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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下朝,明德帝便来了鹿鸣殿用晚膳。
宫侍通报之时,武德妃为长安和姜怡宁准备了简单的洗尘宴。邀了宫中几位尚未下嫁的公主作陪,正准备开宴呢,明德帝与周和以就到了。
只见远处一个身着明黄龙袍的老者自廊下龙行虎步而来。高瘦的身形,背脊挺直不见佝偻。由远及近,满头华发,眼角皱纹很深,一双眼睛狭长,瞳色却不见浑浊。虽说上了年纪,但隐约可见此人年轻时候应当也是一个极出色的美男子。
殿中的人全部站起身,长安也立即放下手中杯盏,出了席位上前行礼。
与明德帝一同前来的,还有十九皇子。
沉默地站在明德帝的身旁,周和以还是一身极显眼的绣兽纹广袖红衣。一头墨缎似的发丝用根蛇形红玉簪子半束,鬓角洒落几根发丝。肤色极白,人群中,就他最瞩目。最近似乎瘦了许多,眼下两团淡淡的青黑,瞧着却更随性又不失俊雅。
明德帝道了声‘起’,抓起武德妃的手往上位走去。
边走,他的目光便边在人群之中扫了扫。拥着武德妃,他低声询问人群中,长安的人何在。似乎他今儿走的这一趟,就是特特来瞧瞧幺子的这未婚妻的。
长安立即站出来“陛下,臣女朝阳。”
明德帝看到长安的人,也被她与幺子不相上下的出色皮囊给晃了一下眼。
长安眼观鼻鼻观心,任由皇帝打量。
好在皇帝只看了一会儿便收回了眼睛,摆摆手,示意她自去席位上坐下。这小姑娘年岁不大便已然出落得如此出尘,若再长得开些,怕是要惹得京中好些儿郎茶饭不思了。心里这般调侃着,明德帝私心里对长安的第一印象是满意的。
十几个儿子中,明德帝最疼的自然是亲手养大的小儿子。十九自幼文韬武略,聪慧绝伦,与那些个成日里惦记他屁股下的那尊龙椅的孽障们大大不同。
明德帝对周和以的疼爱,是实打实纯粹的父子情分。
在它看来,十九与姜家的娃娃亲虽定得早,不能轻易反口。但若未来儿媳当真埋汰,他自然是要要做主替十九选几个可心的,省得辱没了十九。今日一听下面人来报,武德妃将大长公主府的两个丫头都接过来,他想想便带着十九亲自过来瞧了。如今正眼瞧见长安确实生得讨喜,行为举止又姑且算落落大方,心里才又打消了这点子念头。
心里想着,明德帝又询问了长安几句。
长安一一答了,态度不卑不亢。
明德帝见她回答得条理清楚,不见磕巴,不胆怯。心里对她便又满意了几分。
至于前沅萝郡主姜怡宁,明德帝见是见过的。但奈何他本就子嗣众多,今日打眼儿的人又多,一群人坐在一处,他此时已然不大认得姜怡宁。目光在姜怡宁身上掠过了几遍,虽觉得眼熟,却没兴致没开口问是谁。
姜怡宁准备了一肚子的腹稿,引经据典中又穿插了名言警句,就等着一张口博个满堂彩。只是明德帝一直不见问她,她憋了半天,毫无用武之地。
武德妃此时显得十分柔顺,端坐在明德帝身边丝毫没有第一次露面时那股锋利的感觉。她捂着嘴,似乎与明德帝耳语了什么,笑得花枝乱颤。一旁矜持的公主们也适时凑趣,你一言我一语的,直逗得明德帝大笑不止。
长安不求这个殷勤,有一筷子没一筷子地吃着桌上的菜品。目光看似盯着眼前,实则虚虚地扫了一圈。她扫视的随意,不经意之间,便与沉默饮茶的周和以对上。
周和以的位置,就在她的上首边,两人之间,隔着一个成年人手臂的距离。
周和以眼波流转,双眸瞬间浮上一层薄雾。
长安骤然注意到了这位殿下的眼睛里,似乎布满血丝。那双漂亮的眼睛一开一合,一点点浮出生理性泪水。之前看得马虎,她还道是周和以这人的眼睛天生迷离。原来这雾蒙蒙的眼睛,全是因这家伙没睡好,困得么?
……等等,她怎么知道这人很困?长安被自己这突然的想法给弄得愣了一下。
转头再看向右上首,那人眼睛已经收回去。此时微微低着头,一张玉面仿佛写满‘莫挨老子’四个大字的十九殿下定定地盯着右手边的一叠桂花糕,不知是在发呆还是纯粹很困,他的眼角浸出了一滴晶莹的泪水……
长安“……”果然还是很困的吧。
困顿是肯定觉得困顿的,再强悍的男人,夜夜被惊梦之症困扰也是会垮掉身子的。周和以能坚持这么久不倒下,当真托了年轻力壮的福。
周和以单手支着,撑住下巴,另一只手搭在桌案上,上半身微微像长安这边倾斜。
事实上,方才嗅到长安身上熟悉的气息,王爷暴戾躁动的内心似乎被安抚了下来。原本他即便困也无法入睡的。此时只是靠近了长安,知她就在不远处,他便好似回到了还在陆承礼身体里的时候,安心了,困意就涌上来了。
于是长安看着一动不动疑似在宴上堂而皇之打瞌睡的周和以,免不了就研究起来。这家伙是不是真的在打瞌睡?
