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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她怂怂的模样,他故意误导她。

姜晚照:“……”

他靠过来,扣着她的脸颊,她惊愕地盯着他,直到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仅仅只是轻轻摩挲着着,并未长驱直入。

期间,他黑漆漆的眼睛一直很平静地盯着她,像是在探究着什么。

姜晚照浑身僵直,呼吸都跟着错乱了几拍。

下意识想要躲开,又被他扣着不能动弹。

“哥、哥哥……”

他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嗯?”

她偏过头去,他倒是没阻拦,眼底的玩味越发浓重,像是要找寻一个未知的答案。

“哥哥,等……”

她的身子越发僵硬,就连话都说不利落了。

果然跟昨天没喝醉时的状态一般无二,每次触碰她,她虽然话语绵绵,身体出于本能的抗拒完全无法控制。

然而,昨晚醉的糊涂时,潜在于内心深处的欲念,却又像是个勾人的小妖精。

廉斐想起,睡到半夜,小姑娘胃里难受,哼哼唧唧的在他怀里磨人,有过宿醉经验,他抱着她去了浴室。

果不其然,刚推开浴室的门,她就吐得一塌糊涂。

他蹙了蹙眉,一瞬间只想将她丢出去,瞧她半趴在浴缸边楚楚可怜的模样,不免起了恻隐之心。

抱着她,简单地帮她冲洗了下,小姑娘软绵绵的身子就靠在他怀里,他不是什么圣人,说是个好人都算不上,怀里抱着个娇软的小姑娘,刚接过吻,说没感觉是假的。

不过,到底是喝醉了,意识不清,他没这种爱好更没这种恶趣味。

帮她换了干净的衣服,重新抱回床上时,她非常自发自地又靠了过来,刚才那种小妖精的气质铺天盖地涌了上来,磨着他又亲又抱。

他头一回这么伺候一个女孩儿,麻烦又新鲜。

隐约察觉到异样,这会儿瞧她这种跟昨晚截然不同的抗拒,心里的猜测越发清晰。

想到这里,廉斐眉头一挑,摩挲着她的红唇,笑得玩味,“我要洗澡,一起么?”

姜晚照瞠目结舌,红着一张俏脸,几乎第一时间地猛地摇摇头。

本就是存心逗她,他也没勉强,从善如流地松开她,下了床,径自去了浴室。

余光目送他进了浴室,姜晚照悬着的一颗心总算稍稍回落。

她虽然比较迟钝,某些常识性的东西也不是完全一窍不通,到底有没被睡,身体是最直观的反应。

东方显出鱼肚白,室内光线越发充足明亮,浴室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趁着他去洗澡,姜晚照悄悄拉开衬衫,低头往里头瞄了一眼。

她皮肤白,肤质细腻,打小就是一丁点小小的痕迹就格外明显。

没在里头寻到痕迹,姜晚照不放心,又拉开了一点,白皙光洁的皮肤上什么痕迹都没有,姜晚照长长舒了口气。

她就想着,以他的性子,只有他睡别人的份儿,哪里肯任人睡了。

幸好幸好。

姜晚照拍拍胸口,终于把心放进了肚子里。

等廉斐从浴室出来,已经换上了早就备好的黑色丝质睡袍,一头黑发犹带着湿意,他并不在意,随意地揉了揉。

约莫是昨夜折腾了许久,他这人缺乏睡眠时,眼底的戾气毫无保留显露无疑。

跟刚才的肆意玩味不同,他不笑时,周身的冷意争先恐后的萦了上来。

姜晚照忐忑不安地坐在床头,昨天拍摄被中断,听说导演都被拍死在沙滩,连夜就换了导演,今天势必要补拍。

她打算跟廉斐道别,没来得及,廉斐率先开口:“今天留在这里陪我。”

姜晚照:“?”

