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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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王，何为皇。

秦凌天眉目思虑，此话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含意？

还是说，想看他的品行几等？

自幼，他便熟读天下圣贤书，博绝冠八方，《大道三千》自然之法更是囊括了世间万事万物，而且，在那遭老头老师的监督加鄙视下，他的品行若是敢生出半丝不安分，必将会遭受到最为残忍的对待。

甚至，有的时候他都在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弟子？那段岁月，充满了人下人的污点。

人生，不似人，更像是书呆子。

秦凌天都不愿去回忆，太惨了。

“斯人，德行品正，无愧于心，是为君；王者，王侯将相者，人之模范也；皇，人之皇，始于天下，霸绝于天下，待万民如子，慑服众生。”秦凌天回应，道：“此为君，此为王，此为王中之皇。”

目光看向虚空上的神龙，秦凌天眼眸坚定，说话间，一股无法言语的气质弥漫而出，凌顶天下间。

仿佛这天下间只剩下了他一人。

此刻的他，就是王。

看着那气质卓绝如一位人中王者的白衣少年，紫金神龙巨大的躯体微微颤抖着，眸子中隐隐可见泪目。

因为，他生而为王的啊！

“龙前辈？”秦凌天疑惑道。

虽然龙前辈曾利用威压震慑，但不知为何，他对眼前的龙前辈竟然有几分亲近感？实在怪异。

“虽然你那面具挡不了我的眼睛，但你确定要以这样的面目，与我交流？”龙前辈说道，听到此话，秦凌天眼睛眨了眨，随后干咳地笑了笑，意念一动，有光辉流转，恢复了真正的容颜。

之前在始龙遗迹中，毕竟他的身份特殊，不得不以特殊的面具遮挡真正的容颜。

“如此年纪，已有这般心境，实属不易。”龙前辈说道，目光出神，不愧是那位的子嗣，如此心性，倒也有那位的几分风采，如今，已然有了那位的几分影子。

秦凌天微微躬身，眼眸波澜不惊，他虽年少，但自幼出生在王朝深宫，在那阴谋密布的朝堂上，稍有不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一步错，步步错。

说的每一句话，每一步动作，都不得不三思而行，这些年来，他早已没有了寻常人家少年的狂与傲。

甚至于，有的时候，他很是羡慕那些可以在父母身旁嬉戏的少年少女。

但他从不曾后悔，只因为，不为他自身，只为守护身旁的亲人与好友。

“不骄不躁，心境平稳，难得。”看到这一幕，龙前辈暗暗点头，随即道：“你之前所言，倒也没有不对之处，人正，则为君；乱世安泰八方，是为王；人之始，则为皇。”

“那你可知，何为帝？”

“帝？”秦凌天顿时一愣。

他如今只是一位不到知命境的人，在他所知的世界里，天子即王侯，王侯已是真正的至强者，可统御一方王朝，地位崇高，受世人朝拜。

王之上，很有可能就是传闻中的皇，人道皇者，只手遮天，翻手束乾坤，一念天地间，这等强者，实在可怖。

而至于所谓的帝，他只在于古籍中看到过，即便在古籍中，也是模拟两可，没有准确的说法，有人说那样的绝巅人物，伟力不可想象，不可知，不可测。

但是，也有人说那样的绝巅人物，是否存在，还未可知。

而现在，眼前的龙前辈却对他说，何为帝。

这两者间，难道，有世人不可知的关联？

而这，是否验证了某些人的想法，这世间，有帝境存在？

想到此刻，秦凌天的心中一凝，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莫非，这世间当真，有帝。

“请龙前辈指教。”秦凌天躬身。

帝，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或许眼前的龙前辈能知道一二？

秦凌天话音落下，却没有听到龙前辈的回应，抬起头来，疑惑的目光看向前方，随即眼神一滞，他看到了什么？

只见此时，龙前辈它那庞大的身体颤抖着，金色的眼眸紧盯着这片天地的深处，激动的道：“他，来了。”

龙前辈颤抖着躯体，声音沙哑，隐隐透露着激动和期待，巨大的金色眼眸竟然包含着泪水。

他？

秦凌天微愣，顺着龙前辈的目光向着深处望去，随后目光直接凝固在那，只见前方天地的深处，有无数道璀璨至极的光辉汇聚，形成一股狂暴的漩涡，足以毁灭一切的恐怖能量，但最为可怕的是，其中竟然有一道模糊的身影缓缓踏步走出。

