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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将军右手撑在床上,一头长发柔顺地披在背后,发梢落在了床榻,他扬起头看向叶涯迹。
他的眼眸是极深沉的墨黑,唇瓣没甚血色,他头发眉毛都是浅淡的棕色,叶涯迹被他的长相惊得说不出话,本能地后退一步,倒吸一口凉气。
他生得极俊俏,剑眉凤眼,或许是因为受伤显得有些柔弱,叶涯迹扫了一眼他的上身,秦小将军身上的肌肉匀称,线条流畅漂亮,赏心悦目,不过他裸露出的肌肉上到处都是深深浅浅的伤痕,只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行歌是姑娘,面前这个明明是个强壮的男人,就算长得一样,也可能只是兄妹什么的吧,”叶涯迹心想,“等等,行歌说过自己有兄长吗?”
显然是没有的,七秀坊收养的都是孤女,怎么可能还会有亲人的存在。
秦小将军眼珠动了动,他睫毛又长又密,眸光潋滟,另一只眼睛被垂下的发丝遮住,可即便如此,叶涯迹还是呼吸一窒,他知道秦小将军是个男人,却还是忍不住为他的容貌惊艳。
“是浪迹天涯的涯迹?”秦行歌低声问。
“是。”叶涯迹看着他的眸子,下意识道。
秦小将军歪了歪头:“我是秦行歌。”
叶涯迹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可是纵马行歌的……行歌?”
秦小将军嗯了一声。
叶涯迹行走江湖五载,从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到洗衣做饭无一不精只用了短短一年,两人僵持着,叶涯迹摸了摸鼻子,小声问:“将军要躺下来吗?”
秦行歌摇头:“不必,能否把那件衣服递给我?”
叶涯迹扭头看向他手指的地方,一件中衣整整齐齐叠放在小桌上,中衣上还留有几丝血迹,他忙把中衣递给秦行歌。
递中衣时,他不小心触碰到秦行歌温凉的手指,心里一动,忙不迭把手收回来。
秦行歌颔首致谢,他拿到中衣后,双手一错,将中衣撕开再穿上。
气氛复又安静下来,两人沉默相对,都不知说些什么比较好,叶涯迹浑身都不得劲,心里有一大把问题想要问,可又怕打扰了这位秦将军。
还好叶芳致与秦颐岩很快走了过来。
叶涯迹侧头看向那二人,刚好听到秦颐岩道:“那犬子便交给叶公子了,他身受重伤,段时间内也不能上战场,叶公子愿意将他留在庄内,秦某感激不尽。”
叶芳致笑道:“秦将军多礼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秦颐岩走到秦行歌身边,沉声道:“行歌,这几个月你就在杭州留着,我知道睢阳那事你心里仍有芥蒂,可你如今重伤在身,贸然行动只会让新伤旧伤一起爆发。”
秦行歌安静地听他说话,眼眉低垂,整个人仿若一幅美好的墨画,待秦颐岩说完后,他缓缓点头,声音像是从牙齿缝中挤出来的一样:“好,我答应您。”
那厢,叶芳致却把叶涯迹拉出房门,叮嘱他:“刚刚秦将军拜托我们藏剑山庄好好照顾秦小将军,这几个月你就在家好好呆着,等到秦小将军痊愈了你再出去。”
叶涯迹顿时哭笑不得:“不是吧大哥,我还想行完弱冠礼就出门。”
叶芳致板着脸,严肃道:“你自打十五岁出去,你自个儿数数,你寄了几次信回来?就让你在家呆一两个月怎么了?”
