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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若堂做了一个梦。
他分不清梦里的时间、地点和任务,只觉得那约莫是关于童年的一些回忆。
梦里他一直蹲在一个地方,用手刨土,卜若堂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好像,是为了挖一颗草药?
待草药挖出,他便用双手捧着,快速朝一个背对着他的人跑过去。
跑慢些,仔细别摔了,卜若堂很想提醒那个小小的自己,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愣愣看着自己果真摔了一跤,手里的东西也被向前抛去,洒向了刚好转过身的那人——
是儿时的叶榕。
在这个一切都朦朦胧胧的梦里,唯独叶榕看上去特别真切。
小姑娘的头发上、脸上、身上都被撒满了黑泥,甚至不肯听卜若堂的解释,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她大声喊着,卜若堂,我讨厌你。
“……不是……”
不是故意的。
卜若堂想对她道歉,却在这时醒了过来。
入眼是靛蓝色的床帐顶,卜若堂只觉得身上凉飕飕的,还有人在他的肚子上摸来摸去。
他偏偏头往床边看去,发现正在摸他的是个男人。
再努力抬头看看自己,裸的。
“你醒啦~?”床边坐着的男人刷地展开了扇子摇了摇,对他露出一个清浅儒雅的笑,还带了几分和蔼。
卜若堂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他一激灵坐起来往床头的方向缩了缩,万般难堪地拿手遮住了下面。
咋回事?这人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是裸的啊啊啊?!
秦墨看着床上那人一副小生怕怕的炸毛样,想了想还是将未说出口的后半句话咽了回去,怎么说呢,时机不太对。
他啪地一下合起扇子,然后指了指床边矮凳上叠好的衣服。
卜若堂没敢动,只瞪大了眼睛,惊恐万分地防备着秦墨。
他离开宗门以后,到处寻可以做工的地方,一些三教九流的人倒是没少见,其中就有想诓他去秦楼楚馆当小相公的。
秦墨似乎也反应过来卜若堂在怕什么了,他心中顿时有些不乐意——
这是把他当成什么人了?再说谁看的上卜若堂这种五大三粗的糙老爷们啊!
两人正僵持,一阵响亮的腹鸣声突然响起,似在悼念卜若堂空虚的五脏庙。
咳了声,秦墨站起来冲卜若堂点点头,道:“你先穿好衣裳,我去着人给你弄些吃食。”
说完秦墨便施施然出了屋,没给卜若堂多留一个眼神。
卜若堂看着秦墨出了门,这才动作迅速地捞起衣裳往身上套。
还好,这衣裳与卜若堂原来那身差不多,只是寻常的粗布衣裳,而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卜若堂记得自己是在追杀人凶手的途中,不自量力让对方给打晕了,也不知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竟让人给扒光了!
另一头,秦墨出了安置卜若堂的屋子,转而进了一个小院子。
院内,各种花草生长正盛,一张小桌摆在树荫下,桌面上放着沏好的茶、搁了张黑色的面具。
桌边还坐着个穿一身黑衣、拉长了一张臭脸的唐释,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愣生生破坏了一副美景。
“我查探过那人的身体了,与你说的一样。”秦墨寻了个位置坐下,然后用扇柄一敲桌面,“倒茶。”
唐释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给他倒了杯茶。
昨晚唐释带人出任务回来,扛回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大男人。
秦墨一看便觉得不高兴,勒令唐释把人丢出去,他家又不是垃圾场,怎的什么东西都往里搬?
当然,唐释没听他的,只吩咐了家仆寻个房间将人安置好,便同秦墨说起了这人的来历。
卜若堂,元岳剑宗罗湛真人门下首徒,曾经内定好的掌门继承人,如今修为已经废了,身体根骨也被损得七七八八。
那不还是垃圾么?秦墨一拍桌子又要喊人,唐释却眼皮也不抬一下地继续道,卜若堂的经脉被人改过,金丹被生生取出。
可是这人还活的好好的。
这下秦墨来了兴趣,终于同意将人留下,也才有了后来那一出把人扒光了查探身体的事。
“他那经脉改得很……精妙,我都想再把那肚子划开看看里头是个什么模样,可又怕一不小心便把人折腾死了。”秦墨喝了口茶,有些可惜道,“也不知是哪位大家的手笔。”
卜若堂腹部那道疤痕很深,像一条肉色的蜈蚣趴在身上,秦墨动手摸过他的胸腹,能很明显地察觉到皮肤下头有硬硬的东西在。
“对卜若堂动手脚的那人早死了,你倒是没机会见。”
唐释垂眼,心想,若有他日秦墨一命归西去,说不定还能在地府里头见见那个短命的科学狂人李子封,开个作死心得交流会议什么的。
“卜若堂可用,你想想法子。”
“唔,我会想法子说服他自杀后把尸体捐给我。”秦墨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他很期待解剖
卜若堂。
“……你该想法子将他收为己用。”唐释纠正道,“这人经脉根骨能运行顺畅,他缺的只是颗内丹。”
“他都那样了,丹田根本聚不起灵气,又如何凝出内丹?”唐释果真是无趣得很,同他连个玩笑也开不动,秦墨只好展开扇子扇起了风,无奈道,“总不能同旁人借一颗放进去罢?”
“我之前从鬼城带了颗妖丹出来,那是双头蜈蚣的内丹,比寻常修士或妖兽要强出许多。”
秦墨摇扇的手停住了,顿了顿:“你不是在开玩笑?”
