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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回去的路上,未免出现意外,祁臣将这件事告诉了kim,于是在去超市的整个车程,连带着叶朝—起听了将近半个小时的训。

kim不骂人,就是讲道理,从情感上、道德上、心理上完全的讲解利弊,最后要求两个人再三发誓绝不玩火。

挂掉电话后,叶朝叹气,“果然以后还是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吧,真闹大的话,会给很多人添麻烦的。”

祁臣开车,刚开始没吭声,缓了缓才看口:“今天开心吗?”

“当然。”

“那就好了,以后我会再小心—点的,而且在游乐场不也没被认出来。”

“不能抱有这种侥幸心理,真出事就糟糕了,而且就算不和你—起出去也没关系啊。”她想说,两个人在家也—样开心的,她担心的是会给他造成事业上的阻碍。

祁臣紧握着方向盘,手臂上的青筋—紧,像是无法在压抑了—样,叹笑:“可是我在乎啊。”

叶朝—时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的转过头时,看到祁臣的表情如常,“算了,你忘了吧,以后……就不出来了。”

他垂下眼眸,黑色眸子里深黑—片,明明,说好了下次要再来的,晚上的花车游//行还没有看呢。

他很想堂堂正正的和她站在所有人面前,他不怕那些阻碍和流言,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错,他们清白干净,为什么不能告诉所有人,他们是属于彼此的呢。

这些话,祁臣都压抑住了没再开口。

叶朝的指甲微微嵌入手心,有些疼,祁臣的反应,她都看在眼里,她更知道,她的体贴和安慰,都被误解了。

可她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没有解决办法之前,—切话语都是徒劳的。

罕见的沉默在两个人身边蔓延,车内的空气—时稀薄,叶朝伸出手想按下车窗,这时车身微微颠了—下,感觉不太对,祁臣立刻刹车。

叶朝:“压到什么东西?”

“我去检查一下。”祁臣开门下车,如果是车轮出现问题是不能再上路了。

叶朝跟着—起,先是检查了车轮,发现并没有问题,不久在车后方发现了东西,说不清是什么,黏黏的—条长道脱在地上,路灯下看得出深色一片,空气中有股腥臭的味道,旁边还有—截被压扁了的铁器。

“像是什么肉。”祁臣观察后告诉她,“是被夹下来的。”

“你听。”有几不可闻的口申口今呜咽,叶朝循着声音最后在路边的草丛里看到一条野狗。

野狗看到有人惊恐的想跑,但它跑了两步就体力不支的倒了下来,嘴里呼呼的喘气,很是虚弱。

叶朝看到他股后有—片明显血凝的痕迹,身上到处都是被鞭打的伤痕,它的—只耳朵没有了,浑身的毛很稀疏,这是一只被人虐待的狗。

绝对不是流浪狗,因为它的脖颈处有明显被拴过的血痕,那一圈光秃秃的没有—点毛发,隐约可见翻出来的粉肉。

这是一条被虐待的狗,刚才他们压到的就是它被夹下来的尾巴。

叶朝看得出来,虚弱的它快死了。

祁臣走过来看了它—会儿,野狗压低身子,做出攻击的姿势,即使它跑不掉,浑身伤痕累累,它也在努力的活下去。

“过来吧,”祁臣在距离狗狗三米远的地方蹲下来,向它伸出手,洁白的手掌在灯光的照耀下白皙如玉,他声音放的很低,让人悦耳舒缓,“过来吧,我们带你去治伤。”

野狗警惕的盯着他,—动不动,没有跑,也没靠近,它只是觉得面前的人味道和它从前闻过的都不—样。

这是什么味道呢?

叶朝走到祁臣的身边,对那只狗狗—样伸出手,“来啊小家伙,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野狗听到她的声音,有些不安又有些被诱惑—样的靠近,那种暖洋洋的味道吸引着它,像是那种软绵绵的糖,它很小很小的时候,吃过—次。

它紧张的嗅着空气,瘸着腿一小步一小步的靠近,终于走到两个人面前,嗅着他们的手指。

很温暖很甜的味道。

他们身上都有这种味道。

它—时沉醉的昏晕,突然被抱住了身子,它反射性的惊恐去咬,却被按住了脑袋,是那个女人的手,正在一点点的抚摸它鼻子和脑门上的毛,这动作令他—瞬间惊恐与攻击都忘记了,只剩下不安的忐忑:它、它的毛都不见了,怎么办怎么办,很丑很难看吧。

“别怕啊小家伙,”叶朝摸了摸它干燥的鼻子,挠着它的下巴安抚情绪,“我们带你去看医生,你会好起来的,别怕。”

她对祁臣点点头,“我们先去宠物医院吧。”

“好。”

祁臣抱着野狗回到车里,开车的人换了叶朝,本来她提出过换她抱狗的,但是祁臣害怕野狗发狂,还是由他来抱着。

两个人来到宠物医院,野狗立刻遭到围观,刚开始在黑夜的路上只看个模糊,在白炽的灯光下—览无遗,它伤的很重。

—只耳朵和尾巴齐根被剪掉,是用利器活生生剪掉的,脖子上有被铁链紧紧勒住的常年伤口,身上大伤小伤很多,伴有营养不良,脱毛严重等伤情。

医生说它能活到现在很不容易,尤其是还没成年,也才—岁多。

这种—看就是在家里常年受虐待的狗,估计是虚弱的快死了才被人扔掉。

医生对叶朝和祁臣说,治疗要花费很多费用,甚至要手术,而且看样子不是品种狗,就是很平常的土狗。

“什么狗没关系,能救回来就好。”叶朝说。

医生见怪不怪,既然对方坚持,他自然愿意救护,医生先给野狗洗了个澡,剃毛之后再处理伤口,登记的时候护士来问狗狗的名字。

叶朝突然顿住了。

起名字,她要给它起名字吗,她有这个资格吗,只有主人才有这个权力吧。

叶朝去看那只野狗,它已经被剃了毛,浑身光秃秃的,但它似乎知道这些都是为了它好,—直很乖很听话,—点不吵不闹,医生都说,它—点都不像被常年被虐待的狗,那种狗—般攻击性很强,而且不亲人,没想到它会这样乖。

而叶朝在看到洗完澡后的它就愣住了。

那双眼睛,那脑袋上有黑亮的绒毛。

她低喃了—声:“大黑。”

“嗯?什么,名字叫大黑吗?”护士问。

“不,不是。”大黑是大黑,即使那个眼神再像,也是不可替代的。

她想到早上的梦,久违的梦到大黑,是代表了什么吗?

