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 9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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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门坐落在扶摇山上,山下有一个小乡村。村子山抱水绕,种的是麦田吃的是肥鱼,生活富足无忧,村子又小,边上就是天下第一仙门,也用不着担心什么魑魅魍魉,一年到头也不见得会出个什么事,过得平淡而舒适。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乔兮水领着个小孩提着个灯笼,下了山,进了村子。
他知道安兮臣怕青蛙,于是让他骑在了自己脖子上。安兮臣自打小时候起就在青楼打杂,饱受白眼欺凌,浑身没多少肉,几乎感受不到多少重量。
乔兮水心里头有点不是滋味,沉默的带着安兮臣下山去了。
但路上可并非风平浪静。山下可是个村子,一路上免不得蛙鸣无数。
安兮臣对青蛙反应多大,乔兮水早已领略过了。他现在是个不会法术的小孩,于是对恐惧的表达方式就更直接——
他薅头发。
青蛙一叫他就也跟着叫,然后就上手怒薅。乔兮水被安兮臣扯得脸部表情扭曲得不成样,好在多亏他的头发和他的头皮恩爱至极不离不弃,不然这会儿他的脑袋都该变成坑坑洼洼的月球表面了。
但安兮臣打小手劲就大,纵使乔兮水的发再坚强也抵不过他的力大无穷,还是被薅下来了几根发丝。
乔兮水看着自己的几缕头发飘飘扬扬的落到地上去,只觉痛在头上疼在心中,纵使他再疼安兮臣也忍无可忍了,声音压低几分,道:“安昭!”
他感到他背上的小孩忽然猛地一哆嗦,估计是立刻就反应过来了,连忙松开了手,慌慌张张的道歉:“对不起!”
乔兮水甚至都没抬头看他,这对不起三个字一出来,他心里那点怒气立刻烟消云散了。
他甚至想得到安兮臣脸上的委屈与愧疚。
于是“你不要再薅了”这句话转头一拐,成了:“没有,我是想说……你换个地方薅。”
乔兮水感到肩上的孩子忽然僵住了。他的双手没有再放到自己头上来,不知是因为愣住了,还是因为没有那份勇气。
“手放上来吧。”乔兮水微微抬了抬头,笑了一声道,“你坐在我脖子上,不拽着我一点,摔了可怎么办?哪里都行,搂住我。”
乔兮水看不见他,也不知他是什么表情。但他的手总算放回到了乔兮水的头发上,又小心翼翼地下挪了些,盖住了他的耳朵。
乔兮水哭笑不得,道:“你捂那里做什么?我又不怕青蛙叫。”
安兮臣双颊一红,抿了抿嘴,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催促道:“走吧。”
他说话声音瑟缩小心,乔兮水听着他说话,心里头忽然一股邪念升腾而起。
他阴森森道:“好嘞,坐稳扶好啊。”
乔兮水说罢,伸手抓住他一只腿,提了提手中灯笼,弯了弯腰,道:“走了!”
随后,他如同离弦之箭似的跑了出去。
安兮臣始料未及,惊叫一声,连忙身体向前一倾,贴紧了乔兮水,伸手搂住了他。
他们一路脚底生风的跑到了河边。乔兮水还没怎么样,被放下来的安兮臣倒是朝前踉跄了几步,咚的一跪,手撑地面呼哧乱喘了起来。
乔兮水见状蹲了下来,在他旁边伸手拍了拍他后背替他顺气,笑道:“你不行啊,怎么动都没动就成这样了?跟哥哥私奔这么刺激?”
“很危险啊!”安兮臣抬起头来怒道,“灯笼里头是火啊!这是纸灯笼!要是火烧着了纸该怎么办,没处扔的!刚才那一路可都是麦田!烧到了麦子谁负责!?”
乔兮水:“……”
小小年纪,怎么颇有居委会的风范。
安兮臣却似乎是真的吓得不轻,死死的瞪着他。
“好啦好啦,算我错了。”
乔兮水被他瞪得发毛,诚心诚恳的道了歉之后,又嘻嘻一笑,挠着后脑勺十分心虚的找理由,道:“这不是你生辰了,想给你找点好玩的。”
安兮臣愣了愣,心里头堵着的怒火忽的散了一半。
他眨了眨眼,有些发愣,呆呆问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猜啊。”
乔兮水如此答道,脸上依旧挂着笑。他伸手拍了拍安兮臣后背,道:“好了,好好一个生辰,跪地上就这么跪没了可就亏了。来,哥哥给你抓几条鱼过生辰去。”
他说完站了起来,抱起了安兮臣。
乔兮水把他抱在怀里,小时候的安兮臣又小又瘦,抱在怀里小小一团。且不似他中了涅槃术之后一般浑身冰凉——他是有温度的。
他是有温度的。
乔兮水忽然想起他有一次鬼使神差的抓住安兮臣的手,涅槃术汲取了他的温度,冰的像死去已久。
他顿了顿,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带着他朝河边走了过去,把他放在了一棵树旁边。
然后他放下了灯笼,低头看了看,在地上拾起一根又粗又长前端又尖的树枝,对他道,“你就在这儿等我。”
安兮臣看他拿起根这样的树枝来就差不多明白他要做什么了,问道:“你去插鱼?”
