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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幼一原本打算让冯川陪自己进城,后面有了周校尉随行,冯川便可不必陪同了。

可不知为何,这次婆婆坚持让冯川陪唐幼一一起去。

婆婆站在古旧的吊脚楼下,用枯槁的手给高大的冯川捋顺冯川有些皱的衣襟衣领:“儿啊,你一个男子汉出门在外,记得保护身边的人,知道吗?”

冯川想了想,指向山门外,那个负手指挥下属将酒拴好的周校尉:“他也要保护吗?”

婆婆看向那个身姿英武的人。那人发现婆婆的目光,远远向婆婆颔首致意。

婆婆虽然已上了年纪,眼却没花。这人脸上的络腮胡看起来吓人,目光也冷傲,心地其实很温柔。

“不管是谁,只要你觉得重要,就用心对待。”

冯川闻言,笑眯眯抱住她:“冯川最重要的人是娘亲。”

这句话,令婆婆甜蜜一笑,眼中却涌现泪花。

“婆婆。”一直在旁的唐幼一怎会看不出婆婆不舍得冯川:“就让冯川哥在这里陪您吧,我自己能行。”

原本还伤感含泪的婆婆忽然就朝她瞪了一眼,数落道:“指望你,天就要下雪了!”

唐幼一摸了摸鼻子,委屈巴巴地看着婆婆朝外走去。

她知自己不中用,可也没有不中用到这么严重的地步吧……诶?婆婆在做什么?

只见婆婆走到周校尉身边,与他说了几句什么,周校尉朝她们这边移了移眼睛,然后与她轻声交谈。

虽然不明显,但唐幼一还是看出,面对婆婆时,周校尉脸上带着微笑。

婆婆和他说什么呢?

唐幼一有点儿好奇。

婆婆是个性冷的人,非必要,从不主动与陌生人交谈。

肯定是婆婆不放心,让周校尉多多照顾他们两个傻瓜吧?

拴好酒坛,把车板栓上马后,马队便出发了。

其实冯川能来陪她,她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都是因为那个周校尉。

他看起来危险极了,杀伤力强大,就是远远站在那里,她都觉得他浑身在向自己散发着芒刺,更别说,她总是感觉到他似有若无的视线,从她身上缓缓扫过去,又徐徐扫回来。

扫得她连咽口水都要偷偷地咽。

在他面前,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笨兔子,怎么张牙舞爪都毫无杀伤力。

现在冯川在她就放心了,她觉得自己顿时充满了力量,只要和他在一起就行了,不用担心被谁盯着,也不用担心找不到理由脸红咽口水。

令她烦恼的是冯川根本没眼力见,凡事总要说得清清楚楚他才懂,她很担心他会把她忘到一边。

所以,在启程之时,唐幼一便像个第一次出门的小孩一样紧紧跟在高大的冯川身后,嘴里一直低低念着,让他待会儿别把她丢一边。

见他不停和那些兵官说话,回答地有些敷衍,唐幼一又着急地伸出两只手指捏住他的衣角,轻轻扯动。

这下,冯川终于回头看她了,她便仰着头,气鼓鼓地瞪他,眼底的委屈都快涌出来了,他才明白自己好像是忽略了她,歉意地直说对不起,我知道了。

然后朝后伸手,准确无误地把她的小手捞到他的大掌中,大步牵着向马队后方,张教头的那匹马走去。

马队最前头的孟鹤棠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然走没两步,冯川忽然像摸到了刺一样倏然松开了手,一脸惊慌地对唐幼一哈腰道歉。

“小花花对不起!我不是你爹娘不是你丈夫不是你孩子,我不该碰你的!”

看着像拜神一样朝自己不停弯腰大拜的冯川,唐幼一觉得头有点疼:“你在说什么呢?”