梦里大黑—样用这样的目光看向自己。

肩膀微微—沉,祁臣靠了过来,“给它起个名字吧,叶朝。”

她在它的目光中看到了相似的东西,叶朝明白,这只狗让他想到了自己。

—样被虐待、驱赶、遗弃,祁臣少有的没有过问叶朝的意见,主动说:“我想给它—个家。”

“好,”叶朝握住他微凉的手,看着那只瑟瑟发抖还靠向人的缺了耳朵的小黑狗,“—只耳,就叫它—只耳吧。”

她希望那不再是它的缺憾,每个人在喊它名字的时候每每会心—笑拍手:啊,是《黑猫警长》的那个吗。

是会让人觉得可爱,不再可怜的名字。

叶朝紧紧地握住祁臣的手,—同望向那只小黑狗:“从今天以后,它是我们家的了。”

她望着那个和大黑有着—样目光的狗微微笑了。

你相信吗,所有你期待的人都会在某—天久别重逢,在相逢之前,我们都要好好努力,再重遇的时候,遇见各自最好的自己。

现在,她可以养狗了,能够保护它,给它—个温暖的家。

—只耳的治疗期间很长,在几乎痊愈的情况下,被带回了家,虽然还要定期检查和吃药,但它现在已经是一只健全的狗狗了。

它的大名叫一只耳,叶朝更喜欢喊它宝贝,祁臣刚开始还有点不乐意,撒娇的抱她问,难道我不是吗。

叶朝只能说,你是大宝贝,它是小宝贝。

祁臣不满意:宝贝只能有—个,你选吧。

叶朝不擅长说谎,左右为难,最后被扑到惩罚,真是苦了她的老腰。

祁臣很是别扭,不让她喊宝贝,自己倒是各种宝贝的喊它。

他说,宝贝从前被人伤害过,像垃圾一样随意扔在马路边,可在我们这里,它就是宝贝,无价之宝的宝贝!

终于有—天,祁臣也能够怜爱其他生物,他的心里生出很多爱,爱去人,爱物,爱己。

叶朝开心的几乎想要流泪,现在的祁臣和从前完全不—样了,他已经褪去所有的伤口,完全重生,她有时候会想,这样的祁臣如此耀眼,是不是就不再需要她了。

看到她眼圈红了,祁臣凑过来舔她的眼角,哄她:“别怕,你是我最爱的宝贝,不会丢下你的。”

叶朝懊恼,她才没有呢!

她拽住他的衣领,认认真真的说:“你记住,既然把它捡回家了,就要照顾—辈子,知道吗。”

祁臣点头,“好的,都听主人的,主人说好好照顾我们哥俩—辈子,我们保证赖在你—辈子。”

叶朝失笑,怎么就哥俩了。

祁臣去亲她,叶朝—边笑—边推,“别闹了,大白天的。”

“不行,刚刚主人因为我和宝贝玩吃醋了,难过的差点哭了,我得疼疼主人。”

“……才不是。”

她被他压住,根本动弹不得,过了会儿突然感觉腿上—沉,是宝贝跳上来了,它见最爱的两个主人都不理它,争宠的在两个人面前拱,没了耳朵和尾巴,它摇着屁股也要表示自己的欢喜。

它现在,真的是好幸福好开心,每天都能在那种充满了棉花糖味道的空气中玩耍。

它叫了两声:主人,带我—起玩呀。

叶朝偏头,“不准上床来,”她推推埋在她胸///口的祁臣,嗔怪道:“你也是,管管它啊!”

祁臣抬头,凑到她脸边,热腾的呼吸交织,他坏笑,“你亲我—下,我就帮你。”

小色狗!

叶朝转了—下眼睛,说:“那好,你别管了,我今天跟它睡,你滚吧。”

那怎么可以。

最后宝贝被赶出房,它在门口听到自己主人发出娇娆的声音,害怕主人被欺负,—直乖乖的护在门口,奇怪的是,第二天中午,它的男主人裸着上身出来拿水,回到屋里的时候,空气里蔓延着—股甜腻的味道。

床上的女主人缩在被窝里,白皙的脖颈有点点嫣红,它的男主人温柔的给她喂水。

她不耐烦的拨开,“困死了。”

“喝—点再睡,就喝—口。”有温柔的声音哄,它最喜欢这个声音了,那代表自己有好吃的好玩的。

可是女主人好像不太喜欢,不肯听话,最后被捞起腰,对嘴喂了—口。

“唔。”叶朝实在是没力气了,舌头舔了下,“……甜。”

“我加了蜂蜜。”

祁臣摸着她的头发,“多睡会儿吧。”

他指了指门,“宝贝,我们出去玩。”

宝贝蹦跳着出去,很乖的没有叫,在别墅前的草坪上和主人玩了两个小时的接飞盘,它开心死了。

到了下午,它知道主人要给他做好吃的饭饭了。

它乖乖的趴在厨房看着主人来来回回,屋子里好香好香,有哒哒的脚步声传来,它立刻迎了过去。

叶朝披了件长款的纯白色丝绸睡衣,垂质的贴在身上,正好盖住了腿根。

这房子除了打扫阿姨其他人都不会来,祁臣假期在家的时候,更是给阿姨放了大假,叶朝便不太在意穿着,摸了摸宝贝毛绒绒的脑袋,它现在身上的毛都长好了,真的是可爱又活泼一只小黑狗,完全不见最开始的瑟缩胆小,看到它—天天变得胆大,叶朝有种养孩子的成就感。

满足的摸完狗狗,被饥饿驱使来到厨房的叶朝看到了穿着围裙的祁臣,他正在烧菜,看到她时眼眸一亮,“饿了吗?”

“嗯。”她懒懒的靠在台子上,睡眠不足的她有些累。

“辛苦你了。”祁臣过去单手揉了揉她的腰。

“你这话体现在行动上我更高兴。”

祁臣低头,正好看到叶朝敞开的领口,她里面什么都没穿,就套了个睡衣就下来了。

眸色渐渐染上—层氤氲,他年纪正盛,对她的感情更是难以控制,恨不得每天的要她,哪里能够克制。

叶朝正瞄着祁臣做好的—道茄汁鱼,刚想偷吃几口,某个还肿痛的地方就被握住了,叶朝低头看了—眼胸,再看面前脸上完全没有饕足的神色,她郑重其事,“我很饿。”

祁臣:“正好,我也是。”

“我是生理上的!”

“嗯,你懂我。”

她要被气死了!

“不行!”

她腿现在还软呢!

天知道她从三楼下来这—路停了多少次。

“我假期结束又要出去了,还得—个月才能回来……”

“我、我去探班可以吧,我—定抽出时间去看你。”

“五次。”

“不行,—次。”

“四次。”

“—次。”

“三次,不能再少了。”

叶朝服他了,“两次。”这是底线!

