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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玉暖也跟着叹了一声。

她是宫中的女官,言辞总要谨慎许多,此刻心中虽然有些物伤其类的悲痛,也只能反过来劝解顾瑟道:“您哪里听得了这个!说起来都是奴婢的不是。”

一面拿起炉边的陶瓮,向茶铫里倾了一回水。

梅花新雪的味道就从铫中溢了出来。

顾瑟静静地望着茶铫中翻涌的水沫和叶片,思绪渐渐有些飞远。

她忽然问道:“殿下有许多时日没有同我说起平明关的情形了罢。”

虽然是个问句,但语气却平缓,没有一点疑问的意思。

玉暖心里一紧。

她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的女郎。

年少的太子妃斜倚在窗下的交床里,神色有些渺远地望着窗外的天空。天低云重,灰白的云层压在殿宇朱红的飞檐上,再向西是重叠的群山,暮光从群峦之后沉落下去,映在女郎水一样的眼睛里。

她忽而闭上了眼。

除夕祭祖的时候,帝都顾氏敬告天地祖宗,立起了“樵荫堂”的堂号。

一时间帝都的亲朋故友、旧交新知的书帖雪片似的飞进了永昌坊顾家的宅邸,来拜访顾瑟的世家夫人们,也都用着小心翼翼的语气,又恳切又矜持地称赞她的娘家清名浩荡,为士林尊。

庆和二十三年是无春年,过了元日又过了初十,宫中重新开印的时候,天气已经渐渐转暖,貂裘大氅里换上了夹棉的衣袍,室中地龙和炭火给得充足时,往往还要觉得有些燥热。

即使是百尺高的升龙台上,处在问仙殿中时,也感受不到外面的寒风。

大殿中央的巨大青铜鼎炉升了火,庆和帝独自坐在北首,十数名道士与他对面环坐在炉前。

道士们神色庄严地注视着炉火,似乎无人察觉到有人进了门,顾九识却敏锐地感觉到几乎每个人的目光都从他身上隐晦地扫了过去。

他向皇帝行礼毕,就眼观鼻、鼻观心地立在了一旁。

庆和帝正聚精会神地盯着面前的巨大青铜鼎炉。

火焰在铜炉里驯顺地燃烧,金水在石丸中滚动流淌,金红的光芒映在皇帝的面庞上,把他白丨皙的肤色都染成了奇异的古铜。

庆和帝在炉前盘膝坐着,只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就忽地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顾九识身上。

“德昭,你来了。”

坐在最西侧的道士就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道:“陛下,此时您分了心,这一炉丹就要废了。”

庆和帝却笑呵呵地摆了摆手,道:“罢了,德昭难得回京,你们也都下去罢。”

那道士审视的目光就落在了顾九识的身上。

他们侍奉君王已有数年,在天子炼丹的时候,将陛见的官员引入问仙殿的宫人,往往要承担天子的怒火,因此除了家国大事之外,鲜少有人能在这个时候进得门来。

而天子这时往往十分的专注,倘若旁边没有人再三地叫醒,还从未有人能得到天子抛开丹炉的注意力。

那道长看了顾九识一眼,低眉顺眼地带着一众道士起了身。

有道童上前来换火。

庆和帝已经站起身来,接过宫人手中的湿帕子,沾了沾手脸上的汗意,一面道:“朕看了你在梁州的自述折子和考功录,德昭,这两年你辛苦了。”

顾九识谦逊地微微低下了头,道:“臣惶恐,不过为臣竭忠、为国尽力而已。”

庆和帝却拍了拍他的肩,调侃似地温声道:“朕还指望你做朕的水镜、白泽呢,如今好好的一个玉郎君,在外头熬成了这副模样,朕是再不能放你出去了。”

水镜先生是中古儒门之祖、天下文人之宗。白泽更是《开明谱》的传人,东皇氏末代国师,本初中赫赫有名的贤者。

庆和帝好像只是随口说说似的。

问仙殿中重幔叠雪,处处都燃着清冽出尘的莲香,大殿没有惯常的两厢暖阁配置,只有屏风和幔帐将空间稍稍地分隔开来。

庆和帝在西窗下的御椅上坐了,示意顾九识坐下来,神色十分温和,道:“朕听说你家重立了宗姓,你也不必心里过不去,颍川那一支顾姓与你原本也不相干。”

顾九识微微笑了笑,道:“臣深知陛下陟罚有度,又如何会自寻烦恼。”

庆和帝就笑着点了点头,似是沉吟了片刻,方才问道:“德昭,礼部和御史台你想去哪一个?”

