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80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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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向舟说过要请齐莉吃饭,到了傍晚的时候，他把画室托付给几个大点的学生照看。

画室里没有贵重物品,平时守着不是怕有人偷东西,而是对这些学生认真负责。

“要不,这顿饭还是免了？”齐莉其实真的不太想吃,况且郁里还跑到这里来了。

“要的,算是我谢谢你。”安向舟笑道。

“可是我今天……”她看了眼身旁的男人。

安向舟知道她想说什么,“没事，一起吃吧，多个人吃饭热闹一点。”

于是,两个人的晚餐变成三个人。

安向舟挑选的地方,是距离画室不远的一家火锅店,“你们能吃辣吗？”

“我男朋友不太能吃。”齐莉看了着郁里说道，她记得他并不算太能吃辣。

一点点调味可以,但不能辣到流泪那种,之前在别墅里自制火锅他只吃了一口。

郁里嘴角微微勾起,这个称呼取悦了他。

“那点个鸳鸯锅吧,红汤白汤都有。”

点完没过多久火锅就上来了，齐莉看着锅里红火火滚烫冒烟，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齐莉是吃过很多次火锅的,所以下食材和捞上来吃的时间掐得很准,忙着吃的时候还能分心思照顾郁里，捞了不少东西放他碗里。

“克莉丝经常吃火锅吗？”安向舟看见她熟练的模样，本来还以为要自己帮忙。

“也不算经常,但是喜欢。”

“是吗，我也喜欢。”安向舟笑着说道。

听着两人交流，郁里微微皱眉。

齐莉又继续给郁里夹菜，夹了一些羊肉卷放进他碗里，又给他捞了几颗丸子。

“尝尝这个，这个也好吃。”

“要尝尝辣的吗？”她忽然问道。

闻言，男人眉心拧了起来。

鼻尖萦绕着辣汤的呛味，跟高级料理里面的辣味区别很大，他很不适应这种味道。

少女双眸亮晶晶地盯着他，嘴唇已经辣肿了，眼眶泛红眼角还挂着泪水，心湖忽然间泛起层层波澜，俯身舔了一下她的嘴角。

“尝完了。”他道。

微麻的辣味从舌尖扩散开，仿佛有人在口腔中打了麻醉剂，他很不喜欢，但看着少女迅速泛红的脸颊，心里感到几分愉悦。

齐莉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脸蛋顿时烫得要冒烟，眼睛瞪得比龙眼还远，想到对面还有人在，瞪了他一眼继续吃起来。

而默默看着的安向舟，眼神变得黯然。

他们吃完火锅大餐，在火锅店门口分别，郁里跟艾莉站在街道上等郁家的车过来。

此时天幕已经完全沉浸在夜色中，几颗星星点缀在天上，首都的星星永远都那么稀疏。

齐莉这顿吃得挺饱的，抬眼看见不远处有一家奶茶店，跑过去买了两杯冰柠檬水。

“给。”她将其中一杯递给郁里。

拿起自己那杯贴着嘴巴，让冰凉的冰块缓解嘴唇的肿胀，片刻后才插进吸管。

深深吸了一口，超爽！！！

冰凉的柠檬水很好喝，尤其是刚刚才吃完很烫很辣的东西，正好可以解解腻。

夜风吹拂在他们身上，带来一丝丝清凉舒适感，街道上的霓虹灯全都亮了起来。

许多人从他们身边经过，女人推着孩子边走边打电话，老人搀扶着他的老伴，还有些出来玩的年轻人，以及下班经过的白领，这座繁华的都市，即使到晚上也不会停下脚步。

齐莉想起以前北漂的同学，过年聚会的时候他们不曾说起什么难处，但是朋友圈里面，偶尔会发出一些身不由己的生活感叹。

在陌生的大都市生存一定很艰难吧，尤其家人们不在身边，很多事情只能硬扛，她应该算是幸运的，这个陌生世界还有郁里。

“要不要去散步。”她偏头看他。

漆黑的夜空中，少女双眸明亮如星，不，在他的心里她一直是最明亮的星星。

他跟随着她的脚步往前走去，看见她转着圈圈裙摆宛如蝴蝶飞舞，偶尔伸手指着不远处的高楼大厦，说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那栋楼，好像多啦a梦……”

“怎么装这种灯，生怕不够绿吗？”

“这栋楼好高好高呀……”

忽然少女背着手回头看他，身后是坠着星星的夜空，“郁里，有机会一起去旅行吧。”

“我们去很多很多地方，去其他的国家，就像之前毕业旅行那样，好不好？”

“只有我们两个，不要别人。”

