痘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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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是怎么和学神认识的?”吕鹏翻过身趁机搂住江初月的肩膀问。
“问这么多干嘛?”江初月睨了一眼脸上明晃晃挂着“我不怀好意,我不是好人”表情的吕鹏。
吕鹏凑近江初月在他耳边说:“赶明儿也让学神给我补习补习呗,说不定下次就能冲破年级前五十了。”
吕鹏虽然继承了他爸如果每天不神神叨叨几句就感觉浑身难受仿佛下一秒嗝屁——俗称嘴贱的破毛病,但这个破毛病还是有一个好处的,那就是他在日渐叨逼叨的影响中练就了一身“酿蜜糖”的好本事。
“槐花”,“枣花”,“荔枝”,“椴树”……你想听什么“蜜糖”,他就说什么,只哄得那些个老师眉开眼笑,自然也就对他多有照顾。
吕鹏他爸吕老神棍对自家儿子的这项嘴炮技能乐得不行,还恰好能省了送礼的钱。
有些时候有老师照顾也只是一点,但关键还得看自己。吕鹏智商其实也就跟普通人一样,上初中还好,一进高中就明显感觉有些吃力。所幸他是个勤奋努力的主儿,成绩不往下掉了,但也不往上升,就这样上面绑了个氢气球下面吊了个铁秤砣似的卡在了中间。
每次高一举行联考的时候他总能听见谢子显的大名儿,不是从他们班里的女生花痴谈论中就是从班上第一的咬牙切齿中。渐渐地他就对这个谢子显充满了好奇,还有那么丝小愤懑,长得帅了不起啊,学习好了不起啊。
只是他没想到,今天突然一见,他就立马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结论,愤懑的小火苗被浇得连火星都刺啦不出来。
尼玛,长得帅确实了不起。
他好像终于能理解他们班里那些女生的心情了。
“你自己问他呗,问我有什么用?”江初月想从吕鹏胳膊下抽出来,奈何这小神棍箍的太紧。
江初月:“烦不烦,快松开。”
“这不学神周围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嘛,你就帮我问问呗。问问他能不能补习你的同时顺带着将我也一起搞定了呗。”吕鹏环着江初月的肩膀见江初月还是一脸“我觉得你是傻逼”的表情望着他。
“啧,又在心里骂我傻逼是吧?”吕鹏右手开始朝江初月的腰上袭去,挠着他的痒痒肉。
江初月最怕这个,还没等吕鹏怎么样呢,他都已经开始笑起来了,一边笑一边骂着:“吕鹏,你丫的王八蛋。”
江初月和吕鹏很早就认识了,大概是从小江初月他们一家搬过来的时候。
当时一个小叨精转世,一个炸毛兽投胎,两个狗都嫌的小屁孩子竟然还玩儿到一起去了,并且相当生动的诠释了一把什么叫臭味相投。
两人平日里最大的爱好不是搓泥巴不是拆院墙,而是脱下裤子比谁的鸟/儿大,隔三差五都得比上几回。
有时还把小杜若拉过来做裁判,不知被杜若奶奶狠揍了多少回。每次都是两人半耷拉着裤子溜着鸟/儿满小区的跑,后面还追着个举着撑衣杆儿的老太婆,画外音是小杜若哭的嗷嗷的叫声。运气不好再碰上谁养的鸡,没留神就扑棱着翅膀一嘴啄上去了。
小江初月还记得小吕鹏没来得及提裤子被啄过几回,最后那孙子都淡定了,管这个叫“鸡/鸡覆鸡/鸡”,小江初月当时只觉得是他脑袋卡机了。
吕鹏挠的兴起大有江初月不同意自己就不收手的意图。
谢七坐在沙发上看着这边,刚刚还是分开的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就抱在了一起,还笑的欢快,学神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正在挠人的吕鹏一个哆嗦,转过头正见着学神冷冰冰的盯着自己,那眼神别说是教自己补习了,教自己把自己炖了都有可能。
吕鹏很有自知之明的松开了手,他以为是谢七嫌吵,一般学霸们不都喜欢安静嘛。
他尴尬的笑了笑打了声招呼就带着杜若出去了,走之前还不忘给江初月使眼色。
江初月关上了门,顺带着从里面锁死了窗户。
他见谢七好像不怎么高兴也以为他是嫌吵,于是笑着解释着,“这是我邻居,我们经常野惯了,别生气哈。”
谢七见江初月站在那里不好意思的摸着头,他一笑就能看见嘴角边的虎牙,圆圆的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儿。
“他叫你圆圆。”谢七说。
“啊?嗯?”江初月愣住了。什么意思?