“我晚上有应酬,现在很困,陪我睡会儿。”

强势的口吻,完全没有跟她商量的意思。

一瞬间又恢复了那种难以言明的疏离感。

原来是有应酬,并不是特地过来看她,虽然早有准备,听他直白地说出来,心里仍不免疼了一下。

……

接连几天,廉斐也没再联系她,导演换了后,mv拍摄的很顺利。

与其说顺利,不如说是面对她时,不管导演还是其他工作人员,都谨小慎微,客气的很。

姜晚照知道由头,那晚发生的事情,众目睽睽之下,说她跟廉斐完全没关系简直就是自欺欺人。

好在圈内向来没人敢随便爆他的料,大家心照不宣,姜晚照也就跟着缄默不言。

周末,mv正式杀青,紧接着就是spn酒店集团旗下青春线的广告拍摄,拍摄场地选择了北欧的度假村,进入十月,北欧多国都已飘了雪花,适合取景。

临出发前,公司给几个小姑娘放了假,未正式出道的小透明在国外就是这点好处,不必伪装,正大光明地游逛也不必担心被狗仔跟拍。

睡了个懒觉后,下午团里的几个小姑娘和剧组里的几个工作人员一拍即合,相约去逛街。

“陶陶,你买了什么?”

“给妈妈的包包,给我弟弟带了最新的游戏机,还有我爸的手表。”乐陶刷了卡,转而问程雪娆,“你呢?”

程雪娆微笑,“买了几只新款包包,算起来比国内省不少。”

乐陶哦了一声,程雪娆家境尚可,家里做建材小生意,虽非大富大贵,一般的奢侈品还是供得起,包包啊,礼服啊,囤了不少。

“姜姜呢?她好像没买什么诶。”

程雪娆:“大概是不需要吧。毕竟有人送……”

程雪娆笑了笑,意有所指,没再说下去。

大家面面相觑,心照不宣。

确实不需要,毕竟人家有人送,而且都是限量版。

这个圈子什么样,大伙心知肚明,鄙视不至于,羡慕嫉妒倒是不可避免,更何况“金主”又是个年轻总裁,人长得帅,有钱,有势,单身,无论哪方面都优秀的一比。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并不承认两个人的关系。

起初有些疑惑,很快便有想明白。

也是。

像他们那样的出身,圈里的女孩子不过就是过眼云烟聊以慰藉的玩物,末了,必是要娶个门当户对,充当家族的门面。

这么一想,又不禁多了几分鄙夷在里头。

“我没想到姜姜真的跟spn的廉总认识诶,但是廉总好像对姜姜不咸不淡的,护短归护短,说多喜欢好像也没觉得。”

“可能也就是随便玩玩,打发时间吧。有钱人不都这样?”有人悄悄插嘴。

其中一个小姑娘开玩笑:“不过话说回来,跟那样的男人就算玩玩,也值了,毕竟人长得好看,出手阔绰,总比有人上杆子巴结老男人好多了。”

同是一个团队的,乐陶忍不住就想辩解,程雪娆扯了扯她的衣袖,冲她摇摇头,示意她噤声。

乐陶看见周溪溪朝她们走过来了,知道周溪溪向来护着姜晚照,她也不敢吭声了。

等逛完商场,作为离别礼,大伙决定一块聚个餐。

地点选择了伦敦一家特别有名气的西餐厅,听说他们要聚餐,公司特地安排了车,星空娱乐在国外没有子公司,但spn酒店集团的子公司遍布全球,更何况云腾集团的大本营便是在伦敦,出几台车子更是不在话下。

不但提供了车子,甚至司机都配备齐全。

基于谁的面子,不言而喻。

姜晚照倒是没想到廉斐会令人安排这些,她实在拿捏不准他的态度,有时候觉得他离自己很近,有时候却又格外的远。

一行人驱车到了地点,下了车,刚到西餐厅门口,姜晚照便瞧见廉斐的车子就停在一路之隔的路边。

低调奢华的亮黑色迈巴赫,瞧车牌号,是他的没错。

姜晚照悄悄瞄了一眼。

车门开了,男人下了车,黑色衬衫,同色系西服裤,惯常的宝蓝色袖扣在灯光下熠熠夺目,他站在车旁,身材挺拔修长,脸上挂了抹漫不经心。

姜晚照的视线定格在他身上,他的助理像是跟他说了些什么,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裹着几分淡淡的慵懒。

他这人向来气质斐然,打眼的很,非常容易辨认。

不笑时虽不至于冷漠,但依旧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强悍气场。

姜晚照怔愣的工夫,亮黑色迈巴赫后头的劳斯莱斯也稳稳当当地停好。

助理小跑步迎了上去。

从劳斯莱斯里下来个女孩子,很年轻,约莫二十出头的模样,穿着一条纯色的连衣裙,外搭一件雅致的针织开衫,及腰的黑发松散地垂在腰间,跟他打了招呼,正冲他微笑。

很漂亮,很恬静,举手投足间维持着那个阶层优秀的教养。

“咦,那个男人是不是spn的那位大佬啊?”