“是啊。你过生辰嘛,吃粗粮多没意思。”乔兮水又笑,道,“你打小没吃过好的,你哥我今天就要给你抓条肥的吃,等着啊!”
安兮臣呆了。兴许是从没人跟他说过这种话,他竟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有些茫然,不知该说什么。
乔兮水也不等他回话,把身上仙气飘飘的外袍一脱,撸起了袖子,身上所有仙气一股脑全换成了人间烟火气,才又拎起灯笼和树枝,朝他一比大拇指:“走了!”
说走就走,他行至河边,把灯笼一放,长靴一脱,撸起裤腿,拿着树枝就下了水。
他前世虽然是个死宅,但毕竟小时候是野大的。那时候没什么电子产品,小时候最大的乐趣莫过于堆沙堡。他还有个比他一个小孩儿都能野的祖父。
由于拜某个天杀的算命大师的福,他家多了个信条:男孩儿就该野。
于是乔兮水上至翻墙爬树下至抓鱼逮鸡全都会了——那是他小时候的事了。
他小学毕业就被他亲妈接去了城市里念书。城市里没有鱼也没有鸡,树也不给他爬,按他妈的话说,那就是只有圣贤书给他读。野小子自然是当不成了,他一年之内成了死宅。
自打那之后,他足足有七八年没干过这事了,自然得先扑一会儿找找感觉。
年幼的安兮臣老远就看见他在水里瞎扑腾。
“别跑!”
然后他猛地一个下扑,扑了一个漂亮的水花。
安兮臣:“……”
乔兮水闷在水里同那条鱼战斗了好一会儿才又站了起来,一抹脸,呸了一口水出来,手上空空如也,啥也没扑着。
但他永不言弃,转头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找到了那条肥鱼的踪影之后,立刻“嘿”了一声,又是一个猛扑扎进水里。
安兮臣看得表情复杂。
诚然他小时候受苦多,所以只要有人同他说几句话,对他好些他就心满意足了,用不着非要做到这个地步。若一鼓作气对他太好,他反倒会觉得不舒服。
更何况如果对方做的费心费力,他更会觉得愧疚。乔兮水看上去不谙此道,还打肿脸充胖子给他看,搞得安兮臣内心难受的要死。
安兮臣站起身来,又顾忌青蛙,往那头小心翼翼的蹭了几步,对着水面喊道:“你上来吧!”
乔兮水正在水里同他的烤鱼搏斗,水面上只有他吐出来的泡泡。
安兮臣十分不安,又往那头蹭了好几步。反正河边离村子远,他也不顾忌,又喊道:“别抓啦,上来吧——”
话音刚落,乔兮水突然破水而出。他站起来甩了甩脑袋,头发上不少水珠被他甩得乱飞。
乔兮水在的地方水不深不浅,水面上只露出他腰以上来,他的衣服都湿透了,水哗啦啦往下落。
乔兮水喘着气回过头去,一双眼被水洗的发亮发光,胜过天上明月。
他原本没什么笑意的,但一看见安兮臣,当即扬起嘴角笑了。垂在水中的手举了起来,安兮臣定睛一看,他手中竟有只胡乱扑腾的鱼。
鱼鳞被月光照的熠熠生辉,鱼尾啪啪甩着,甩出不少水珠来。
“看!师兄!”他兴奋地喊,“我抓到了!”
安兮臣忽然心中一动。
他说不起是什么感觉,但确确实实有一瞬间他感觉似曾相识,好像他和这个人不是第一次见面。
久别故人?
不是。
若形容起来,若形容起来……
一见倾心,怦然心动?
也有些不对。
河面上有风吹来,明明是个月白风清天气凉爽的夜晚,他却觉得热的厉害。
那一句师兄明显差了辈分,可他竟没觉得什么不对劲。
好像原本就该是这样的。
但他心里却好像被什么烧着了一般,疼的发痒,这股不知何处而起的火把他的心动全都压了下去。
在他愣神的时候,乔兮水已经走上了岸来,他手里拎着两条翻着白眼的大肥鱼,看上去像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干脆鱼尾一蹬当场自尽了。
“来来来!”乔兮水笑嘻嘻的拎着鱼尾,道,“生火生火!”
