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6 孝悌 吴睿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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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忧
吴睿和童佳洛向来要好,两人多年来一直互通书信,最近从信中得知童佳洛被家族送去了天星崖修行,游历了不少名山大川,看过许许多多不同地方的世俗人情,这让一直待在孤竹郡的吴睿感到有些羡慕。
这些年吴睿在家修行家族心法,也读过不少书,知了许多事,可是他知道,自己还不够优秀。童佳洛寄来的书信里可以看得出,他这些年进步很大,心境也提升了不少,一些看待问题的角度和观点,是吴睿完全想不到的。每次看童佳洛寄过来的信件都让吴睿觉着收益颇多,而童佳洛每游历一个地方都会给他带些当地特有的小玩意,像是黑曜石雕成的挂坠、檀木做成的机关盒子,还有特殊的金属打造的一碰就会彼此弹开的对偶,等等。
这些个稀奇古怪的事物让他觉得对外头的世界更加好奇了。吴睿开始大量阅读一些山河志和游记,看着文字里描述出与孤竹郡完全不同的山水风光、植被和地貌,他不断地在脑中构想出那些未见过的事物,却总是失败。
许是,亲眼见过才能知道的清晰些?这么一想,吴睿便更加迫切地想出门去,很想。
这些年被拘在山庄内,让他觉得整个人都压抑起来,他迫不及待的想出去走走看看,他想也许只是父亲放心不下才不让自己出去的,等自己再年长个一两岁,说不定父亲就会让自己也出门历练?
吴老爷这些年来越发操劳了,他脾气越来越差,对吴睿和吴惠的管教也愈发严格起来。往常吴睿吴惠得是犯了大错才会被关进静室反省,现在只要稍有一点不如吴老爷的意,他便会不由分说把人关起来,常常一关就是一天一夜。
这天几人正用饭,吴睿看吴老爷心情不错,便想提一提放自己出门历练的事:“爹爹,我这几日与佳洛通信……”
“是洛儿?他近日如何了?”吴老爷随口问着,一边给吴惠夹了块肉,吴惠小声道了谢,他又给吴睿夹了一块。
“谢谢爹。”吴睿继续道,“佳洛最近修行进境很大,他说修行不应拘于一处,总是要多走多看,心胸开阔才好。”
“嗯——”吴老爷默默吃着菜。
“孩儿也想像佳洛那样,四处游历,积累阅历……”
“不行。”吴老爷打断了吴睿,“你在家中即可,吃饭。”
吴睿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
“怎么!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吴老爷突然摔了筷子,怒气冲冲道,“你整日不好好修行,光顾着胡思乱想,还总看些乱七八糟的书,修为怎会进步!”
“爹爹,我修行不畅不是因为这个……”见他发怒吴睿也有些着急,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吴老爷一声怒喝:“到静室去!”
一时间饭桌上寂寥无声,吴惠吓得捧着碗不敢说话,吴睿愣愣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而吴老爷则对他怒目而视。少倾,吴老爷突然站起,一把抓住吴睿的胳膊将他拖着往外走。
吴惠不知父亲要对哥哥做什么,连忙放下碗跟了出去:“爹!”
吴睿发着愣一路被吴老爷拖到了静室,直到外头响起落锁的声音,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关到这个又冷又黑的静室里头了。
外头的吴老爷丢下一句“你给我好好反省!”便离开了。
吴睿抱紧了胳膊,在黑暗中靠着门坐下。他呆呆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许久,他感到万分疲惫,便闭上了眼睛。
没关系,只要一夜过去,自己就能被放出去。等爹爹平静下来,他还能再和爹爹说一说这事,他一定能理解的。
吴睿不断地告诉自己,爹爹做的事都是为自己好。
可心底却有另一个声音在声嘶力竭地喊:他真的是为了你好吗?