“好像是诶。”

“他身边的女孩子是谁呀?好漂亮!”

“应该是哪家千金吧,瞧人家的车子还有那身行头……”

“可是他不是跟姜……”

身边有人看了一眼姜晚照,没说完,同伴立即冲那人使了眼色,又朝着姜晚照的方向努了努嘴巴,暗暗地幸灾乐祸。

姜晚照并不知道自己刚才还是一堆人艳羡的对象,下一刻就要被人同情。

打小在妈妈那里受够了冷遇,妈妈不在后被福利院收养,她的心态一向坚定,虽然姜之桓的死对她打击挺大的,为了那个家,她很快便调整了情绪。

这些似真似假的流言蜚语对她并不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瞧见廉斐跟女孩子在一起,她自个儿并不意外。

不管这个女孩子是什么身份,好像不是她能够去深入探究的。

心里虽然不舒服,但她清楚自个儿的处境,也明白跟廉斐之间的关系。

程雪娆在她身后悄声问她:“姜姜,你……你没事吧?”

姜晚照微怔,茫然地看她一眼。

程雪娆依旧挂着温柔和善的笑意,挺善解人意地安慰她:“你别太伤心了,那个女孩子或许是廉总的朋友或者家人也说不定呢。”

乐陶也忙接口:“对呀对呀,我觉得廉总好像挺在意你的……”

姜晚照眨眨眼,半晌,才明白她们原来是在同情自己。

张口欲解释,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必要,索性就没吭声。

视线再次落在马路对面时,廉斐已经率先进了踏上通往酒店的台阶,那个女孩子尾随着他,许是高跟鞋不合脚,女孩子上台阶时,脚下一歪,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姜晚照瞧见廉斐的脚步微顿,慢条斯理地转身,单手插兜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虽然离得远,依然能瞧见他脸上的慵懒与玩味,没帮没扶,貌似并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女孩子身边跟着助理,忙扶了她一把。

她整好侧过脸,猝不及防地瞧见她漂亮温柔的小脸,姜晚照愣了几秒,总觉得这个女孩子意外地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蹙了蹙秀气的眉,不及细想,廉斐和那个女孩子带着助理们已经进了酒店。

用餐时,姜晚照才想起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那个女孩子。

出了洗手间,姜晚照收到了颜染的微信,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偶然提到傍晚的事情,颜染立即发了个图片给她。

她跟颜染是在英国上学时认识的,读同一个女中,又是一个宿舍的,关系一直很铁。

颜染:【姜姜,我发你的照片收到了么?咱们拍的毕业照。】

姜晚照:【嗯。】

细白的手指在照片上一一掠过,最后停在其中一个少女身上。

颜染:【楚瑜对不对?就特别能装清高的那个!】

姜晚照:【……】

她们读的女子高中,在英国是数一数二的贵族学校,里头都是有些背景的各种二代们,尽管二代们也是分了等级的,莫名就形成各种小团体。

英国这个国家又特别注重血统,财富并不是唯一的衡量标准。

楚氏集团的千金楚瑜就是这些二代们的一个典范,据说她外祖母那一系在英国颇有地位,算是个没落的贵族,父亲楚江又是美国资本界的大佬,四十余岁才有了她这么一颗独苗苗,自然呵护备至,宠爱有加。

这么个背景下来,小姑娘难免高傲,入学后就自动划分了自个儿的圈子,像是个被人供起的傲娇女神。

两个人从入学时,就时不时被人拉出来比较,从颜值到各学科成绩。

女孩子多的地方纷争不断,姜晚照对这些并不在意,甚至对楚瑜也没太多印象。

楚瑜对姜晚照到说不上来是敌意,但也没什么好感,最多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交集。

