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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路巡说要带他去做个详细的检查,很快,他们搭乘直升机去了拉巴特,再坐飞机去美国检查大脑。
周行朗也挺担心自己的身体情况,所以没拒绝。
直升机,还有私人飞机,让他这个平平无奇富二代长了见识。周行朗父亲是包工头,家里有点小钱,读书时浑身名牌,上千块的鞋也有十几双,但他从没想过,自己未来会有钱到这个地步。
“这飞机是我的吗?”周行朗刚上飞机就惊了,从没见过这么大体量的,里面没有客舱,就是个纯粹的空中豪宅。
路巡:“是你的。”
周行朗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妈呀……”
周天跃夹着周行朗的公务包,里面装着建筑图纸,跟着两个老板上了飞机。
老板们是夫妻套房。
周行朗坐着,系好安全带,看着他和路巡中间的床,觉得新奇,但是没有说话,他又不认识这男的,哪怕对方跟他真有结婚证,对周行朗而言,也是个陌生人。
飞机起飞,平稳后,路巡解开安全带,出去了,周行朗以为他是去上厕所,结果是去从空姐那里倒了杯饮料,拿了果盘。
“谢谢,”周行朗接过杯子,又看见路巡用小叉子叉了一块哈密瓜喂自己,目光深邃专注,只好硬着头皮张口吃了,一边咀嚼一边有些尴尬地说,“你不用这么……”献殷勤。
路巡坐下,说:“我们是合法伴侣。”
“那什么……”周行朗觉得自己就这么把人踹了,是不是不太好,可也别无他法,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同性恋。他用一种委婉的方式道:“我现在这样吧……问题很大。我也不认识你,我也不喜欢男人。”
这事简直匪夷所思:“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男人结婚。”按照设想,自己这么有钱,应该找个大美人当老婆啊!
怎么会找个男的?
周行朗抬头去看他,男人穿得西装革履,脖颈和脚脖子的纹身,几乎都被遮住了。但他很高,身上带股煞气,是特别硬朗的型男。
拿出老板派头,周行朗语气沉稳地道:“这样下去,对你对我都不好,所以呢,我想最好的方式,应该是分开。”
路巡专注地看着他:“宝宝,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周行朗对这个称呼接受无能,简直要把他给雷飞!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语气非常肯定。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哪里遇见的吗?”
“完全不记得了!”
“这样啊……”路巡低头,模样像是思索,最后嘴角微微扯了扯,道,“我们是在白兰度相遇的,四年前,你才二十四岁。”
“白兰度?”
“在塔希提。”
周行朗掏出平板连上了机上wifi,娴熟地打开浏览器搜索塔希提:“是法属波利尼西亚向风群岛中最大的岛屿,南太平洋,被誉为最接近天堂的地方……”哇塞。
他被搜索出来的图片吸引了。
路巡在旁边继续道:“你游泳的时候差点溺死,我救了你。”
“不可能。”周行朗一口否认,认真道,“我会游泳,初中还拿过我们市的青少年游泳比赛的铜牌。”
路巡:“……我知道。”
“后来回国,我又在游泳馆遇见了你,那是我们第二次见面。”游泳馆在他们家酒店内部,路巡经常去那里健身,但周行朗似乎完全没有游泳天赋,抱着游泳圈像个旱鸭子,始终学不会。
路巡看不下去了,就教他学。
游泳教学难免会有身体接触,他是gay,一来二去他发现自己对周行朗有反应。周行朗那时候刚刚大学毕业不久,开了个小工作室,做建筑设计。
周行朗:“我游泳技术可好,所以我肯定是在骗你。”
路巡:“对,你在骗我。”结婚后不久,他就知道了,周行朗在骗他。
周行朗不解:“我为什么要骗你?”自己一个有头有脸的大老板,去骗比自己年龄还大的小白脸?还是个男的,周行朗不懂了。
路巡望进他的眼睛里,回答:“因为你对我一见钟情。”
周行朗:“……哈?”
