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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疾风骤雨。

酒店大床上,江澍反客为主,什么都没做(迷惑),不急着继续,重重喘着气,仔细看她。又觉只看不够,便俯下身一寸寸去亲她,额头,眼睫,鼻尖,故意绕去两颊,又往上重来一遍,好一会儿,才寻到那对唇,往深了纠缠。

锁门拉灯,屋里漆黑一片,黑暗中发生了些什么。

不能出声,涂嘉霓缠紧他脖子,脸埋在他脖颈,手碰上他湿发。

他用一分力,她也用一分,贴他更近,他用两分,她也就用两分,再持续下去,到七/八分的时候,她已经跟不上,就没有再跟了。(不想改了对不住,这里也同样不能写卑微。

房间里有安全套,后来用上,床便愈发凌乱不堪。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结束。

江澍搂紧她,唇也时不时印在她脸颊上,床头柜上他手机持续震了好几下,涂嘉霓看一眼,隐隐猜着会是什么工作消息。

她又仔细看他,手碰上他脸,想着不多久之后他需要像现在赤.身裸.体去和她剧本里的女主角拍戏,一时竟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或许刚才迫切的情绪,也就是她本能的应对方式。

她翻个身去拿柜子上的水,拧开盖子喝一口,再回头,见他正看着自己,把薄毯子往上一拉,她问他:“我要是来剧组,会影响你拍戏么?”

江澍额头上还有一层细汗,身上也黏腻,便没再靠近她。

“不会。”他回。

“我是说,我要是在镜头后面看着你呢?”

江澍一愣,虽是一个问题,他思维已经发散出去,“你要来么?”他故意问得模糊,等她主动开口。

“你要是不怕,我就来。”话说出来,涂嘉霓自己都觉得有些冲动。

但不后悔,面前的人显然给了她很满意的反应,他压住惊喜,不动声色问:“会住下来?”

这个涂嘉霓不敢保证,“不一定。”

江澍拉她手,“你来,我不怕。”

涂嘉霓笑了,“这么有自信,知道后面都要拍什么戏么?”

江澍听出她的话外之音,再细想便明白了她的笑意,“……那几场不行。”

涂嘉霓笑得愈发明媚,“不是说不怕么?”

“……怕。”虽然还没被她盯过戏,他相信自己可以在她看着的同时演好,先前她就表示过想看,他希望她来,但是尺度大一些的,他没底,不敢轻易答应。

“那我就不来了。”她逗他。

江澍自然急了。

当晚涂嘉霓走得有些迟,冲了澡后给江澍讲了戏,随后在他的坚持下,被他送到楼下,目送着上了出租车。

翌日,涂嘉霓去跟上司提出辞职的时候,老城区的片场,正准备拍一场严湖和江虹的戏。

自江虹第一次去找严湖剪头发之后,她去得就有些勤,每回都带些吃的给那几只猫,再拿了相机偷偷拍里头。

严湖没阻止过,只知道她叫江虹,旁边美术学院的学生。她渐渐来得勤,摄像头在屋里转了个遍,他终于主动问了一句:“你拍这玩意儿干啥?”

江虹原本要拍死亡,但进了这理发店之后就改了主意,她的目标赤.裸,镜头往严湖身上扫,把他身上的纹身、瘦弱的肩胛骨甚至是稀疏的腋毛拍进来——她要拍眼前这个男人,拍什么不重要,先拍,等后期剪辑的时候再说。

她心里没答案,故意回:“我要是告诉你拍啥,你就不给我拍了。”

严湖嘴里衔一根烟,眼睛因为烟雾眯起来,“给动作片取材?”

很显然,严湖知道自己天生的优势。

江虹不回他的问题,指着他手上的烟,“今天我看到的第七根。”

“闲的……”严湖继续抽一口,“我说,你不用上课么?”

“我专业过硬,不上也比他们厉害。”

“唷,口气还不小,那等你拍好了,给我瞅瞅。”严湖把脚往桌上一架,闲散的姿势,连带着说的话也不像是当真。

“可以啊,我要是剪好了,还能拿去参加比赛。”

严湖吐出烟圈,“那我岂不是要成名人了?”

他们多半都是说些这样没调性的话,要是有客人来了,江虹就坐在门口的板凳上,把他剪头发的过程拍下来,碰到不愿意配合的客人,江虹把相机一关,说我没拍。

于是就有了用肉眼观察严湖的时间。

严湖很高,很瘦,甚至看着有些病态,江虹觉得是烟抽多了。皮肤不是很好,好像没有家人,江虹没有问过。有一回顺着楼梯去过一次楼上,严湖也没反对,还让她跟自己一起吃了顿炒米粉,并且将碗筷留给了她洗。

有了第一回,就有第二回第三回。再到下一回,江虹直接把火锅底料带过来,再去菜市场买了下火锅的菜,两人坐在柜台后面吃,吃到一半,江虹又把摄像机给开上了,问严湖要不要拍。

严湖长这么大没碰过这玩意儿,江虹坐到他旁边教他,严湖试了一会儿,问这是什么相机。

“哈苏。”她指着上面的logo告诉他。

他说看着英文晕,江虹笑了,说礼尚往来,“你明天教我理发呗。”