他，霸道无匹，眼眸泛着宇宙星辰之意，明明身处漩涡当中，却没有一丝狂暴的能量击向他，甚至是连衣角都没有摆动下，好似不在此界中。

他，脚步踏出，此时朝着秦凌天他们走来，一步一天地，一法一乾坤，仿佛过了很久，又好似一刹那，顷刻之间，他站在了他的对面，眼眸平静，凝视着身前的少年。

当“他”出现后，秦凌天的心碰碰地跳动着，血液都在咆哮，心中的那股悸动强烈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是…是您回来了吗？”龙前辈喃喃开口，有泪水包含在眼眶中。

“他”眼眸转过，看向前方的紫金神龙，眼眸闪烁，仿佛在思虑昔日的种种事迹，片刻后，他口中喊了一声老龙。

听到此话，龙前辈随即匍匐在地，再也忍不住直接嚎啕大哭，声音中竟然带着激动和某种委屈，旷古难得一见，它不断地呼唤着大帝，热泪盈眶，将一旁的秦凌天都感染其中。

想不到这麽多年过去了，当年的无数挚友命丧黄泉路，挥刀血洒苍茫大地，而如今，它，却再次见到了大帝。

是感应到秦凌天体内的特殊血脉，因此显化的吗？

“他”好似极有耐心，站在那等待着它哭泣的结束，又仿佛“他”没有了自主意识，只是平静的看着眼前的紫金神龙。

许久，龙前辈抬起目光，看着眼前的霸道身影，说道：“大帝，老龙还能再次见到您吗？”

听到此话，秦凌天心中咯噔一声，凝滞的目光看着前方的霸道身影，“他”是…大帝？

不可置信。

龙前辈声音中带着颤抖，它此刻，极致的希望能从大帝的口中听到“能”，可是，这太不现实了。

它知道，若非昔日大帝承受了前所未有之创伤，面对来自天之上的恐怖大敌，明明深知不可抗衡，他们却依旧以各自的帝躯为天下留下了最后的一片安宁，否则，以大帝的强势，何至于此。

果然，大帝沉默，并未回应龙前辈，显然，大帝深知自己遭受了怎样的伤势，他还能不能回来？

目光扫了一眼紫金神龙，随后看向一旁的少年，大帝说道：“你，与我来。”

一缕不可测的意志笼罩着秦凌天的身体，消失在这片天地，龙前辈看着消失的两道身影，庞大的龙躯匍匐在地，身体颤抖，不仅如此，之前那些消失的诸天神兽猛禽，此刻尽皆显化，俱都匍匐在地，神色肃穆，一起朝拜着。

仅仅片刻间，秦凌天出现在一座庭院内，前方有一座草屋，周围有一株通天古树屹立，无数枝柳垂落而下，遮蔽在草屋的上空，有些许明媚的阳光透过枝叶照射在草屋中。

秦凌天的眼睛眨了眨，此刻的景致竟然没有属于大帝的霸道气概，反倒增添了有几分儒雅，几分宁静。

唯一不同的便是，天地间蕴含着澎湃的元力，极其的浓郁，呼吸一口气就会令人神清气爽，与外界有着天与地之间的差距。

迈步走入草屋，前方，有一位身影站在那，看着他的到来，秦凌天拱手道：“前辈。”

他，就是大帝么。

两人相对，大帝目光温和，看着眼前的翩翩少年，说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前辈。”秦凌天拱手，道：“晚辈秦凌天。”

“秦—凌—天。”听到话音的刹那，大帝口中低语，目光看着前方的白衣少年，眼神中流露出极致的悲伤，竟隐隐泪目，伸出手来，大帝轻和的揉着秦凌天的脑袋，轻声道：“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而你，也终究还是走到了我的身前。”

“可是，为什么？难道，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吗。”大帝的语气仿佛在悲叹，好似在愤怒命运的极其不甘，身影越加的虚幻，神色略显激动，可手掌轻抚着秦凌天脑袋的力度，却依旧那般温和。

“前辈认识我？”抬头，秦凌天说道，大帝的语气仿佛极致的悲伤，将秦凌天都感染其中，隐隐泪目。

“当然。”看着少年眼眸中的疑惑，大帝点头回应，这苦命的孩子。

“前辈可以告诉我吗？”秦凌天看着大帝，为什么他们都是这副姿态，之前的龙前辈，此刻的大帝，他们都是如此，那是来自心灵上的悲伤。

看到少年的疑问，大帝目光柔和，但依旧摇头否决。

“为什么？”秦凌天询问道，既然他们都认识自己，却为什么不肯告诉他？

“因为，时机未到。”听到大帝的话音，秦凌天低头，拳头微握，说道：“那何时才是时机？”

大帝收回手，转身走出，目光遥望天穹，又仿佛在俯视苍茫大地，道：“当有一天，你屹立东圣神州，横推九州大敌，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且身化帝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