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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叶限说的话,唐释与秦墨对视一眼,心道——上钩了。
秦墨虽然安排了卜若堂在铺子里做活,但是并没有特地提点要照顾他之类的话,只吩咐了“按劳取酬”。
丹药铺子是卖体力做苦工的地方,店里轻松些的活计除了接待客人,就只剩下擦擦桌子板凳、扫扫地一类的事,更多要用人的地方,其实是后仓——
每天进进来的各种药草、材料,以及要拿到店面里售卖的货物,都是成箱成捆的,要人扛过来搬过去;
因着炼药是在厂子里,有时候店里的货物卖完了,还需人驱马车去拉货送货。
而所有的这些,身体虚弱的卜若堂都做不了,他又比不得店小二能说会道,实际能做的事情也就只有扫地擦桌子了。
那地每日扫个一两遍就能保持干净,卜若堂就算拿扫把把地面刨出个洞来,也没多大用。
店里的伙计们都是卖苦力的凡人,一天的活做下来汗都要流出去几斤,自然看不上卜若堂这个挂着修士名头却无甚本事的闲人。
卜若堂又是按劳取酬的,每天做那么点事也挣不到几文铜板。
做的活可有可无、钱赚的少,还总是被同事们说闲话,卜若堂现在的日子,并不比之前四处流浪时候好过。
“若堂他本是剑宗首徒,现在却落得如此境地……我看着……十分不忍……”叶限也知道这话不该由他说,但他实在是看不过,“若堂资质不差,定有其他更适合的活能做,所以……”
“所以,你便来替他求情?”秦墨作出一副思考的样子,慢慢踱着步,“嗯……你倒是好心。”
听叶限的意思,似乎他来是自己做主过来为卜若堂说话的,不过对于唐释和秦墨而言,这不重要。
他们要的就是让卜若堂感到落差——
卜若堂从前做过零工的地方,明里暗里应该都是受人照顾的,而且时间都不长,对于那些掌柜的而言,不过是偶尔一次发发善心罢了;
可他到秦墨手底下做的却是长工,日子久了,一些底细透出去,就免不了要受人非议。
从昔日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一下落到了社会底层,而且还是在鄙视链的最低端,卜若堂不可能忍得下去——
这人既能因为对宗门的不满就负气出走,就说明了他是有些心气的,他一定会想要往上爬。
现在,秦墨只要给他这个机会就行了。
“继尧,你上次不是说信坊那头缺个账房吗?”秦墨作出一副“我想到了”的表情,转向了王继尧。
其实王继尧根本没说过这话,但他作为秦墨的脑残粉,又怎会拆偶像的台?
于是他立刻点头应是,然后很上道地告诉叶限:“你替我去问问那个卜公子能不能做这活,能做的话明日一早过来便是。”
叶限一听,连连向二人道谢,然后便欢欢喜喜地回去寻卜若堂了。
“叶限这人心肠真好。”唐释看着对方走远的身影,如此评价。
“是啊,侠肝义胆呢。”秦墨摇摇头。
能为朋友考虑这么多,确实很不错。
“他坏过你的事。”唐释仔细想了想,“不止一次。”
秦墨笑,拿扇子敲唐释的头:“也立过功,还救过你的命。”
唐释的意思,秦墨心下是知道的——叶限不能重用。
叶限这人,只要认定是朋友,便能掏心掏肺地对人好。
他很忠诚、很讲义气,也算得上有勇有谋,若作为伙伴共事,是很好的选择。
但作为下属,却并不合格——
当主家的事和朋友冲突起来的时候,叶限会摇摆不定。
忠义两难时,无法立刻作出选择的人,总是会坏事的。
不过眼下叶限还是个得用的人才,也未出过什么大的过错,秦墨便觉得还是留着他一条命罢,再怎么说也是自己亲手栽培起来的人。
“对了,和勉那事……”刚被叶限打断,现在他人一走,唐释的目光便又飘向了桌上那张投诚书。
“便是给她几文银子也无妨,咱们现下可不缺钱。”秦墨淡淡道,他已拿定了主意。
“你扣我工钱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唐释心下不满,但他确也拿不出什么理由能使秦墨改变主意。
不知叶限回去后是怎么同卜若堂说的,他拖了几日,似在犹豫,不过最后还是收拾东西去王继尧那儿报道了。
而那位琳琅仙子和勉,则以一种十分强势的姿态加入到了秦墨的队伍中——名义上说是投入麾下,这位仙子却要同秦墨平起平坐,甚至还有些想要插手秦墨生意的意思。
唐释冷眼看着秦墨引狼入室,等着他吃一堑长一智。
结果秦墨不知道怎么弄的,说服了和勉去对付隐在暗处的天星崖弟子们。
烦人的家伙们忙着互相牵制,竟都腾不出手与秦墨周旋。
世界顿时清净了,秦墨空出手来,专心地给裕安商行挖坑下套。
另一边,换了工作当了账房先生后,卜若堂的处境却并没有改善多少,反而更艰难了起来。
