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落魄贵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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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陶然原本的意思是,不让李奶奶知道岑家的事,免得刺激到老人家。
不过闹开了就闹开了吧,这老太太心理承受能力比陶然想象的要好呢,刚好借机搬出去住。
听到陶然说想搬出去,李奶奶非要李海生把工地赔的那张存折拿出来。
李海生眼睛闪烁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陶然扶起李奶奶,叫岑家的保镖进来,收拾原主和李奶奶的东西,对李跃笑了一笑。
李跃透过窗子,看到了门外停的那一排豪车。岑家的保镖气势惊人,比电视上演的黑社|会还要吓人。
陶然拍了拍李跃的肩膀:“好好劝劝你爸,我想哄老太太开心,别惹我生气。”
拍完以后,她仿佛当李跃是什么脏东西,从医护人员手里,接过了消毒水,漫不经心地擦着。
陶然这幅做派,李跃又是害怕,又是激动,他把李海生拉到一边:“爸,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不就三十万嘛,以后倩倩这小妮子当上岑家少奶奶,咱们金山银山都花不完,何必惹岑大少生气。”
刘美兰也有一番计较:“这死丫头现在得势了,人都要上天!要是咱们拿着这三十万,她一口咬定是还了养育之恩,咱们不就亏大了吗?把钱给她,咱们直接去找岑利民,在岑家的公司使劲闹,有钱人都要脸,现在是他儿子看上了咱们家姑娘,还怕拿不到钱?”
李海生耳根子软,听老婆儿子说的都有道理,就把那张存折给了李奶奶,左右这老太太也没花钱的地方,到最后这张存折还是得回到他自己手里。
他是李老太太的儿子,儿子还怕没办法从自己老子娘手里拿到钱?哪天他登门,偷走这个存折,直接去银行取钱都行,今天就当给岑大少演一场戏。
陶然哪能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这一家可真是……
她没心情和极品纠缠,一走出李家的门,直接问岑寂:“律师电话是哪个?”
岑寂:“你找律师吗?通讯录里输个l就能查到。”
陶然拨通了律师的电话:“你好,我是岑寂,想打一桩官司,关于虐待未成年人,还有更换监护人。”
律师起初还懵了一懵,岑利民虐待儿子了?后来听陶然说,是李倩的官司,才回过神来,开始询问陶然一些问题。
陶然全都依次回答:“嗯,有证人,城中村的邻居和以前学校的老师,还有菜市场里面的摊贩,都能作证。
是的,李倩可以上法庭自辩。
能验伤,现在她身上还有一些伤势没好。
对的,有视频证据的,近期有几次是在超市里被打,超市里有监控。
好的,我把超市的名字和她被打的大概时间给你们。
是,我希望他们受到法律的严惩,这个小姑娘从小就承受着这种可怕的家暴和虐待,他们应该付出代价,拜托你们了。
好的,我们尽快约一个验伤的时间,到时候当面聊。”
第一次互换身体时,陶然就和岑寂约好了非礼勿视,不要乱看对方的身体。
岑寂当时攀岩,确实觉得身前多了两团东西,古古怪怪的,但他自问还算君子,都和陶然约好了,自然压抑住了青春期对于异性的好奇心,不该看的一眼也没有乱看。
可这时,听到她和律师打电话,他忍不住掀开了衣袖,小姑娘身上的伤痕触目惊心。
难怪这一家子打他的时候,动作那么熟练,虐待未成年人,他们是惯犯啊!
岑寂气得出离愤怒了,从陶然手里抢过来手机,“虐待未成年人罪,最高刑罚是什么?”
那边说了什么。
岑寂扬高了声音:“我不是要你们尽力,我是要你们必须做到,证据这么确凿,岑家养你们这帮法务团队是吃干饭的吗?你们要是做不到,趁早收拾东西给我走人!”
电话那端的律师都被吓到了,掏出纸巾疯狂擦汗。
陶然拿过了手机:“小姑娘被打的太狠了,说话有点凶,你们多担待。”
律师连忙表示理解,就是有些纳闷,刚才那小女孩的口气,怎么那么像岑寂发飙的时候啊!倒是岑寂今天说话温温柔柔的,令人如沐春风,一点也没有之前的坏脾气,这是长大了?
挂了这通电话,律师打给岑利民,说了一下这件事情。
岑利民先前也只是知道,陶然在家里过的不好,但没想到李海生一家欺负一个小女孩,居然到了这种份上,“按小宝说的去做。”
律师:“就怕他们那边不走正规渠道,去岑氏大厦闹事,毕竟岑家势大,可能会有一些媒体歪曲事实,说岑家仗势欺人。”
岑利民:“公道自在人心,开庭的时候可以申请公开审理,大家都有眼睛,可以自己看。要是铁证如山,他们还要乱写,那我不怕这些魑魅魍魉。”
车里,李奶奶看到岑寂身上那些伤痕,又抱着他好一通流眼泪:“傻丫头,奶奶的傻丫头,干嘛不和奶奶讲?什么事都自己忍着,我都不知道,他们把你打成了这样。”
岑寂都恨不得直接调转车头回去,把李海生一家暴揍一顿。
陶然既要安抚岑寂,又要安慰李奶奶,总算把他们俩都给劝住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打他们的时候,手还疼呢,为了这种人,不值当。”
当然主要是她打定主意要走法律渠道,生怕岑寂这一顿打,再让李家那边闹出什么幺蛾子。她们这有理的一方,反而成了没理的。
真想打,也不要现在打嘛。
等法院的判决下来了,把他们送进监狱,有期徒刑,再找人敲闷棍,它不香吗?