事实证明,神志渐渐迷糊额头轻轻一点,眼前天旋地转的王爷,是真的在打瞌睡。
长安“……”
她盯着周和以看,上首的明德帝与武德妃也在盯着长安。
明德帝只觉得好笑,姑母家新找回的这小丫头倒是很有点儿意思。十九生得出色,但这般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也太不克制了。小丫头到底还年纪小,不懂避讳……武德妃却没明德帝的调侃之心,她在审视着长安。她审视长安此时看周和以,到底有几分真意在。
然而她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长安就专注地盯着周和以。
周和以闭着眼睛保持姿势,嘴角却微微勾起来。
长安“……”
……
热闹的一场洗尘宴落幕,明德帝满意地拥着武德妃进了内殿。
众人很有眼色地散了,周和以走在人群最前方,手中提了一盏灯笼,颀长的身板人群中十分显然。长安多看了几眼,惹得几位公主捂嘴偷着乐。长安有点尴尬,她只是觉得那位殿下困成那样,这么黑的天儿,该不会摔跤吧?
摔好像是没摔着,那人领着一众公主,身影很快消失在回廊上。
人一走,还端着的姜怡宁脸立即就拉下来。她在长安面前素来是没端着,憋屈了一个晚上,气得成功地积了食,此时被宫人扶着匆匆回去歇下。
长安吃得少又饮了些果酒,有些上头。正扶着下人的胳膊缓缓走,醒醒酒。夜里风凉,长安晕乎乎的,走了许久才回到住处。
站到住处门口,已然是半个时辰之后。
屋里,宫人早已备好了热水。长安被人扶着去洗漱,换了身清凉的亵衣坐在窗边吹风。
这鹿鸣宫到处栽种了奇花异草,此时凉风袭过花圃,传来阵阵幽香。长安靠着窗棱坐了一会儿,就这般开着窗,去榻上歇下。不习惯有人守夜,长安将守夜的宫人打发回去。凉凉的风吹过纱幔,她很快便睡沉了。
夜色越来越沉,草丛中虫鸣声渐渐低沉,风也越来越凉。
凤来殿中,周和以仰躺在榻上辗转反侧,依旧无法入睡。明明之前在鹿鸣殿都小憩了片刻,为何一回来便清醒了?王爷掀开了薄被坐起身,冰凉的亵衣从胳膊上滑下去,他捏着眉心,只觉得头疼欲裂。
方自仲靠在帷幔外面,隐约听到内殿的动静,知道主子这是又没睡着。
“主子?”方自仲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他小心翼翼道,“不若您用一点安神香吧?用一点儿不碍事的。都是张太医亲自配的,不会对您身子造成损害……”
周和以靠着床柱,扬起下巴,胸口那股暴戾的情绪压不下去。
“主子,主子……”
“若实在不行,喝一点安神茶也可。奴婢早命人在灶上温着安神茶,可要饮一杯?”
周和以又动了动脖子,搭在膝盖上的手,微微发颤。
“主子?殿下……”方自仲还在轻唤。
只见周和以刷地一下扔掉薄被,挥翻了床头案桌上的杯盏,赤着脚便下了榻噼里啪啦地就开始砸。外间方自仲顿时吓一跳,连忙掀开帷幔冲进来。然而周和以的动作只是一瞬之间,他匆匆冲进来,只看到剧烈晃动的床帐和一地的破碎的瓷片,被揉成一团丢在地上的薄被以及扔了一地的摆设,周和以的人不知所踪。
方自仲脸都吓白了,这大晚上的,主子去哪儿了?
周和以憋着一股想发泄的火气,用着轻功飞跃了几座宫殿,直奔鹿鸣殿的后厢房而来。
黑夜中,一轮明月当空,映照得屋顶的周和以仿佛全身披上一层柔光。他悄无声息地在屋顶掠过,眨眼就落到了长安所在的屋子。
四下里静悄悄,廊下换岗的守卫正懒洋洋地走动。周和以在屋顶蹲了一会儿,快到无影地落下去。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发现长安屋子的窗没关。他脚上没鞋,白皙的脚背踩在地上,莹莹地泛着光。只见王爷一脚踏上窗棱,轻轻松松地跃进了屋内。
一进屋,长安身上令人心安的气息若有似无地围绕,他的情绪立即就缓和了一些。
周和以站在床榻边上,静静地看着。纱帐里,长安抱着薄被睡得人事不知。王爷心里很是不爽,他睡不着,凭什么这愣子却睡得如此香甜?
长安对他的怨恨无知无觉,砸了咂嘴,然后嘴飞快地蠕动了起来。
王爷更不忿了,不仅睡得香,还做美梦了。
羡慕嫉妒恨的王爷气不过,两大步走到床榻边坐下,一手捏住长安的腮帮子往外拉。睡梦中长安感觉到脸颊疼,糊里糊涂就一巴掌扇过去“死蚊子,滚!”
啪地一声响,王爷手背上一个鲜红的手印。
王爷凝视着自个儿的手背。
……
须臾,寂静无声的屋里,王爷不知何意地嗤笑了一下“看在你能给本王安宁的份上,今日本王就准你占了本王的这身便宜,二愣子,你莫要太得意了……”
于是脱了身上松松垮垮的外衣,掀开了长安的被子就钻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长安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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