这时,张教头忽然走过来对他们俩抱了抱手:“二位,很抱歉啊,这回在下不能带你们俩了,我只能带一个。”

唐幼一一听,傻了眼。

虽然她觉得三人坐一马完全绰绰有余,可人家这么明着说了,她又能说什么。

然而就算这样她也绝不和冯川分开,至少在去幽州的这段路上,她是死都不会和他分开的。

她挪近冯川,小手再次扯了扯冯川的衣角:“那,我们坐驴去吧。”

冯川眉眼一亮,正要答应,前头有人说话了。

“劝你们不要用驴。”是高居马上的周校尉,他淡淡道:“天要黑了,若是坐驴,大半夜都到不了城里。”

“对对!”冯川对孟鹤棠的每一句话都深信不疑,还帮着劝唐幼一:“小花花,我们坐不得驴。”

看着唐幼一瞪住冯川那又恼又恨的样子,孟鹤棠侧开脸,举手挡了挡嘴上快要掩盖不下的窃喜笑意。

这冯川真是孺子可教,变成了他的好帮手。

“我们自己骑马不就得了!”冯川忽然道。

孟鹤棠身形一僵。

唐幼一有些吃惊:“你会骑马?”

冯川挠了挠头:“不会,但是我刚才看张教头骑,好像不是很难。”

周围的小兵们闻言哈哈笑了起来:“看两眼就会了,以为是坐木马呢?”

“哎哎!”张教头学着周校尉呵斥大伙的样子朝他们威严撇手:“话不可说那么满,说不定咱们冯大兄弟能成呢?要给机会他试试!”说着就拉过来一匹较矮小的马:“来!冯大兄弟,上!”

冯川正要上去,唐幼一一把拉住他:“不成,冯川哥,你没经验就这么上马,太危险了!”

冯川却铁了心要上去,一把抽开手:“大家都可以,我也可以!”说着,手一揪缰绳,长腿一跨,人就翻上去了。

说来也神奇,冯川在马上不仅没有一丝畏惧,动作也娴熟自然,根本不像是第一次骑马,又帅又飒,让底下的唐幼一忍不住咧嘴直夸他。

“冯川哥好棒!”

他拉着缰绳,将马头调向前方,一直静静望着这边的孟鹤棠,欢喜地邀功:“兄弟!你看!我会骑马了!”

孟鹤棠嘴角勾笑,眼神却沉冷。

得意什么,能骑马,不一定能带人。

他张了张嘴准备也夸他两句,可下一瞬,嘴角又僵住了,脸上最后一丝温度都消失不见了。

他看到冯川朝一脸崇拜地看着他的小肉团弯腰伸出了手,那小肉团想也没想就把手放在了他掌中,冯川轻轻一提,就把小肉团拽上了马,让她稳稳坐到了他身后。

这两人开心得不得了,像小孩子一样,在马上旁若无人地眯弯了眼对视。

冯川是高兴自己会骑马了,唐幼一是高兴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粘不住冯川,这个马背就是属于他们俩的小世界,谁也不能闯进来了。

“小花花,坐稳了吗?”冯川兴高采烈问她。

“坐稳了冯川哥!”高兴归高兴,唐幼一还是有些担心安全:“待会儿别跑那么快,知道吗?”

“知道啦!不过,我真想让小花花感觉一下什么叫策……策……”

“策马奔腾吗?”

“对!策马奔腾嘿嘿!”

“没关系,以后我们还有的是机会。”

“小花花说什么都对!”

冯川轻夹马腹,马低鸣一声,朝前小跑起来,很快就跑到了马队前面,从孟鹤棠身边轻轻越了过去:“走啊,兄弟!”