严湖教了。

这场戏涉及专业部分,江澍先前在公司的安排下学了一段时间的理发,拍起来算是得心应手。

那天黎炼看着镜头里的江澍,等一场戏拍完,把人喊到跟前,说你这手臂还得减减,得符合严湖不爱吃饭的特征,江澍点头应下,节食就越发厉害了。

从那时候到涂嘉霓从酒店离开的那天,江澍瘦了五斤,原本就减了,现在看着更加瘦骨嶙峋。

到第二天,排了三场戏,场场戏份都很重。一是严湖生病,江虹带他去诊所拿了药,医生叮嘱说少抽点烟,第二场则是在巷口的麻将馆,拍一场打麻将的戏,紧接着,是黎炼先前和涂嘉霓商量过的床戏。

黎炼已经亲自了解了江澍的麻将技术,麻将部分不担心,他更侧重于牌桌上的眼神戏。

“戏不能太足,《色,戒》里汤唯和梁朝伟那样的太明显,你们得弱一些,但效果不能低于《色,戒》。”

黎炼很严格,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演员们越来越进入状态,拍起来比刚开始的时候顺利一些。

宁泽西的戏份减少,不过晚上麻将这场戏有他。一场戏拍了要有二十遍,终于是过了。

随后清了场,剩下江澍和夏意浓。

麻将馆的主人经常不在店里,水和瓜子备着,由打麻将的人随便取,墙上贴一块二维码,自觉的会付,不自觉的,老板也不计较。

严湖拿出手机往墙上扫了下,转过去二十块,转身看还坐在牌桌旁的江虹,好一会儿都站着,没说话。

刚才牌桌上有人起哄,严湖随口反驳,却也没实实在在地澄清。

江虹对他的意思明显,严湖一直知道,以前来看他的小姑娘多了去了,还有不少比他年纪大的故意来他这儿剪头,他宁愿晚上看着片子自己解决,也从不给人进一步的机会。

眼前这个,好像是个例外。像水也像空气,不知不觉渗透进来,让他可以和从前那样自然地呼吸,甚至心情也比以前好了。

他们刚吵过一架,从诊所回来的那天,她在旁边念叨着吸烟的坏处,他不觉得烦,可又认为自己应该是不喜欢的,两人站巷子里放狠话,然后各自掉头回去。

几天没见,她今天又过来了,牌桌上听陈西问她,她说回学校赶了趟作业,一直逃课也不行。

期间偶尔看他,偶尔又避开他的视线。

严湖走了过去,有点尴尬,“这事儿吧……是我不识好歹了,你说得对,我不……”

“没关系。”江虹腾地站了起来,一瞬不瞬盯着他看。

门是被风吹得关上的,是被动的,吻则是由严湖主动。

他们的对话断续进行,严湖说有时间教她打麻将,江虹说不想学,严湖却坚持,江虹说以前学过,没学会,严湖说我把你教会。

这场戏开拍之前,黎炼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说这算不上“床戏”,得是“牌桌戏”。还说,这场戏得拍得真实,真实在严湖没多久就泄了,也真实在江虹对严湖的故意嘲笑;又得拍得美,美在两人之间的互动,美在两人的无遮掩相对。

一场戏,镜头最后落在玻璃窗上,慢慢拉近,有猫跳上来,发出一声春叫。

“cut。”黎炼对拍出来的效果很是满意,甚至开玩笑说:“都想给小江写个偶像剧了,我也算是明白了现在年轻人追星的心态。”

当天涂嘉霓没有来探班,也没去了解拍摄情况,躺床上睡不着,时不时看一眼手机,确认没消息,再关上。

过了很久,才渐渐有了睡意,朦胧中听见外头似有车子开进巷子,她猛地惊醒,鞋来不及穿,几步跑过去开窗户。

几步之间,涂嘉霓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等推开窗,见院子外有人从车上下来,她又不太意外。

不知为什么,她忽地有了动作,忙退回去重新躺下,迅速确认一眼时间,见凌晨三点半,心说竟然拍了这么久,又忙把手机放回,闭上眼。

她平复着心跳,在江澍进门前翻了个身。

她听见江澍一路开灯关灯,进屋把床头灯开上后又退出去关了楼道的灯,再是很轻的一声——他关上了门。

她感受到他靠得越来越近,与此同时,他身上的沐浴露香也越来越明显,钻进她鼻子。

身后一凹陷,江澍掀被子躺了上来,随后靠近她,搂住她腰。

吻是从后脖颈延伸过来的,一寸一寸挨着,他像是故意的,每一下都亲出声音。涂嘉霓极力忍着不出声,直到听他笑着开口:“我都看见你了。”

涂嘉霓一秒破功,眯着眼笑开,随后就被他扳回去,来不及说话,吻落到了她唇上。

江澍压到她身上,手已经在褪她衣服。

她故意躲开,找空隙问:“怎么这么晚还过来?”

他埋头亲她好一会儿,说:“不知道。”

涂嘉霓笑,“腿不听话?”

两人已经赤.裸以对,都不急着继续,江澍睁眼看她,吻再次落过去之前,贴着她耳朵,说:“就是想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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