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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源止在黑暗之中沉沉浮浮,她伸手用力抓着什么,却不清楚自己究竟抓住了没有。
她像是被投入了一个幽邃的空间之中,手足失去支撑,身体完全不能分辨上下,而她的双眼再度被淤泥般的黑暗所蒙蔽,再也无法获知外界的信息。
她将凝聚神识,重新关注起了自己的灵台。然而灵台之中的那道身影此刻虚淡到几近于无。
苏源止骤然产生一种难言的悸动,那种特别的感觉,顺着尾椎一节节往上爬。
似乎被抛弃掉了,似乎她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是,似乎她所做的一切努力,在某种难以抗衡的力量面前,都只是徒劳。
黏稠的黑暗之中,伴随苏源止的只有望不到头的孤独与绝望。
像是心魔,又不是。
苏源止咬了咬牙,神识潜入丹田,去引动她的灵力。
灵力是修士的依仗。
当她的灵力顺着经络流动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又有了跟外面那种东西搏斗的力量。
灵力流入大阵——至今,苏源止仍旧没有弄明白大阵的原理和作用。但这个时候,也唯有大阵才有可能跟外面无法探知的情况对抗。
此前一直都无法激活的大阵一点点被点亮,渐渐从苏源止灵台上飘了起来,渐渐飘出灵台,飘出身体,将苏源止完全笼罩在里面。
那一刻,像是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释放出数万载也不曾消亡的威压。
苏源止眼前的黑暗裂开了。火光从一线裂缝之中射出,刺得她睁不开眼。
火焰之中,有一条绵长的黑影游曳摇摆,看不清真实面目。
这是她最后看到景象。
紧接着,她的意识就被拉入有无数画面穿梭的长河之中。
她觉得自己仿佛在眨眼之间就回溯百年时光,又仿佛觉得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半点变化。
她无助地承受着不断变化的光影,属于她此生十九年的记忆被压缩到一个极其微小的角落。她到底是谁?是该叫“苏源止”,还是……
——————
苏源止被鞭子击打在地面的声音吵醒,身边的“人”都爬了起来,慌慌张张往外头跑。
她茫然地撑起身子,手腕被旁边一只冷硬的大手抓住:“止,快一点,等会儿他们又要进来打人了。”
苏源止被抓着出了门,跌跌撞撞跑到一个土坡上,看着那些不停发抖的土块、草叶、石头、木材所拼凑出来的人形,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鞭子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所有的“人”都打了一个寒颤。
苏源止回过头,看到了一个真正的人。对方衣冠楚楚,肩上躺着一条红色的鲤鱼,手上还拿着一条明显是法器的鞭子。
那人道:“怎么来这么晚?”
抓着苏源止的那名石头人跪了下去:“大人原谅,她昨天被砖头砸伤了,跑不快。”
拿鞭子的人没有理会石头人,而是用鞭子挑起苏源止的下巴:“你叫什么名字?”
她不由自主张口:“止。”
“多少岁了?”
“十二岁。”
那人眯了眯眼睛:“占了我人族躯体的灵,能活到十二岁挺少见的。”
苏源止道:“我能做很多精细的活计。”
那人明白了:“就是说,以前的监工总是让你做一些轻松的事情,才没让你累死?”
“能为尊贵的人族做事,是我的荣幸。”苏源止说着不由自己控制的台词。
“你知道是荣幸就好。”那人居高临下道,“我现在让你跟土木之灵一起干活,你没意见吧?”
“我会累死的!”