唯一的一次交集便是高二的校庆,两人同台演出,选最优秀节目时,楚瑜以一票之差输给了姜晚照。

自此后,楚瑜对她好像更没什么好感。

这段小插曲她一直没放在心上,直到今晚瞧见楚瑜跟廉斐在一起,又听到颜染提起这件事,才恍然想起自己有这么一个同学。

颜染:【你遇见她了?】

姜晚照:【不算遇见,就远远地看见她,觉得有些眼熟。这么一看,原来没看错。】

颜染:【她还跟你家廉斐哥哥在一起?握草!这是什么情况?】

姜晚照偏头想了想,回复她:【或许是相亲?】

颜染:【……】

颜染:【你不吃醋啊?】

姜晚照怔了下,仔细一想,竟然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

吃醋么?

心里头是闷闷的,挺不舒服。

但是也还好,大概是她对自己跟廉斐的定位清晰,也知道廉斐留她在身边本就不是因为喜欢她,约莫就是自己多少还对他有点用而已。

他那种身世背景,将来总归要找个门当户对的,达成合作双赢。

姜家没破产前,尚且够不上资格,跟别说眼下这个情况。

她打小养成的自我保护也好,什么都好,非常清楚一点,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过多期待,或许期待少了,大约伤害就能降低。

听上去挺懦弱悲观的,却又意外的现实。

她久久不回复,颜染等不及,索性直接一个电话过来。

“姜姜你还在听么?”

“我在啊。”

知道她所有心事,也知道她为廉斐做到这种程度的原因,颜染小心翼翼地问她:“你真的不吃醋?不伤心啊?”

“我不知道。”

颜染:“???”

姜晚照迷惑着一张小脸,握着手机犹豫了一会儿,才又说:“或许是我本来就没报太多期待?”

颜染忍不住吐槽她:“我看你不是没有期待,是缺心眼。”

姜晚照:“……”

“算了,跟你这个小呆瓜脑袋讲不清楚。”颜染已经无力吐槽她了,以前听到姜晚照为廉斐做的那些傻事,她还挺心疼,这会儿颜染突然觉得,指不定是谁更可怜的。

话说,姜姜真的能分清楚崇拜爱慕与喜欢占有的区别么?

瞧这模样,怕是压根都搞不清楚自个儿对廉斐的感情是年少时的感激爱慕多一些,还是什么。

挂断电话后,姜晚照还在反复咀嚼着颜染话里头的意思。

想起颜染diss楚瑜是“装逼小公主”,活得像个完美的假人,姜晚照无语的同时,不禁好笑。

虽然过去了好久,颜染对楚瑜果然依旧嫌弃的很。

转念一想,颜染评价人家装,好像有点过了,最多就是大小姐脾气足了点,为人高傲了点。

毕竟,听说那个楚大小姐从小就是这么个模样,绝对的高雅矜持,家里人对她也一直按照标准贵族去培养,不像她跟颜染。

不管是姜家还是颜家,两家的家长对她们的要求只是开心就好,女孩子嘛,开开心心,活得肆意张扬最重要。

至于感情上,也没打算让她们走家族联姻这条路,完全尊重她们的想法。

这点上,颜染的爸爸算是做到了极致,颜染虽然读的女校,上学时,换男朋友简直家常便饭,尽管那些所谓的男朋友,大都是为了跟她的欢喜冤家沈温置气。

而楚瑜就不同了,以纯粹贵族模式培养,并不注重她的商业才能,大概率地就是给豪门培养绝对标准化的贵太太。

有一说一,她一直觉得,像楚瑜那种能十年如一日地维持高姿态的标准“淑女化”,也算是个了不得的本事了。

她是绝对做不到的,而性格大大咧咧的颜染就更别提,跟温柔典雅完全不搭边。

只是……

哥哥真的在跟楚瑜相亲么?

相亲?

他那样的男人,会做这种事情?