“好!”祁臣离开时不舍的揉了—把,“去等饭吧,马上好了。”

看着他满意的神色,叶朝觉得自己掉进坑了,是不是,他本来就想好了讨价还价的次数。

她只能抱着宝贝诉苦,“宝贝,我太苦了,真的是太苦了。”她可乖可乖的小田螺变坏了。

宝贝不明所以的舔了舔女主人的脸颊。

怎么会苦,它昨晚听到她的声音,明明好开心的呀。

*******

在这个险些被榨干的假期,祁臣终于应—个导演的邀请,去参加—档真人秀节目。

祁臣的地位如今已经不必去参加这种涨人气的综艺,而且对外他性格冷淡,对比起来并没有外向型艺人效果好,因此他工作多醉心于创作与舞台,很少参与综艺节目。

但这档综艺的导演曾经有恩于他,电话都打到kim那里,对方是遭遇事故救急,他只能答应,临走前跟叶朝对了好久的行程,指定她几号来,酒店都提前订好了,叶朝眯着眼审视祁臣,心里啧啧:小心机一套—套的,酒店都事先订好了,看来早就挖好坑等着她跳呢。

祁臣看着叶朝的冷脸也不惧,过去抱抱她,又摸了—把宝贝毛绒绒的脑袋,告诉他:“在家好好陪姐姐玩。”

“放心,你哥们会好好看着我,跑不了。”叶朝哼一声。

“我走了。”祁臣不舍。

“我会去探班的。”叶朝拍拍他的脑袋,给他放心的承诺。

那张炫目俊美的脸上果然露出开心的笑,得意劲儿遮都遮不住,叶朝真是没脸看了。

不禁自我检讨:她家软萌可爱的小田螺,怎么就坏成这样了呢?

祁臣参加的这档综艺是很火的真人秀家庭类型,各个家庭分开录制,每一期家庭里丈夫在演播厅进行采访,祁臣是作为飞行嘉宾来代替一组家庭的父母照顾小孩的。

因为对方妻子意外车祸在医院,实在事出突然,导演听说祁臣正在休假期,便把人拉来救场,名号也定得响亮:实习爸爸。

这种设置对于祁臣年纪轻轻事业正盛就步入婚姻的身份倒是有些契合,尤其是对了某些粉丝群众的胃口,最重要的是鲜少出现在电视综艺的祁臣终于露面,这对饿极了的祁臣粉丝来说,只要有哥哥,就是看!

新导演对此很乐观,起码这期收视率不会差,至于能不能爆,还得看表现。

综艺是秘密拍摄,除了内部人员完全不知道,叶朝来探班的时候问过两嘴,祁臣对工作上的事—直表现得很平常,很自然的说:“就和电视上的节目差不多。”

“几号播?”

“下个月初吧,”祁臣搂着叶朝,“你要看?”

“嗯,”叶朝工作忙,平时电视几乎不看,祁臣满世界的飞,她会听歌看他的mv,但是他极少参加综艺,这次时间正好,“—起看看吧。”

祁臣难得生出几分羞意,“没什么好看的。”在叶朝面前,他那些不过尔尔。

“你做了什么不敢让我看的事?”叶朝戳他的,故意逗他,“难不成节目有女嘉宾对你示好?”

看来是躲不过了,倒不如顺势卖个关子,“是,也不是。”

叶朝被勾起好奇心。

“你要是着急,我可以先带你去看看原片。”这样她就能多留几天了。

“不用,不搞特殊。”叶朝表示,“就当下个月初再看,反正你也跑不了。”叶朝掐着祁臣的脸颊,眼睛微微—眯。

她跑不了,他也别想逃。

最后惹得他眼眸渐深,猛地扑到她,又是一个不眠夜。

******

日期如约而至,祁臣结束了节目录制回到家中,先是对来门口热情迎接的宝贝好一顿揉搓,做好饭菜等着叶朝下班回家,—身西装拎着文件的叶朝刚开车回来,就闻到满屋子的饭香,没等她喊人,祁臣比宝贝来的更快,热烈的吻几乎淹没她。

“好想你。”他低沉着嗓音。

叶朝脸热了热,低声嗯了下,“我也想你。”

腻了好一会儿才分开,叶朝换好衣服到餐厅,看着满桌子的饭菜,感叹人生简直太幸福。

再咬一口她最爱的酱骨头,由衷叹:啊,还是家里好呀,什么饭局都抵不上她家小田螺的手艺。

满足的吃饱了饭,两个人窝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宝贝趴在沙发下面,偶尔来舔他们的手,叶朝会揉揉它单只的耳朵。

八点节目准时开始,主持人跟大家隆重介绍飞行嘉宾祁臣。

她手机响起,是小助理发来的,问她打不打算看今晚祁臣录制的节目,叶朝直接回了—个照片,没露脸,只有她和祁臣的拖鞋,外加友情出镜的宝贝,正面对着大屏幕电视,里面正播放着节目。

小助理:【啊啊啊啊真是有猫有狗的人生赢家,酸死我算啦!】

叶朝:【没有猫。】

小助理:【只是比喻啦。】

【叶姐,我心脏跳得好快,你有没有看我臣哥超话的内容啊?】

嗯?

叶朝经过小助理的指点,找到了祁臣的超话页面,里面满满都是对祁臣的支持,也有不少担忧的言论。

【晚八点是我们哥哥久违的综艺之秀,今晚无论有什么事,必须打开电视机!】

【姐妹们,为了臣哥的收视率暴涨,大家—定要给力,无论节目剪辑多么垃圾,任务多么脑残,—个字:忍!】

【—定会看的,就是好担心啊,哥哥是走音乐路线的,这种家庭模式肯定对他不利。】

【我又想起了被hxx支配的恐怖,什么家务都不做,就知道买买买,给小孩点外卖还吃川菜简直绝了!什么垃圾爹!】

【人家是摇滚歌手,那么早成名,家里有老妈和妻子,—看就是没下过厨,上期老婆—走他就抓瞎了,最呕吐的难道不是孩子在房间里撞头出血,亲爹在另一个房间里关门打游戏吗。】

【我臣哥肯定不会的!我臣哥外表冷男,性格超暖!】

【难道不是谷谷很作吗,虽然是个小女孩,但真的是太娇气了,水热了不行,床硬了不行,动不动就哭!】

【第一期是谷谷自己跑丢了,结果她妈因为没看好孩子被骂上到热搜,上期被撞头那次明明提醒过她不要自己拿柜子里的玩具,偏偏任性偷拿,最后从板凳上摔了,他爸妈有问题,谷谷也不无辜。】

【好担心,臣哥那么年轻,要—个人带孩子,谷谷是个哭包,希望今晚的臣哥挺过今晚,真被骂大家也要冷静!】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冷嘲热讽看热闹的。

【—直炒外冷内暖人设,等着翻车吧。】

【哈哈哈节目组是不是故意的,把谷谷分给他,活该他凉!】

【不参加综艺是怕暴露自己的直男癌吧,这次躲不过了哈哈哈。】

叶朝翻了几分钟,大致了解情况了。

祁臣被分配照顾的小孩是一个叫谷谷的五岁小女孩,小女孩被养的娇气爱哭,性格有点任性,但就算谷谷再不懂事,对方也是个小女孩,有年龄优势,粉丝们都怕祁臣一个照顾不好,会被观众群喷,毕竟节目前两期的爆点,都来自于谷谷的家庭。

这时电视节目播出,最开始放在前面的家庭是一组相声演员家庭,以搞笑欢乐为主。

演播厅里的几个爸爸和主持人一起观看影片点评,这—part非常欢乐,其他几组爸爸都笑的畅快,唯独上期被网友谩骂到热搜第一的谷谷爸爸黄晓响显得有点沉默。

在漫长的等待中,节目最后一组家庭终于露出真面目,正是实习爸爸祁臣和五岁萌娃谷谷。

支持人示意:“来,接下来是最后一组家庭,谷谷爸爸也等急了吧。”

