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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修聚集区的西南角,一个小和尚躲在树干上,敛声屏气,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试图与树干融为一体。

树下,一个走火入魔的修士双腿跪地,紧紧抱着树干,旁若无人地嚎啕大哭。

“师父,徒儿不孝,临战逃脱,留您一人在前线对抗天魔。”

“徒儿不是故意的,徒儿就是太怕死,给您蒙羞了。”

“要是时间倒流,徒儿有机会重新选择一次的话,绝不会这样做了,徒儿一定会拉着您一起逃!”

“呜呜呜——”

……

他越哭越大,说着说着,还狠狠扇了自己好几个巴掌,啪啪啪,脸颊登时变得又红又肿。

树下的入魔修士哭了半个时辰,树上的小和尚就趴了半个时辰。

这段时间内,小和尚连修士的姓名、出生年月、修为法术、道统法统了解得一清二楚,也知道了这名修士走火入魔的原因是临战逃脱,现在内心后悔不已。

过了一会儿,入魔修士的眼神越来越红、神色越来越癫狂,俨然是快要失去心神的地步。修士倏地一顿,仰天长叹一声,小和尚差点吓得摔了下去。

入魔修士嚎完,不知往哪个方向跑了。

小和尚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脚。趴得太久,全身都麻了,有些难受。

小和尚是万佛宗的佛修,负责登记前来避难的散修的身份。

一个时辰前,众多低阶散修不约而同地走火入魔,小和尚被吓了一大跳,一边给执法堂的师兄师叔们发送求救讯息,一边维持秩序,护送无事的低级修士逃出宗门。

然而,走火入魔修士的修为越来越高,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眼见四下围满了走火入魔的修士,小和尚无奈之下只得藏起来,等待师兄师叔过来控制场面。

方才走掉的修士不过是陷入了愧疚的心魔,这种修士最好办,放着不管就行。他们会嚎啕大哭,会乱砍乱砸,会不顾后果的伤害自己,却鲜少伤及他人。

最难处理的便是陷入杀心的修士,这类修士的数量最多,心性暴虐。他们的内心充满了凶神恶煞的杀意,会不顾一切地杀掉视野内的每一个修士。

在坤舆界,走火入魔不算奇怪,天魔入侵之前也如此。几乎每几个月,都会传来大门大派的内门弟子走火入魔之类的传闻。

但是,在万佛宗境内,在安神静心的佛光的普照下,居然还有这么多修士突然间走火入魔。

这事儿离奇得很。

这场骚动发生得突然,心魔之间虽然会互相牵引,然而在修士之间的传播速度快得吓人,与往常截然不同。

小和尚觉得,其中有人在捣鬼。

走火入魔的修士身上的魔气不像是自身的心魔,更像是外来的魔气入体,从而勾引出自身的心魔。

小和尚想得出神,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练气修士慌慌忙忙地奔过来,神色惶恐。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走火入魔的筑基期修士,提着长刀,神色疯狂地砍向他。

练气修士的身上已经被砍了好几道伤痕,一身白衣染成了血衣。

练气修士朝大树奔来,脚下一滑,摔了一跤,他惊惧地朝后看去,入魔修士已经逼近身前,染血的长刀高高举起,即将挥下。

小和尚敛住呼吸,躲在树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的指甲深深插入树干内,内心不断地警告自己。

不要去!不要去!

他打不过入魔的修士!

万佛宗独了生死、不渡世人,给散修们一处安心的落脚处已是仁至义尽。

他刚刚救下了许多修士,已经做得足够了,不必再冒着性命危险去救更多人。

已经够了。

他人生死,与他何干?