他不信,可路巡说得斩钉截铁,让周行朗产生了怀疑,路巡把自己的电脑打开,播放了他们婚礼的录像给他看:“这是我们结婚时候拍的,去了我们初遇的地方,白兰度岛。”
周行朗看见自己的婚礼上,都是陌生的人,但是他的家人都在,他和路巡都穿白西装,路巡比他高,是个衣架子身材,宽肩窄臀的。宣誓后,他们接吻,足足吻了十分钟,四周都是祝福的声音——自己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
那个吻湿哒哒的,看起来异常黏腻。
一身的鸡皮疙瘩,周行朗看不下去了,把笔电盖住,艰难地道:“或许……我曾经喜欢过你,可是现在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路巡,你有没有想过和我离婚?”
“宝宝,你以前……不会这么生分地叫我的。”路巡垂下了眼。
周行朗又被雷了,搓了搓鸡皮疙瘩:“那我以前叫你什么?”
“你叫我老公。”
周行朗:“……”
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两个大老爷们真不嫌肉麻!太雷了太雷了,兄弟,商量一下,以后改掉这个称呼吧,忘掉吧!你也别叫我宝宝,我也不会……那么叫你的,等回国,咱们就去办离婚。”
路巡摇头,语气平静而坚定:“我不同意。”
周行朗心想完了。
这老白脸肯定是惦记自己的钱,自己这么有钱,搁谁谁也不肯离啊。
周行朗板着脸:“你想要多少钱?”
路巡说:“我不需要钱。”
居然还油盐不进!
“那你告诉我,你要什么?我尽量满足。”
路巡凝视着他,忽地一笑:“我们很相爱,宝宝,我不认为你失去了记忆,就对我没感情了,”他说着凑近周行朗,在对方有些呆的目光中,扳过他的下巴,在那红润的嘴唇上轻啄了一口,用很低的声音道:“你的身体和心,都离不开我。”
“你做什么!”周行朗立刻把他推开,浑身热气上涌,又是气的又是恼的,瞪着他。
气得不行,他直接解开安全带,去了外面。
周天跃在另一个舱,正戴着耳机看电影,见周行朗脸红着,似是非常气恼的模样,气冲冲地在旁边挨着舷窗的位置坐下后,调低了座椅,把座椅放平了,用一条毯子盖住自己,开始睡觉。
路巡跟着就出来了,招手让周天跃过来:“跟你说个事。”
直到肚皮饿了,闻见饭菜香气,周行朗才醒。
一睁眼,便看见路巡坐在对面的座位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男人是单眼皮,但眼睛并不小,很有神,专注的时候眼睛很明亮深邃,更别提那双黑色眼眸中,快要将人淹没的宠溺和爱。
周行朗心又紧了一下,接着一言不发地起身,上了个厕所回来,开饭了。
这次坐在周天跃旁边,离路巡远远的。
这顿餐是牛排和沙拉,还有冰淇淋和巧克力蛋糕,空姐就站在面前服务,想吃什么都有,周行朗要了老干妈。
他偷偷地问周天跃:“我和他,路巡,以前很相爱?”
周天跃知道他们闹了矛盾,也知道周行朗和路巡聚少离多,电话很少打,这次来撒哈拉,就是因为吵架,周行朗是来度假散心的。
但他没那么说,路巡才给他打过招呼。
“肯定啊,”周天跃用刀叉划拉着牛排,“不然你们怎么会结婚?”
“可是……他又没有胸,我怎么会喜欢上他?”
周天跃挠挠头:“路总有胸肌啊,应该也很好摸?”
和他基本鸡同鸭讲,周行朗语塞。终于熬到了下飞机,到了酒店,周行朗口语一般般,问了句:“是不是要拿护照?”
周天跃:“不用。”
旁边的路巡拿了一张卡出来,出示了一下,前台立马笑容热切地拿了两张房卡给他们。
周天跃压低声音:“我们刷脸就行了。”
周行朗心想我真牛逼,在美国住酒店,都能刷脸。
路巡给了周天跃一张,周行朗没有:“我房卡呢?”
“你跟我住。”路巡言简意赅。
“……我能不能跟我堂哥住?”