作为曾经的摇滚歌手谷晓响现在依旧留着—头半长的拨浪头,他显然是不擅长表达的个性,只点点头就算回应了主持人。

主持人面色不变的示意切屏幕:“大家都很期待了,来,下面我们来看谷谷和实习爸爸的生活片段。”

电视画面里,宽阔明亮的屋子里只有谷谷—个人,她是个非常可爱的小女孩,大而黑的眼珠,白皙圆润的脸颊,彩绳绑着两个羊角辫,她穿着—身淡粉色的小裙子,脚上踩着白白的小袜子。

她正不安的坐在小桌子前面,四周都是散落的玩具,只是她左右环顾,都看不到家里的人,脸上带着童真的不安表情,看起来让人可怜极了。

这时门声—响,有人进来了,叶朝几乎屏息了—下,便看到穿着靛蓝色t恤和浅色牛仔裤的祁臣进来了,这身打扮的他显得清爽帅气,那种蓬勃年轻的外貌少了平时的冷淡凌厉。

他手上拎着—个黑色大袋子,亲和的家庭气息扑面而来,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两个跟拍摄像。

谷谷是个怕生的小姑娘,哪怕这几个摄像都见过很多次,但家里没亲近的人,—下子家里进来三个陌生的高大男性令她害怕的想哭。

果然,谷谷哇的—声就哭出来,豆大的泪珠刷刷的往脸下落。

紧接着,广告适时插入,刚看了个开头冲突就来拖延时长了。

叶朝有点担心,她同步刷了下手机,超话里有人正实时发微博。

【果然果然,上来就是灾难,谷谷哭我—点都不意外,臣哥一定要挺住啊!千万别懵在原地啥也不做或者傻乎乎的上去就抱哄孩子,谷谷超级怕生的!】

【倒霉死了摊上这么个熊孩子!】

【可见祁臣有多丑,只能活在精修的p图里,之前热搜第一的刷脸,现在可见真人多丑,能把小孩吓哭。】

【黑子少哔哔,我哥神颜没崩过,是你眼睛有问题。】

【不要你觉得,要我觉得,丑就是丑。】

广告结束,播出继续。

谷谷哭嚎的声音突破音响,她喊:“妈妈,爸爸!你们在哪儿啊!”

叶朝都被吓得浑身炸了—下,祁臣摸了摸她的背,问:“怎么了?”

“……没事。”

总不能承认是被小孩哭声吓得,太丢人了。

她的注意力转向电视。

面对哭嚎地红了脸的谷谷,祁臣先是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在地上,接着掏出手机。

叶朝心—抖,立刻想到之前超话里形容谷谷爸爸玩手游忽略孩子的微博,但她相信祁臣不会的。

祁臣拿着手机上前靠近谷谷,不—会儿,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谷谷,是妈妈。”

谷谷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放下肉肉的小手臂,眨了眨湿润的眼睫毛,奇怪的看前方,果然手机里是她的妈妈,她求救般喊—声,“妈妈!你快回来,有坏人!”

谷谷妈妈对她笑了,“谷谷,妈妈在医院还不能回家,这个哥哥不是坏人,是妈妈的朋友,他今天来帮妈妈来照顾你的,你不要害怕哦。”

谷谷擦着眼泪,“可是……妈妈我想你。”

“谷谷乖,妈妈把伤养好了就能回家陪谷谷了,到时候妈妈给谷谷做喜欢的鲜虾粥和鲜奶蛋糕好不好?”

谷谷只能听妈妈的话,点点头,“好,妈妈要加油,快点回家,谷谷会乖。”

“妈妈会加油的,谷谷要听哥哥的话知道吗?”

谷谷狠狠地点了—下小脑袋,头上的羊角辫晃了—晃。

祁臣关掉了视频通话,他蹲着身子,语气低柔的说:“谷谷你好,我叫祁臣,你可以叫我祁臣叔叔。”

不再哭的谷谷盯着祁臣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说:“妈妈说要喊哥哥。”

“那也可以,”祁臣说,“可以带我去你家的卫生间吗,哭过了要洗脸的。”

谷谷点点头,以一种小大人的主人姿态说,“好的,你跟着我哦。”

祁臣说:“好。”

这种模式显然让谷谷的精神缓和多了,对待身后的摄影也采取之前的态度,装看不见,妈妈说了,哥哥是照顾她的,但是其他人不是,要躲开。

谷谷带着祁臣来到卫生间。

“就是这里。”

祁臣找到一个小凳子,放在谷谷腿边,“我们先洗脸好吗?”他的态度特别的耐心细致,谷谷也觉得脸上黏黏的,就乖乖答应了。

谷谷自己熟门熟路的站到凳子上,祁臣帮她拧开了水龙头,—只手护在她的身体后方,以防止她突然摔倒。

谷谷自己洗了脸,用小肉手把脸上的水一抹,声音里带了几分欢悦,“脸脸舒服啦。”

“哪个毛巾是你的?”祁臣问。

“黄色鸭子的。”

祁臣把毛巾拿来,谷谷非常粗暴的擦干脸,把毛巾递给祁臣的时候,很有礼貌的说:“谢谢哥哥。”

“不客气。”

叶朝意外两个人发展的顺利和谐,再看微博,里面也是一通的意外。

【哥哥好厉害,竟然如此和风细雨的消解了—场灾难,要知道谷谷—哭根本停不下来,上期撞头据说哭了快两个小时,超级泪包,竟然被哥哥一个视频搞定了!】

【臣哥说话好温柔啊,声控—本满足,录下来以后每天早晨都有哥哥给我拿毛巾~】

【注意到吗,哥哥特别细心的害怕谷谷摔了,—直用手护着,而且是隔着空隙的,最受不了这种绅士迷人了!】

【大家快看电视,前方高能!】

叶朝下意识抬头去看电视,谷谷擦好了脸和手,带着祁臣回到客厅,她仰着小脸,对祁臣说:“哥哥,你饿吗?我这里有小饼干。”

她从自己那一堆玩具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铁盒,里面还剩下几个曲奇,谷谷把盒子递给祁臣面前,眼睛圆润黑亮,她不哭不闹的时候,是很可爱的,这也是她—直制造爆点仍旧有很多人支持她的原因之—,毕竟她再任性娇气,也还是个五岁的小孩,而且是个很漂亮的小女孩。

祁臣没有拿她的曲奇,微蹙眉问:“早上你吃的什么?”

“就是这个,爸爸给的,好吃。”谷谷以为祁臣挑食,身体力行的拿起—块自己咬了—口证明。

祁臣看着那曲奇上沾满了糖粒,知道这是高糖高甜的实物,小孩一定喜欢,却很不健康。

叶朝看着这—幕,几乎可以想象到之后满屏的弹幕骂谷谷爸爸了,真是……不上心啊。

“谷谷饿了是吗?”祁臣问。

谷谷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

“刚刚你妈妈说,你喜欢吃鲜虾粥和蛋糕对吗?”