大刀挥下一半,地上的练气修士发出凄惨的叫声。

嘎——

一道更尖锐的叫声盖过了练气修士的惨叫。

一只又肥又壮的白鹅骤然从墙上跳下来,扑腾着翅膀,往入魔修士飞去,趁他还没回过神,连连往他脸上拍了好几个巴掌,接着一爪子狠狠踩上他的额头。

额头立刻出现红色的鹅掌印,入魔修士被激怒了,放弃地上的练气修士,转身朝白鹅砍去。

白鹅凭借娇小的身体、灵活的动作,数次躲开了入魔修士的攻击,甚至引着入魔修士远离了地上的筑基修士。

小和尚微微弓下腰,朝白鹅望去,这般聪明,该不会生出灵智了吧。

白鹅亮起双翅,凭借骚气的走位,将将躲开入魔修士的攻击,数次都是紧紧贴着大刀溜开,甚至挑衅地用翅膀拍了拍刀身,朝入魔修士抬了抬脖颈。

入魔修士被如此戏弄,彻底陷入心魔之中无法自拔,挥刀的动作愈加迅速,愈加无所顾忌,也愈加杂乱无章,白鹅躲避得更轻松了。

其速度之流畅,其动作之优雅,完全不像是一只禽兽能做到的。

入魔修士大吼一声,又抽出一把刀,纷纷向白鹅砍去。

白鹅脖颈一曲,躲过一把刀,顺势向上一跳,跳到另一把刀的刀身,顺着入魔修士的手臂朝他急速奔去,张开一只翅膀,向后一扬,翅膀就像利刃一般,朝修士的脸颊挥去。

小和尚看得一愣,这个动作中,隐隐含着剑法的神韵。从白鹅奇异的身姿内,也能看出其剑法的精妙绝伦,甚至比万佛宗的师叔们还要厉害得多。

见鬼了。

这真的是鹅?

怕不是成精了。

莫非是哪位大能前辈的灵宠?

只是一只手无寸铁的白鹅,攻击力毕竟有限,无法对入魔修士造成任何有力的打击,光是把他从练气修士身边引开,便耗费了大量体力。

白鹅飞在半空中,突然岔了口气,翅膀一顿,肥壮的身体往下落了些。

入魔修士抓住这个时机,迅猛砍去。

白鹅险险躲过,跌在地上。入魔修士借此机会,又砍下一刀,白鹅就地一滚,滚远了些。它扶着肥躯,长长地喘了一口粗气。

入魔修士再次袭来,白鹅不再正面应对,掉头便跑,入魔修士紧追其后。

见一人一鹅走远,小和尚跳下树,扶起重伤的练气修士,把他放在自己原来藏身的树干上,嘱咐他不要乱动后,小和尚悄悄缀在入魔修士的身后。

这只鹅绝对不简单,他得跟上去看看幕后之人的身份。

这只白鹅不是普通的鹅,它的屁股竟然是粉红色的草莓形状。

白鹅溜得飞快,一路上连点停顿也没有,似乎早就熟悉了路线一般。小和尚觉得它像是把入魔修士往某个特定的地方引去,而陷入疯狂的入魔修士没能察觉到这么显而易见的阴谋。

连续转过好几个巷子,白鹅体力不济,速度变慢了不少,好几次都被入魔修士追上,大刀紧紧贴着脖颈擦过,砍下了好几片羽毛。

小和尚看得揪心,暗中捏了把汗。

唰——

入魔修士陡然加速,向白鹅扔了三四把飞刀,目标直指白鹅的草莓屁股。要不是白鹅闪得快,就被千年杀贯穿了。

嘎——嘎——嘎——

白鹅连连大叫了好几声,最后一声叫得都破音了。

入魔修士脚下一点,猛地朝它扑去,双手握刀,狠狠向它砍去,仿佛这一次不砍死它不肯罢休。

白鹅的体力终于支撑不住,眼见那大刀当头劈下,下一刻就要一命呜呼的紧急关头,小和尚登时捏出两道符咒,朝大刀射去。

然而符咒的速度来不及,大刀已经落在了白鹅的上方,距离头顶不过一寸。

嘎——

白鹅抻长脖子,长长地嘶鸣一声,似乎在说最后的遗言。

小和尚暗地里为白鹅叹息了一秒,就在这时,一根金色的绳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前方飞来,丝毫不差地套住了白鹅的脖子。