账房的这活,卜若堂做得可比伙计顺手多了,只是他现在干活的地方,是王继尧手下负责情报的信坊。
这里不比外头的商铺,来来往往的都是些修士。
还都是些散修。
在修界,宗门弟子们总是看不上散修的——
散修们没有完整的修炼体系,有些连功法都是东拼西凑、没个确定的修炼方向。
许多散修到了后期修炼进境艰难,便会寄希望于各种天才地宝。
在如今这个颇显和平的修界,便是不同派系的修士间也少有冲突,那些动不动就干出杀人夺宝之事的散修,便被各大宗门当做是不守规矩的混账败类。
修行差劲,做事不择手段,还一身势利气息。
卜若堂是不愿和这些混账败类为伍的,他看不上。
但是在凡人眼里,宗门弟子和散修没有任何区别——一样都是仙师仙爷,都得小心供着。
卜若堂在房中做事,时不时便会看到一些散修志气高昂地来去,他们那般鼻孔朝天、目中无人,周围人却总是陪着个笑脸,好脾气地伺候着。
看不惯,忍不了。
而那些散修听说卜若堂是个已经废了修为的宗门弟子,便有那故意找茬的上门。
冲突自是不可避免,闹大了,便又有人捅到秦墨那去。
秦墨一副公正的模样将两边各打五十大板,下一回寻卜若堂麻烦的人便更多了。
平日工作上总被人使绊子便罢了,有些做的过分的,连卜若堂的日常食住都要捣乱。
他想向叶限求助,但这时叶限早被秦墨远远支开,根本不在丹熏驿内。
孤立无援。
如此不过短短半月,卜若堂终于被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又一次与同僚们起过冲突,满身伤痕的卜若堂被人驾到了秦墨面前。
“怎的又起事了?”秦墨作出不耐烦的样子,“你就不能安安分分地做活吗?”
卜若堂低垂着头不说话,他心中又恨又羞,还有几分疼痛。
他何曾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
本以为自己就算没了修为,靠着自身本事应该也能糊口,未曾想,竟会被一群没多少修为的散修欺辱,连安定的生活都办不到。
若是他功力依旧在,这些人连他一招都接不住。
秦墨还在念念叨叨数落卜若堂的不是,卜若堂却完全听不进去了。
好痛苦。
“卜公子,你可有听到我说话了?”秦墨看他心不在焉,提高了声音。
“……是。”卜若堂回神,心下一片凄凉。
“实在不行的话,我还是送卜公子回剑宗罢。”秦墨端起桌上的茶盏,漫不经心地用盏盖拨开茶叶,“听说你本就是因为宗门事务才害了一身修为的,按理说宗门当供着你才是。”
回宗门?
卜若堂一愣,他想过自己可能会离开丹熏,再过流浪的生活,甚至有朝一日会客死他乡。
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剑宗。
信坊是负责情报流通的地方,消息传得比别处要快。
这些日子卜若堂在那处,便时常会听到宗门的消息——
剑宗与裕安商行搭上了线,又有炼神宗这个大盟友撑腰,最近正慢慢起势;
剑宗赎回了从前的领地,最近也在慢慢置办产业;
剑宗开了收徒大会,十里八乡的适龄孩童们都被家中送去参加选拔,铸剑峰上热闹非凡……
每每听到这些消息,卜若堂心里就像被人划了一道,伤口不深,却因为他刻意的捂藏而开始腐烂流脓。
宗门现在发展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好,这是好事,他本不该如此愤恨的。
——与炼神宗的结盟,是这一切的起点。
但那也是卜若堂人生的转折点——
就是从那时起,宗门开始走向了高处、接触到更远更广阔的天地;而他,则一步跌落山崖,躺在深渊的最底端,粉身碎骨、不得超生。
“你哭了?”
听到秦墨的声音,卜若堂才惊慌地抬手擦脸。
他的指间触到的,是一片湿凉。
“怎的,是回不了宗门吗?”秦墨起身,走到卜若堂面前,“这就难办了,你现在这样子,可不能四处流浪,险得很。”
秦墨拿合起的扇子推开卜若堂的衣襟,露出他身上那蜈蚣似的丑陋伤疤。
“我听唐释说你这身子是给人动过手脚,没了金丹罢?”
卜若堂木然地点了点头。
“我这儿倒是有不少妖丹……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用在人身上……”
什么意思?秦墨可以放金丹进人体内吗?
卜若堂瞪着眼睛对上了对方的,只见那人眉眼弯弯,笑容中没有一点恶意。
“要试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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