那人取下鞭子:“我可以让你现在就去死。人族的魂魄这么尊贵,死去之后也会沦为白骨乌鸦口中美食。我想吃灵魂很久了,可是人族的律法不允许。我倒想尝尝,你一个青涩的灵,脱离躯体之后究竟是什么味道。”
苏源止霍然抬头,只见腥红的嘴唇下面牙齿森白,比嘴上沾满鲜血的猛兽还要凶残。
他肩膀上的鲤鱼忽然开口,口吐人言:“不要担心,我已经闻到了。这个灵的味道很特别,我已经等不及她死掉了。”
苏源止只觉得自己心跳如擂,全身僵硬。她觉得自己现在脸一定白得跟那只猫一样。
那人大笑几声,拍了拍苏源止的肩头:“灵,你可要努力证明自己的价值。假如你是个没用的东西,我可不介意把你生吞活剥了。”
之后他不再关注苏源止,转而将土木之灵赶往一个工地干活。
路上,抓着苏源止的石头人道:“那些活太重了,你做不了。等会儿你就跟在我身边,我可以把我做的事情记到你头上。”
苏源止摇头:“不必了,你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监工会打你的。”
石头人欲言又止,最后强硬道:“你跟在我身边就是了。”
苏源止不再说话。
监工拿着鞭子在后面跟着,气氛跟往常一样压抑。一路上,只有土木之灵散乱的脚步声。
苏源止也趁这个时间把脑海里多出来的画面整理了一番。
她觉得这很有可能是她的前世。
人的灵魂最初是一小团灵气汇聚而成的光,称为“灵”。灵可以栖息在任何物体上,包括泥土,包括石块。但那些灵是不该动的,他们就像是初生的婴儿,通常会睡上很久,偶尔才会打起精神观察身边的世界。
但人族总有办法把他们折腾起来,为自己做苦工。
那名监工手上的鞭子就是类似的法器。灵挨上一鞭子会痛上很久,有时候还会出现神智减退、濒临消散种种问题。
所有的灵都害怕那种东西,纵使他们土木构成的躯体比人族强大很多,却也只能匍匐在人族的威胁下,在无休止的苦力之中慢慢煎熬。
这个过程里,有的灵成了魂魄,然后被白骨乌鸦捉走吃掉。有的灵则被耗光储备的能量,重归天地。
苏源止则是灵之中比较罕见的情况:她没有待在自己的栖息地里等待成长为魂魄,而是飘荡在世间,托生进了人族的躯体。
对灵而言,这是十分可悲的事情。
站在人的角度来看,就算有了人族的体魄,灵仍旧是灵。体内是灵与体内是魂魄,千差万别。
与魂魄比起来,灵的结构更加松散一些,它就像婴儿一样柔弱。托生在人族的灵,身体往往会比别人差一些,且无法生育,也没有办法修炼灵气、使用法器。
虽然同样有七情六欲,同样能够思考能够表达。但这样的灵,在人族看来,是没有存在的意义的。
人族把托生在人族的灵称为“躯体的小偷”,灵占用了魂魄的位置,浪费了资源。
苏源止这一世,就是一个因此被丢到荒野的弃儿。
是做苦工的石头灵发现了她,把她捡回去,与拥有兽身的灵交易,用羊奶和鹿奶把她养大的。
石头灵之于她,就像是普通人的父母一样。
自她有记忆起,她就一直生活在人族丑陋破败的苦力营里面。他们总有数不清的苦力要干。他们为人族建造坚固的城池、华美的建筑、挖掘沟渠、种植粮食,而他们终其一生,也无法享受到半点自己的劳动成果。
苏源止四岁便表现出惊人的绘画能力,在人族,就连练习了十多年的画师,画出的画作也不如她。
于是,她被前任监工看中,让她去画刻写在城墙上的防御阵法。
画防御阵法需要用到灵力。但灵一旦开始使用灵力,它的意识会很快溃散,它本身也会被天地灵气同化。
对灵而言,这个工作就是明摆着是送死。
之前接下这份工作的灵,没有一个活过了一整年。
然而苏源止记得,她从五岁开始,一直画到了十二岁。
时间长得大家都以为人族搞错了,都觉得她不是灵,而是人。于是,在她七岁的时候,人族派来了真正的修士来测她的真实情况。
那一天,她平生第一次进入了真正人族所居住的地方,脚下踩着雪白的绒毯,身上临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监工站在门口等待消息,满脸堆笑。而那些她以往不敢正眼直视的贵人端坐高位,穿着精致华美的服饰,带着金银配饰,身边还有会说话的兽宠。
神色肃穆修士把法术打在她身上,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道:“魂树的末梢只能生出微末弱小的灵,魂树的根与干才能孕育出这样的孩子。”
“就是说,她不是人族?”坐在高位的人腰间佩戴着镶嵌满上品灵石的腰带,冷眼看她。
修士道:“不是,她仍是灵,身上有魂树树干的气息。她比会说话的野兽要珍贵一些,毕竟我们从未听说过魂树的树干成灵。”
有几个人蠢蠢欲动,目光比狼看到肥肉更加热切。
“不过是个灵罢了。水火之灵比木灵稀少百倍,可他们仍旧只是干活的苦力。更何况,她还是躯体的小偷。”高位上的人道,“把她当做宠物养,远远没有养会说话的野兽有面子。何况,她和人长得一模一样,却又不能给人族繁衍后代,养起来只能白白浪费精力。不如把她留着做苦工有价值。”
他说完之后,便没有人敢发言了。
于是苏源止又被带走,丢回了灵的营地里。
作者有话要说: q:今日份咕咕的借口是什么?
a:昼夜颠倒的渣作者逼迫早起+失眠,头疼_(:t」∠)_
(于是厨房里传来肉香)
说起来,渣作者格外爱好构建世界观,之前写无限流的时候总觉得我一个世界的设定给别人能够拆开写三个世界(然后陷入“读者是不是看得很费劲”和“我似乎只会搞设定不会制造恐怖氛围”的自我怀疑,翻车,砍大纲完结)。
这篇文_(:3」∠)_只构建过去现在未来三个时态的世界观应该还好叭!
(好的我知道我有毒)
咳,以后有撸猫情节的章节我会标出来。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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