在大刀落下的前一秒,往后一扯,扯住白鹅,逃脱了危险。

小和尚顺着绳子望去,就见白鹅的脖子在绳子的拉扯下,急速甩动,像是断线的风筝一般,似乎下一刻就要折断。

绳子扯着白鹅飞向路口的转角,白鹅将要撞墙之际,一个白色的身影从转角的另一头缓缓走出,接住了风中凌乱的白鹅。

小和尚看见那人的衣角上绘着万佛宗的金色纹路。

那人完全现出身影,是一位女佛修,小和尚记得似乎是嗔怒禅的某位师姐。

接着,白鹅稳稳地落到了她的肩头,她安抚地摸了摸白鹅的脑袋,弯了弯唇角,笑道:“别嚎了,我这不是来了吗?”

入魔修士也发现了女佛修,举起大刀朝她奔去,似乎要新账旧账一起算。

女佛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缓不急地朝他走去。

入魔修士欺身上前的那一刻,女佛修慢慢地抬起手,迅速朝他的脸袭去,捏住他的头直接来了个过肩摔,狠狠往地面抡去。

啪的一声,入魔修士的脸死死嵌进地面,他动了动,企图挣扎着爬起来。

女佛修莞尔一笑,抬起腿,踩上他的脑袋,往下一按,又碾了碾。

撕拉,血花四溅。

其凶残程度,小和尚看得心头一跳,不愧是万佛宗最残暴的嗔怒禅。他不禁屏住了呼吸,登时歇下了打招呼的心思,往后一退,隐藏了自己的身影。

女佛修见白衣僧袍溅上了血迹,嫌弃地撇了撇嘴,甩了甩脚底的血水。

她徐徐走来,小和尚听到她不缓不急的脚步声,心跳得更快更猛了,那一步步像是踩在他心上一般,仿佛下一刻就要像踩爆入魔修士的头一般,踩爆他的心。

那根金色的绳子松开白鹅的脖颈,没有落下去,继续连在女佛修的身后,绕过路口的转角。随着女佛修的脚步,那根金绳子也慢慢地拉近。

一个嘴角流涎的入魔修士被绑在绳子上,走了过来。

两个哭泣的入魔修士被绑在绳子上,走了出来。

三个满脸杀戮之色的入魔修士被绑在绳子上,走了出来。

四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入魔修士被绑在绳子上,拖了出来。

五个断手断脚的入魔修士被吊在绳子上,爬了出来。

………

一个个入魔修士走出转角,被绑在绳子上,像是串了一个个糖葫芦一般。小和尚呆呆地看着,一个个数着,数到最后,完全数不清,不知那个转角后方还有多少修士没出来。

而这个巷口,已然被绳子上的入魔修士填满。

小和尚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不知状况的还以为误入了奴隶贩卖场。

另一边,江在鹅站在和光的肩头,张开翅膀死死抓住她的脖子,小脑袋枕在她头顶,不停地喘着粗气,刚刚累坏他了。

和光这家伙真是不把鹅当鹅看,居然叫他去做诱饵,引来走火入魔的修士,要不是他动作灵敏,早就被他们刮皮抽筋,做成红烧鹅肉了。

想到前几次贴着屁股擦过的暗器,他心里还在隐隐后怕,差点晚节不保。

想到这儿,江在鹅心里升起一股怨气,不由得伸长脖子,用力往和光头顶一撞,哐当一声,没撞痛金刚罩护体的和光,江在棠反而磕到了牙。

他传音道:“道友,你速度太慢了,再晚点就见不到我了。”

她撸了撸他的脑袋,又指了指身后跟着的一连串入魔修士,回道:“我也不容易,拖家带口的。”

江在鹅轻哼一声,语气里有些怀疑,“是嘛?我看你游刃有余得很。”

和光顿了顿,道:“你看错了,这样吧,今日不吃草了,我去给你找点荤肉,不知道鹅能吃什么肉?”