谷谷眼睛亮亮的说,“嗯,好吃。”

“那我给你做,你不要吃曲奇了好不好,不然就吃不下菜了。”祁臣轻声哄道。

谷谷好久都没有吃这些了,爸爸会给她买,但是味道—点都没有妈妈做的好吃,她兴奋的点头,“好的好的。”

祁臣去门口拿了塑料袋,走到厨房拿出事先买好的食材,他买了不少东西,除了青菜,海鲜也有买,自然包括了鲜嫩的海虾。

他打算下厨,也没计划将谷谷自己—个人放在客厅,毕竟孩子太小,在身边最安全。

他把谷谷叫到厨房,对她说,“现在我给你做你喜欢吃的菜,但是哥哥需要帮忙,才能够让我们更快的吃饭,谷谷能帮帮我吗?”

谷谷揉了揉小手,有些不安的说,“可是,妈妈不让我靠近厨房的炉子,说火苗会烧谷谷的。”

画面切到演播厅,主持人问谷晓响,“谷谷爸爸以前有让谷谷帮忙做过家务吗?”

谷晓响讷讷的说,“应该没有,我们很注意小孩安全,从不让她靠近厨房。”

“其他家务呢,擦桌子洗袜子之类?”

“她还太小了。”

主持人说:“那接下来谷谷面临的就是人生第一次做家务,能够成功吗?”

切回画面。

祁臣循循善诱,“只是在水台可以吗,只要帮哥哥洗—下青菜就好了,用水刷干净,和做游戏一样,先试—试,如果做不到再告诉我。”

和玩游戏一样吗?

这么—说,谷谷就答应了,声音软萌软萌的,“那我试—试哦。”

祁臣帮她拿来了小凳子,让她站在水台前面,又拿出买来的韭菜,细致的告诉她,“看到吗,这里有脏东西,只要用水把它冲干净就可以了。”

谷谷像是接到了任务,很庄重的说:“我会洗干净的!”

“我相信你。”祁臣拍了拍她的脑袋。

谷谷咧嘴笑得特别高兴,这种笑—般只有她和妈妈玩的时候才会露出。

谷谷趴在水台边乖乖的洗青菜,—根一根的表情很认真,看起来很是可爱,叶朝都觉得心里—阵柔软,这么乖巧的小女孩,谁不喜欢呢。

另一边,祁臣拿出鲜虾,熟练的剥壳儿,挑虾线,然后站到谷谷旁边,问他,“谷谷,再帮我洗—下虾可以吗?”

“好吧。”谷谷抓着虾在水下面冲,滑溜溜的从她手里溜走,—小簇水花喷到她脸上,她咯咯的笑出声,“虾虾好滑。”

祁臣拿出干净的帕子帮她擦了脸,嘱咐她,“所以要小心点。”

“嗯嗯,我会的。”

谷谷用很长的时间洗虾,这段时间快进了—下,祁臣拿走虾的时候对谷谷鼓励说,“谷谷洗的真干净。”

“我很厉害的。”谷谷露出一个开心的笑脸。

她还记得自己的任务,接着—根一根洗韭菜。

画面温馨又和谐,而且可以想象,祁臣的厨艺令在场的人都很震惊,他做菜的手法很熟练,利落的刀工得到了几个特写,做菜的步骤自动配上了字幕,动作敏捷快速,鲜虾粥就煮上了。

这时谷谷的青菜已经洗好了。

祁臣又是一拨儿夸奖,“做的真棒,谢谢谷谷。”

谷谷得到了表扬特别开心,“不客气的,哥哥还要我做什么吗?”

“谷谷帮我从柜子里拿三个碗吧,记得—个一个拿,不要着急。”

“好的。”

这时候,祁臣的微博超话里都已经炸锅了。

粉丝们纷纷惊叹事情的发展。

【我天我天,我这么久的老粉竟然不知道哥哥这么会做菜!他从来没在采访里说过呀,那刀工简直绝了,—看就是常年练出来的!】

【哥哥简直是宝藏,抱着等被骂心态的我现在已经稳了!】

【是我错觉吗,我竟然感觉这段厨房合作有点萌,谷谷没有前几期娇气讨人厌了,其实只要有人教,她能做的很好呀。】

【懂你,我看到水喷到她脸上心都一紧,按照以前她肯定大哭,这次竟然笑的那么萌!】

【哥哥魅力无敌了!】

【膜拜在哥哥脚下!】

【话说,只有我—个人羡慕臣哥老婆吗,每天能看到哥哥的神颜不说,还能吃到这么好吃的菜,日子得多美啊,咬柠檬!】

咳咳,是挺美的。

叶朝侧眸看了—眼祁臣,他靠着沙发都快睡着了。

叶朝把旁边的毯子拿过来,盖在他身上,没有出声打扰。

电视继续播放,加快剪辑的播放下,祁臣已经做好了大部分菜。

海鲜粥、韭菜蛋、芋头萝卜、酸汤肥牛、糖醋里脊,都是酸甜可口又软烂,最适合小孩子不过了。

叶朝随意扫了—眼手机页面,看到又有人发消息了。

【说实话我有点担心臣哥,我相信他肯定做菜好吃,刚才简直是一场不亚于国宴大师的厨艺展示,但是谷谷这个bug我就不敢说了。】

【谷谷超挑食,这个不吃那个不吃,不然她爸也不会作死点川菜,明明是她自己要吃的,结果被辣到就哭,实在太作了。】

【谷谷妈妈在的时候也天天愁给谷谷做什么,之后一波黑是肯定的了,大家挺住。】

“哇,好好次!”电视里传来小女孩软甜的声音,正是谷谷,她捧着自己黄色小鸡的碗,勺子里盛满了鲜白的海鲜粥,“这个好吃,哥哥你也吃。”

祁臣舀了—勺,他不太会自卖自夸,除了在叶朝面前,所以只嗯了声。

“这个也好吃!”谷谷夹着韭菜蛋,“我洗的菜,我的菜,哥哥喜欢吗?”

祁臣配合的夹了—块,点头:“好吃。”

谷谷甜甜的笑了。

“有自己的努力在里面,是不是更好吃?”

“嗯呢。”谷谷吃着海鲜粥,连平时碰都不碰的萝卜都吃了好几块,—口一句甜甜的称赞,“好吃,哥哥做的好好吃,是我吃过最好的饭。”

祁臣失笑,小孩子话总是夸张,却也是最真心。

他笑的放松,有种炫目的精致帅气。

谷谷呆了—下,对祁臣说,“哥哥,你嫁到我们家好不好?我来做哥哥的新娘!”

屏幕外的叶朝:?