她的话像石子一颗一颗嵌入他的心脏。

“好。”他的眼睫毛微微颤动。

此时的齐莉并不知道，不仅是她一个人觉得庆幸，他也很庆幸这个世界里有她。

即使化身地狱修罗，即使让她感到厌恶，他也不会放开她，要她永远待在他身边。

两人在街道上走了很久，后来累了停在另一处街头，一路跟在后面的车子开了过来。

上车没多久，齐莉就累得睡着了。

她靠在车上安然地入睡，脑袋随着车子的节奏轻微晃动，后来差点磕在车窗玻璃上。

一只大手从旁边伸过来，将她的头按在宽厚的肩膀上，男人低头吻住她光洁的额头。

“艾莉……”轻轻一声低唤宛如羽毛。

……

第二天，齐莉醒来肚子痛得死去活来。

她来姨妈了，前世来姨妈明明不会这么痛的，不知道这副身体是怎么回事。

她紧紧抱着被子蜷缩在床上，想到昨天晚上喝的那杯冰柠檬水，现在连肠子都悔青了。

她也不知道第二天就会来姨妈呀。

在床上挣扎了好久，本来还想起床上班，实在痛得爬不起来，只好打电话过去请假。

还不到中午，郁里就从公司回来了。

“怎么了。”男人面色阴沉地坐在床头，女佣看了眼齐莉，见她面色尴尬地摇了摇头。

“你先出去吧。”她对女佣说道。

紧接着，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她有气无力地问，“郁里，你怎么回来了。”

他眉心紧锁，“身体不舒服怎么不叫医生。”

“我没事……”她摇摇头说道。

“没事会起不来？”他顿时气笑了。

少女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她连嘴唇都白了，紧紧抓住被子蜷缩着，说话的时候连声音都不停打颤，所以这就是她说的没事吗。

郁里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

“别……你别打电话。”她看见他已经掏出手机，“我真的没事，不要叫医生。”

“艾莉。”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危险。

“真的没事，我……我只是那个来了……”她委屈地说道，第一次跟男生说这个，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而且他看起来并没有听懂。

她咬牙继续道：“就是……生理期……”

这回，男人总算听明白了。

他稍微愣了片刻，嘴角微微抿了起来，很快又继续拨打电话，问了那头一些问题。

她听见他唤来女佣准备红糖水，顿时尴尬地拿被子蒙住头，却感觉一只手伸进被子。

她直接吓了一大跳，紧接着这只手放到肚子上，隔着睡裙的布料轻轻地转圈按摩着。

他的掌心很温热，手法却很生涩，显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但让她感觉舒服了许多。

“好点了吗。”低沉而磁性的嗓音说道。

“嗯……”她抱住被子轻轻点头。

男人看见少女脸蛋慢慢恢复些许血色，继续揉着她平坦的小肚子，掌下的肚子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却能够孕育出新的生命。

可是现在里面在流血，也就是说，里面还没有孩子，想到这里他的眼中浮现出失落。

……

齐莉在家休息一天后，第二天就好多了，所以她没有再请假，赶紧到画室上班。

而她刚过来画室，就听到一个新消息。

“你说写生？”她愣了一下。

“嗯，打算这个周末带学生们去。”安向舟笑着说道，“地点我都想好了，就临山吧。”

临山是距离首都最近的山，坐车的话只需要一个多小时，而且那里常年风景秀丽，是非常适合郊游写生的地方，去那里踩点过的画家不少。

“可以。”齐莉点点头，她在网上看过临山的照片，确实是个适合写生的好去处。

于是这个周末，画室租了辆大巴出发了。

车里的气氛非常活跃，学生们在车里唱起了个，恍然间让她想起当年全班去春游的画面。

那个时候，真的没有什么烦恼。

因为路程比较近，到的时候时间还比较早，他们选了个视野不错的地方做准备，把学生们分成许多小组，嘱咐他们注意安全不要擅自走远。

齐莉踩着光滑石子走了几步，抬头看向远方的太阳，微风拂过带来缕缕泥土的芬芳。

山里的风带着阵阵湿意，青草尖上还挂着昨夜的露水，打湿了她纯白色的运动鞋。

这里的空气，仿佛能够洗涤心灵。

齐莉也找了个喜欢的位置，将背上的画板拿下来架在地上，动笔描绘远方的风景。

“画得真好。”

不知道过来多久，身后传来一声赞叹，她微微抬起头来，看见戴着鸭舌帽的安向舟。

“你已经画好了？”她看向他身后的画板。

“嗯，你也快了吧。”他紧盯着她面前的作品，眼眸中绽放出对于艺术的炙热向往。

不愧是柏林美术学院的高材生，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却画得并不粗糙，把远处的风景呈现得淋漓尽致，画风也很有自己的风格。

安向舟在旁边坐下来，主动拿出自己的画板给她看，只见上面画着翱翔于蓝天的雄鹰。

很生动的画面，天空的颜色也很好看。

“刚刚在那边看到的，可惜现在飞走了。”

所以，他用了最快的速度画下来。

齐莉点点头，继续自己面前的画作。

“我记得克莉丝小姐是k国人？”他坐着看了好一会儿，大概是觉得过于安静问道。

“嗯。”她的眼睛依旧盯着画板。

“怎么会想到来华国？”

“我想找一个亲人。”

“亲人？”他略显惊讶，没想到她在华国还有亲人，“哪位亲人，你现在找到了吗。”

“还没有。”她摇了摇头。

“为什么？”

“是很久以前的亲人，不知道在哪里。”齐莉也不怕跟他提起，现在都不抱太大希望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他手心微微冒汗，“我有个朋友是专门做这方面工作的，他很擅长找人的事情，我可以拜托他帮你找找。”

闻言，齐莉停下画笔转头看他。

“谢谢。”她浅笑着说道。

其实她并不认为，连郁里都找不到的人，还有什么人能够找到，不过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如果真的有线索，就再好不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明天能早点写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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