姜晚照后背抵着墙壁,低垂眼眸,出神地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

酒店餐厅雅座,小提琴音色悠扬,曲调优雅。

楚瑜用勺子挖了一小口蛋糕放入口中,餐厅温度适宜,她的心头却莫名燃了一把火焰,一张白皙的小脸也跟着染了抹绯红,偷偷瞄了一眼对面的男人。

他正专注地切着牛排,动作优雅从容,赏心悦目,两人从落座开始,除开一开始寒暄了几句,便安静的用餐。

来之前,她并没见过廉斐,只是在金融杂志上瞧见过他的照片,当初只觉得照片里的男人有一张媲美流量明星的脸,气质张扬桀骜。

见了本人后,她才知道静态和动态还是有所偏差,他比照片里要好看的多,气质虽然不能算冷漠,却又一种上位者的绝对强势,令人心慌意乱不敢逼视。

明明很年轻,气场却格外强悍。

他不讲话,她也不太好意思开口。

等用完正餐,上了甜点后,廉斐才注意到对面的女孩子窘迫又紧张的神色,他眼皮微掀,漫不经心地扫她一眼。

只是一个很随意的眼神,对面的女孩子脸颊似乎更红了。

一个十九岁刚上大一的女孩子,楚家捧在手心里,没打算让她经商,意图很明显,娶了她约莫也就是拿到了楚氏集团。

楚氏集团在旅游业深耕多年,一直是业界翘楚,如果spn能拿下这块大蛋糕,对于未来的商业版图构造极为有利。

虽然不以这种方法也未必不可,不过就是多花费些时间与精力罢了,只是以spn的风格,极速扩张一直是最主要的发展路线,为此可以不惜代价。

当初云腾元家与spn联姻,强强联合后,两家的势力明显更上一个台阶。

廉斐打小被灌输的思想与处事风格,绝对地侵略与掌控,婚姻之于他也不过是商场上的武器。

娶谁都没差,只要对集团有利。

一直也都习惯了各种商务应酬,拿捏着分寸。

可这会儿,却难得地厌烦起来。

好在很快便结束了饭局。

送楚瑜上了车,廉斐点了支烟,靠在车门上,回想着饭局上,女孩子起初还很拘谨,他出于礼貌随口问了一句,她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

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女孩子,话题大都是绕着学校。

他完全没兴趣,意兴阑珊的,没由来的就想起了姜晚照,想起她跟自己独处时,虽然大部分时间都紧张兮兮,只要他姿态放松,小姑娘便也跟着放松起来。

是不是这个年纪的小朋友抒发欲望强烈?

廉斐咬着烟轻笑,只记得姜一一那个小姑娘也是絮絮叨叨个没完,奇怪的是,他很讨厌话多的女孩子,意外地却能忍受她一些。

现在想想,果然对她还是有所不同。

只不过,除了抱着她,当她是抱枕以外,一直以来竟然都没跟她吃过一次饭。

想到这里,廉斐难得陷入沉思,白皙修长的手指拿掉烟,青白的烟雾缭绕在指尖,点点火星随着风飘落在地面。

“廉总,您要的车子开过来了。”肖恺突然出声,将车钥匙递过来,是一辆银灰色保时捷,才提了没多久,一直都丢在元家在伦敦的别墅。

“嗯。”

肖恺看了看时间,刚过九点,时候尚早,他问:“回元家吗?需要跟老爷子知会一声么?”

自己开车,想来是回老爷子那里。

“不必。”廉斐勾着车钥匙,打开车门,进了驾驶舱,发动车子,关上车窗前,他才丢下一句,“明天中午的饭局替我推了。”

肖恺愣了下,讶然开口,“不见楚董么?”

“没必要。”他伸手去摸烟,又点了根,单手把着方向盘,薄雾从鼻间飘逸着,他轻笑,“楚江想用女儿作为合作的基石,不外乎就是怕楚家那位刚回本家的正统夺了他的权,这种声厉内荏的老狐狸没资格跟我合作。”

他这么说,肖恺瞬间领悟到上司的意图,这么看来,上司这是要放弃楚江,但明显他还是想要楚氏集团的,就是不知道上司会用什么方法进行整合与兼并。

肖恺了解廉斐的脾气,他这人想要的东西,总归是要到手的,不管用什么方法。

想到元倩影的嘱咐,肖恺虽然不太敢忤逆廉斐,但还是惴惴不安地开口了,“那董事长跟元总那边……”

虽然这两尊大佛将公司交给上司打理后,除了董事会露个脸,平时很少过问集团的事务,但这回明显不同。

肖恺犹待再问,廉斐已经不理会他,关上车窗,只丢下句“你自己处理”后,径自开车走了。

肖恺:“……”

谁都知道那两尊大佛一个比一个难搞,让他这只小虾米处理?

