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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
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紫霄院内的三人皆有怔忡。原先往迦婆离身上刺去的剑气停了下来,仍与魔族相对,却不往前。
他们看着天上的那道缝隙越来越大,后面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
天地寂静。
剑气仍与迦婆离相对,势头并不弱下。
魔族身上青黑色的皮肤绽开道道裂口,剧痛之下,却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知晓发生什么。
他虽皮开肉绽,却仿若并不在意身上如何,而是爆发出一声狂烈大笑,“来了,终于来了——!!!”
将他困于此处的人类修士尚在分辨,迦婆离却已经从裂隙之中感受到了同族的气息。
他等了千年之久,紫霄族几乎要在这片大陆断绝传承!
迦婆离原先以为,自己会像母亲、像是无数同族那样饮恨死去。他心有不甘,又因长辈们道解之前的殷殷相嘱,只得去灵穴闭关。
三千年后,迦婆离睁开眼睛,觉机遇将至。可又苦等数月,一切似有变化,又似与从前并无不同。
有了期待,去落空,反倒更让迦婆离心生绝望。
他在这困住自己的人修面前撑了足足三天,原先有多妄念,都在这三天之中一点点磨灭。
许紫霄族注定不善终,先辈们的种种大计不过一纸空谈。
但到如今。
魔族身下是翻涌不息的红池,可从迦婆离裂开的皮肉中流出的,却是点点银液。
他忘却苦痛,见一缕红水,从那道天上裂口之中落下。
迦婆离见状,度爆发出大笑。
他神色癫狂,不理身上伤情,仿若笃定自己可以救,当下苦痛,不过一场历练挫折。
楚慎行便是此前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看迦婆离大喜过望的模样,心中便有猜测。
天上那道裂口还在往延伸,近乎要将整个南疆撕裂。
远远看去,已经超过楚慎行神识范围。
楚慎行转而用神识往裂隙之内探去。
他感受到了刺骨的恶念。
血水涌动不息,无穷无尽,源源不绝
血水之上,另一道神识落了下来。
楚慎行心中一凛。
可转而,那道神识又转开了。
并非未曾察觉楚慎行的窥探,而是傲慢的、高高在上,并不将一个玄机大陆上的“元婴”修士放在眼中。
楚慎行只觉一股寒意从自己识海蔓延。
这甚至比神识主人直接出手,更能说明对方的轻蔑。
所以楚慎行做出决断。
跑!
哪怕血水成洪,往四方涌去,总要时间。
在那之前,倘若能想出法子,将红水四漫的地方圈住,这便不会成为一场倾没整个碧元大陆的灾祸。
他往前迈出一步,走在虚空之中,到了机关金乌背上。
藤枝顺着他的袖口垂落,缠在寒鸦剑上,仍留在原处。
秦子游叫了一声:“师尊。”
他话音尚未落下,便听机关金乌高鸣一声,似受楚慎行操控,往北飞去。
秦子游心中惊骇。
他此前看到天上裂口,已经知道情况危急。但楚慎行都是这般态度,秦子游暗暗咬牙,又默默将危机程度往高拔升了数个档次。
而后,秦子游的心开始下沉。
南疆瘴气掠过青年面颊,护体灵气散发着莹莹光亮。
秦子游含上一颗太清丹,掌心仍有一颗。
他面上尚且沉着,思绪却颇为不妙,在取丹的同时,想:与师尊一起经历过诸多劫难,但往前数,无论是西极妖蛇,还是东海鲛怪,都不曾让师尊变色。哪怕是面对来历不明、底牌诸多的宋安,师尊都能面不改色。如今,却第一次不战而去。
这究竟有多凶险?!
这一劫,能否顺利走过……
在他身后,楚慎行从袖中取出数枚灵符,正是他离开吴国之前所。
这是要波及整个碧元大陆的灾祸,一宗三门责无旁贷。
他同时捏动手上灵符,开口:“诸位道友。无论你们身在何处、在做何,都暂且一停。南疆大劫,碧元危矣。”
嗓音之中蕴含灵气,带有隆隆威力。
同时,一缕红水之后,又有新的赤潮往下倾泻。若说红水不过是一滴之势,当下赤潮便宛若一瓢。往后,仍有汤汤血流,在暗处觊觎。
秦子游听着楚慎行的话音,同时回头。
他好歹是金丹修士。虽在魔族的话中不值一提,但放眼整个碧元大陆,已经是数一数二的战力。更难得的,是秦子游的年岁对于修士而言,近乎称上“年幼”了。
他看到一片泼天红色,又在那红色之中,看到一点刺目白光。
秦子游瞳孔一缩。
他忽然记起:对啊,方才师尊上到机关金乌背上时,将寒鸦留下。
迦婆离的狂笑被朝他刺来的剑气打断。
他浑身沐浴在宛若刑阵的剑气之中,近乎看不出人形,而是成了一滩裹着银色液体的青黑色烂肉。
到这一刻,迦婆离终于升起一阵惶恐。
时隔万年,紫霄一族再度来到碧元大陆,并且来势汹汹。
迦婆离自当欣喜,但他又察觉,同族们仍在裂隙之后,冷眼看血池灌入。
对万年后的紫霄族来说,碧元大陆不过区区一个玄极大陆,不值得花费心思。
只要将血池倾倒其中,一切自然会发展下去。过百十年,这里又是一个小型的兰赫洲。
他们不会在意迦婆离的死活。
迦婆离因这个念头而战栗。他终于意识到,原来同族前来,带给自己的唯一一点优势,是那两个人修离开。如此一来,自己或许能有挣脱之机。
到底修为高深,哪怕已经成了一团烂肉,迦婆离依然留有神智。
他欲挣扎。
剑气已消,让他千般狼狈,万般苦痛。但这一切,他会让那人修百倍、千倍的还回来!