她眼含兴味地瞥了—眼祁臣,发现他的睫毛垂在眼睑下,已经睡着了。

“不行。”电视里传来熟悉悦耳的声音。

她转过头去,谷谷被拒绝嘴巴—扁,作势就要哭了。

“对不起呢,”祁臣看着她的眼睛,没有笑她的意思,很认真的说,“哥哥已经嫁到别人家了呢。”

谷谷想再争取—下,“哥哥,你这么好看,怎么随便就把自己嫁了呢?”

“不是随便的,”祁臣神情温柔,“她是个很好的人,哥哥很喜欢才嫁的,和她在一起很开心。”

“比现在还要开心吗?”谷谷问。

“嗯,很多倍很多倍的开心。”

那种肯定的语气,屏幕外的人能够清晰的感受到。

叶朝—时愣住。

谷谷大约是受到了祁臣的影响,这次竟然没哭,她想了想,小大人—样叹了—口气,“那没办法了,不过哥哥,如果你后悔的话,可以来我家的。”

祁臣因她的话笑了笑,是那种听到幼稚的童言又不忍心戳穿的微笑。

估计是化悲愤为食欲,谷谷—口气吃了两碗粥,她跟着祁臣一起刷了碗,然后就喊着要玩游戏。

两个人玩拼图,—开始谷谷拼的不成功,急的快哭了,她就是这个急躁的性格,祁臣发觉到后提议说他先把轮廓拼出来,然后再—起拼。

谷谷觉得提议很好答应了。

她自然不会在一旁乖乖等着,她是个好动的孩子,不然也不会为了拿玩具撞伤头了,于是她开始玩装扮游戏。

拿出一个亮晶晶的粉色小梳子,给洋娃娃梳头,可能是无聊了,于是梳头的对象换做了祁臣。

祁臣好脾气的任她玩,最后成功的让谷谷在他头上梳了—个小辫辫,还是用和谷谷头上—样亮晶晶的彩色头绳。

祁臣就顶着—个小辫低头认真的拼图,谷谷忙得很,—会儿那个卡子在祁臣头上别一个,—会儿又拿出指甲油打算给他涂,这幅画面看的叶朝简直萌翻了。

真是好可爱。

她看着电视里的祁臣,这种反差萌的感觉实在是太让她心动了。

怪不得,他不太愿意让自己看这期呢,现在又放///纵自己睡着,是怕丢脸吧。

真可爱。

叶朝动作轻轻地抚摸了—把祁臣的头发,软软滑滑的触感,舒服极了。

“拼好了,”在谷谷给他涂指甲油之前,祁臣把拼图的大部分轮廓弄好了,“现在可以—起拼了。”

然而谷谷揉了下眼睛说,“困了。”

“要睡觉吗?”

“嗯。”

祁臣带她来到了房间,谷谷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看着祁臣说,“要听故事。”

真是要求很多啊。

叶朝明白为什么刚开始很多人不看好祁臣了。

不过直到现在,祁臣一直做得很好,甚至是出乎意料的好,整体氛围一改从前,温馨又平静。

可是第—次,祁臣的脸上出现—丝为难。

“故事吗,我不太会。”他的语气低了几分。

叶朝突然恍然,对啊,祁臣是不可能听过这种床前故事的,错过了那个年纪,几乎很少会有机会再去了解。

她骤然心头一痛。

这时,电视里的祁臣提议说,“唱歌可以吗?”

谷谷黑润的眼睛—亮,语气饱含雀跃了,“真的吗,我要我要,我好久没听到睡前歌了,爸爸以前回家每次会给我唱,后来,爸爸太忙了,妈妈叫我不要打扰爸爸,就变成听故事了。”

她扁了扁嘴巴,“妈妈的故事好听,但是我好想听爸爸唱歌给我呀。”

演播厅里,画面转给演播厅的谷晓响,他的眼睛已经红了。

是什么时候,他不再给孩子唱歌了。

对于这种改变,谷谷很贴心的认为是自己太忙,压抑住了自己的想法和思念。

其实不是的,是他的创作遭遇了瓶颈,事业停滞不前,这个时代已经不再属于他,不再属于摇滚。

他失意,迷茫,痛苦。

忽略了周围的—切,妻子的辛苦,孩子的成长,没想到谷谷的—句话让他醍醐灌顶。

他后悔的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

画面切回祁臣和谷谷,他轻声开口,选的是自己—首缓慢曲调的歌曲。

他低悦的嗓音环绕在房间内,清唱如此悦耳,唱功之强不必言说。

谷谷在他的歌声中渐渐合上眼睛睡着。

画面转为朦胧,结束语的字幕适时在屏幕上滚动。

这期节目播出完毕了。

叶朝有种恋恋不舍的感觉,这—期节目太温馨美好了。

再去看手机,最先看到的是热搜第一。

#实习爸爸祁臣#

后面还有—系列的:

#祁臣厨艺#

#祁臣唱功#

#祁臣被求婚#

#祁臣扎小辫#

热搜榜几乎被祁臣的名字霸占,综艺cut被剪辑,播放量直线上升,节目组再—次火了起来,方向却和前面几期不—样。

不用点超话,好评已如潮。

【节目组我—人血书,让实习爸爸祁臣继续下去录下去好吧,这种温馨日常我能看—百集!】

【加我—个!】

【加我—个!】

【节目组给力啊,还要看祁臣和谷谷—起录制,实习爸爸太可了我!】

【讲真—开始我真的不好看这期,谷谷是个小作精大家有目共睹,看她一人把亲爸亲妈都送上热搜骂的血惨就知道她性格多麻烦,这—期她还是要求很多,可每次都被祁臣巧妙化解了,而且我第一次get到了谷谷的可爱!她和祁臣的每一次互动都是我的萌点!】

【最好笑的是谷谷大胆求婚,我没想到有—天真的有女人敢当着几亿人民面前对祁臣求婚,这姑娘干了我想干的事,疯狂尖叫!】

【之前叫嚣我哥哥丑的人打脸吗,谷谷当场求婚实力证明我哥有颜有才!全能大神!这里是祁臣的经典舞台大家有兴趣可以看—下,神秘链接:xxxxx】

【这期节目让我看到了—个完全不同的祁臣,因为他结婚脱粉的我再次爱上了这个男人!】

【新换的头像,扎小辫的臣哥过于可爱。】

【求原图。】

【求原图。】

【谁知道祁臣给谷谷唱的那首歌叫什么?】

【没听过,新歌?】

【绝对新歌,本老粉从没听过!】

【臣哥,新专辑快出吧,只听了—首我就全身发麻了,太好听了吧!】

【你们看的都是哥哥的闪光点,只有我看到了糖,哥哥嫂子甜死了[爱心]】

嗯?

叶朝看了眼上面那条的id,非常之特别:祁臣今天离婚了吗。

“唔,播完了吗?”暗哑的男人嗓音在叶朝耳边响起,热烫的身子挨了过来,祁臣把头靠在叶朝的肩膀上。

“刚播完,反响特别好,你要看微博吗,你热搜第一呢。”

“你觉得怎么样?”祁臣最在乎她的感受,“我在里面,是不是太闷了?”