江在鹅扭开脸,压低声音,“你就知道糊弄我。”

“你想错了。”

“我要烤鸡,上面挤一大块甜辣酱。”

“甜辣酱?这里不好找,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草莓酱行吗?上次路过后山时,我看见有修士种了新鲜的草莓,我带你去偷几颗。”

江在鹅瘪着嘴,想了一会,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传音道:“行吧。”

和光扯了扯唇角,心想道:真好糊弄,难道一个人变成鹅之后,脑子也只有鹅那么丁点大了吗?

接着,她神情一凛,扭头看向前方的墙角,厉色道:“谁?出来!”

墙角没有任何动静。

和光压低眉头,抬手往那儿挥出一掌,墙壁嚯地倒塌,烟尘四起。碎石残瓦之间,一个白色的身影闪身滚了出来,那人举高双手,急喊道:“师姐手下留情!”

那人缓缓走近,脸上堆出讨好的笑容,似乎是认识原身的样子。

和光扫了一眼他身上的僧袍,试探了一番他的佛力,确认同属万佛宗后,唇角牵开一抹笑意,问道:“师弟在此处做什么?”

和尚连忙朝她作揖,解释道:“我领了执法堂的任务,在此登记前来避难的散修身份,混乱发生时,没来得及逃走,便躲了起来,等待师叔们前来。”

“你给执法堂报信了吗?为何还没有人赶到?”

和尚摸了摸脑袋,回道:“一发现有人走火入魔,我便发了求救信息,距今已有一个多时辰。为何还没有人来,我也不知。”

说曹操曹操到,两人正谈起执法堂的修士,便有人来了。

前来救场的佛修飞向两人,看见和光身后一连串的入魔修士后,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回神。他扫了一眼和光的僧袍,确认嗔怒禅的身份,钦佩地施了一礼。

“师姐辛苦了。”

和光摆摆手,道:“不妨事,你先抓住他们吧。”

佛修点点头,走来接住金色的蛟筋,抓住蛟筋的一头,便要牵走入魔的修士,顺带连着蛟筋一起。

和光看得一愣,连忙拦住他,道:“师弟,我这蛟筋……”

佛修皱了皱眉,似乎不解其意。“师姐,怎么了?”他登时蹙起眉头,仔细地盯住手中的蛟筋,“莫非蛟筋有问题?”

和光心想道:你也知道这是蛟筋?怎么拿起便要离开?感觉想坑我一根蛟筋的样子。

然而这话只能在内心想想,说出来颇有些跌份。

她笑了笑,镇定自若地解释道:“蛟筋原是挚友所赠的生辰礼,这么交给师弟,我怕挚友知道了会伤心。”

佛修听闻,没有第一时间交还她,反而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看了看手中的蛟筋,又看了看她,有些欲言又止。

他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把蛟筋还给她。“对不住了,师姐,我还以为这是你随手拿出的一根绳子。”

你都知道是蛟筋了,怎么还会以为是随手拿出的绳子。

和光内心这么想着,紧接着就见那金丹期的师弟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根金色的绳子,那金色的光芒比她的蛟筋盛了无数倍,耀眼夺目,其中暗含的威压也数倍胜过她的蛟筋。

和光伸出一缕神识,探查了一番,登时瞪大了双眼,眼神紧紧地黏在佛修的金绳子上,怎么也撕不开。

居然是龙筋?

居然是龙筋!

龙筋!

三万年后,龙族早已举族迁往天极界,成为了坤舆界一个不太美好的传说。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龙,更别说龙筋了!

他,师弟,万佛宗平平无奇的金丹期修士,居然拿得出一根龙筋!

该说不愧是两万年前吗?一切皆有可能!