四怒
这些年,吴家愈发不安宁起来。
老爷和大少爷争吵的次数渐渐增加,每次都会闹得整个凌夜山庄鸡犬不宁。他们的所有观点都不合、所有意见都相左,少有坐下来好好说话的时候,每次争吵,最后结果往往都是吴睿被关进静室,而吴老爷坐在椅子上,被气得心窝疼。
吴惠夹在两个人中间,急得团团转,父亲和兄长不管谁说话她都觉得有些道理,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让两人心平气和说话,只得这个安慰几句那个劝一声,两人当着她的面都一脸听劝的样子,转过头去还是继续吵。
因吴老爷觉得儿子到年纪了,是应该安定下来的时候了,他便为吴睿说了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勒令吴睿不准再胡思乱想,乖乖待在家里等着娶妻。
可是吴睿还是想外出游历,他总想多学些东西、多长点见识。况且他也不满意父亲没有问过自己的心思就给他定下亲事,为这事两人吵得更加厉害了,还好几次动起手来——当然,都是吴老爷单方面地责打吴睿,可是即便鞭子巴掌都吃了不少,吴睿却再没有像儿时一样,受过罚就乖乖改正,反而还变本加厉,越来越喜欢违逆父亲。
两人又一次吵起来的时候,吴惠正端着蛊熬煮得喷香的参汤前往书房,她听到争吵声,心里先是一惊,然后就赶忙加快了脚步。
越是靠近书房,争吵的声音也就越明显——
“爹,孩儿都已经这么大了,您该信孩儿!”是吴睿激动地提高了声音。
“我信你!可你也得听为父的话!这亲事已经定下,由不得你再生事!”吴老爷的声音听起来也十分生气。
“可这事关乎孩儿的一生!您也该问过孩儿的意见再做决定!”
吴惠推开门,进去把汤蛊放在桌上,她看到吴老爷涨红了一张脸,有些站不稳,连忙过去扶住他,小声地劝父亲不要动怒。吴老爷却没理会她,依旧对着吴睿:“婚姻之事,父母做主!问得你去做什么!便是问了,你也只会说想离开这个家罢!”
“孩儿只是想多出去看看,并不是要离开这个家!”
“那又有何不一样!”吴老爷的声音盖过了吴睿,“你既是我的儿子!就该听我的话!是我生你养你!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我……”吴睿只觉得心口堵得慌,这些年来每次争吵,吴老爷都会反复强调他是生养吴睿的父亲,吴睿必须听话、孝顺。这话道理没错,却总让他觉得难受。
“没想到我一生操劳,竟养出了你这么个不孝子!”
“父亲!你生养孩儿,难道就是为了操纵孩儿!让孩儿一生做您的傀儡吗!”心里像是被刀割,生生地疼,吴睿忍着眼泪,脱口而出,“若是如此,那还不如当初就不要生下孩儿!”
“给我到静室里去!”吴老爷气得急了,一抬手一巴掌打上了吴睿的脸。
“爹!”吴惠被父亲打哥哥的这一幕吓到了,惊叫了一声。被打的吴睿只是微微偏着头,他觉着脸上火辣辣的疼,脑袋似乎嗡嗡作响。
另一边吴老爷已经高声唤了两个下人过来,下人一左一右扶着吴睿去静室,吴睿没反抗,任由他们把自己带到静室,拉上了门。
寂静黑暗的静室内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心跳声,吴睿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关了。想到从小到大,每次父亲一生气,就会把他和妹妹关到静室来,他有些好笑,父亲是没有别的手段了么?
只会用这种方式逼他就范。
可是,这唯一的惩罚方法似乎也是最奏效的,吴睿突然想到,他可能一辈子都会被关在这里,再也出不去了。
冰冷的感觉在全身蔓延,他突然觉得窒息。
“哥哥。”是吴惠的声音,她趁着父亲不注意,偷偷跑了过来,蹲在门外轻声唤里头的哥哥。
吴睿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小妹……”
“哥哥,你莫要伤心,爹爹只是一时生气……”吴惠在外头安慰着吴睿,听得哥哥的声音与平日无二,稍放下心。想到吴睿未曾用饭,她问:“哥哥可觉得饿了?我去给你找些吃的吧?”