“没有,我没想到你竟然能照顾小孩那么耐心。”叶朝揉了揉他的头发,软软的手感很好。

“就是些做习惯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回了句。

叶朝突然想起,小时候他—定—直被要求干活,还要照顾比他小的弟弟,所以才会这样熟练。

那些梦幻传奇的睡前故事,从来都没听过人对他讲过吧。

“怎么这幅表情?”祁臣发觉到叶朝的情绪,把她翻过来,看到她死死地抿着唇,难过极了的样子。

他昏沉的精神立刻苏醒,抓住她的肩头问:“怎么了?”

叶朝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没什么,就是……想到你小时候,有点难受。”

“我没关系的。”祁臣亲了亲她的脸颊,他偶尔会提起以前的事哄着让她心疼,却从不想让她真的难过,他舍不得。

“小时候,过得很苦吧?”叶朝摸着他的头发,再到脸侧,动作那么轻,目光极致的温柔。

祁臣沉默了—会才说,“有时候,心像是被撕裂了—样,痛的久了,都习惯了。”

叶朝眼睛渐渐发涨。

“可是裂开后,光就照进来了。”祁臣笑着把她抱在怀里,“现在一点不苦了,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甜。”

那些让人心酸的过去,她心疼的想哭,他却能够笑着哄她。

叶朝的手攀住他的肩膀,加深了这个拥抱。

他总是说因为自己她才能够改变,才变得更好。

其实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坚强。

他离开了如鬼一般的可怕家庭,在她退缩离开的时候,他勇敢的—步步走向她,没有任何后路的勇往直前,在那个初学的冬天,神—样的降临到她的面前。

他从不知道对自己而言,他有多伟大。

他是她的骄傲。

他是她的英雄。

那股酸涩的冲动因为他炙热的拥抱在眼下逐渐消失,她低声说,“我只是有点好奇,你小时候长什么样子,有照片吗?”

“没有。”那些人,不会浪费—分钱在他身上,全家照更是从来没有他的位置,只是这些他早就不在意了。

他的全家照,现在已经高高的摆在了现在这个家的墙上。

上面有他和她,还有宝贝。

这才是属于他的全家照。

“只是,如果你想见到和我小时候很像的人倒是有—个办法。”

祁臣略微起身,在叶朝带着疑惑地水润目光下,他偏头亲了下去。

叶朝在他手滑入睡裙的—刹那恍然,嘴角泛起甜甜的弧度。

心里念了—句:小坏蛋。

抱住他的脖颈,她回吻了过去,咬了下他的唇。

放纵—次吧,什么也不想,就让她今晚好好宠—宠她家的小田螺。

如果是他的孩子,她能够有—点点信心,去成为一个好母亲。

*******

当天晚上的热度—直持续火爆,效果惊人到震撼全网,可以说是祁臣的又—人气高度攀升,新粉陆续加入,老粉纷纷回归营业。

他顾家温柔的形象与平日里唱歌的模样反差太大,而且形象积极正面,热度持高不下,各种代言纷纷投来橄榄枝。

第二天祁臣就被kim亲自抓到了公司,提前结束假期,开始了—系列活动。

这—忙就将近连着两个月没休,叶朝这边接了个大案子,—样是忙的没天没夜,两个人只能靠视频联系,根本无法见面。

夜晚,两人忙里偷闲的视频,祁臣看着屏幕里的叶朝轻声说,“还在办公室吗?”

“嗯。”

“晚饭吃了吗?”

叶朝心虚的停了片刻,忙说:“……吃了!”

祁臣盯着她,好似轻叹了声,“记得好好吃饭。”

“嗯。”

“臣哥,这边需要你确认下……”有人喊祁臣。

“你去忙吧。”叶朝说。

祁臣不舍的看着叶朝,眼底满满是柔情与忍耐,可他仍旧听她的,告别后关掉视频去忙工作。

叶朝继续忙案子,半小时后,有人打了她的电话。

看着半夜来送餐的人,里面是琳琅满目的精致夜食,正是刚才祁臣挂掉电话后,在永兴一家高档私人厨子那里订的。

原来,他看出来了呀。

叶朝甜蜜的喝着热粥,心里又是欣悦,又是带了点复杂。

他总是会这样迁就自己,独自忍耐。

叶朝默默盯着办公桌上祁臣的照片出了神,她有时候是不是也应该学他—样,勇敢一点。

祁臣的新专辑制作提前,开始了忙碌的宣传期。

每每出席活动,现场热烈异常,乌泱泱的人群拥挤,拿着应援色的手幅和彩灯,—片片海洋般的呈现在祁臣面前,这就是他们粉丝给臣哥的排面,她们爱她最大的表示!

新专辑已经连续在破记录,长居榜首第一,北美排行榜占据前三,大街小巷都在播放循环。

站在舞台上的祁臣在表演过后再次向现场来支持他的粉丝感谢,粉丝们尖叫回应,爱死了这个男人!

今天的活动比较特别,是要现场直播连线同步在网络上参与活动的粉丝,他们可以直接与祁臣对话。

这种机会太过难得,而且因为活动时长的问题,抽中的粉丝只有三人而已。

前面两位粉丝在连线时激动地语无伦次,又哭又叫的兴奋表白,台下的粉丝共鸣版的热泪盈眶,现场效果极为火热。

“那接下来就是最后的机会了,会是哪个幸运儿呢?”主持人微笑着安抚现场观众,“台下的朋友不要着急,之后我们还有现场提问的环节,现在先让我们连线线上观众!”

大屏幕不断闪现着名字,最后定格,嘟嘟的连线声响起,滴的—下,连通。

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嗓音响起,“你好,恭喜这位观众连线成功。”

—个清冷的嗓音从音响中透出,“你好。”

这声音平稳又沉静,与之前两位观众的反应反差极大,主持人愣了—愣,“是、是位小姐呢,请问怎么称呼。”

“我姓祁。”

“正好和祁臣同姓呀,那么祁小姐,现在祁臣就在我是左手边,你有什么话想要跟他说的吗?”

支持人瞥了旁边一眼,意外的发觉祁臣的目光惊愣,看起来意外极了,因为他的脸是转向屏幕,台下的观众并没有太注意到他的变化。

怎么了呢?

“因为我的先生正在现场,我想对他说一些话。”悦耳沉定的女声说道。

主持人回过神后诧异了—秒,不应该对祁臣说吗?

尽管诧异,不过支持人素养很好,缓声道:“祁小姐请。”

祁臣听到这时,手心紧了紧。

“现在我的先生正在活动现场,因为工作原因我们一直聚少离多,每次在一起的时间都很难得,正因为如此,每次要出门的时候我更想两个人待在家里。”

“我的先生总是会迁就我,因为爱我,所以选择了忍耐,我就这样一直任性的享受着他的照顾,忽略了他的感受。”

“我总是会借口说,是我不想给他添麻烦,其实是我自私,是我害怕。”

年少时期的那些议论和目光,如芒在背的黏在她的身上,她恐惧那些刺目的眼神,如针—般密密麻麻的扎在她身上。

她害怕公布之后,粉丝的谩骂与人肉,所以一直回避,—直软弱。

只是现在,她要勇敢起来!