让他们好好尝尝,原主被虐待时身体和心理的双重苦痛!
岑寂小声问陶然:“要把奶奶接到我家住吗?”脸还有些发红,现在就把家长接到他家住,他和陶然的进展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陶然:“当然不啊,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我平常过去照顾奶奶也方便。”
等岑家的事情解决了,陶然还想搬出岑家别墅呢,也不知道系统什么时候能修复好bug?
连新江……这个人又该怎么处理?他现在还什么都没做,想用法律给他定罪都难。
等半年后,度过原书里的岑利民意外变成植物人的重大剧情,拯救岑寂在书里的悲惨命运,陶然就要脱离这个世界的。
陶然打算现在多赚点钱,到时候给李奶奶找一家超贵、超棒、超一流的养老院,让她可以安度晚年。
岑寂闷闷的:“哦。”
陶然就在学校附近的小区,给李奶奶租了一套房子,还请了一个保姆,照顾她的日常起居和一日三餐。
陶然给李奶奶解释了,她没有被卖到岑家做冲喜新娘,只是在帮岑利民打工,算是照顾岑寂的女佣。
李奶奶一直不信,直到周一的时候,她亲自把陶然送进了明德中学,看着陶然坐在明亮的教室里读书,昏花的老眼忍不住又一次红了,“岑老爷是个大善人啊!”
****
星期一是岑利民的生日。
他没有大肆操办,就在自己家里,办了一场小型的寿宴,没有请太多的社会名流,更多是他的老友们。
只不过他交际一向广泛,光是一些老朋友,就够多的了,今天的岑家别墅格外忙碌。
陶然想着,既然人家都这么忙了,她少添点麻烦嘛,就一直待在房间里写作业。
结果连雅芙神神秘秘地来找她,“倩姐姐,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快点打开啊!”
那是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打开以后,里面装着一件裁剪华丽的礼服。
连雅芙:“surprise!和我这一套是姐妹款哦!就是你那天帮我挑的。”
陶然回忆了一下那条裙子的价格,连雅芙这小姑娘还真是……
歹竹出了好笋啊。
她爹心黑成那样。
这小女孩又善良,对朋友又大方,除了娇气点,还有有点傻,没有其他毛病。
连雅芙央求陶然:“倩姐姐,你就穿穿嘛,我早就想和你穿闺蜜装了。”
盛情难却,陶然并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谢谢。”
当两人相携来到大厅的时候,全场有片刻的寂静。
两位少女都很美,但又美的各有千秋。
主打闺蜜款的礼服,同样是蓝色的底色,但连雅芙这一套更多是蕾丝和花边元素,再加上编好的公主头,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漂亮的像是童话里的人鱼公主,美丽而脆弱。
陶然那一款,则是更加静谧的蓝。
她的眸光太沉静,温柔之中自有一种淡漠,渐变的蓝色犹如把人带到了汪洋深海。
如果说连雅芙是善良柔弱的人鱼公主,因为不忍心杀害王子,在天亮时变成了泡沫。
同样是鲛人,那么陶然就是传说中的海妖塞壬。海上初月时,她用天籁般的空灵嗓音,唱着渺渺远远的歌调,随便垂向人间一个眼神,就有无数水手因沉迷她而奔向大海,哪怕触礁也在所不惜。
为她生,为她死。
罗豪贪恋美色,看到陶然的那一瞬间,几乎有一种心口被狠狠撞了一下的感觉,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想要走向他。
然后就碰上了岑寂仿佛裹挟着冬日冰川一样的眼神。
罗豪:“!!!”
我居然在肖想岑哥的女人!
但是这样的人间绝色,如果能……
罗豪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岑哥对不住,是我色胆包天。一巴掌够不够,要不我再多打几下?”