他以为谢七可能会说“下次不要这样了”或者直接不说,回一个“再敢这样就揍你”的眼神儿,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儿?
他望着自己怎么还有点儿期待。
“唔,你也可以叫我圆圆啊,本来就是小名儿,只是听着有点儿幼稚。”江初月话音刚落,那边儿就有磁性的喊了声。
“圆圆……崽儿。”
谢七叫的。
他把“崽儿”拖得很长,很轻,再加上他那独特的嗓音听得江初月心尖儿一颤儿,身上就起了□□疙瘩,还有点儿想上厕所。
“为什么要喊‘崽儿’啊,又不是小孩子了。”江初月说。
谢七笑了笑,“替另外一个人叫的。”
“圆圆崽儿。”他又扬声这么喊了句。像是专门叫给某人听的一样。
那人很喜欢你,喜欢你叫她“姨姨”。
江初月摸不着头脑只当学神的脑袋和他们凡人想的不一样,就没有多问。
“今天下午干什么?”江初月问。
“你先把鞋子穿起来,等会儿摔了没人捞你。”谢七说。
江初月想到刚才的画面……他更想上厕所了。
书桌旁的他不动声色地离正在讲题的谢七远了些。
“恩?”谢七扭过头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江初月又离得远了些。
谢七直接伸手把他连带着椅子拖到了跟前儿。
江初月:“……”你狠。
“代数题不应该这样做……”谢七还没有讲多少,江初月口袋里的老人机就颇有气势的唱起了“冰糖葫芦”,打断了谢七的话。
谢七:“……”
江初月:“……”
江初月尴尬的嘿嘿笑着,掏出来看了看是不认识的号码,随手挂了。
刚准备讲题,“冰糖葫芦”又响了。
谢七:“你还是接吧,我不怎么喜欢吃冰糖葫芦。”这意思是不想听了,嫌吵。
江初月将老人机的电池卸了,扔在了桌子上,“继续,讲哪儿了?”
“第十一道题……”谢七一整句话还没说完全,院子外面又开始闹腾了。
一个男声“圆圆”“江初月”的乱叫着。
谢七皱起了眉,江初月算是听出来了,这声音是那天被他骂的狗血淋头的吴晨。
“你认识?”谢七问。
“就那天在酒店厕所被你从后面拎起来的那个。”
江初月这么一说谢七就想起来了,“那痘精。”谢七说。
江初月:“痘精?”
谢七伸着长腿后背放松的靠在椅子背儿上说:“鼻子上那么大个青春痘。”
“噗嗤”一声,江初月笑了出来,“形象。看不出来你还有给人取外号的爱好。”
“江初月!圆圆!”外面叫的更大声了,仿佛江初月不出去他就不会停。
“操,有病吧。”江初月一脚蹬开了椅子往外走。
“他找你干嘛?”谢七问。
“犯病了呗,上次把我堵在厕所,说喜欢我要跟我做朋友,谁知道这次又来干什么。”江初月捏着拳头,“喜欢他个溜溜球,做他的春秋大梦去。”
江初月没有意识到他说完这句话后,谢七的眼神就有些不对。
谢七从椅子上站起来,“我们是应该去外面透个气,空气太闷呆久了脑子会变笨”谢七顿了顿又指着江初月说,“尤其你这样的。”
江初月:“我……”他刚想解释,谢七已经抬脚出去了。
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江初月打开门的时候彻底惊呆了,院子里除了吴晨还站了不下十来个人,他一眼望过去有男有女,红毛,黄毛,白毛……颜色全给占齐活了。
“行啊,吴晨你都把七仙女带下来了。”江初月本来看见吴晨就糟心,再加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更……糟心了,这时候就别想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好话。
这句话一说外面几个人脸色都变了变。
“噗”站在他身后的谢七笑了出来,对着他耳朵说了声,“圆圆,牛逼。”
谢七一出声那群人也都注意到了他,其中几个女生嘀咕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吴晨眯着眼睛,他认出来了谢七的脸,那次在酒店见过,他怎么在圆圆的家里,他们关系有这么好?
跟吴晨一起的一个染着奶奶灰的男生往前走了几步,脾气不怎么好的指着江初月,“给老子道歉。”
“您这么大岁数了还出来瞎晃悠真是难为您了,你看头发都急白了,不好意思哈。”江初月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模样……有点招打。
其实如果放在平常,他一定不会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这种话,奶奶灰如果染得好其实很好看的。只不过他现在对着此人此景实在提不起什么欣赏的好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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