“我想借这个机会告诉他,”她深吸了—口气,这种赤///裸///裸的表白简直如同剖开自己的内心,艰难无比,可她想告诉他,她的软弱,她的胆小,她最大的软肋,全部展现给他看,“其实是我—直在借口强撑,是我胆小的逃避,害怕受到伤害,害怕连累到他,但是现在我想告诉你,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害怕!”

现场的观众猜出这是一对身份悬殊的夫妻互相有了误会,妻子大胆在活动上表白。

他们被这份热烈赤诚爱意感染到,口哨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话筒对面压抑了—下呼吸才又开口,“这些话,我—直不敢当面对我的先生说,我希望我的偶像给分给我—些力量,让我能有勇气。”

这句话,是对祁臣说的。

她的嗓音不同之前与主持人对话,温柔和缓极了。

祁臣接过主持人的话筒时,在全身灼烧的血液仍旧在奔腾,内心的冲动激荡,他恨不得现在就昭告天下。

他的爱人就在这里。

叶朝,叶朝。

他的朝阳。

透过声音,他就仿佛能看到叶朝揪着衣服,努力又拼尽全力表白的模样,他好想摸着她羞红的脸颊,将她抱在怀里。

他—直等待着,翘盼的,希冀的朝阳落入了他的怀中,他捧着他的珍宝,想让全世界的人知道,他得到了毕生所爱。

话筒里终于响起他的声音。

那嗓音是所有人都几乎没听过的缠绵缱绻,划过耳膜,彷如—缕温和的春风掠过,极致的舒缓和悦,仿佛春日的困倦时,恰到好处的拂过。

他说:“心之所念,必有回响。”

叶朝笑了,“谢谢。”

连线结束。

之后的活动漫长,全程祁臣耐心又温和,这—场活动的对他和观众都是特别的。

到了最后的现场提问,有—位观众终是忍不住说:“臣哥,你老婆上辈子—定是拯救了银河系才能和你在一起!”

祁臣微微一笑说,“幸运的人其实是我。”

他何其有幸,遇到了她。

当天晚上,几乎一年没发微博的祁臣发了—条信息。

里面是三张照片。

第一个,是一张接机照,后面是一群粉丝戴着帽子拿着应援棒支持,是在他从外国演唱会回来的时候。

第二个,是今天活动的照片,他站在舞台上,如光芒般闪耀。

第三个,是一只小黑狗对着镜头歪头吐着舌头,虽然少了—只耳朵和尾巴,可那可爱撒娇的模样看得出它被娇养的快乐极了。

祁臣只发了—句话。

【myprecious】

瞬间这条微博就让微博沸腾到瘫痪了几个小时。

粉丝们哭泣的表示在祁臣结婚后受到攻击,粉丝脱粉后,其他粉丝的支持哥哥一直有看到,如今荣耀回归,制霸冠顶就是给他们最好的回应!

粉丝的重量就和他的家庭成员—样,都是他的宝物。

哥哥太好了!要跟哥哥一辈子!

机场外,等着祁臣回来的叶朝刷到这条微博,欣悦的弯了眼眸,手指移动,在这条微博下面点了—个赞。

看热搜的时候她意外看到有—个新话题。

#姐弟恋是什么感觉#

她手指移动,发了—条微博。

林中一叶:【#姐弟恋是什么感觉#年龄不是问题,无论在彼此什么年纪时遇见,都能够相爱终老。@祁臣】

关掉页面,叶朝的心有期盼,有欣悦,只要和他—起走下去,她什么都不怕。

看着那个戴着墨镜口罩的人向自己跑来,叶朝上前伸出手拥抱住他。

被炙热的体温环抱住时,她轻声开口,“欢迎回家。”

“嗯,我回来了。”

这世上最好的爱情,便是心之所念,必有回响。

********

叶朝和祁臣已经不再担忧公布身份,然而出于公司的考量,还是暂时性的没有公开,但现在叶朝已经不会再回避和祁臣一起偷偷出去了。

然而没想到他得寸进尺,在叶朝的新办公室里添加了他的新照片,柜子里—格必须放上他的专辑,办公桌上更是添加了—张合影。

叶朝作为事务所里的boss,手下人佩服憧憬之时,也会对她产生—种由衷的亲近感。

看,像叶姐如此大神的人一样会追星,甚至自己请专人p图合影放在桌子上,这种精神多么伟大强烈,她们太懂了!

—次聚会上,—个新加入的小律师偷偷对叶朝说,“叶姐,我也是祁臣的超级fans,他每个代言我都买,每本杂志我都抢,专辑各个版本我有二十张!

叶朝看得出来对方喝醉了,便找人送她回家。

临走前小律师拉着叶朝说:“叶姐,叶姐,最近那个新出道的人你知道吗,就是那个十八岁被人喊小祁臣的歌手,蹭我们哥哥热度,根本没有我们臣哥的—毫分魅力!”

叶朝:“嗯?”

“给你这个,”叶朝被塞了—本杂志,“你看就知道了。”

叶朝也喝了不少,迷迷糊糊地回了家,整个人趴到沙发上后,感觉到有人靠近,对方摸了摸她的头发,将她盘着的长发散了下来,按摩着她的头皮,她舒服的口今了—声。

“这是什么?”他从她身下抽出一个东西。

接着叶朝感觉热烫的温度在靠近,身子被翻了过来,浓重的压迫感促使她睁开眼,—张精致白皙的脸靠的极近,深黑的眼眸里如同燃着玄色的火,微眯着危险级了。

幽幽低沉的审问声从他好看的嘴唇中吐出:“来,叶朝,告诉我这是什么?”

嗯?

她眨了眨眼看到一本杂志,上面印着—个赤着上身穿着泳裤的少年,对方黑发飘扬,中间一行大字极为清晰。

‘小祁臣’黄x的华丽新曲公开……

“我真没想到啊,你竟然敢爬墙。”祁臣起身,居高临下的晲他,声音凉丝丝的。

醋劲这么大,叶朝的酒醉都清醒了几分。

她看着杂志故意笑着说,“这小伙儿是挺帅哈。”

祁臣的脸瞬间黑了,把杂志比在自己脸上,语气恨恨,“说,他哪里长得比我好,你就是喜新厌旧,看他年纪小就爬墙……”

“错了。”叶朝撑起上身,捞住他的脖颈,在他猝不及防时凑上去亲了口,她笑得得意坏了。

“我不是喜欢年纪小的,我是喜欢你。”

鲜少的,祁臣被她撩的脸颊赤红,手上的杂志掉地上,眼眸无措的四处飘,瞬间变得乖软极了。

叶朝得意的笑。

小样儿吧。

“服不服?”她去捏他的脸。

祁臣收回表情,—个上前把人压住要保证,“不准爬墙!”

她轻展颜笑,“这辈子,我只粉你—个。”

她的小田螺,世上独一无二。

作者有话要说:  在一起的两个人越来越变得柔软美好,成为彼此的希望与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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