肖恺委屈巴巴的,一瞬间只想辞职。

……

一行人用完餐,早早就回了酒店。

姜晚照在浴室放了水,试了水温,温度适宜,她今天买了些泡泡浴,特地用来泡澡。

将浴池放了泡泡后,姜晚照脱掉睡衣,一条腿刚踏进去,搁在盥洗台上的手机震了震。

姜晚照半趴过去,拿了手机,余光扫了眼屏幕,不禁一愣。

一瞧时间。

都快十一点了。

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她……

难不成又失眠了么?

屏幕闪闪烁烁,她没敢让他等太久,连忙按下通话键,“哥哥?”

男人的嗓音听上去有些喑哑,“在哪儿?”

“……酒店。”

“嗯。”

手机那头静默了几秒。

姜晚照:“??”

保持着僵硬又滑稽的动作好一会儿,他才又开口,用清浅却又带着蛊惑的声音叫她名字,“姜一一。”

“啊?”

“下来。”惯常的傲慢与不容置喙,“给你十分钟。”

果然是睡不着吧……

姜晚照暗暗叹息着,有点不舍得她刚兑好的泡泡浴,但比起泡澡,明显还是他比较重要一点。

放下手机,她踮起脚尖去拿置物架上的浴巾,心里兜着事儿,没留心脚下,脚底蓦地一滑,伴着一声痛呼,她重重地跌进了盛满泡泡的浴缸。

十分钟后,她被人晕晕乎乎地抱出了浴室,刚才碰到了脑袋,整个人都是晕眩的,眼前模模糊糊的一抹影子,黑色衬衫,淡淡的古龙水混合着烟草味儿,很熟悉。

她被裹成了蝉蛹,迷迷糊糊地依偎在男人怀里。

微凉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滚烫的脸颊,男人黑漆漆的眼睛里融了抹无可奈何的笑意,语气却依旧带着几分哑意,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会儿他的声音格外温柔,“疼么?”

她这下摔得不轻,他不问还好,这么一问,莫名就委屈起来,“疼死了。”

“活该,笨死了。”

他轻笑一声,抱着她出了浴室。

姜晚照:“……”

很少听到他用这种几乎算是亲昵的语气跟自己说话,虽然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她的心里依旧被填得满满当当的。

踢开卧室的门,怕蹭到她的伤口,廉斐一直很小心。

怀里的小姑娘身子轻飘飘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然而该丰盈的地方却丝毫不减,在他心里明明是个小朋友,经过那天晚上后,又很难忽略她是个女人的事实。

又软又香。

廉斐漆黑的眸子暗了暗,微微失神,却又不免失笑。

修长的手指曲起,在她光洁的脑门上弹了弹,他薄凉的唇角微勾了抹弧度,眼睛里泛着几丝薄笑,“姜一一,你怎么笨成这样,嗯?”

她疼得哼哼唧唧的,抬手扶了扶脑袋,感觉自己被他抱上了床,她的脑袋跟浆糊一样,也没明白他是怎么进来的。

正哼唧着,被他掐住了下巴,抬高,黑漆漆的眼睛直视着她的眼睛,令她无所遁形。

他的表情很淡,说不上来是关切,“摔哪儿了?”

她指了指后脑勺。

他伸手碰了碰,她只是喊疼,眼泪差点飚出来。

他手指一僵,也不敢再动她。

拿了手机拨通了电话,她疼得厉害,又不想在他面前丢脸地哭出来,细白的手指攥着丝被,将自己埋进去。

隐约听到他在吩咐何璐什么,大约是找联系医院什么的。

她赶忙攥着他的衬衫一角阻止他,“我不要去医院。”

洗澡摔进浴缸碰到脑袋,为了这种事情去医院,实在太丢脸了。

而且闹出动静,怕是又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虽然大家已经在误会了。

廉斐微微一怔,不解地看向她。

小姑娘哼哼唧唧的,意志倒是坚定,“我只是碰到了脑袋,没流血没破皮,很快就不疼了。”

说着,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状态很ok,她勉强扯了抹笑容,往一旁让出了个位置,跟以往一样,乖巧地转了过去,背对着他,小小声道:“哥哥你是不是失眠了?不困么?”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顾虑他是不是失眠了。

廉斐沉默地盯着她纤细的背影,心情越发地复杂起来。

姜晚照背对着他等了半晌,身后的男人既不动作,也不出声,她这会儿疼痛的感觉散了点,意识也清醒了些。

“哥哥你……”正要发问,床垫蓦地陷下去了,她被他从身后抱住,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姜晚照:“?”