唐释只是静静看着秦墨的眼睛,未再多说。
秦墨先前为了活命,杀过不少妖修取其内丹,现在只是要他反过来将妖丹放入人体,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裕安商行现在与剑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而卜若堂被宗门伤过心,他对剑宗是有怨怼的,只要稍加利用这种怨恨,就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另一头,卜若堂刚穿好衣裳,便看见一个人提着个两层的食盒进来了。
那人冲他笑了笑,便将食盒往桌边一放,一样样从里头往外端东西。
卜若堂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他默默坐在一边,仔细打量了这人许久,终于想起来:“你是叶家的小叔?”
“嗯?你是谁?”叶限有些不明就里,他只是听唐释的指示过来给客人送饭罢了,却被人莫名地叫了一声小叔?
“我是元岳剑宗的卜若堂啊!小时候咱们在遣榆谷见过的!”卜若堂这下越发确定了,这人是叶榕的族弟叶限,两人长得有五六分相似。
犹记当日,遣榆谷收了叶榕作徒弟,却不要叶限。
卜若堂那时候恰好随师父去遣榆谷送东西,对这个蹲在遣榆谷入口处哭鼻子的小叔叔印象深刻。
“是你?我都记不清了。”回想儿时的丢人事迹,叶限有些脸热,他腼腆地笑了笑,招呼卜若堂坐下吃饭。
卜若堂心里依旧在意着那些个打晕他的杀手,他向叶限旁敲侧击地问了这事,结果却被叶限告知,那些杀手便是近日来修界中恶名远扬的“墨鸦”,而此地就是丹熏——‘墨鸦’的老巢。
“听叶师叔说,这些年你与家中断了联系,原来是到了丹熏驿过活。”卜若堂有些感慨,“同这些杀手们共事,未免有些不妥罢?”
剑宗弟子从小接受的教育,教的都是忠孝仁义礼智信,对这些杀人越货一类的事情,卜若堂看不上,他的语气不自觉地放重了些。
叶限却并不生气,只道:“这些事又怎么说得清呢,修界本就是这样的,有那么多修士会为了一己私欲便互相残杀、甚至灭人满门,‘墨鸦’做的就是从中牟利,但他们却也救活过许多人。”
接着,叶限便同卜若堂说明了整个丹熏驿有多少人生活,而秦墨手下又养活了多少孤儿寡母。
卜若堂听得沉默,末了他长舒一口气,问叶限:“叶家小叔,你在此地生活了那么久,是真觉得这里比叶家好吗?”
“好很多。”叶限点头。
叶家优秀的子弟太多,他一个叶限在叶家太不起眼,只能一辈子活在旁人的阴影中,可是在丹熏驿,他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你呢?你又为何离开宗门?”
“我……”卜若堂犹豫了几息,“我修为已废,留下对宗门没什么用处,反而会成为拖累……”
“如此……”叶限看卜若堂的眼神里不由带了几分同情。
他未再说话,只待卜若堂吃完饭,便手脚勤快地收拾好东西送回厨房,在他身后,另有旁人引了卜若堂去见所谓的丹熏城主。
有了与叶限的这一番对话,卜若堂对那位摸了他肚子的城主的心防放下了许多,也没那么膈应城主手下的杀手生意了。
他随引路的人进了一个院子,便一眼见到院中坐着喝茶的两人,其中一个成年男子是前头见过一次的城主秦墨,另一个少年人也有些眼熟,卜若堂却想不起来是谁了。
“坐。”秦墨指了指一旁空着的位子,他身边的少年则动手又倒了杯茶,往前推了推。
待卜若堂坐好,秦墨道:“卜若堂卜公子,我就不同你绕弯子了,咱们丹熏驿眼下正是关键的时候,要用人的地方太多,我看你倒也是个人才,你可愿到我手下做工?”
“什么……?”卜若堂没料到对方会对自己说这些事,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问你可愿意到我手下来做工?”秦墨又问了一遍。
因从叶限那里知道了秦墨手下有一部分生意是见不得光的,卜若堂心底免不了有些抗拒,但他想来想去,说出口的却是:“我修为已废。”
“没修为了?”秦墨作出一副苦恼的样子,拿扇柄点点额头,“那便难办了……你看安排他去铺子里头做事如何?”
后一句问的是坐在一旁的唐释。
“铺子里正巧缺人,看他也是个勤快的样,做些零散活计应该不成问题。”唐释默契地搭上了话。
“那便安排你到铺子里去,做些扫地擦桌子一类的活计,按劳取酬,可好?”秦墨又转向了卜若堂,“你不必担心,那是正经的丹药铺子,不是黑店。”
“可……”卜若堂有些犹豫,他就是没反应过来,之前自己还拼上性命去追凶呢,怎么一转眼凶手头子居然要给自己安排活计做了?
好像有些不对劲?
“你不必现在答复,回去好好想想在做决断也不迟,”秦墨冲着他笑,“若是不想留下,我便备好盘缠,着人送你出城。”
接下来一连两日,秦墨还真没再寻过卜若堂,只是负责送饭的叶限时常会过来同他说话,言语透露出的意思是,希望卜若堂能留下,也算寻了条生路。
被叶限软磨硬泡了两天后,卜若堂终于还是做了决定。
索性他便是离开丹熏驿去别的地方讨生活,也不过是继续颠沛流离的日子,还不如就在丹熏城内打点零工定居。
不过,卜若堂给自己明确了一点——他只在正经的商铺里做活,而秦墨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他绝对不会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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