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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皎白的月挂在正空,月光倾泻下来,将地上所有的东西都镀上了一层灰白,无端使人心中生出几分寒意。
一串黑影正如鬼魅般无声息地穿梭于密林中。
这群于夜间赶路的人,便是修界中臭名远扬的墨鸦,而率这支队伍一路前行的首领,正是弑师叛宗,又背主弃义的唐释。
等行至一处适宜扎营的空地,唐释一声令下,手下的众人应声散了开去,不多时,空地上便多出了几团金黄的篝火。
自唐释从秦墨那里将墨鸦带走以后,他身后的追兵便没有断过,这些追兵来自大大小小各个宗门,实力也是强强弱弱、参差不齐;
唐释顾忌自己这边都是一群伤员,为免被人发现行踪,便都挑着人烟稀少的路子走,若有追兵,能甩得掉的,便尽量甩掉,只有实在甩不掉的,才会藉由绾绾的力量与之交手。
这几日间,墨鸦一行每日睁开眼睛就是赶路,还要提防着身后随时可能出现的追兵,可以说包括唐释在内,每个人都是身心俱疲。
眼下他们已经进入了南疆的地界,只差最后一小段距离就要进入古木林;
脚下的路越发难行,身后还有宗门联盟的人不知何时会追上来,前方的古木林中会遇到什么却还是个未知……
也只有当下这点子休息的时间里,众人才能让自己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会了。
“老大,那姑娘还跟着咱们呢!”一名墨鸦杀手往营地边缘望去,果然寻见了这几日一直跟在队伍后头的女子,他不由有些纳闷,“我看她似是真心要加入咱们的?”
“怎么说?”唐释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动作,闭着眼靠在一颗树下静静歇息。
因着长镰受损的缘故,连带着影响到了唐释身体内的族血,与秦墨交过手后,他身上的伤就一直没好透,这会还在隐隐作痛呢。
“这几日咱们兄弟可都盯着那姑娘呢,便是睡觉,也得留一只眼看着。”那名杀手伸出一根手指挠挠腮帮子,认真道,“她未作任何不利咱们的事,没有暗中偷袭,也没有给宗门弟子们通风报信,白日里咱们被那妖兽蜘蛛缠住的时候,她还出手救下了两个兄弟呢!”
“所以呢?”唐释终于掀开一丝眼皮看向那人,语气里却依旧兴趣缺缺。
“所以……唉,我也说不准那姑娘到底算不算咱们的人,老大您就表个态,这要是咱们的人,往后的路上咱就多照顾点她,毕竟也是个姑娘家。这要不是……”那名杀手说到这,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便趁早除了她,也好安各位兄弟的心啊!”
“随她跟便是了,不必理会。”
唐释说完便又合上了眼,不再理那名手下,对方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话憋了回去,自去一旁做他的事了。
等人走远了,唐释才睁了眼,这回他眼中却带了点点精光,疑惑地投向了营地边缘独自静坐的女子。
——顾愁雨。
顾愁雨是自己走到唐释这边来的。
几日前,唐释带着人往南疆古木林赶,不巧却让一队宗门弟子发现了行踪,对方一路穷追猛打,将墨鸦扰得不轻。
唐释正想着要不要设下埋伏,将这队宗门弟子如数诛杀的时候,对方的队伍里却先他一步出现了变故——
是顾愁雨,她好歹担着个领队的职,却动手偷袭了自己手下的人。
顾愁雨将那一队弟子挨个打晕,然后只身走到唐释面前,扬言道要叛出宗门,投入墨鸦麾下,而唐释只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鬼使神差地,他既没有让手下人将那些被打晕的宗门弟子们杀掉,也没有把顾愁雨如何,只丢下一句“随得你”,便领人转身赶路。
手下的杀手们不能确定顾愁雨是敌是友,唐释又何尝不是呢?