“呵……我不饿……”吴睿垂下了眼睑,脸上带着点笑,“爹如何了?”
“爹爹胸口疼,先去休息了。哥哥,你若是觉得饿了冷了,便与我说,我去给你找些食品衣裳来……”
“小妹。”吴睿突然出声,“你可知我何时能出去?”
“这……许是明天一早,不会拖太久的。”
“明天……”
“我知你不想在里头,你便睡一觉,醒来就能出来了。”许是觉得吴睿是不想待在里头,吴惠给他出主意,吴惠也被关过不少次,她知道里头很黑很冷。
“没事,我有些乏了,想歇一会。”吴睿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平静。他摩挲着手里的一样东西,心里有个念头一下又冒了出来——若是因为这身骨血,便要一辈子听令于父亲,那便还他又如何?
吴惠不知吴睿心中想着的事,只当他是真的乏了,便对里头说:“那哥哥便好好休息吧,明日我为你做一屉山药红枣糕,你最爱吃的。”
“好。”听着吴睿应下了,吴惠才起身离开,心里开始想一会得去准备做点心的材料,明天一早才好现成做。她做的点心甚香甜,父亲和哥哥都很喜欢,她想许是做些点心与他二人吃,两人就能稍消点气了。
第二天吴惠果真一早起来就去厨房忙碌,可是吴睿却没有来吃她做的点心。
吴睿死了。
他是自杀身亡的。
前一天夜里被吴老爷关进静室的时候,吴睿在身上藏了一片窄窄的竹条,边缘削的甚锋利,他用这片只有两指宽、巴掌长的竹条自刎,下手甚重,像是没有一点犹豫——那脖子上被划开一条深深的口子,连气管都被割断,血流了静室满地。
早上吴老爷想起来吴睿还被关在静室里,便过来开门放他出去,可是一拉开门,首先扑面而来的却是浓重的血腥味,而吴睿就躺在满地的血泊里,手中拿着那片竹条,眼睛直直地望着门口处。
吴老爷腿一软,跌坐在地上,他身后的吴惠见状忙走上前来扶他,可一看到静室内的兄长,她也跌下来了,脑袋里一片空白。
五歧
整个凌夜山庄上下都知道,少爷死了。
可是老爷却不信。
他命人将消息封死,对外只宣称吴睿重病。凌夜山庄历代出过不少修士,家中各种法器灵丹还是不少的,可惜吴老爷把能试的试过一遍,还是不能复活吴睿。最后吴老爷翻遍了家中古籍,只找到保存尸体的办法。
凌夜山庄贴出告示,开始广征能人异士给重病的少爷“治病”,却谢绝亲朋好友来家中探望。上门来给少爷看病的人中,有不少骗子,都让吴老爷使人打了出去,另外一些有点本事的,在得知所谓的治病其实是要让死去的吴睿复活后,一些人大骂吴老爷逆天而行定遭报应,另一些则留下试了试,没有一个成功的。
府中其他人都在劝吴老爷放弃,就连吴惠也慢慢接受哥哥已经死去的事实的时候,忽然有两个人找上门来。
这两人自称炼神宗弟子,修为也不差,只是看着颇年轻——一个约莫二十多岁,另一个还未及弱冠。
吴老爷这时也开始萌生退意了,见到这个年轻人,他心底生不出一丝期望,他问:“你们果真能治好伯聪?”
两个年轻人对视一眼,大一点的对他拱拱手,道:“我确有法子能……复活少爷。”
他们知道……吴老爷听到“复活”这个词心中一痛,他不知两个年轻人能做什么,只看他们一脸笃定的样子,怎么都觉着不靠谱……
罢了,就试试这最后一次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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