时候尚且还有几个手帕交来往,而到了扈府,扈梁一应的杜绝了她同任何人见面,更别说让她踏出府门一步。

“王爷……王爷要带我去哪里?”唯恐他反悔,谈凝小跑了几步跟了上去。

太叔卢转身,正见着眼前的女子眼里掩不住高兴的向自己跑来,他这一停步,便是硬生生的撞在了他的怀里。

谈凝一惊,下意识退了几步,却得他一手扣住了自己的腰扶稳她。

苍劲的心,掌心是温热的。

微烫。

即使隔着衣裳却还是一寸寸清晰的熨烫上了她的皮肤,教她不由得一颤。

“眼见着快入冬了。”

扶稳了她,太叔卢举止倒见着自然的松开了握着她腰的大掌,半敛下的目子窥不见他的心思,只听他说道,“这一日外头还有几分晴色,便想着去置办几件过冬的衣服,你挑挑看。”

谈凝前世还在谈府的时候,倒是经常有和几个手帕交一起赶着西门的簪娘做的新簪子,东门的绣娘新绣的新衣裳。

和男人一起逛这样的地方,到是真的有几分违合。

像是在顾及着她想要出门,太叔卢没有将她带去皇宫苑的锦绣坊,而是带她去了城中最兴盛人最多的的绣衣坊里。

“王爷,可真是稀客啊。”绣衣坊的老板娘见着满笑脸盈盈的迎上去,“可快上座,小荔,把我新买的螺川春拿出来,今儿个王爷亲来可真是难得。”

这天正是秋冬交季时,坊里的人不少,得老板娘这么一吆喝不少的人都望了过来。

说是来同她出门,但是太叔卢对置办选购衣服这件事却着实没兴致。

“你随处先看看有什么喜欢的,我在楼上的雅厢里等你。”留了这一句话后,太叔卢便得老板娘招呼上了雅座。

“……”

片刻的骚动之后,绣衣坊里很快的恢复如初,只有几个离得近的小姐姨娘正打量着她。

谈凝也来过这里许些次了,便绕了个门,去了另一间衣坊内。

“卢王妃,您看这些。”

“还有这,都是今次刚织好的新花式。”

“这是真不知道您和王爷来,不若您看看这一批还未出的新花装,我让绣娘们赶夜织出来。”

坊里另一位夫人堆了满脸的笑一边介绍一边卷拉着一叠的图花给她看着。

“徐绣娘呢?”谈凝接过了图纸一边看着一边问道。

“可真不巧,徐娘前些日子得了风寒,正在家里卧病呢。”绣夫人有些无奈的说道。

花式倒确实是几个新鲜的花式,谈凝一边翻选着一边和绣夫人闲聊着,正在这会儿,却听着有什么东西被摔碎的声音,见不远处的一旁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你可是瞎了眼了,这是上巧的金缵丝,宫中也不多的贡品!”

“宫中贡品?”

织娘讥笑了起来,冷讽道,“这么软的丝织你还当个宝贝要上一千两,你真当我没见过世面?给你个一百钱已经是仁义!”

“你!”

那个荆钗布衣的女子忙捡起了被在地上的盒子,怒目道,“阮织云,你别欺人太甚了!今天就单你摔了这个盒子的缝补费,我怕你倾家荡产都赔不起!”

织娘唾了一口,笑得更轻蔑了,“一个乡妇在这里摆什么千金小姐的架势,跑来我这里来典当,怎么,见狮子大开口诓不得我,便恼羞成怒的来讹诈了不成?我呸!”

“……”

谈凝一手正拿着一卷新呈的图花,听到声音望了过去,却是怔住了。

“哗啦啦——”

谈凝收起了手上的那一卷图花,迟疑之下往那边走去,正见那被推攘在地上的女子怒不可遏的抬起了头,待撞见了她的视线后,瞳孔可见震惊的呆住。

谈凝也怔住了。

——谈絮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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