路巡就瞥了周天跃一眼,周天跃差点跪下:“周总,我有脚臭,你忘了吗,我睡觉还喜欢放屁!连环屁!”
周行朗:“……”
他脸色难看地从堂哥手里抽过卡:“你们俩住一间,我一个人住。”
周天跃无法,只好去重新开了一间。
检查过后,医院说没什么问题,医生听说他失忆了,就告诉路巡:“带他去有你们回忆的地方,这样会有一些帮助。”失忆在医学史上,一直是个难题。
路巡便说要带他去白兰度岛:“我们在那里相遇,在那里结婚、蜜月,前年我们去的时候,在那里遇见了obama,你们还合影了,记得吗?”
“……谁?”
“前美国总统。”白兰度岛原本叫特提亚,是马龙·白兰度的私人岛屿,他在塔希提拍摄《叛舰喋血记》的时候爱上了这里,后来娶了个塔希提的当地姑娘,买下了特提亚岛养老,再后来,这座私人岛屿变成了顶级生态度假村。
路巡像马龙·白兰度一样,第一次来这里就爱上了这个地方,故而每年都要来住一段时间。
安缇十多年前就在塔希提买下了一座私岛,但一直没有打造,仍是一座富饶的原始海岛,路巡带着周行朗去过,因为周行朗喜欢,便在那里建了一座海滨小屋,没有对外开放。
周行朗听他形容白兰度,心里想去,但是两个大老爷们去海岛算怎么回事?又是初遇,又是结婚、蜜月,想想都起鸡皮疙瘩,要去也是自己得一个人去,怎么能跟路巡去呢?
他拒绝了,说自己想回家。
路巡没说什么,很快安排好私人飞机。
回国的飞机上,周行朗研究了自己的专业,自己是个很厉害的国家一级注册建筑师,可现在的他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技能。
周天跃很尽责地讲解了他漂亮的履历:“zool建筑事务所是你在大二时创立的,不过那时候只是个小工作室,做一些改造,比如说这个,梧桐树幼儿园室内改造设计,你一个人完成了建筑加室内加景观设计。”
周天跃给他看了一些图片:“当然,当时这是你们学校的一个项目,很多学生竞争,你的设计获得了他们的认可,你用了带花瓣图案的彩色穿孔铝板做出了云朵和彩虹,幼儿园孩子投票选择了你的设计。这是你的设计师生涯的开端。”
“后来,你还独立承接了雅溪美术馆的入口改造,然后你去了川藏,在甘孜州的丹蒲村寨,帮整个村子改建了他们年久失修的传统民居。”这个项目是没有报酬的,但那时候的周行朗不缺钱,缺的是作品。
“那是你的成名作,也是你的毕业作品——虽然一开始无人问津,而且你的全部身家都付诸在这个项目上了。”
周行朗看见了照片,完全不敢相信那是个村庄,承袭了藏族民居传统,又融入现代建筑理念,用伞拱形态的木结构织造了一个天然的、可以融入大自然的空间,在夜色下点亮橘红的灯光,非常夺目。
周天跃感慨道:“村子人很少,整个项目历时两年半完成,现在那里成了一个旅游景点。”
“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吗?”
“你雇佣了一些员工,不过大部分是你一个人创意,你是主创。”
“我这么牛逼?”
“弟弟,你是天才。”
周行朗抬头看了他一眼:“叫周总。”
“……好的周总。”
纵观了自己的履历,周行朗不得不再次感慨一句:老子实在是太牛逼了。
后来他便一路顺风顺水,拿了国内的年度时尚设计师先锋大奖,而后是设计业十大杰出青年奖提名,前年,他拿到了威尼斯建筑双年展的银狮奖。
对于他这个年纪的年轻建筑师而言,周行朗的履历简直太漂亮。他还发现,自己从二十四岁后,就和安缇国际酒店集团有了很深的来往,这家集团似乎非常喜欢他,请他做了好几个重要的设计,自己变得越来越有钱,知名度越来越高,离不开安缇集团对他的赏识。
“我现在还有工作在进行吗?我什么都忘了,什么都不会怎么办?”
