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不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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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温姨夫从村长那得知了一个消息，江宗明昨夜在牢里畏罪自杀了。

据说是受不了严刑的逼供拷打，半夜趁人不注意撞墙了，看守人察觉到不对劲，推门一看江宗明已经晕倒在地，意识模糊。

看守人第一时间把他送去了医院，经过医生的紧急抢救，人暂时没有了生命危险，但脑神经受到撞击太过严重，可能导致全身瘫痪。

所有听到这事情的人都忍不住唏嘘，江宗明竟然丢弃了家中年迈无依的父母，做出如此自私的举动。

温姨夫摇摇头，可惜了，改头换面说不定还有一条出路，好生生一个人就变成了这样，真是作孽啊！

只有围观了整个剧情的温婉清才知道，江宗明原本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一旦生活没有了期盼，不用别人的推手，他自己就会一蹶不振，这个结局对于他来说算最好了。

这件事在村里也掀起了波浪，村民们议论纷纷，十分热闹，反而那批被公安放回来的知青们全都闭口不言，个个安安分分缩在知青点里，彷佛从来没有认识过江宗明一般。

以前这些知青还会抗议村里的生活环境，现在却连个屁都不坑声，也让温胜感到轻松了不少。

可这管理问题的头疼事刚落下，温胜又被林春秀的操作气得脑都要充血了。

事情还得从温姨娘今早收拾屋子的事说起。

温姨娘忙活完自个的屋子，顺便帮大伙整理了房间杂物，也许是这些天没人搭理林春秀，她警惕性降低了许多，让温姨娘捡了一个大漏洞。

她在温胜房间的小箱子里翻出了孕检报告，上面不孕不育的几个大字，让温姨娘整个人当场就愣住了，缓了好一会才回神过来，她坐在大厅，阴沉着脸，等林春秀出门回来才就地逼问。

林春秀听到那几句质问，心里慌张得不行，温姨娘的步步紧逼让她不知所措，情急之下破口大骂了温姨娘。

这导火线，让两人积蓄已久的矛盾彻底爆发了，那激烈的争吵声都惊动了屋里的温婉清。

她看到两人对骂到脖子都粗红了，怕她们打起来，上前去劝架，都没有一点效果，直到温胜回来这场冲突才歇息。

温胜放下手里的孕检报告，他沉着一张脸询问在边上大哭的林春秀：“你什么时候去检查的，为什么不和我说。”

这份报告的日期显示时间是一年前，所以那时候林春秀便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了，前段时间他俩还筹备着要个孩子，她却能在压力下隐忍不说，这让他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拔凉拔凉的。

林春秀哭得面目狰狞，眼里闪烁着恨意。

“我要是说了，村里的人知道了怎么想？温家出了个不下蛋的媳妇，你们温家脸面都要丢光了，能不赶我出去吗？。”

说完，她眼神还扫向了温姨娘，“还有娘也不该进屋乱翻东西，这不是不尊重我吗，我在你们温家还有什么地位。”

她捏紧拳头，强制压抑下那股愤恨，是她大意了，前两天刚把那报告书从锁箱里拿出来，打算去销毁掉，没想到今日出了一趟门，却桶了那么大一个篓子。

温姨娘听得乐了，冷笑一声。

“我以前还经常帮你收拾屋子，你那时候怎么没说我不尊重你？歪瓜裂枣我见多了，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你话里话外都在埋怨温家，我们都还没做出实质性的举动，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立马把你休出去了。”

林春秀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温姨娘那番话把她吓傻了，下意识慌乱，她急忙看向一旁的温胜寻求庇佑，却在看到他的表情时，瞳孔一缩。

温胜满脸戾气，十分恐怖，显然对林春秀那话气得不轻。

“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抛弃妻子的混蛋吗？你明明有很多机会跟我说清楚，却瞒着不说，要不是娘发现，我看你是要准备瞒一辈子，我温胜可不是任你揉捏的傻瓜。”

温姨娘撇了一眼脸色发白的林春秀，经过刚才的发泄，她头脑也冷静了下来。

如果之前林春秀告知这事，她也不会生气顶多是失望而已，她这个婆婆自认当得还是很开明的。

即使一开始不能接受，时间久了也不会多说什么，难不成真叫温胜休了她出门？那时候才是真正的丢温家的脸面。

她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膀，“温胜啊，这事你自己解决去，娘也不好说什么，家是是你自己经营的，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

话音一落，温姨娘自个回屋了。

杵在一旁的温婉清见状连忙跟着一起走了，她猜想的果然没错，林春秀这马脚也是藏得够深的。

至少在原书中原主在世之前，她根本没暴露过，之后的事书里也没记载，温婉清也不得而知了。

林春秀见人都走了，急忙一把握住温胜的手，“阿胜，我这不是太心慌了嘛？任谁发生这种事情，能淡定得下来？我太害怕你抛弃我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不可能再回到林家过那种苦日子，必须缠住温胜这株救命稻草才行。

