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好久没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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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饱饱蹲坐在火堆边上，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傅亦衡手里正剥着的蛋，后者原本恢复了些许嫩白的指尖被烫得通红，手上却极稳，将蛋壳完整地剥落。

白腾腾的热气从蛋上不断冒出，没了蛋壳的遮掩，香气愈发浓郁。

蛋被递到了巴巴望着的曹饱饱手上。

曹饱饱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好客气的，伸手接过，被烫得抖了一下，也不在乎，简单吹了吹就往嘴里塞，一口咬下。

“唔！好好吃！”曹饱饱双眼发亮。

不愧是她一个月前吃过一次就念念不忘的蛋，果然还是这个熟悉的味道！

……就是太少见了，要靠运气才能遇到。

傅亦衡见她三两口解决一个，手中刚刚剥好的蛋也递了过去，“慢点吃，还有。”

这次遇到被舍弃的姑织鸟窝里有不少的蛋，保存完好，窝里却积了不少落叶和灰尘。失去了父母孕育的蛋不能靠其本身孵化出壳，因此就算不落进他们的肚子，最后也会在鸟窝静静腐烂。

一个月前，他第一次发现姑织鸟的蛋，在试探地尝过之后，确认无毒，便烤了一窝。

自那之后，原本只坚持吃素的曹饱饱对荤不那么排斥了，甚至开始热衷于到处找未开灵智的普通飞禽走兽给傅亦衡补身体。

黑森林特有的灵兽突突兔也被烤蛋的香味吸引而来，蹭了颗蛋后就时不时地过来玩——或是带着曹饱饱出去在森林里跑几圈兜风，或是干脆闲着没事干就在两人搭建的营地附近溜达，顺带着蹭口饭吃。

毕竟对于荤素不忌胃口还大的突突兔来说，能不用自己捕猎，对着人类撒撒娇就能有肉吃，那真是再划算不过的买卖了！

至于……为什么突突兔只亲近从来只拿它当个玩具、偶尔投喂一下的曹饱饱，而不亲近负责下厨的傅亦衡，他猜测应该跟曹饱饱千方百计想要瞒住他的那个秘密有关。

不过他自己也对这种毛茸茸的生物不怎么感兴趣就是了。

这么想着，傅亦衡抬眼看向在草丛中小心翼翼探出的半个巨大兔头，微微一顿，又冷淡地收回了视线，继续给曹饱饱剥蛋壳。

视而不见。

曹饱饱连着吃了俩，脸皮再厚，看着眼前递过来的第三颗蛋也有点不好意思，伸手推了回去，“你、你也吃啊，我自己可以剥的，乘热才好吃。”

傅亦衡定定看她两眼，见曹饱饱当真自己在熄了火的炭堆里扒拉出了颗蛋，动作生疏却十分认真专注地在地上敲，这才垂眸咬了一口。

……不怪曹饱饱这么喜欢姑织蛋，蛋白细腻蛋黄松软，带着股独特的清新草木香，味道确实不错。

不远处的突突兔：……qaq

好香，好馋，好想吃。

早知道就不把那个小娃娃丢下了。

懊恼着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巨大的白兔子纠结地用爪子刨地，鼻尖飘逸着的香味简直勾兔犯罪。

曹饱饱吃下了第三颗蛋，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虽然自己剥的蛋丑是丑了一点，但还是很好吃的嘛！

姑织鸟的蛋并不小，有普通成年人类女子的拳头大，三个也确实顶饱了。

傅亦衡默默吃了两颗，而后将剩下的四颗蛋收进了空间——在这几个月里，原本就与曹饱饱定有血契的他，也逐渐学会了如何使用或进出空间。

曹饱饱这么喜欢姑织蛋，好不容易才有一窝，还是省着点吃。

眼睁睁看着烤蛋就这么没了的突突兔：！！！

大白兔子伤心欲绝地转身蹦走了。

那厢，曹饱饱盘腿坐草坪上，拧着眉头，掰着指头一本正经算着他们这几个月走的路程。

“……我们走了多远？”

她算了又算，最终还是放弃挣扎，干脆抬起脑袋问道，小模样还有点不高兴——明明她可聪明了！肯定是这路太难算！！

傅亦衡正收拾烧剩下的炭木枯枝，头也不抬，“我们还在黑森林外围，但再往里几日的脚程，就靠近中部了。”

但说说几日的脚程，却也不长，毕竟带着个曹饱饱，他们的行进速度绝对不算快。当然，并不赶时间也是原因之一。

这里的灵气还算浓郁，比起傅家给他的那连最低级聚灵阵都没有的院子，不知好了多少，傅亦衡并没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再深入，灵气虽也会更加浑厚，与之相应增加的危险性却也大大增加。他若一个人也便罢了，但他不可能让曹饱饱也跟着他一起陷入危险。

黑森林分内部，中部，外部。顾名思义，越是靠近中心位置，灵气也越浓郁，随之孕育的灵兽等级也越高，而绝大部分灵兽，对人类并没有什么好感，更多的是与生俱来的狩猎本能。

而傅亦衡目前的能力……最多只能与低级的，也就是初生灵智的灵兽和平共处。

“那我们是不是该停下了？”曹饱饱眨眨眼。

这是他们一开始就商量好的，在进中部前先提升自己的实力。

“你不是要筑基吗。”曹饱饱说到这个，还有点兴奋，黑圆的眼亮晶晶的，“血契上说，你筑基之后我也能长大一点~我已经好久没长大了！”

曹饱饱的修炼并不完全依靠外界，自身的种子在空间长得好就能供给她源源不断的灵力。白萝卜跟她不一样，单纯地吸收灵力就行，只是吸收后转化的速度较慢。

傅亦衡则需要实打实的锻炼和修炼，引灵气入体，疏通经脉，循此往复，量变转质变，才能得到境界的提高。

虽然这几月下来，他已经从简单的练气一层到了练气十层，也就是先前比试中傅琉的等级，再往上一点，就是筑基的瓶颈了。

但黑森林一直是先前那个城镇禁地一般的存在，若有人想出镇，就是宁愿多绕十几座山头，都不愿意从黑森林过。别说是练气，筑基都是有去无回。傅亦衡心底有自知之明，也并没有探究黑森林的打算。

他想要的，只是走出这个镇而已。若不是身无分文，又迫于傅家压力，他也不会选择这种方式。

所幸，目前为止，他们遇到的一切顺利。

“……好久没长大？”傅亦衡后知后觉地抓住了重点。

他抿了抿唇，其实他先前就奇怪曹饱饱怎么不长个，只是一直没好问出口。

曹饱饱笑容一僵，缓缓收敛表情，抬手捂住眼，自欺欺人，“不，我什么都没说，你也什么都没听见！”

要、要不是她把新种子都拿来搓这崽崽的新衣服和睡觉的被子了，还时不时地倒贴灵力，她至于指望这点血契渡过来的能量长大吗！

都怪他！他居然还害她露馅！！

傅亦衡：“……我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曹饱饱挡在手掌后边的双眸微微睁大，有点不敢置信。

崽崽这么配合？

“但，你头上倒吊着一条莽莽蟒。”

曹饱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