“有两个,一个设计部分已经结束了,施工图设计团队也把施工方案完成了,今年年底就会开始施工,我们得去盯着。”
“建筑师还要做这些?”他爸是包工头,拿着施工图带着工人就开始干,什么建筑师的,从没在工地上见到过。
周天跃说:“当然要了,那是你的作品,你的心血。”一般而言施工和建筑师没太大关系,但因为这个项目的施工难度太大,又是他寄予厚望的作品,周行朗没办法甩手不干,免得施工团队乱来。
回国的旅途漫长,但新鲜事太多了,加上私人飞机太舒服,所以周行朗一点也不觉得累。
下飞机,走vip通道出去,出机场,一辆黑色豪车来接他们,司机:“路总好。”再转向周行朗:“周总好。”
司机挺专业,训练有素西装革履,还戴着白手套。
周天跃把公文包递给周行朗:“我自己打个车回家吧,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这不有车吗?送你啊。”
周天跃受宠若惊:“不用不用,我家在另一个方向,得绕一大圈,我打个车,挺方便的。”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虽然不喜欢堂哥,两人经常打架,但周天跃变成熟了,自己也不应该一直小心眼。
他和很多男孩子一样,爱车,但豪车,他只认识什么法拉利、劳斯莱斯、宾利……眼前这一辆他不认识。
掏出平板查了下:“两个m是什么车。”
搜到答案和价格,周行朗看了眼旁边的路巡,又看了眼前座的司机,低声问了句:“这车也是我的啊?”
“都是你的。”路巡和他中间隔了一个中央扶手,胳膊肘撑在上面,离周行朗很近,近的几乎可以数清楚对方的睫毛,他目光很深地注视着周行朗,“你不仅有这一辆,你还有一个车库的车。”
他眼睛一亮:“我靠,一个车库?都是什么车啊,跑车?”
似乎不太习惯他说脏话,路巡顿了顿才道:“超跑,法拉利,阿斯顿马丁什么的,有二十辆。”
“天!”他陷入了巨大的幸福,激动道,“都在家吗?我等下看看去。”
“都在家里车库停着,没有动过。”路巡低声道,“房子是我们结婚前你亲自设计的婚房,去年才完工,我们搬了进去。”
这栋住宅周行朗取名为“自宅”,建筑面积三千平方,获得了亚洲建协建筑奖的大奖提名。
哪怕路巡知道周行朗设计这座住宅,是为了拿奖,可他还是把自宅认作是周行朗送给自己的礼物,是为自己所设计的。
周行朗兴致勃勃要回家看自己的车库,然而因为他在飞机上一直没休息,上海堵车严重,他们家又在郊区,所以开了一个多小时还没到。
忍不住在车上睡着了。
路巡伸长手臂,指尖在周行朗嘴唇上划拉了两下,盯着他看了许久,再帮他调节了座椅,让他可以睡得更舒服一些,周行朗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无意识地动了动,路巡便塞了个抱枕给他——这是周行朗的习惯,他喜欢睡觉时抱着什么东西。
难得同床时,他睡熟了,会主动抱上来。
又堵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终于抵达目的地。
他们的家在很隐蔽的地方,坐拥屋外无敌山景,外观呈青灰色,落地窗外是大片树林,中间一条小道,没有路灯,夜色下深黝黝的,车子沿着很窄的小道,缓缓行驶。
这是一个跟着导航也没法找到的一个世外桃源,占地面积接近三千平,居住面积为八百平,拥有一个面积达约四百平的观景阳台、还有专门储藏葡萄陈酿的地下酒窖以及能够容纳几十辆豪车的地下车库。
路巡没叫醒他,而是打开车门,弯腰把周行朗抱了出来。
周行朗熟睡着,头靠在他肩膀上,还无意识地把他抱紧了。
开门进去,抱着他上楼,刚把他放上床,给他脱鞋和袜子,周行朗就醒了。
大眼瞪小眼。
周行朗醒了神,便看见男人蹲着给他脱袜子的举措,下意识把脚一抽:“我自己来就好了。”
他觉得特别尴尬,这人都不嫌臭的吗?怎么还给自己脱袜子啊。
路巡没说什么,放了手。周行朗一边脱袜子,一边打量这个房间,超高的穹顶,顶上可以看见夜空,不过完全没有星星,只有一轮浅蓝色的月牙。
而房间的装潢,也非常古朴,大量原始而厚重的木制家具和装饰物、艺术品,让人大开眼界。
“到家了吗?这是我的房间?”
