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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树林深处练完功,又是凌晨时分。
“下个月就是门派弟子大比了。”凌涟忽然开口。
“啊,是啊。”臧古憨憨地点头,现出满腔信心,“我一定努力拿个好名次!”又想到了白天的那一幕,续道:“要是门派弟子大比遇到了韦鹏翼那家伙,我再好好教训他一顿!他竟然对你……”
凌涟笑着摇摇头:“何必介意别人说什么。”接着又说出了一句让臧古大吃一惊、目瞪口呆的话:“你不能赢那韦鹏翼,我要你输给他。”
“为、为什么?”臧古以为自己耳朵坏掉了。
凌涟先不答话,将一只布袋子抛给臧古。臧古迷惑地接下,袋子沉得让他差点脱手,似乎里面装着好一大笔灵石。臧古更是一头雾水。
“这是韦长老给的,”凌涟道,“我跟他做了笔交易,他给我们五千块灵石,而你要在进入第二轮大比之后输给韦鹏翼。这袋子里就是其中的三成,一千五百块灵石。”
五千块灵石,这确是凌涟夺舍重生以来收获的最大一笔财富。未来一段时期,就不用再发愁灵草丹药的开销了。宗门内几种凌涟觊觎很久的珍贵材料,也可以去兑换了。
当然,韦长老听到他这提议时的表情也很好看,简直要生吞活剥了他。但凌涟洞若观火,韦长老必然抗拒不了这个提议的诱惑。
臧古还是一脸茫然。凌涟解释道:“参加大比的这批弟子中,只有五人踏入了筑基期,前三名必定在你们当中。其中韦鹏翼和齐尧筑基的时日最短,齐尧修炼的又是治疗辅助的路线,只要你放水,韦鹏翼就有很大的希望进入前三名。所以,韦长老才会同意和我们做这笔交易。”
早上他刻意挑起事端,让臧古对上韦鹏翼,也是为了让韦家看清楚两人之间的实力对比,好增加谈判砝码。
说着他又微微一笑:“门派大比三年一届,每次大比的前三名都会成为真传弟子,不仅拥有更多资源,日后也必定能成为宗门长老。韦长老煞费苦心,就是为了给韦鹏翼铺好路。我要你放弃这个席位,你可有不愿?”
臧古终于听明白了,用力摇头:“你决定的,当然是对的!我也不想一辈子困在深山里,要什么门派长老的位子。你说过,外面的世界广阔得很,我已决定,修炼有成后就出去历练!”
“好志气。”凌涟赞许地颔首。
……
门派弟子大比的日子转眼即至。
“下面一场,凌涟对胡浩淼!”主持的执事报出名字。
台下观战的臧古立刻提起精神,直勾勾地望着那个悠然走上台子的白衣少年。他和一身青布短打的胡浩淼互相行了一礼。
“比赛开始!”主持执事又中气十足地宣布。
话声未落,就见凌涟抬起一只手,笑道:“我认输。”
而后在全场呆滞的目光中,潇洒地转身,下了台子,往场外走去。
“……这一场,胡浩淼胜!”半晌,主持执事才回过神来,颤颤巍巍地报出了结果。
“哇,这是怎么回事……”
“临阵脱逃,临阵脱逃!我费宇还从未见过这么怂的人!”
下面观战的弟子们一下子炸了锅,坐在上首的掌门和长老们也不禁皱了皱眉。
我丹霞门怎么出了这种“人才”,真是丢宗门的脸面!
只有凌涟面色如常,充耳不闻。在走过臧古身前时,甚至还对他微微一笑,让臧古的心脏停顿了半拍。
臧古呆呆注视着他离开,不由苦笑起来。他很清楚凌涟的实力。凌涟还是炼气期,跟已经筑基的自己差了一个大境界,确实是敌不过自己。但炼气期弟子当中,论灵力的控制、论战斗天赋,可没人是凌涟的对手!
不知道凌涟到底是什么爱好,要故意这么做,让那么多人都看轻了他……
应付了自己的场次,凌涟自然也不会观战接下来的比赛。他径直地回到自己所住的小楼,栓上门,盘坐床上,开始修炼。
这几日,他已经有了即将突破的预感。
散落在身体各处的灵力向丹田汇聚,如百川归海,聚集成一个气旋。等到周身的灵力都无法再调动一丝一毫时,那气旋忽的炸开,变作一股洪流,轰然涌入最近的一条经脉……
“嘭”“嘭”“嘭”
灵力洪流势不可挡,摧枯拉朽地一路冲破经脉上的关隘。
当最后一道经脉打通,周身顿时一轻。仿佛体内的一切污浊都被排了出去,又有天地间的无穷灵气都向体内涌了进来!
