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脏不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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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尽头的灰烟中终于渐渐显出了模糊的庞大身影，一只接一只，像是整个群族。

显然，这就是造成巨大震荡的罪魁祸首了。

而随着那群族的靠近，地面的抖动频率像是要生生给震开。

她、她不想死啊！

曹饱饱下意识地拉住傅亦衡的袖子，小块布料被她紧紧捏在手里，慌张四顾的时候总算想起了自己还有个空间，当即就想要进空间躲了再说——

虽然回头出来还是这个地方，但前面过来的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呢，躲得久点……应该就没事了？

毕竟看这架势，那群族也不像是要在这地方栖息的样子。

然而曹饱饱小手拉了拉，黑眸疑惑上望，发现自己居然拉不动身旁的人。

曹饱饱：？？？

她不能把傅亦衡带进空间，那只能是他自己不想进去。

可、可再不进去，那边的不明物体就要过来了啊？！看那影子，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小灵兽，留在这做什么，等着被踩吗。

“崽崽，我们还不走？”曹饱饱跺了跺脚，咬着唇，有些着急。

她都还没长大呢，她可不想这么稀里糊涂地变成一颗烂水稻啊！

萝卜精还等着被她养呢！

“等等，不急，”傅亦衡却垂眼，对她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凤眸上挑，黑眸带笑，“有两个家伙来找我们了。”

曹饱饱看他的笑看得一愣，而后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把脑袋扭开，略有不自在地嘟囔，“……两个家伙？什么家伙？”却是没有细想。

她就说崽崽应该多笑笑吗，笑起来多好看，平日里却非得板着个脸，活像是谁都欠了他似的。这、这才像是一个崽崽的样子嘛！

“吱！”

一只有傅亦衡那般高的突突兔从茂密的灌木丛后快速蹦了过来，长长的竖耳随着动作向后扬起，软软的绒毛尽数炸开，赤红的圆眼澄澈晶亮，后头还跟着另一只眼熟的突突兔。

“咦？突突兔！”曹饱饱眨眨眼，熟练地跳上在自己眼前猛地停下的突突兔，趴伏在了它的背上。

傅亦衡也被大只突突兔背起，两只突突兔在确认两人坐稳后没有停顿，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蹿走。

路上还要时不时地就“吱吱”两声，一路跑一路“吱”，恼火得很，像是在谴责两人为什么要跑到这种危险的地方，语气甚至还有点恨铁不成钢。

曹饱饱抱住突突兔软软的脖子，感受着脑袋上拂过的风，嘿嘿地笑，“你们别生气嘛~这不是你们来了~”

当然其实没来也没关系，不过突突兔居然没把她跟崽崽忘掉，她还是很高兴的！

“吱、吱吱！”突突兔甩了甩耳朵，依旧没什么好气。

这边氛围良好，前面的大突突兔和傅亦衡却是没有丝毫交流。

傅亦衡是第一次骑突突兔，身板笔直，用于固定位置的手放好后也一动不动——曹饱饱跟灵兽向来没什么隔阂，也跟突突兔闹得起来。他却很少接触这种软软的生物，也几乎没有机会接触。

像是……像很久以前，那个梦里的小娃娃。软，娇弱，又精致，像是什么珍贵的易碎品。

不过突突兔没有那小娃娃一样脆弱，毕竟嘴馋的时候突突兔都是自己捕猎——甚至还能跟没有生灵智的某些猛兽打架。

因此，傅亦衡骑在飞速倒没有先前那般紧张，只是不自在而已。

然后不自在的傅亦衡就被曹饱饱注意到了，顿时迎风就喊，“崽崽你怎么坐着，坐得稳吗？别掉了！要趴下来，趴下来知道吗！”

话刚说完，突突兔来了个急刹，猛地停了下来，要不是曹饱饱抱得紧，差点把她从背上甩出去。

“吱！”

到了。

曹饱饱：……

她才刚让崽崽注意呢，它、它就非得这样对她吗！

突突兔把他们带到了一个空旷的山坡上，山坡并不算小，也不远，能看到先前那片林子。从高处看，林间的动静愈发明显，鸟兽散尽，伴着一路倒下的树，一时间只余灰烟。

傅亦衡收回看向山林的视线，翻身下兔，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摸了摸大突突兔的脑袋，惹来大突突兔茫然的叫。

它甩了甩头，脱离了傅亦衡顿在半空的手掌，跳到了突突兔的身边，而后及其自然地伸舌头舔了两口它脸上的毛，帮突突兔梳顺。

刚抱过突突兔的曹饱饱瞬间后退几步，睁大眼，“你、你们？！”

它们居然往对方脸上涂口水！脏不脏啊！！

突突兔叫了两声，也睁大了眼，像是不敢置信自己刚救了曹饱饱，她居然扭头就翻脸。

曹饱饱当作没看到，慢吞吞蹭到傅亦衡身边，瞟他两眼，见他没啥反应，才试探着小声道，“我以后不想跟突突兔玩了。”

说着，她又有点心虚，用眼角去看生气刨地的突突兔，“……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她可是爱干净的水稻，以前不知道突突兔毛上有口水就算了，现在知道了，她、她都不想摸突突兔那软乎乎的毛了！

傅亦衡从空间里掏出两颗姑织鸟的蛋，递给了在看到蛋的一瞬间就立刻安分下来的突突兔，淡定道，“这样就好了。”

曹饱饱张了张嘴，“……蛋。”

崽崽之前明明还说，还说她可以再吃一顿蛋的。虽然给突突兔也没什么，毕竟一开始就没给突突兔吃……可是她好想吃啊。

不不不，突突兔也算是救了他们，两颗蛋而已，还是给吧！她可是成了精的水稻，不能跟没有化形的灵兽抢东西吃！

而且，蛋都冷掉了……肯定不好吃！

曹饱饱咽了口口水，忍痛别开了眼。

傅亦衡看着两只突突兔兴奋地连蛋壳都没剥，直接一口吞，蹙了蹙眉。而后侧眸看向一脸委屈还遮遮掩掩怕被他发现的曹饱饱，“……空间里还有两颗，我不喜吃蛋，都给你吧。”

曹饱饱微微一愣，然后摇头，“那怎么行，还是我们一人一颗吧！”

那、那这样的话，好像分突突兔两颗，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忽地，曹饱饱感到脚下熟悉的震感，朝山坡底下看去，一群体型庞大的陌生灵兽正以并不快的速度跑着，族群中落下的每一脚都激起一阵尘土飞扬。

独角，橙眸，蹄如铁，覆紫鳞，鳞上纹路如腾云。

“……等等，底下那些，是不是传说中的腾腾兽？”

“那什么，所踏之处万物灭，所过之处万物生……的瑞兽？”

“好像腾腾兽确实是会大规模迁徙，这个也符合！”

傅亦衡突然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而后垂下眉眼，似笑非笑，低声道，“我发现……”

正探头望着底下大迁徙的曹饱饱头也不抬，自然也没发现自家崽崽有些陌生的神色，随口应道，“发现什么啦？”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