“是我们的房间。”路巡松了松领带,解开一颗扣子,模样像是要脱衣服。
周行朗马上说:“我们不能一起睡!”
“行朗,”因为周行朗不许他叫“宝宝”,路巡就没叫了,停顿了下动作,眼睛凝视住他,“这是我们的婚房,你可能记不得了,我们有无数个夜晚,在这张床上相拥而眠,做-爱……”
“停!”周行朗面红耳赤,“别说了,还有房间吗?”他光脚站起身,“我去其他房间睡。”
路巡没说话,安静地看着他。
周行朗感觉尴尬又难堪,还有些羞愧,尤其是看见床头的相框,是他和路巡的照片,就更加了。
“路巡……”他犹豫地喊了一声,“离婚吧,对你我都好,如果你愿意离婚,我就给你分五百万,还给你两辆跑车,我还有房产吗?再给你分一栋房子吧,你可以挑。”
自己是霸道总裁,拥有私人飞机和二十多辆超跑的男人,肯定不差房子,说不定在世界各地都有房产!
“我不同意。”路巡拒绝得很快,“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的,很晚了,我去旁边睡觉,你睡这间。”
说完,路巡就转身走了。
周行朗注视着他似是有些落寞的背影离开,接着注意到掉在地上的领带,弯腰捡了起来。他叹口气,怎么这么麻烦。
他给周天跃打了个电话,抱怨道:“路巡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了解吗?”
“路总啊……”那头道,“人生赢家吧,很专情,他很爱你。”
“别说这个。”周行朗真是听不得这个,自己好好一个直男,怎么沦落到这个下场?
“我说我要跟他离婚,他不同意,我许诺给他五百万,给他两辆跑车,再给他一栋房子,他居然不同意我靠!他以为我的钱是自己印的吗?他是不是太贪心了?”
周天跃:“……”
“弟弟……”他忍不住这样叫周行朗,“你还是别离婚了。”
“不行,必须得离!”
“你和路总……好不容易才结婚的,当初为了过路家父母那一关,你费了很大的工夫。”
“哈?”
周天跃无奈道:“你为了能够跟他结婚,签了婚前协议,离婚你只能拿三千万——所以,如果离婚了,你会瞬间从亿万富豪变成穷人。”
周行朗:“???”
“老子赚的钱???凭什么!”他忍不住破口大骂。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周天跃知道他不爱听自己提这个,不过现在周行朗也失忆了,虽说脾气暴躁了些,可总比原来好,更有人情味,更鲜活——周天跃不怎么怕现在的他。
他解释道:“路巡是富三代,安缇就是路家的产业之一,你和路巡结婚后,变成了超级富豪,路家给你无限的支持,让你在建筑行业里大施拳脚,”他委婉地说,“本来……你都破产了。”
周行朗:“……”
“你让我缓缓,”他倒在床上,一脸茫然,“啊,我头疼,他不是个摄影师吗?”
“是啊,路总玩摄影的,但他有家族企业啊。”
深呼吸几口气:“所以,我的私人飞机,我的车……”路巡说都是自己的。
“对,都是路巡的,”周天跃无情地刺了他一刀,“或者说是你们的,因为你们是合法伴侣,而他爱你,可是一旦你们离婚,路家绝不会多分你一分钱的,你会被扫地出门,只能拿三千万。”
周行朗迷茫地呢喃:“我就只能分三千万,三千万……”念着念着,他忽地从床上坐起,振奋道,“那可是三千万啊!!!靠!明天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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