岑寂根本懒得看他,只是快步走到了陶然身边。
岑寂今天穿的是一套白色的西装礼服,缀有淡色的金线,他相貌本就俊美,这套衣服恰如其分地衬出了他那种浑然天成的贵气。
他把陶然护在了身后。
大家只好小心地掩藏好眼里的惊艳,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大剌剌地打量她。
陶然美则美矣,但名花有主,岑大少摆明了要护着她。
而且人家郎才女貌,看起来确实是赏心悦目的一对啊。
连雅芙对这一番暗流涌动无知无觉,开心地给陶然拿了一个盘子,往里面夹了一块马卡龙,“这个好吃!岑家的西点厨师做这个可厉害了,我吃遍了春城所有餐厅,都没找到比它更好吃的。”
岑寂从连雅芙手里拿过了盘子,“陆振宇找你呢。”
连雅芙:“那我去看看。”
把连雅芙支走,岑寂帮陶然取甜品,单独和盛装打扮的心上人相处,他的心又开始像是揣了小鹿一样乱跳。
岑寂一向口齿伶俐,他毒舌的时候,就跟个豌豆射手似的,噗噗噗地往外吐词,但是他想夸陶然好看,脑子却变成了一团浆糊,最后只蹦出来一句,“你今天……很漂亮。”
陶然:“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嘛,连雅芙帮我选的礼服,谢谢你的夸奖,你还是那么帅气。”
岑寂想说很多话。
不,不是人靠衣装,是你本来就很好看。
可他又嘴笨的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他们两个在大厅的角落,吊灯的光影阑珊,钢琴师弹着慵懒而舒缓的曲调,随着酒香一同弥漫。
陶然轻抿了一口鸡尾酒。
岑寂盯着她红盈盈的双唇,只觉得周遭的声音全都远去了,模模糊糊的听不清。
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想要吻她。
可以的吧?
我喜欢她。
她也……喜欢我?
毕竟我用她的身体说了那样的话,说要嫁进岑家当少奶奶,她都没有反驳。
不行,这样太唐突了。
或许我应该再正式表白一下。
岑寂,勇敢点,像个男人!
或许我应该给她弹一首钢琴曲,表白弹什么曲目合适?
李斯特的《爱之梦》可以吗?
天哪,太糟糕了,我都没有提前准备。
或许有更合适的曲目,要是提前问一问钢琴师就好了。
而且当众表白是不是不太好?
她会喜欢这种方式吗?还是排斥这种方法?
如果她不喜欢我,要拒绝我,我这样当众表白会不会让她感到难堪。
岑寂的手心满是汗,脸上也有了一丝不正常的红晕。
想到可能会被陶然拒绝,他很难过。
但更怕她难堪。
他心里正在天人交战,冷不丁听到陶然问:“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是发烧了吗?要不要找医生检查一下?”
岑寂:“啊……我……没有……”
还是岑利民解救了岑寂,“小宝,到这边来。”
岑寂几乎是落荒而逃,一口气说出了一大堆话:“我爸叫我我先过去这些自助你要是觉得不好吃就找管家我让他们给你留了私厨。”
等陶然顺过来,他说的那一串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岑寂人已经跑没了。
陶然觉得,这小伙子肺活量还挺好的嘛。虽然身体不好,但肺应该还行。
岑利民向老友们介绍岑寂:“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身体又一直不太好,其实我本来的意思,是让他专心学习和养病,不要太早插手公司的事,管理公司太累了。但这小子非说想要试试,下次股东大会,我把他带到岑氏,小年轻也不指望他有多厉害,就跟着大家听听,你们多指导指导他。”
岑寂身体再不好,也是岑氏的太子爷,众人全都笑着欢迎他。
连新江还问起:“小宝才读初三,怎么突然想来公司了?”
岑寂:“是这样的,连叔叔,倩倩最近不是在和她大伯打官司嘛,我就去了几趟公司,等公司法务的时候,在我爸那里看了几笔账,总觉得有点奇怪。我爸说是我想太多了,那些账没有问题,我不服气啊,就想亲自查查。”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没有必要对别人说了。
他自觉自己这个病秧子配不上陶然。
就想多做点事,如果他在公司做出成绩,陶然会不会觉得他很厉害,然后喜欢他更多一点?
其他人都笑了起来:“我们年纪大了,要是出了什么纰漏,自己都没发现。小宝不一样,他很厉害的,听我儿子说,他跟着小宝买股票,就没见赔过,投行里那些金牌操盘手比小宝差远了,他来公司肯定能帮到咱们很多。”
岑利民:“他个小孩子懂什么,你们就当他是来玩的就行了。”
这场宴会一直进行到很晚,宾主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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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昨晚酒喝的有点多,第二天上课的时候,还觉得脑子有点晕乎乎的。
岑寂兴冲冲地和她分享着,他要去岑氏的事。
陶然觉得这样也好,如果连新江以后有什么问题,岑寂人在岑氏,陶然也能通过他,更方便地抓到连新江的狐狸尾巴。
岑寂正在给陶然写纸条:“我爸觉得我就是去玩的,但我真的觉得那几笔账有些问题,岑氏体量太大,最近投资的项目又太多,而且我爸也太信任他手下那帮‘开国元老’了,我要是给他找出来问题,他肯定——”
岑寂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刘老师投来不满的眼光,她再宠岑寂,能接受岑寂这个数学课代表老抢她语文作业的时间,也不能接受岑寂公然在课堂上打电话啊。
明德中学校规可是不许学生带手机的!
岑寂的脸色却是大变,这通电话是连新江打来的,连新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在他上课时间打来电话,一定是有大事。
岑寂举手打报告:“老师,我出去一下,家里可能有事。”
刘老师见他神情不对,也顾不上处罚他了,“你先接电话。”
岑寂走到教室外面的走廊里,接通了电话。
连新江:“小宝!快来医院,你爸出事了,高空坠落,正在抢救,医生说很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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