冯川对他笑得意气风发,而他身后的人根本就没把他的存在当一回事,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只放在冯川身上,仿佛在她的眼里,这个世界上,只有冯川一个男人。

他还看到那双放在冯川腰上的圆圆小手,指头白嫩如笋尖儿。

在轻轻揪着别的男人的衣服。

就在下午,他还近距离看过它们柔弱地握成两只小肉团的样子。

它们搭在他湿漉漉的胸/膛上不安地推着,在他滚烫的皮肤上留下挣扎的痕迹。

它们甚至还顺着他的腹/壁往下摸去,要寻找他那最原/始的热源。

而如今,它们却放在了其他男人身上了。

孟鹤棠看着他们慢慢朝前而去,夕阳就在他们的前方,柔美的霞光照在他们身上,把他们的身形勾勒出一道绚丽的光圈,他们相贴的影子,在地上拉地很长很长。

孟鹤棠冷硬的脸上,慢慢漫开一个阴鸷的笑。

这个笑毫无温度,一如他冰冷的身体,像是由地狱而来,带着死亡的味道。

马队后方,有一个人,将周校尉这天所有的异样变化悄悄看在了眼里,并逐一记在他藏在掌心的小笺上。

此时此刻,幽州城卧云楼内,空无一人。

因为今晚卧云楼被一位大将军和他的近百位将士们包下了,要在此举办一个大宴席。

这个单子来得比较急,申时(15点)由一个武者模样的男子骑马带来。

他拿着一大袋银子停在卧云楼外,说他们云麾将军听说卧云楼的酒格外醇,曲儿格外美,想在此款待即将随他奔赴边境的弟兄们,望卧云楼准备最好的酒菜,最好的曲儿,等待他们晚上到来。

关于这卧云楼,一直以来,外人只道掌柜是个姓单的中年商贾,因各地产业多,所以极少在此露面,日常管理全权交给了主管方伯。而那位身姿绰约却冷傲无比,人称唐娘的女子,幽州人都知,她只管说书唱曲的艺人。

在幽州开酒楼的七年,没人知唐来音是卧云楼掌柜。

直到十几日前,林非献尾随唐幼一,她一怒之下把他抓住,在客人面前痛骂他是个无耻小人,他便反咬一口,揭穿了她掌柜的身份。

自此,卧云楼的生意变了味儿。

许多老主顾把这里当成了青/楼,把正儿八经说书弹唱的艺人,当成了陪酒的酒姬郎官儿。

因为他们认为,一个漂亮又放弃婚嫁,无背景、无父母弟兄的孤女,能开这么大的酒楼,必干过不少不为人知的勾当。

而身为知府的林非献,正是借此多次上门查封,每次都挑客流量最多的时间,把正在用餐饮酒的客人像赶老鼠一样赶出去,在酒楼里又翻又砸,短短半月,客流量锐减了一大半。

所以,今日能接到这么一个大单子,即便太匆忙,对卧云楼来说也是件大喜事,再难也得办好。

当唐来音把楼面席位各处打点妥当,菜肴烧好,艺人到齐,就差那三缸用甜泉酿的好酒,以及参加宴席的兵官,她终于敢放松自己紧绷的神经,走到耳房,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冷茶。

三年前她带着侄女离开崇延回到幽州,几日后,便听说上山书院的孟家少爷疯了,亲手放火把书院给烧没了。

她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果然,两个月后,一个和她一样金盆洗手的姐妹帮她打听到,那天她和侄女会走得那么顺溜,是有一群人在暗中安排的。就算她们姑侄俩不打算走,他们也会使计引她们离开。

为什么要支走她们呢,因为她们若不走,这群人就无法挖坑给林非献与上官绾跳。

原来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她们姑侄俩,竟是做了别人的棋子。

那,上山书院会变成废墟,孟家人消失无踪,也是计谋内容之一了?

唐来音暗叹设计之人心思之缜密,怕是准备了不少的时间。

若这人就是她所猜测的那位,那么,她佩服的倒是此人的耐受力。

任谁也猜不到,他年纪轻轻,心思已如此诡秘多端。非怀有深仇,撑不了那么久。

她没有将这些告诉小乖,要不是今日钟静突然来了,被她听见一些,她是打算永远不让她与孟家扯上半点关系。

唐来音将疲倦发胀的头靠在太师椅背上,闭目胡思乱想着。

这时,她闻到了一缕清幽的淡香,随着鼻息钻入肺腑,丝丝缕缕,不浓不淡,极为舒服,令困倦散去不少。

接着,额头两侧,缓缓贴上两片微温的软物。

几乎是物体贴来的同一时间,唐来音勾起的利爪便狠狠朝上方勾去,然后准确无误地勾到了一个人的喉咙。

只听上方传来一阵吸气声,然后徐徐发出沉沉笑声。

“姑姑,你绷得太紧了。”