没过两、三天,庆和帝就在常朝中颁了晋梁州刺史顾九识为兰台御史大夫的旨意。

顾九识在京外做了五、六年的外任官,京中许多人已经渐渐地忘了他当年的风光和圣眷,如今乍然出了这样一道任命,就好像热锅里溅下了一滴油似的。

连顾崇都没有提前得知这个消息,在朝会上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只有顾瑟拿钗子逗弄着琉璃缸里的鱼群,心里头一点都没有惊讶。

上辈子,顾九识做了十七年的幸臣,最后也做了兰台御史,时间也不过只晚了两年。

这一世他既有圣眷,也有履历,顾瑟若要惊讶,也是惊讶于“怎么还只是个御史大夫”。

她笑着吩咐闻音:“凡上阳宫所属,赏三个月的月俸,从我私账里走。”

闻音面上也喜气洋洋的,屈膝高声应“是”,欢欢喜喜地去了。

夜里夙延川回宫的时候,为此调侃了她一番:“娘娘身家丰厚,手面阔绰,往后我还要仰赖娘娘赏一口饭吃。”

顾瑟在灯下笑盈盈地看着他,故意道:“那殿下可要好好地珍重这张俊脸,不然等到殿下年老色衰,就减了您的肉吃。”

神态十分的娇俏明媚,让夙延川忍不住抬起她的下颌,深深地吻了下去。

夙延川没有提起平明关的军报和越惊吾的消息,顾瑟也没有再问过。

他一向懂得她的心,倘若少年已经醉卧沙场,夙延川必不会对她如此的隐瞒。

时日如静水深流,一天天平缓地淌过。

到三月的时候,太液池的春冰都消解了,顾瑟躺在水阁的南窗底下看倦了书,一册书摊在脸上昏昏地睡着了。

闻音和玉暖侍候在一旁,围着小炉悄悄地说话:“娘娘这个月的换洗已经迟了十几日,至今都没有到。”

玉暖的声音里有极力压低了也挡不住的喜悦:“无量天尊,老天保佑,这可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她道:“怪道娘娘这些时日这样的易倦,这可不是小事,你该早些同我说才是。”

闻音就啐了她一口道:“你也是娘娘贴身的人,都没有留意,如今还怪到我头上来。”

玉暖就笑着同她道歉,又道:“只是才半个月,也说不好是不是别的缘故,也不要惊动娘娘了,我们多留意些是正经……还要请柳太医来勤看一看脉……”

窃窃地说了一回话。

顾瑟自己倒没有什么感觉,虽觉得这些时日有些易乏,也只当是精力不济,许多事都放开了手去,每天只是在宫中消磨时日。

白太后要到还真观去请香,发帖子来邀她的时候,她也欣然地应下了。

玉暖自告奋勇地去送回信,回来的时候却笑吟吟地告诉她:“太后娘娘改了主意要独个儿去了,说回来的时候给您带香符。”

顾瑟不由得一怔,哭笑不得地道:“她老人家也老小孩、小小孩起来,到底要有人陪着一道才好。”

回屋来的夙延川笑着吻了吻她的眼角,道:“父皇点了我一路护送太后,瑟瑟不必担忧。”又柔声地叮嘱她:“一去一回,总要两天工夫,我多留下些人手,你在宫中紧闭门户,有哪里想去的,等我回来陪你一同去。”

顾瑟仰着头笑着应“好”,夙延川垂下睫来,将她拥在了怀里。

夙延川护送太后出了京的那一日夜里,三鼓的时候,忽然有人擂响了上阳宫的南大门。

太极宫里走水的时候,顾九识正和衣睡在弘文馆的班房里。

他陪庆和帝下了半夜的棋,终局的时候已经过了宵禁,皇帝不欲教他奔波,索性让他留宿在了宫里。

矮榻坚硬且窄,虽然地中笼了炭盆,也难以教人睡的安稳,何况外头忽然沸起了人声,几乎顷刻间就把顾九识从浅眠中拉了出来。

他出了门,才看到帝都北面的天空都染上了红色,重重叠叠的城墙和殿舍阻住了目光,让他一时难以分辨这光从何处亮起来。

弘文馆中值夜的只有三、两人,两个都睡在他对面的房间里,其中一个正站在门口望着天,看到他出门,忙招呼道:“顾大人。”

顾九识向他颔首,问道:“张大人可知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年纪已经不浅,须发都有些花白,摇了摇头道:“只听人喊是宫中走了水,如今却不晓得究竟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纷乱而急促的脚步声,从街口响到了街尾。

有个穿着禁军服色的士卒在外面晃了一圈,忽然转了回来,高声道:“顾德昭在这里!王爷说了——呃啊!”

“小心,有人偷袭!”

后半句便转成了惨呼,院外顷刻之间就响起了惊呼和打斗的激烈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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