凌涟吐出口气,睁开了眼。筑基成功了!就算眼光远大如他,也不禁目中闪过一丝欣慰。若说炼气只是在修仙的山门外徘徊,筑基才算是真正跨入了修仙的门槛,从此脱离了凡人的范畴。
窗外正是落霞满天。
臧古的第二轮应该比完了吧?要赢谁,要输给谁,韦长老都会安排,不用他操心。
凌涟并没有休息,重新闭上眼睛,沉入修炼之中。刚刚突破,还需要一点时间来巩固基础。
待凌涟再次睁开眼睛,又过去了好几日。进入筑基期之后,不再需要吃饭喝水,身体的每个毛孔都在如呼吸空气一般吐纳灵气。
又到了去见谢晓清的时候了。
三个月不见,谢晓清仍然像以往那般,早早等在院子中的那棵老槐树下,看到他来,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前辈”!
凌涟还没有收他做徒弟,他只得喊前辈。
凌涟点点头,伸手到他头顶,探查了一下他近期的修炼状况。谢晓清这三个月看来还是认真修炼、并未懈怠,但似乎,进展没有以往几次快。难道是遇到了什么无法解决的困难?
单是看谢晓清的气色,也能察觉出他有点儿神思不属,脸色有些苍白。
“进境还过得去。”凌涟也不点破,评价了一句,又温和地道,“说说你修行中遇到的疑难。”
待凌涟将谢晓清的疑问逐一解答,又看过他施展才学会的一样术法,便将手一挥,把接下来的功法口诀化光打入谢晓清脑海。
“好好修炼,三个月之后我再来看你。”凌涟道。
“是,前辈。”
凌涟看他纠结着欲言又止,笑了笑:“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但说无妨。”
“求前辈治我娘的病!”谢晓清受到了鼓励,脱口而出,他仰着小脸望向凌涟,眼中满是热切和恳求。
“你娘怎么了?”听了这话,凌涟却是心中一动。
“我娘病倒了,”谢晓清的声音低落下去,“卧床不起好多天了,请了大夫开药都没有用。您是仙人,可以治好她吗?”
果然——
在谢晓清诉说之时,凌涟心中浮起的却是这样一个念头:命运的车轮,正在坚定地按既定的路线驶动啊……
在《缥缈仙途》中就提到,谢晓清十一岁时母亲就积劳成疾、缠绵病榻。谢晓清虽是个孝子,却也毫无办法,两年后眼看着母亲病情恶化死在了他面前。
凌涟知道谢母的病是体质亏空、常年劳累所致。他虽治不了这病,炼个药让她身体好转,多活个十年八年还是能做到的。但自己怎么会救她?谢晓清之所以会在原剧情中跟着静海真人去瀛洲派,也是因为那时候他母亲已经过世。若是谢母还活着,谢晓清绝不会离开的。
“我并不擅长医术,治不了她的病。”
凌涟低头望着这个眼中的希冀比星光更亮的孩子,摇了摇头。
谢晓清的眼睛一下子黯淡起来。
凌涟拍拍他的头,柔声道:“我给你一付药方,你每日给母亲煎服,可以缓解病痛、安心宁神,让她好受一些。不过,这药对她的病情并没有效果。”
“嗯,”谢晓清闻言,乖巧地点点头,“能让母亲不那么痛苦也是好的。”
凌涟便把药方也化光打入他脑海,又从储物袋中摸出十块灵石,交给了他。
“这些灵石给你日常开销和购买药材。”凌涟道,“你就在家照顾你娘、好好修炼,不用想养家糊口的办法。”
“是,多谢前辈!”谢晓清感激地道。
他收下灵石。家里本就贫苦,最近给娘抓药更是把最后的一点积蓄用光了,他正准备去给街口的木匠大叔当学徒,又担心自己不在家没人照顾娘。想不到大哥哥这样脱离尘俗的仙人,却还能想得这么体贴……
凌涟点点头,化风而去。如今他已是筑基期,要施展这些神通,自然不用再借助符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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