和光扫了一眼自己手里的蛟筋,顿时觉得它不香了。怪不得他刚才听到她的话,会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挚友赠送的生辰礼竟然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蛟筋,谁都会错愕。

江在鹅咽了咽喉咙,痴痴地看着龙筋,翅膀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脖子,传音道:“那是龙筋?”他能不能摸了摸?噫,想要!

佛修似乎察觉到了和光艳羡的眼神,讶异地眨了眨眼,拿起龙筋掂了掂,道:“师姐也想要?城外的黑街,一千上品灵石一根。虽说不是龙族本家的龙筋,不过是普通的一条龙,但也足够用了。”

和光眼睁睁看着他掂龙筋,仿佛只是一根普通的绳子一般,不禁心中泛起酸意。

三万年的差距,太大了!

她手中这一根众人羡慕的蛟筋,瞬间成了众人嫌弃的大路货。

她故作淡定地点了点头,强压着自己移开眼神。

佛修不知道她的想法,把蛟筋还给她,拿自己的龙筋,串起了众多入魔修士,准备带着他们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陡然迸射出猛烈的火焰,红色的火焰直直冲向云霄,在半空中化成了一条凤凰,展开双翼,在空中盘旋了一阵,瞬间染红了半边天。

众多走火入魔的修士感受到那一股猛烈的凤火,纷纷骚动起来,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挣扎着想要逃离。要不是还被龙筋捆住,恐怕会造成更大的骚乱。

远处,不少入魔修士马不停蹄地四散开来,往凤火的反方向逃走。

和光的瞳孔骤然一缩,凤火?莫非王负荆在那边?

可是,王负荆的修为被脚链锁住,怎么还能发出这么强的火焰?如果他有强劲的实力,那天会被金丹期的修士抓住?

和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她把入魔修士交给执法堂的佛修,嘱咐他们离开后,自己带着江在鹅往凤火的方向奔去。

和光瞥了一眼江在鹅,不动声色地问道:“昆仑剑宗的私密档案中,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上,有什么关于王负荆的记载吗?”

这个问题有些过界了,江在鹅暗中瞧了她一眼,才回答。

“很可惜,没有。顾剑尊在昆仑山开门立派之后,才有关于王负荆的记载,也不详细,和外边流传的历史资料差不了太多。”江在鹅顿了一会,“我觉得,关于王负荆的记载好像被刻意隐瞒了。七权的掌舵人,每人都有极其详细的资料,除了王负荆。”

和光闻言,垂眸细思了一会儿。

被刻意隐瞒……

两人到达时,凤火早已熄灭,现场一片狼藉,残垣断壁,碎瓦堆积。和光一时之间分不清王负荆的所在,莫非已经离开了?

她旁边的碎石堆动了动,从中伸出一只红色的爪子,一把抓住她的脚腕。

和光与江在鹅对视一眼,忙不迭地挖开碎石,救出埋在里面的王负荆。

王负荆浑身被魔气缠绕,却没有走火入魔的疯癫之色。发尾燃着微弱的凤火,在风中奄奄一息,却顽强地驱逐消灭着黑色的魔气。

他靠在断壁上,缓缓地喘气,气息之弱,似乎下一刻就要命丧当场。

和光见状,伸出右手放在他头顶,运转佛门心法,掌心迸放出耀眼的佛光。金色的佛光与红色的凤火交织在一起,不一会儿便净化消灭了他身上的魔气。

魔气消散后,王负荆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这时,又有一名佛修赶来,正是王负荆与谈瀛洲对峙时,偶然路过的佛修。

佛修盯住王负荆,直直地走来,他扫了一眼四周,脸色一沉,提起剑指着王负荆,厉色逼问,“凤火是你放的?”

王负荆掀起眼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虚弱地咳了咳,当做回应。

佛修的脸色更黑了,“你弟弟呢?方才同你一起的小孩呢?”他逼近王负荆,剑尖直直指向王负荆的喉咙。

似乎只要王负荆说出他杀了小孩,佛修就会一剑刺死他。

王负荆嗤笑一声,声音喑哑,“那么大的火,你说他去哪了?”