嗯?

嗯什么呀!

那到底是困还是不困呢?

但她也没敢问,任由他抱着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呼吸均匀,应该是睡着了。

姜晚照在他怀里一直僵直着身子,别提多累人。

抬眸瞄了瞄头顶,室内灯光亮堂,晃得刺眼,为了保证他的睡眠,她屏住呼吸往床边挪了挪,打算去关灯。

身后的男人忽然收紧手臂,箍着她的细腰,哑声道:“别动。”

她怯怯地缩了缩肩头,果然不敢动了。

他的手指按在她肩头,将她按下去,单手撑着床垫,他掠过她肩头,修长的手指熄灭了头顶的大灯。

室内瞬间暗了下去。

他却并没有重新躺下,依旧撑着床垫,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

她疑惑地抬眸,恰巧撞上他专注的目光,不像往日的冷漠,没有醉酒时的戏谑,在夜色里,很沉静,直勾勾地凝视着她。

这是……什么意思?

她慌乱地撇开视线。

静谧的空间,姜晚照听到了自己的心跳,非常不争气地跳动着,毫无规律。

直到他薄凉的唇落下来,准确无误地覆在她唇上,姜晚照呼吸一滞,被他掐着脸颊固定住,稍微施力,她被迫张口,接受他的侵入,尝到了他唇齿间淡淡的烟草味。

她呜咽着,换来的却是更浓重的亲吻,或轻或重地纠缠着她。

没有酒精的气息。

完全是清醒的状态之下,反而让人更加心慌意乱。

“你躲什么?”亲吻间,他静静地盯着她的眼睛,打量她喘息不定的,绯红的脸,薄唇亲昵贴着她的唇,喑哑出声,“害怕?”

她心跳如雷,脑子里混乱极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男人俊美的脸上冷漠散了些,平添了几分无名的蛊惑,就连黑漆漆的眼睛里都难得融了几抹淡淡的□□。

“回答。”

“不、不是。”

他的指尖顺着她的脸颊滑向她散开的浴巾,□□混合着几分惯常的玩味,他看着她轻笑,“那你僵硬什么?不喜欢我碰你?”

姜晚照:“……”

他试探性地顺着她纤细的锁骨向下时,她猛地捉住他的指尖,原本绯红的小脸刹那间变得煞白煞白,明媚的眼睛里惶恐又慌乱。

廉斐没动她,眼底的□□散了些,瞧她害怕的模样,联想到她醉酒时表现出来的截然不同的一面,结合着肖恺调查的东西,事情好像变得更加有趣了。

那天让肖恺调查后,肖恺很快便来复命。

白云夕,姜之桓的第一任妻子,两人高中时就在一起了,恋爱多年,大学毕业时总算修成正果。

姜之桓特别疼爱娇妻,几乎到了无底线宠溺的地步,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婚后第二年,恩爱的两人渐渐形同陌路。

再后来,白云夕出走英国,离没离婚不清楚,至少没公开离婚消息。

白云夕到了英国后,很快就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了,男人的背景不浅,有钱人家的公子哥,玩惯了的,玩弄女人的高手,相比较姜之桓的温润,女人果然无法抵挡痞里痞气的男人。

白云夕替那个男人生了个女儿,也没能留住他,直到自杀,那个男人都没有再出现过。

如果消息属实,那么这小姑娘应该不是姜之桓的亲生女儿。

严格意义上,她跟姜家并没什么关系。

然而,为了报答姜之桓的养育之恩,愿意为了星空娱乐,任他折腾么?