如今的顾愁雨在天星崖也算是小有名气的精英弟子,她修为不差、武艺又是一等一的好,那同门兄弟间也是友爱和谐,再说门内还有个对她一心一意的谛凌在;
可以说,只要留在宗门,顾愁雨的前途便是一片光明。
所以唐释不敢信顾愁雨会在宗门与自己间选择后者,他担心顾愁雨并非真心叛宗,只是假意归顺,而他向来只适应做背叛者,自己却不想受到同样的对待。
可是另一边,唐释心中却隐秘地生出一股期待与狂喜之意——他希望顾愁雨是真心的。
在失去那么多人的信任和爱以后,他渴望着还有能这最后一个人,能够选择与自己站在一起。
既不敢轻易接纳顾愁雨,也不舍得将人杀掉或者赶回去,唐释最后便只得由着对方跟在墨鸦队伍的后头,权当她不存在罢。
“老大,累了一天了,吃些东西罢。”手下人将一份热好的干粮递到唐释手上,打断了他纷乱的思绪。
“嗯。”唐释应了一声,顺手接下了那份吃食,略一思索,还是道,“给顾姑娘也送去一份罢。”
“……是。”那名手下似是十分意外唐释的这个命令,但是他并未多问,只是又拿了一份吃食,便给顾愁雨送了过去。
对面的顾愁雨突然被那名手下搭话递了东西,明显十分意外,两人交谈几句后,那命手下便走开了,而顾愁雨则抬起头回望向唐释,嘴角微弱地动了动,算是给了唐释一个感激的笑。
唐释立刻便将头扭开了。
不是这样的,他想。
她以前,不是这么笑的。
没有这么沉重、孤独;
从前,她笑的比现在可好看多了。
如何确定顾愁雨究竟是敌是友?
唐释望着虚空中的某处,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问了一句:“她的故事本该是怎样的?”
然后他疲惫地闭上了眼。
当初看大纲的时候,唐释仔细记下的都是关于主角的剧情,像顾愁雨这样小角色,在大纲中连名字都不会有,更别说要在他的脑中留有印象了。
可即便如此,每个人的命运也早有预定的轨迹,并不会因为角色的大或小而有所不同。
——【你真的想知道?】
唐释微点了点头,于是几句简短的话语被抛入了他的脑中。
这本是个没有姓名的小配角,她的故事也是简单俗套,且毫无新意——
天星崖座下,普普通通一寻常弟子,受人蒙蔽、一心爱慕那弑师叛宗的魔头唐释,于是她叛出师门、堕入魔道,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女。
像她这样的角色,在故事中,不过是个没有姓名的炮灰,她会在被榨干最后一点利用价值以后,被所遵之主狠心抛弃,最后还要落得个孤独惨死的下场。
“果真是这样……”
唐释自嘲似的笑了一声,他突然便觉得喉咙发紧,一颗心像是被人用针扎过。
虽然早有准备,但当事实赤.裸裸地摊开在自己眼前的时候,他却还是有些难受。
唐释将目光移回到顾愁雨身上去,对方正低头慢慢嚼着她的那一份吃食。
修士比得凡人要更长寿,也没有那么容易老去,纵使这么多年过去了,对面的那个姑娘却依旧是唐释记忆中的模样;
那样干净、美好,一如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只多添了几分历经世事的沧桑与憔悴。
唐释记得,在自己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时,就已经在盘算着顾愁雨是个可用之材、已经在想着要提前拉拢这人,好为将来的势力发展做打算。
现在看来,他对顾愁雨的这种信任与亲近,原来并不是偶然,而是反派与反派之间的同性相吸。
“大纲都崩成那个样子了,你却为何还在照着原来的路子走……”想到这里,唐释不由嘟囔了一句。
早便习惯了剧情的接连崩坏,习惯了大纲中、原本预定的队友站在自己的对立面,此时面对一个本本分分守着剧情线的顾愁雨,唐释非但没有一丝欣慰之感,反而觉得头疼不已。
——这比之前每一次发现剧情崩坏的时候,更让他觉得糟心。
无名无姓的小妖女,一心爱慕着大魔头?
她顾愁雨爱的人明明就是谛凌——
当初,唐释满心以为主角是个种马男,但凡是个漂亮女人就要做他的后宫,于是才刻意撮合了谛凌与顾愁雨;
可唐释心底也清楚,那两人的情谊确是做不得半点假的,顾愁雨看向谛凌的眼睛里,带着的心喜与爱慕根本掩藏不住。
叛出宗门,堕入魔道?
这就更可笑了——
唐释不知道别人,难道还不知道她顾愁雨吗?
这姑娘就是个心善的主,连句重话也不曾说过,就连那所谓的叛出宗门,也不过是将同门弟子们打晕了事;
且那打的下手也不重,顶多就是给人脑袋上敲起个包,都不曾见血,这和唐释当初亲手弑师、屠戮同门怎么比得?
这样一个人叛宗堕魔?可能吗?
至于孤独惨死的结局……
唐释放下手上的干粮,转而从衣襟中摸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小块玉佩,呈扁平的椭圆形,刻着一只百灵鸟,几朵五瓣的小花。
这玉佩并不属于他唐释,可他一直想不到该如何将这东西物归原主……
将玉佩抬高至与对面顾愁雨的身影重合,唐释心中忽然便有了决断。
“也罢,是我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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