和光听见他挑衅佛修,本打算不掺和进麻烦内,她扫过他手中金色的绳子时,忍不住心头一震,握紧了拳头。

龙筋,竟然还是龙三的龙筋。

她思忖了一番,脑筋转得极快,越想,心脏跳得越快,身体甚至忍不住颤抖起来。

接着,她生生按捺住自己的失态,扭头看向佛修,装作疑惑地眨了眨眼,道:“小孩?师弟说的可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吗?我赶到时,正巧看见一个走火入魔的修士掳走了他。本想去追,那人速度极快,眨眼间便不见踪影。”

江在鹅转着黑溜溜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替王负荆撒谎。

佛修扫了一眼和光身上的僧袍纹路,似乎相信了她的话,“原来如此,不知师姐可否告知入魔修士逃离的方向?”

和光笑了笑,随手指了个方向。

佛修点点头,连忙朝着那个方向飞去。

佛修离开后,王负荆哂笑一声,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笑道:“和尚,你哪怕触犯口戒,也要替我圆谎,难不成真看上我了?”

和光这回没心思解释,她面无表情地走近他,一脚踩上他的左手。他闷哼一声,不由得松开了手里的龙筋。

眼见他要挣扎着站起来,刚起身到一半,和光又踩上他的胸膛,强硬地压下他。

“你见过魔主谈瀛洲?你们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给你龙三的龙筋?”

三个问题如同连环套,一下子砸蒙了他。

王负荆闻言,愣了一会,接着唇角慢慢地沉下来,他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她,倏地一笑,抬起下巴,挑衅地反问了一句。

“和尚,你觉得呢?”

和光没空看他装逼,直接往他下颚踢了一脚,踢歪了他的下巴,鲜血顺着唇角汩汩流下。

她压下眉头,语气异常认真,“你和谈瀛洲做了什么交易?他为何给你龙三的龙筋?”

江在鹅听得一脸糊涂,满脑袋全是问号。他听说过龙三这个名字,曾经屠杀过无数凤族,后来久居盛京,在大业朝任职。盛京沦陷的那一夜,他同大业朝一起覆灭,没能逃出盛京。

他传音给和光道:“你怎么知道这条龙筋属于龙三?盛京沦陷那一夜,是魔主谈瀛洲杀了龙三?”

和光敛下心神,略过了江在鹅的第二个问题,只是答道:“我曾经在一处历史秘境见过龙三,能够分得出他的威压灵力。”

江在鹅自然明白她避开了最为重要的第二个问题,他没有追问。有些事情,属于门派内部的辛秘,就像他也不会全盘托出王负荆的资料。

和光回答时,也留了个心神,注意到了一点。

江在棠不知道龙三是被谈瀛洲杀害并抽走龙筋,也就是说他不知道谈瀛洲曾经化身御寺宗庙的主持。

这么说,他,甚至是昆仑剑宗都没有盛京沦陷那一日的详细资料。

盛京沦陷那一段时日的真实历史,从谢安进谏失败、被赐死,顾家家主出征,三光祖师爷曾救下顾钧座,到谈瀛洲三弹指灭杀大业朝。

这些都是万佛宗的内部辛秘,只有执法堂的堂主候选人才能得知。

和光拧了拧眉头,她好像发现了之前一直没注意到的一点,她传音道:“江在棠,你知道王负荆是从盛京逃出来的吗?”

江在鹅奇怪地扫了她一眼,“你不是废话吗?历史书上都写着呢。盛京沦陷那一夜,有四个七权的掌舵人逃了出来,顾剑尊、三光、谢危、王负荆。”

她咽了咽喉咙,又问道:“那你知道王负荆在盛京做什么吗?”

江在鹅歪了歪头,这一点他倒是没想过,凤族眷属呆在对他而言危机四起的盛京,“莫非是为了给凤族报仇,暗杀大业帝?”

