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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
和羽脑子里下意识脑补出一个画面。
灯光昏黄暗影重重的巷子里,她被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堵住去路。而在不远的树下,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少年。少年脸孔冷寂,盯着数独app,说出来的话能瞬间将人拉进黑暗:“问她是哪只手写的投票,把手指一根一根给我砍下来。”
……
倒也不是害怕这样的场面。
就是觉得长期和这样的人同桌,终究会很麻烦。
和羽暗暗决定,得找个机会以自己视力下降为由,让杜老师将她调到前面几排去。
江浩然和谈忱还在交谈。
谈忱嗓音淡淡,侧头慢慢回答江浩然先前的问题:“不用找,也不弄她。她既然想把这票投给我,就一定有她的理由。”
江浩然的八卦之魂熊熊燃起来:“这么说你知道是谁给你投的票?忱哥忱哥,你赶紧告诉我,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嚣张。”
谈忱的眸光若有似无掠过同桌和羽乌黑的短发,随后微微挑眉,慢条斯理地答:“我和她都知道就行了。”
和羽:“……”
句句话都没点名道姓,却像句句都在指向她。
看来她要早点离开最后一排才好。
午休时间,和羽去了一次教师办公室。
正巧杜亚东不在。
离开的时候碰上班里的语文老师吴玉玲,吴老师告诉和羽:“杜老师出差去合江中学了,要明天才能回来。”
和羽只得回了教室。
次日放学前的一个课间,和羽又去找杜亚东。
杜亚东刚到校不久,正忙碌地整理着这次从合江中学带回来的资料。
和羽敲敲门,迈步进去,开口道:“杜老师,我有一点事儿想找你。”
杜亚东抬头,见是和羽,白净的脸上笑意如春:“哎,和羽,我刚好也要找你。你先说,你有什么事儿?”
和羽淡定地问:“杜老师,咱们班座位一般什么时候调?我坐在最后一排,前面的男生个子太高,我有时候看不到黑板。再加上我视力好像有点下降,不太适合坐在最后边。”
其实最后一排离黑板并不远。
全班总共只有29名学生,课桌一共就五排,除了最后一排只有江浩然、和羽、谈忱三人外,前面的四排每排都是六个人。
教室很大,人又不多,不太会存在离黑板远的情况。
但为了离谈忱远一点,和羽不得不以此为借口。
杜亚东听完和羽的话,认真沉思了一会儿,像在脑子里回想班里的座次。
片刻后,他赞同似的点点头,说:“你说得有道理。往常都是大家自由选座位,所以这大半年来大家都没变动过。分科后是怎么坐的,现在还怎么坐。你的要求是合理的,下次月考结束,我就统一调整一次。”
“好,谢谢老师。”
说完座位的事,杜亚东又说:“和羽,这两天呢,我去市里的合江高中学习了两天,带回了这一期的资料。你是学习委员,这些试卷就交给你来试做,就像考试一样,不要翻参考任何资料,做完之后再把真实的感觉反馈给我,我再汇总给合江中学的命题组。”
合江中学是全国有名的高中,全国大部分地区的中学生在高考前都做过《合江密卷》。
各类学习机点读机更是喜欢以“合江中学的老师为你讲课”来吸引学生和家长。
和羽有些好奇,反问:“为什么不直接拿来考试?”
杜亚东耐心解释:“合江中学命题组有几位老师会参加每年的高考命题,他们一般用来摸底的试卷,都是难度系数很高的题,甚至超过了高考的难度,一般只有各个学校最优秀的学生来试做,让他们了解全市甚至全省的顶尖学生水平。随后他们会根据每期的反馈,再制定全市通用的考卷。”
和羽又追问:“是各科试卷都有吗?”
杜亚东点点头:“对,语数英和理综,每一门都有。”
和羽忽然欢欣雀跃起来。
没什么比做高难度试卷更让她开心的事情了。
她接过杜老师密封好的试卷,突然回想起老师之前的那句话——“你是学习委员,这些试卷就交给你来试做”。
和羽灵光一闪,又问:“杜老师,以前这些卷子是谁来做?”
杜亚东不知道和羽在想什么,只是照实回答:“从分科以后,一直都是以前的学习委员孟新杰做的。”
“所以,学习委员来试做这些超高难度试卷是惯例?”
杜亚东说:“是的。”
和羽的心有一瞬间恍惚。
很快,有一种莫名的羞愧感涌上她的心头。
她气谈忱在约克密室里说“这是小娟父母的选择”戳破她隐藏的伤口,气谈忱带头投票让她当上学习委员浪费她的时间,却不管不顾谈忱根本不知她的家事,也未曾深究谈忱选她当学习委员的理由。
明明是能得到合江中学名师远程指导的好事,她不仅不领情,还故意找了班主任调位置,以远离谈忱。
这么想来,和羽不自觉一阵脸红。
她抱着那只牛皮纸档案袋,飞快地说一声“杜老师再见”,便转身朝教室的方向走去了。
半路上,和羽遇上了从厕所回来的孟新杰。
孟新杰一见那只档案袋,一脸了然于心。他主动问:“合江摸底题?”