叶涯迹被这劈头盖脸的一顿质问噎得说不出话,只好举起双手投降:“是是,我一定会留在家里。”他们走出房,就看见忙碌的藏剑弟子与灵隐僧人,流民们正有序地领着粥饭,大多数都穿上了厚实的衣服。
叶芳致道:“这么多流民一直靠山庄接济也不是办法,必须地让他们开始自给自足,不然就算山庄底子厚实也耐不住这么耗下去。”
叶涯迹道:“等开春大可以让他们开垦田地,我们这里流民不多,还可以勉力支撑一番,我之前云游时,看到的流民大多往蜀州跑。”
叶芳致若有所思:“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此事等我回去与四庄主好好商议一番,”说罢,他转过头,冲叶涯迹一笑,“涯迹,你这两天就辛苦一些,等到弱冠礼,哥哥自有礼物送给你。”
“你我之间何必这么客气,我分内事而已。”叶涯迹道。
两人就这么边走边聊,不知不觉便进了大雄宝殿。
进了殿中,就看见天相住持正盘坐在佛像前拨珠念经,鼻翼间似乎还能闻到若有如无的檀香味。小和尚正敲着木鱼,念念有词,小小年纪就正经着一张脸,五官虽稚嫩,仍能看出他日后庄严的宝相。
天相住持睁开了眼,看着叶芳致,叶芳致回礼,叶涯迹茫然地看着他们打哑谜,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走出灵隐寺山门,叶涯迹发现寺庙门口竟然有一匹黑马,四蹄如月,长鬃如雪,神骏无匹。
叶涯迹咦了一声:“这是谁的马?”
叶芳致看了一眼,随口回答:“秦将军或者秦小将军的吧,”他又道:“涯迹,你先带一部分人回山庄,等会儿我再回来,秦小将军居住在藏剑山庄一事是临时起意,你先回去和四庄主说清楚,扫榻以待。”
叶涯迹爽快地点头:“好。”
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冬日一向天黑的早,叶涯迹虽然只在灵隐寺中呆了一会儿,出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有天际最西边能看见细细的红线。
骏马嘶鸣声响起,藏剑的车马缓缓没入夜色里,叶涯迹端正坐在最前方,藏剑中人点燃了火把,照亮前方的道路。
若是过去的杭州,此时必定满城璀璨,湖里画舫灯火通明,映得西湖水面波光粼粼,可惜此时放眼望去一片寥落,湖边凋零的落叶被风带了下来,落在水面,泛起一阵阵涟漪。
回了山庄,叶涯迹跳下马,急急走入庄内,叶蒙正在观鱼港的小亭中擦拭长剑。
听到叶涯迹的脚步声,叶蒙挺起身子,看向他走来的方向,脸上带出一抹笑,示意叶涯迹坐在他身边:“怎么这么着急?”
叶涯迹喊住走过的侍女:“先在这儿等一等,我待会儿有事交代。”
两位侍女闻言,垂手立于亭前,等待小少爷的吩咐,叶涯迹这才走到叶蒙面前,喘了口气,迅速道:“秦颐岩将军将秦小将军托付于我们,秦小将军会在山庄住些日子,一直到他身上的伤势痊愈。”
叶蒙面色错愕:“怎么这么突然?”
叶涯迹无奈道:“这也是临时起意,匆匆回来就是为了提前备好热水房间。”
叶蒙很快恢复了平日的冷静,问他:“你说的这位秦小将军,可是秦行歌?”
叶涯迹疑惑道:“正是,您怎么知道?”
叶蒙笑道:“你不知道也正常,睢阳之战听说过吗?这位秦小将军有幸死里逃生,当年他才十八岁,一下就在天策府中扬名,再之后几乎都在前线呆着,骁勇善战的名声便是我也知道一些。”
“睢阳之战?”叶涯迹喃喃复述,“那年他才十八岁,那岂不是和行歌一样大。”
叶蒙也只是想起来说说而已,很快便打发他离开,叶涯迹转身便吩咐候命的两个侍女一个去膳房弄些吃食,一个张罗房间。
为秦行歌准备的屋子在小颖园,小颖园坐落于西湖上,环境安静清幽,推开窗便能瞧见远山湖水,采光也极好,正适合伤者调养。房间收拾好不久,叶芳致就领着剩下的人回了庄,清冷的山庄又热闹起来,叶涯迹疾步走向山庄大门,刚好看见秦行歌披着厚衣,走下马车。
周围人人举着火把,在黑夜里仿若长龙,火光映照里,他苍白的脸都有了些血色,他右眼仍然被头发遮住,看不大真切,即使重伤未愈,他周身却仍有一股凛冽的沙场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叶涯迹先前见他时,他半坐在榻上,如今秦行歌站了起来,他才发现秦行歌高了他半个头。
他走路有些踉跄,叶芳致喝道:“涯迹!”