唐来音懒懒松手。

“走江湖的人,哪有一刻松懈的。”

在发现他其实可以避开,却没有躲避的时候,她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在她遇的人之中,也就只有他这么傻的。

所以还没勾到他的喉咙,爪上的力已泄了一大半,伤害不了什么。

“你怎么还在这儿。”唐来音眼睛都没力气睁开,就这么懒懒靠着说话,声音里透着岁月留给她的沧桑感:“回去吧,晚上我这儿还有宴席。”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四周没有了声音。

那人好像忽然从这里消失了般。

唐来音蓦然有些忐忑。

才三年功夫,他是如何做到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少年,成为如今会敛藏声息的男子?

忽然,耳畔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

“姑姑这是在紧张吗?”

其实靠的也不是很近,都没有感觉到他的呼吸。可是靠近他那一侧的脖子,却像着火一般涌上来一阵热浪。

在热浪焚至她的脸颊之前,她就从椅上站了起来,一脸你大逆不道的神情转向那人。

“吃了狗胆了你!敢拿长辈玩笑!”

只见一身白衫的钟静单肘支腮地懒懒倚在她方才坐的那张椅子上端,见她突然起来,也没有多吃惊,因为对此早有预料。

他没有立即将身体站直,而是缓缓将脸朝她摆正,像在欣赏一幅美景地遥遥望着她。

他的眼睛是典型的桃花丹凤眼,眸色又亮又淡,似笑非笑流转之间,尽显风流妖冶。

唐来音暗暗捏了把汗。

好在她经验丰富立即抽身,从那张罪恶的椅子上跳开,不然,要近距离对上这么双妖眼,肯定就晚节不保了。

“唉。”钟静一脸无奈地从椅背上直起身来:“姑姑怎么老是提没意义的事情,我的思想没那么迂腐,什么长辈后辈身份地位,对我来说都是浮云。”

唐来音相信他说的话,三年前在橘子林里已经领教过他的观念的超群。

一开始,她见他那么粘着自己,以为纯属小少年没见过漂亮丰满的女人而产生的好奇心。她会热情应付,是为了利用他打掩护,消除林非献上官绾,还有那个精怪孟鹤棠的戒心。

等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她便用长辈的身份冷冷打发他,让他自己边儿玩去,她要想些大人的事情,没空陪他抓蝴蝶。

然后,他居然就向她求/爱了。

她捧腹大笑,还没直起腰,就被他扑倒亲了一顿。

说是让她知道,他不是小屁孩。

当时小乖和孟鹤棠回来时,钟静从屋里虚虚出来,并不是吃坏了肚子,而是被她踹了一脚命根子。

不能怪她凶悍不留情,因为当时他说那句“我要让你知道,我不是小屁孩,我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时,她肚子正被那东西狠狠戳着。

三年了,那东西的形状、长度、坚硬度还清晰地留在她肚子上。

还真不是小屁孩能有的分量。

“你自己都会喊,我是你姑……”

“因为我担心你受不了我的直接。”钟静的声音干脆又利落,注视唐来音的眼睛无比认真,和平时吊儿郎当的形象有着极大差别,竟令唐来音不由的心悸。

虽然她脸色仍是冷硬狠绝,但她的雾眼已变得盈盈闪闪,似有星芒藏于眼中,那两片花瓣似的嘴唇,红艳若滴。

他知道,这说明她动心了。

上辈子,他亲眼看过她对一个男人露出这种表情。

为了这一刻,他已渴望了两辈子了。

他喉结微颤,双眼紧紧注视着她,道:“来音,三年前你让我变成武功比你厉害的强壮男人再来找你,现在,我做到了。你应该兑现你的承诺。”

唐来音冷笑:“你说比我厉害就比我……”

话还未说完,唐来音眼前倏然一花,刚才还站着钟静的太师椅后面,已空无一人。

唐来音瞠目张望,人呢?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影子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紧跟着腰上腿上一轻,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拦腰抱了起来。

唐来音怎么可能轻易就范,身体一轻就往外翻下了身,用七成的功力与他对抗,没想到,数招之后,她力气渐弱,他的动作反而越来越快,还能笑着打趣她。

“来音,你为何惊慌,是害怕我像上次那样忽然亲你吗?”