和光的内心砰砰直跳,他不知道这一件事,昆仑剑宗的代堂主居然不知道王负荆曾经被困在大业帝的王宫,做一个人人皆可践踏的奴隶。

“不,王负荆是王宫的伶人,他被迫给大业帝跳凤舞取乐。”

江在鹅闻言,倒吸一口凉气。什么玩意儿?

“按照王负荆的修为,大业帝居然敢把他放在身旁?”

和光蓦地盯住王负荆,她的眼神亮得吓人,她的转变倒是弄得王负荆一愣。

纷繁杂乱的线团一点一点解开,摊开一条一条线索,和光顺着所有的线索摸过去,渐渐触及到了事情的真相。

她的眼神移向王负荆的脚链,这个脚链锁住了王负荆的修为,大业帝才能安心把他放在身旁。

什么东西能锁住凤族眷属的修为?必定是坤舆界屈指可数的坚固矿石。按照大业帝收揽所有的万年陨铁,并把它铸成龙椅等王宫用品的爱好,万年陨铁的可能性极大,但不一定。

盛京彻底成为天魔的大本营,被浓郁的魔气罩笼罩着,没有人能潜得进去。而王负荆逃出王宫的暗河已毁,几乎没有任何进入盛京的可能。

顾剑尊无法潜进盛京拿到万年陨铁,那么无双剑的材料必定在盛京以外。

已知的流落在外的万年陨铁是谢危手中的剑,然而已经被无数人证实过,不是。另一块,便是可能是万年陨铁的脚链,但是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顾剑尊获得无双剑的地点是昆仑山,时间点是万佛宗与天魔之战以后,他逃离万佛宗,前往昆仑山脉,修习无双剑法大成。

他修得无双剑法后,才拿到的无双剑。

和光心中闪过一个猜想,正是由于顾剑尊修得无双剑法,他才有实力砍断王负荆的脚链,并用它做原材料铸成无双剑。

历史记载,万佛宗与天魔一战后,王负荆同顾剑尊一同逃往昆仑山。而王负荆在历史上再一次出现身影,是在顾剑尊修得无双剑法,拿到无双剑之后。他跟在顾剑尊身后,陪伴顾剑尊一同创立了昆仑剑宗。

她是不是可以认为这是王负荆的报恩?

因为王负荆在盛京的过往有些不光彩,所以王家人刻意在普及的历史中掩盖了这一段经历。

顾剑尊把脚链当做无双剑法的承诺,索性在昆仑剑宗的辛秘资料中也掩饰了这一点。

万佛宗不知其原由,不知无双剑的下落,倒是在历史秘境中公布了这段过去。但是,有资格进入历史秘境的只有执法堂候选人,而这些候选人的资质功法都极好,对无双剑法没有兴趣,也没有寻找无双剑的打算。

历年的执法堂候选人之中,唯有她被江在棠请求,误打误撞踏上了寻找无双剑之旅。

想明白这一切后,和光倏地一笑,整个人都放松了,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传音道:“江在鹅,我找到无双剑了。”

“哈?”

江在鹅面露错愕,什么玩意?刚才不是还在说谈瀛洲、王负荆吗?怎么一下子就跳到了无双剑。跨度拉得太大,他跟不上了。

和光懒得解释,二话不说拎起一把刀,直接向王负荆砍去。

以王负荆的视角来看,不久前这个佛修为了自己撒谎,为自己解围。然后不知为何,翻脸比翻书还快,一脚踩上他,质问他和谈瀛洲的关系。

见自己没回答,她沉默了许久,紧接着眼神发亮地看着他,仿佛想把他一口吞下。最后她露出一个异常凶残的笑容,朝自己举刀相向,刀锋的目标竟然是他的双腿中间。

王负荆顿时感觉裤/裆一凉,他急道:“慢着,我没答应谈瀛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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