廉斐有些好奇她能做到什么地步。

然而瞧她惊恐的模样,心头不禁软了下来。

微微哂笑,他松开她,从床上起身,也没开灯,慢条斯理地扣上了刚才散开的衬衫纽扣。

“哥哥。”身后的小姑娘蓦地攥着他的衬衫,廉斐没回头,背对着她,冷清地嗯了声,姜晚照怯生生地解释,“我不是不愿意……我、我只是……”

她只是害怕,恐惧。

闭上眼睛就能想到妈妈跟男人在一起纠缠的画面,她被关在衣柜里,听到那些不知道是痛苦还是愉悦的声音。

最后一次,床单上都是血,男人走后,妈妈就躺在血泊里,身上的衣服凌乱不堪。

每次想到那个画面,她就止不住地全身发抖。

“我只是……只是……”她急的快哭出来了,生怕他生气再也不理她,不肯放手,只是死死地攥着他的衬衫。

头顶蓦地一暖,她怔住,愕然抬眸看向他。

“傻瓜。”他直视着她,在她头顶揉了几把,轻笑一声,“吓你的。”

姜晚照:“哈?”

他不紧不慢地说,“下次不要随随便便给男人开门,懂么?”

她怔了几秒,像是怕他误会,旋即红着脸小声解释:“我没有随随便便,我只对哥哥这样。”

说完,又觉得不妥,忙添了句:“我相信哥哥。”

廉斐闻言愣了愣,黑眸沉沉地凝视着她,好半晌才边系袖扣边轻描淡写地说道:“睡吧。”

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很快松手,抬步欲走,姜晚照顾不得头昏脑涨,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忙在他身后追问道:“哥哥你要走了么?”

“嗯。”他去拉门,临出门前,他又止住脚步,也没回头,强势地吩咐道:“明天别乱跑,我安排人带你去医院。”

姜晚照懵逼地眨眨眼,没给她拒绝的余地,廉斐已经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室内重新归于平静时,姜晚照双手环膝靠在床头,将一张发烫的小脸埋入丝被中,想到他临走前的关切,明媚的眼睛不禁弯了弯。

哥哥果然还是关心她的。

只是……

刚才哥哥真的很想做那种事么?

是不是男人都喜欢做这种?

姜晚照稍稍一想,娇俏的脸蛋就烫的厉害。

天啊。

好丢脸!

将自己埋在丝被里许久,她心神恍惚地想着。

第二天一早,姜晚照很早就醒了,或者说一整晚睡的不踏实,甜蜜的梦与狰狞可怖的梦不断交替出现,吃了沈肆意开给她的安定药效果也不大。

等早上起来时,精神疲惫到极点,勉强洗了把脸,想起廉斐说过会安排人带她去医院,心里虽然抗拒,但更不想拂逆他的好意,她早早就换好了衣服在酒店等候。

没多久就接到了廉斐的电话,声音跟以往一样傲慢冷清,仿佛昨天的温柔只是昙花一现:“姜一一,下来。”

她没想到他会亲自过来,吃惊之余,心里莫名甜丝丝的。

电梯门开启,她心情愉悦,睡眠不足带来的头昏脑涨好像都瞬间消弭了不少。

嘴巴里哼着歌,一进电梯,就跟人撞了个正着,紧接着是男人温雅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抱歉。”

她的额头撞到男人坚硬的胸膛,疼得她直冒冷汗,错也不在人家,她揉了揉额头,垂着一颗小脑袋,连忙回了句:“没关系,是我没注意。”

说话间,她后退几步,没曾想脚下一歪,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对方同时握住了她的手臂,扶了她一把。

姜晚照浑身一僵,下意识抬眸看向对方,是个中年男人,很是英俊的一张脸,模糊了年龄界限,但是说年轻也不至于,一双眼睛温润含情,可以想象出年轻时的神采。

男人瞧见她时,明显愣了愣,瞳孔微微收缩,定定地盯着她。

姜晚照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好在电梯这会儿停在了一楼,姜晚照说了声谢谢,先出了电梯。

男人充耳不闻,视线依旧落在她身上,久久没回神,直到身后的助理悄声提醒:“楚总,您没事吧?”

男人才如梦初醒般,收回视线,电梯门重新闭合,男人在发呆,等下到地库,上了车,男人突然对助理吩咐道:“帮我查查刚才那个女孩子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作者有话要说:  留言送红包。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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