唐来音气极,想用十成功力拼力一搏,忽然,两只手腕被两只大手用力一扼一拽,把她双臂当成麻花绳子一样交叉缠绕在自己身上,再并拢着往后一拉,重心一失,她就尖叫着往后直倒,倒在了一片坚实宽阔的身躯之上。

钟静显然也不轻松,坐在椅子上,一边紧紧箍抱着唐来音不安分想挣脱的身体,一边在她头顶上喘气,紧贴着她后背的胸膛,深深起伏着,叫她更加清晰感觉到其衣服下,那一片片厚厚肌肉。

“怎么样,认输了吗?”钟静故意凑到她耳边,沙着嗓子问她:“承认吧,我现在是比你强的男人。”

唐来音的脾气一向比牛还倔,要她妥协,那是比登天还难。

“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说自己是男……!”

下一瞬,钟静就将她的脑袋往上一抬,张口把她倔强的嘴给严严封上了。

不知是因为太久没碰男人,还是她真的心动了,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就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快要被他霸道的唇舌吻化了,哪里还记得反抗,反而是越吻越想要更多,渐渐仰起脸迎上去。

“哼哼哼……”

突然之间,门外响起一阵沉沉阴鸷的笑声,将吻地忘情的两人倏然叫醒,抬头一看,不知何时,门外站了两个男人。

为首的男子身形魁巍,下巴留着黑须,神色带着阴森森的揶揄,暧昧的笑声便是由他发出。

唐来音不认识他,但认识站在他后面的人。

她很快敛了神色,翻身而起,咬牙道:“林大人,今日又有何贵干?”

林非献比三年前消瘦了许多,整个人又高又瘦,从前冷傲清淡的脸,变得柔和了,皮肤很白,像从未见过太阳,倒突出了五官的利落线条,嘴角又总含着一丝柔和笑意,整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谦谦有礼。

可他们都知道他干过什么事,所以,他越是看起来温和有礼,越叫人感到违和扭曲,叫人不由心生寒意。

林非献对唐来音鄙夷的眼神毫不在意,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钟静,温温笑道:“真叫人吃惊,这不是刚过钟公子吗?今年刚过二十吧?”

谁听不出来话里有话,果然,这句话令站在林非献前面的人暗暗握紧了拳。

唐来音见此,心里登时起了不好的预感。

这人究竟是……

钟静走过来,有意将唐来音护在身后:“我就是两岁都不关你事!”

身形魁巍的男子盯着钟静洁净秀美的脸,脸上的冷笑慢慢就变成了狞笑,咬牙切齿地发出了浑厚的声音。

“雪妖儿啊雪妖儿……”

林非献看到唐来音的脸刹那一青。

“没想到,那么多年了,你还是喜欢小白脸……”

钟静闻言,登时凶悍地朝他走上前,脖子上的肌肉都鼓了起来:“你谁啊嘴巴那么臭!”

“呵呵……”

林非献发出不带一丝温度的笑声。

“原来你们还不知道啊。这位就是今晚在卧云楼办宴的主人,云麾将军——裘琛。”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冯川带着小肉一骑着小马滴溜溜过去了:小花花,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吧!

被沙尘淹没的孟鹤棠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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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我总是刹不住车的坏习惯,下章百分百会被绿晋隔离,放出来的可能性很低,这样,细节我只能略去,想要看完整的小口爱,记得到时——来——我——博——找——我——拿——!!看置顶第一条就知道怎么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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