和羽点点头,有些尴尬地说:“要一起做吗?”
孟新杰疯狂摆手,答:“不了不了,表妹,这些题目变态到什么程度呢,就这么跟你说吧,那数学卷子我大一应用数学系的堂哥也做不出来,我每次都做得痛苦死了,对提高成绩根本没用。还是你来,你来。”
和羽本来有些不好意思,见孟新杰如此厌弃这些试卷,才心安理得抱着卷子往教室最后一排走。
谈忱此时双腿伸长搁在课桌下的横杠上,背靠椅子,双臂举着手机,专注思考数独填空。他的校服外套敞开,下摆衣角处,长长的拉锁带正晃晃悠悠。
一副安然自在的模样。
和羽余光扫一眼,看到他精致的锁骨和完美的下颌线。
愧疚感又涌上来。
她原本想说一些什么,可一想到过几天杜老师就会帮她调座位,只怕再怎么解释都是多余,干脆默默坐了下来。
谈忱做完一题,随意往和羽桌上一瞥。
他看到那只月月不变的牛皮纸档案袋,眼角略扬,淡淡一笑。
那里面的题目他曾偷偷做过,做来做去也就是那些花样,确实有点难,但总归还能做得出来。如此两三次后,就不再有好奇心去了解合江中学的名师又出了什么刁钻题。
但数学相对薄弱又一心想考700分的和羽应该会很喜欢。
正这么想着时,谈忱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很关注、很在意和羽的感受。
这个意识让他的手指微微一顿。
继而又联想到那天在约克密室的洗手间里,和羽悲伤的呜咽和微红的眼眶,只觉得自己像个罪不可赦的混蛋。
于是,这天放学铃声响了之后,谈忱破天荒没有响铃即闪人。
学生们鱼贯而出。
江浩然把书包往背后一摔,欢快地邀请谈忱一起回家。
谈忱慢吞吞收拾桌上的书本,平静地对江浩然说:“你先走,我今天有点事情。”
江浩然以为他要去找谈奶奶,没再多问,点点头又去叫刘一帆了。
等到教室里的学生陆续走完,和羽才注意到平时跑得最快的谈忱,今天反常地没走。
她怀疑他的椅子上是不是被人恶作剧粘了502,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坐得住。
但也没有好奇心去关心。
和羽收拾好自己的书包,抱上杜亚东给的文件袋,站起身来,推开椅子。
谈忱突然叫她的名字:“和羽。”
“嗯?”
和羽站在那儿,居高临下看向谈忱的头顶。
两人隔得很近,前后不过半米距离。
谈忱抬起来,仰视少女的眼睛,一字一字极为认真地说:“和羽,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好听,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朗,又逐渐在向成年男子的喉音转变。因为压得低,听起来像提琴的四弦轻音。
和羽顿时一怔。
这三个字像无形的棒槌击打在和羽的心上,让她瞬间没反应过来。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应该以怎样的情绪来回应这三个字。
谈忱继续说:“和羽,那天——那天我不知道哪里说错了话或者做错了什么事,让你难过了。对不起。”
他没有说哪天,但他知道,和羽一定能懂。
他也知道,像和羽这样内心强大又孤傲的女孩,能偷偷躲起来抹眼泪,一定是被触碰到了真正的难以愈合的伤口。
男孩的话语真心实意,眸子里的歉意直达眼底。让人一看便知绝不是什么“真心话大冒险”类的游戏赌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郑重决定。
赤诚又坦率。
和羽静静地坐着,目光落在谈忱的脸上。
他那张脸如同往常一样俊逸,即使不笑,也显得光华熠熠。他有一双有魔力的眼睛,清澈却又不失神秘。只看一眼,就好像看到了最深的海。
原本和羽以为他是自我的、暴虐的。
毕竟,他要砍人手指时那样冷酷无情。班上的男生对他毕恭毕敬,就像对待一个威信鼎鼎盛气十足的□□老大。
可是,这样一个复杂的、有些惹不起的男同学,此刻正在诚恳地向她道歉。
虽然——
他连自己哪儿错了都不知道。
甚至他并没有做错过什么。
那丝愧疚再次在和羽的脑子里闪过。
这一刻,她确认谈忱知道他们这些天来冷战的原因了。
和羽抬头看了一眼教室外的光景。
五月份,是这座南方小城最好的时节。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夕阳挂在遥远的天际,天空呈现出醉人的橘色。
少女的心有片刻的柔软。
有那么短促的一秒,她差点就要为自己的喜怒无常做出解释,好让那丝恼人的内疚感消失殆尽。
可是,理智很快回归。
她觉得没有必要去说那么多。三言两语无法说清,那便不说。
和羽的目光淡下来。她平静地说:“为什么突然道歉,我不是很明白。”
谈忱静静的,不说话。
两人就这么寂静地对视着。
像在僵持些什么。
片刻后,谈忱败下阵来,垂眸笑笑,起身开始拿自己的书包,在和羽前面朝教室后门走去。
走到门口了他又回头,以一种极为温柔的声音说:“和羽,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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