温胜见温姨娘苍老的背影，内心酸涩不已，他用力拉开林春秀的手，语气淡淡：“你就能装得很淡定地瞒着我，我看你不止一年前就知道了，更早之前心里就有了个数，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真的对你太失望了，感觉你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林春秀看着手腕上发红的拇指印，痛哭出声。

温胜看着眼眶发红的林春秀，本应该心疼，奇怪的是他心已经软不起来了。

没有顾及林春秀的哭喊挽留，他迈着大步离开了此处。

温婉清在屋里沏了一壶茶给温姨娘顺顺心里的烦闷。

温姨娘接过来低头喝了一口，随后叹了口气，“你说我们家怎么会出这种事呢，娶了这么个媳妇儿回来，当初也是容不得温胜选择，不然哪能选了这媳妇儿进门。”

温婉清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安慰温姨娘，温胜便推门进了屋。

他脸色阴郁，开口说道：“娘，我不可能马上和林春秀离婚，因为不能怀孕这事离婚，那让村里的人怎么看待温家？爹的大队长职位还有人服从他吗？谁不想在这当头，踩在温家头上一脚踏过去？他们得了好处，我们除了失去了颜面，又得到了什么？”

温姨娘见自家老实的儿子，第一次露出这种抑郁的神情，顿时心疼了起来。

“你这性子我知道，就是个实诚的孩子，娘说了你做什么都支持，你别为了咋们温家就牺牲自己，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啊...”

温姨娘说着说着便掩面哭泣起来。

温胜见状，忙揽住她的肩膀轻轻拍抚，缓解她的情绪。

“娘，她毕竟对我有救命之恩，即使没有，做了那么久的夫妻，那份情谊，我也不可能说丢下就丢下的，这是最后一次，之后要是真的相处不下去，我也不会忍着的，到时候真的离婚了，恐怕还要娘操心上一阵子。”

温胜还是第一次产生离婚的念头，但他毕竟不是冲动的性子，难免有些忧思顾虑。

温姨娘不说话了，她只是握住了肩头的手，给予无声地安慰与支持。

母子俩相拥在一片小天地里，围绕在身旁的悲伤氛围渐渐散去。

温婉清把纸巾递给温姨娘擦眼泪。

她倒是能理解温胜的想法，有责任的男人，一般媳妇儿没犯什么大错，绝不会做出离婚的举动。

她手上又没有切实的证据，指明林春秀干的龌龊事，可这事也能让他俩之间的裂缝越来越大，等到裂缝愈合不上的那一天，夫妻情谊也就彻底破碎了，只是时间久远的问题而已。

今天这事到底在温胜心里落了根，夫妻俩平日的相处都能让外人看出端样来，一个小心讨好，一个冷脸相对，氛围怎么都不和谐。

林春秀也不像以往那样待在屋里了，勤勤奋奋地帮忙做事，好像一切都回到从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但她心里清楚，到底有些不同了。

陆易泽待在温家，自然也知道这事，他有些可惜忠厚老实的温叔竟然配了那么个媳妇儿，再对比温婉清娇滴滴的模样，他自己觉得无比幸运，对这小女人更粘腻了起来。

他像往常一样拿着早饭站在温婉清屋门前敲门。

如果是之前他肯定自己进去了，可现在大院里还有林春秀搁在外头。

他总不能不顾忌她的想法，随意进出温婉清房门，谁知道她会不会乱传出些难听的话，那天厨房门口的事他可还记得。

敲了好一会儿，里头都没出声，陆易泽蹙了下眉头，这女人该不会还在睡觉吧？

他瞟了眼在洗水池洗衣服的林春秀，犹豫了下，还是推门进屋了，什么事对他来说，都没有投喂温婉清重要。

一进屋，便见那小女人脸色发白，眉头紧皱，身子卷缩子在一起，十分痛苦的样子。

陆易泽早饭都没来得及放下，急忙奔到她身边，轻轻拍了她的小脸叫唤：“婉儿，醒醒，婉儿...”

温婉清模糊间听见熟悉地声音，忙扑进来人怀里，声音发着颤：“呜呜呜，阿泽，肚子好痛，呜呜呜....”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小日子已经走了，肚子还是一阵接一阵的震痛，难受得她恨不得在地上打滚起来。

陆易泽拥住她发抖的身体，听着那哭腔，心揪着疼了起来，他低声哄道：“乖，我抱你去卫生所看看，没事的，很快就不疼了。”

他低头怜爱地吻了温婉清的额头，用袖子擦了她冒出来的冷汗，说着便把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

怀里人的温度非常低，小手放在他胸口处，平时红润的指尖都发白了，陆易泽见状拿起床上的被子，包裹住温婉清的身子后，忙跑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