安兮臣猛然回过神来,忙应了两声。
“愣什么呢。”乔兮水道,“自己过生辰,可别发愣啊。”
说罢,他同安兮臣擦肩而过走了过去。
也是。安兮臣揉了揉后脑勺,心想,他在想什么呢。
乔兮水把鱼穿过两根树枝插好,转头吩咐好安兮臣别四处乱跑,自己转头跑进一家偷出一把刀来。
在安兮臣谴责的目光中,小偷乔兮水摸了摸后脑勺,讪讪赔笑道:“我会还回去的。”
正人君子安兮臣这才放过他,不再死瞪着他了。
乔兮水拿着把刀,手起刀落地去腮去鳞去内脏,处理好之后才又穿回了树枝上,爬到树上折了一堆树枝下来,利落的生好了火,做了个简单烤架,把两条鱼放在烤架上烤。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鱼熟了。
安兮臣被塞进手里一条鱼,看得目瞪口呆,道:“你怎么什么都会……”
“吃一口。”乔兮水不回答他的问题,得意笑道,“看看好不好吃。”
那鱼冒着腾腾热气,他还在鱼肚子上划了一刀,里头的肉白白嫩嫩,被烤的流油。刚拿到手里烫的难以下口,安兮臣吹了好一会儿,才小小咬了一口。
乔兮水一手托腮含笑看着他,安兮臣刚把肉吃到嘴里,立刻抬起头来,两眼发光,含糊叫道:“好吃!”
“好吃吧!”乔兮水眯起眼笑了,道,“我哪儿骗过你呀!”
安兮臣把嘴里的肉咽进去,眨巴着眼睛又问他一遍:“你怎么什么都会呀!”
“小时候淘。”乔兮水轻描淡写道,“其实我小时候是个反应迟钝的傻小子,但是有个算命的简直脑子有病,非跟我姥姥说男孩不淘活不长。我姥爷吓坏了,天天领着我往林子里跑,扑水鱼逮山鸡生火砍竹子,爬树我都会。”
说罢,他眼神往旁边飘了一下,暗自心道谁又想得到这些东西会用到安兮臣身上。
安兮臣突然道:“真羡慕你。”
“……”
乔兮水没说话,看了看安兮臣。他眼里映着跃动的火焰,却没什么光彩。
“我一年到头都见不到我娘。”他说,“鸨母把我养大的,大家都叫她鸨母。她说我娘忙,我不能见,见了就是不让我娘活。”
毕竟是妓。
乔兮水心想,青楼里的风月女子有孩子什么的,这话传出去可不止砸那姑娘自己的招牌,连青楼的招牌也会一起挨砸。
但有母不能见,这对任何一个孩子来说都如同世界末日。
“我娘说,等有了很多银子,她就带我走……好久以前的事了,我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
“我和你说,今年二月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青楼有些冷清,鸨母叫我出去洗衣服。我没有多想,出去了。”
“外头也好冷清。我不知道为什么,家家都好热闹,他们点的烛灯看起来都好暖和,我在外面好冷。他们门上都贴着个倒字,我连字都不认得,只觉得门里面他们好像很开心。”
乔兮水听了,心口一闷,道:“过年吗?”
过年的时候会有人家把福字倒过来贴,意为福到。那是团圆佳节,也可以解释为什么青楼生意冷清,街上无人了。
都回家团圆去了。
安兮臣把头埋到双膝间,点了点头。
乔兮水脸色一黑,接着问道:“那你见到你娘了吗?”
安兮臣摇了摇头,道:“鸨母不许。她说我娘出去接客去了,我又不知那天是什么特殊节日,还以为是个平常日子……”
“……都没人告诉我,我过了好几天才知道。”
乔兮水脸色已经难看的不像样了。
他大概知道安停雨在想什么,或许是过年时候可以拿银子多些。她这样的妓子,没有家人也没有至爱,唯一的骨肉也在天天受苦,与其过个团圆节,还不如多挣些银子,早些把自己赎出去。
但这样做……他也太可怜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什么叫过节什么叫团圆。没有人教他识字没有人告诉他这些习俗,母亲在别家床上点着暖暖和和的烛灯翻云覆雨,他在外面眼巴巴的看着倒过来的福字,羡慕别人的开心。
“你闹了吗。”乔兮水强压下情绪问他,“过年这种日子都见不到娘,你估计都没见过几次娘吧。”
“没有。”安兮臣闷声道,“我娘不喜欢我不听话,所以我一直都……”
“你那么听话做什么。”乔兮水声音有些发冷,忍不住声音提高几个度,怒道,“有人叫你去死你也去吗!?”