叶涯迹顿时明白叶芳致的意思,上前几步,就要搀着秦行歌往前走。
他手搭上秦行歌胳膊的一瞬间,秦行歌便扬起胳膊,想将他甩开,可很快他又强行制住了自己的动作,手握成拳,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叶涯迹吃了一惊,随即听见秦行歌低哑的声音自耳畔传来:“抱歉,我并不是有意。”
叶涯迹侧头看着秦行歌的脸,他真的很美,美得没有丝毫女气,或许是因为心事过重,眉宇间萦绕着散不去的忧郁。
秦行歌撇过头去,不让叶涯迹继续看他:“怎么了?”
叶涯迹这才惊觉刚刚自己极为失礼,连忙告罪:“抱歉。”
秦行歌缓缓摇头:“无事。”
进了山庄,走进小颖园,秦行歌坐在榻上,几个侍女鱼贯而入,将菜肴放上桌,送来热水与毛巾,便沉默着出去了。
想到方才叶芳致叮嘱的话,叶涯迹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道:“秦将军,让我为你擦身吧。”
叶芳致刚刚特意把他拉过去,悄悄对他道:“秦小将军生人勿进,刚刚叶念虞还没碰到他就被他身上的气劲震开了,你能扶他走回来,看来他对你没那么防备,他身上伤口不能沾水,右手又受了伤,没法自己擦洗,你就辛苦点,帮小将军擦下身子,”
叶涯迹看着叶芳致眼中期切的神色,无奈地点头答应。
秦行歌身形一顿:“不必,我自己来。”
叶涯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听他语气那么坚决,也不好强硬地帮他擦身,只好道:“那若是需要帮忙,喊我一声就行。”
他话音刚落,秦行歌就已经走到屏风后,屏风后传来他闷闷的一声嗯。
叶涯迹背过身去,看着这间卧房里的书架,兀自发呆。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声,随后便是一阵水声,叶涯迹还在神游天外,秦行歌忽然喊他:“叶公子。”
叶涯迹低头,心中还在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眼睛看着书架上的花纹,便听见秦行歌的声音,立马反应了过来,大声道:“何事?”
秦行歌似乎很沮丧:“我有一事相求。”
叶涯迹迅速道:“擦身是不是?”
秦行歌声音更低了:“是。”
叶涯迹心说,你早答应不就好了,最后不是还要我帮忙。
他脚步快的很,一下就走到屏风边,瞧见秦行歌站在浴桶旁,上半身缠着纱布,穿了一条单薄的长裤,长发披在背上,雾气氤氲中,他肤如凝脂,眉如墨画。
叶涯迹当即被美色迷了眼,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拾起浴桶上搭着的布,问他:“能不能把头发绑起来,免得沾湿。”
秦行歌看着他,闷闷地点头。
趁着叶涯迹转头找布条绑头发的功夫,秦行歌迅速迈入浴桶,浴桶中水不深,刚好淹没到他胸下。
叶涯迹找到布条,看见的便是坐在浴桶中的秦行歌,他大惊失色,急急走了过去:“你伤口不能沾水,怎么这么莽撞。”
秦行歌道:“没有沾水。”
叶涯迹打眼一看,绑着纱布的地方还真没沾水,他不知说什么好,叹了口气,走到秦行歌身后,替他绑头发:“行吧。”
叶涯迹这些年绑头发的功夫极熟练,两三下就把秦行歌的长发扎起,连平时遮着眼睛的那一缕都不放过,秦行歌阻拦不及,叶涯迹已经将他头发绑好,走到他跟前,见他全脸看了个清清楚楚。
秦行歌五官极好,只是右眼上一道疤痕将他的俊美打了个折扣。
那道疤痕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不深不浅,叶涯迹在外闯荡许久,也受过伤,当然可以想见当年这伤口有多么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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