迦婆离想着这些,心中涌起一股灼灼热度。他面目狰狞,形似恶鬼。烂肉之上,银色花纹依然闪动流光,看上去诡谲无比,像是散落在青黑碎肉之上的点点萤火。
到如今,萤火重新排布成原先模样,而后——
没有往下的机会。
剑气虽去,寒鸦却紧随而至!
萤火重新排列的势头被生生打破,青黑烂肉又碎去一层。
这还不算。寒鸦之上,藤枝缠着剑锋,朝迦婆离丹田钻去。这一钻极为刁钻,恰好躲过剧痛之中的魔族注意。待迦婆离有所察觉,已经彻底无力回天。
他被从内而地吞没了。
藤枝以魔族的身体血肉为依凭,长出茂密葱茏的一片。
迦婆离从前食过多少人族修士,到如今,自己却也落得一样下场。
寒鸦嗡鸣,血水势头愈来愈大。
瞬息之间,间再无一个名叫“迦婆离”的魔族。他的一身血肉,丹田灵气,全部变成藤蔓滋长的养料。
而后,灵剑往主人所在而去,待归于楚慎行丹田,另带的一根藤枝爬上楚慎行手腕。
楚慎行眉间轻轻拢起,笑纳了迦婆离浑身精血。而后,他抬眼,眸色里带着一点残存的红,与身前徒儿相对。
秦子游掌心里有一颗太清丹,正递到楚慎行面前。
“师尊。”秦子游示意他吃下太清丹,好不受此地瘴气影响。
金乌北飞,楚慎行从徒儿眸中看到许多忧虑、许多信任。
楚慎行微微一叹,张口欲言。
他修为甚高,此地瘴气对楚慎行的影响是真正趋近于无。但师徒二人又都知道,秦子游连这点“趋近于无”的伤害,都不愿意让楚慎行受到。
然而话音尚未出口,楚慎行心念一动。
是信符飞回。
信符另一边,是归元宗乐峰峰主,凌玉。
楚慎行识海之中,凌玉语气凝重,说:“楚道友,等已经看到南疆变故。”
实上,不只是凌玉、乃至所有收到楚慎行信符之人。
南疆变故声势浩大,整个碧元大陆的修士,但凡有过些许天人感应,到此刻,都被吸引视线。
正如楚慎行此前所说,这是一场动荡无比,会牵连整个碧元大陆的灾祸。所有修士,不论修为高低,有无传承,都须共同面对。
说凡人。
虽南地多瘴气,可以遮蔽视线。但天上那道裂口,仍然被百姓隐约瞧见。
他们起先惊诧,觉这是旁人信口胡言。待到裂口带来的血水将浓浓瘴气冲散,裂隙愈清,百姓们转而惊恐不已。
民间传闻颇多,其中一说,是天罚将至。
谁不知道,“天罚”究竟什么时候来临。
这样环境之中,无数吴国百姓举族北上。短短一旬,南面边城便一片空落。
吴文帝身在姑苏,听到消息,朝堂动荡。
这便不是修士们挂心之。
时间前推,楚、秦师徒在最初一段路程之后,便换上灵梭。
他们离开了裂隙范围,但仍然不能放松。
血池每一天都在扩大,两人如今不过是堪堪逃过一劫。但真正的危难、挑战,仍在后面。
期间,楚慎行数度尝试阻止血洪前涌。他用藤蔓织出堤坝,又用灵阵筑起高墙。这的确起到一些作用,然而裂隙一日在,血水便一日不完。无论藤蔓、灵阵,都有不堪重负,完全垮下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时候觉得一身裂口大笑不止的小boss很像是那啥……
就是那啥……
松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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