安兮臣被他喊得浑身一颤,抬起头来,见他面色发黑,连忙向后蹭了蹭,慌慌张张的解释道:“我……可我不听话,鸨母会打我的……”
“……”
这话确实有道理。
乔兮水心情却仍旧不好,他眼神朝旁边飘了飘,叹了口气。
安兮臣缩了缩,小声问道:“你生气了?”
“……没有。”
“那你为什么没有笑?”
“……”
“你真的生气了。”
“……我没有。”
小孩却执拗得很,或许是乔兮水一向挺温和的,胆小如他竟然站了起来,把手里的鱼放了下来,朝乔兮水走了过去,轻轻拽了拽他的衣服,奶声奶气地宽慰道:“别生气了,我都没有生气呢。”
乔兮水看了眼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心软了,叹了口气,道:“就因为你不生气,我才生气。”
“但我不想你生气。不要生气了,你笑一笑。”
乔兮水抽了抽嘴角,他现在实在是笑不出来,问道:“为什么非要让我笑。”
“你不笑,就感觉你好难过。”
“……难过的是你,我只是替你难过。”
“不难过。”安兮臣眨着眼睛看着他,说,“我看见你笑,我就不难过了。我一直都这么过来的,我习惯了,不难过的。”
乔兮水垂了垂眸。
他沉默了好半天,叫了他一声:“安昭。”
安兮臣歪了歪脑袋,“嗯”了一声,算作答应。
乔兮水看着他,良久无言。
他有话想说。
虽然不知为什么往昔术会安排这么一段让他和安兮臣产生交集,但正如柳无笙所念的术文一样——“逆流而上曰溯回,因果罪业不可改”。
因不可改,果也不可改。
无论他说什么,都将化作一阵虚无缥缈的风,什么也无法改变。安兮臣还是会拜进清风门,会一步一步朝暗处走去,会把方兮鸣捡回师门,会被逼着欺师灭祖屠杀同门。
他只能看着安兮臣往深渊里掉。
可即使如此,他也有话想说。
即使什么都没办法更改,即使安兮臣什么也听不到。
“安昭。”
“嗯?”
“……”乔兮水转过了头,看着他的眼睛,嘴角扬了扬,终于扯了个有些僵硬的笑,道,“生辰快乐。”
这孩子似乎不太习惯,张着嘴啊了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道:“谢,谢谢……”
“以后别谢我。”
乔兮水抿了抿嘴,笑容烟消云散。他伸出手摸了摸安兮臣的头发,道:“我知道你日子过得不好……我一直都知道。人没办法做到感同身受,我也没办法说我理解你。”
“安停雨是你娘,我也没办法说她什么。她是非对错,你心里都明白,我就不说了。”
“让你懂事也好,不许你任性也好,只不过是他们嫌你麻烦。”
“但是会有一个人不嫌你麻烦的。等过了十几年,你会遇见一个人,这个人有点傻,也不太精明,修为也不高。但他很喜欢你,他能接下你所有任性,也无所谓你喜怒无常乱发脾气,你心里头的怨恨也好悲苦也罢,他全都能接下来,从来不嫌你麻烦。”
“他会陪你过生辰过新年,等到你生辰那天,会陪你去放一个孔明灯,跟你走到一座桥上去,抬头看星星月亮日出日落,他还愿意陪你出生入死。他很喜欢你,你从不是什么麻烦,你在他面前,也从来不用听话懂事不任性。”
小孩子茫然的抬头看着他,似懂非懂,没头没脑的问了句:“这个人这么好,也会喜欢我吗?”
“他当然喜欢你了。”乔兮水终于笑了,他低下身来,以额头抵着他额头,合上了眼,道,“我一直都爱你。”
安兮臣终于反应过来了他的意思,有些愕然的问:“这个人是你吗?”
“是我。”他说,“一直是我。”
“……安昭,你要好好长大。”
“等你长大,成了踏雪君,我就来爱你。”
话音刚落,他就感到一阵光芒。
乔兮水睁开了眼,果不其然,眼前的景象正被往昔术照耀殆尽。他眼前一片白昼,哪儿都看不见安兮臣了。
场景又换了。
而他的那些掏心窝子的话,终于还是成了一阵被烧成光芒的风,湮灭在了往昔术里。
终是因果罪业不可改。
作者有话要说: 迟来的国庆快乐~
一口气把生日这段写完了,瘫了。换了电脑,原来用的是轻薄本,为了适应我这个“当年脑子进了水才选了它”的狗比专业换了个hp的游戏本……适应键盘好辛苦,哭了
糖啊,糖的话估计还得个十章二十章,保证甜到齁,我说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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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做饭5瓶;三槐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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