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只想工作沉迷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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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年一觉睡到傍晚。
落日余晖照进窗户,给房间染上一层薄红。
他坐起身来,揉揉眼睛,模糊的视线清晰起来。
大江趴在客厅的沙发上悄无声息地玩手机,房间里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大江,蒋哥呢?”沈年探着头,视线绕过隔断的镂空墙,问道。
大江扣下手机翻身起来,“他回公司了,说是饭局他不出席。”
床头前的电子钟闪烁,数字显示18:35。
“我知道了。”沈年下床准备去洗漱一番,拍完封面照后他连妆都没卸。
大江也从客厅走过来,在卫生间门前挡住了去路。
面露难色,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
“怎么了?”沈年疑惑。
大江犹豫,斟酌其言:“这个饭局……是有人冲着你来的。”
去贺家接沈年前,蒋安接到投资方的电话,那时大江就在后面听着。
投资人向沈年抛橄榄枝原本就是为了讨好贺家。
给一个小角色,换一个建立人脉的机会,挺划算。
现在,沈年被踢出贺家,这个角色要给出去,他们也想收回一点好处。
沈年这张脸,这副身段,惦记的人不少。
“你不去,蒋哥也不会说什么,他都,都那个……”
大江不好说,沈年帮他续上,“都习惯了是吧。”
大江讪讪一笑。
“大江,谢谢你能把这些告诉我。”
沈年放弃洗漱,回身去床上捡起手机,一边查资料,一边问大江,“可以再麻烦你一下吗?你那里能不能找到这个网剧的项目信息。”
“还是,要去吗?”
沈年无比认真沉吟一声,“我先看看情况。”
蒋安原本不指着从沈年身上得到什么回报,他手上的艺人不单这一个,当初带沈年,也是公司硬塞的,只要伺候好了,业绩无所谓。
但现在不同了。
蒋安恨不得立刻和他解约,省得拖累自己。如果随心所欲的旷工,蒋安是有理由解约的。
以他现在的处境,口碑业绩皆没有,从这边被踢出去了,再想接触到业内就很困难。
能抓住的资源一定要加以利用。
时间,六点五十五。
沈年熄灭手机屏,决定赴宴。
酒店的附属餐厅在一层,独立包厢,古色古香的木门拉起来,就能隔绝外界的视线,适合商务会谈。
沈年跟着引路的服务员在光线暗淡的走廊里穿行。
空气中有柑橘香水的味道,是奢华酒店为了愉悦顾客定点喷洒的。但当厢房门推开时,与飘出的酒精味混合在一起,味道就变得复杂且熏人。
沈年很讨厌这股味道。
又经过一处包厢,明晃的灯光从渐开的门缝中涌出。
沈年以为意料中的酒气熏天又要袭来,头条件反射的向另一边偏过去。
但厢门大开的一瞬,倏地钻出一股诱人的香气,清冽迷人,向海风般猛烈,侵入脾肺。
沈年心悸,呼吸滞了一下,就觉得腿有些发软,站也站不稳,整个人歪向包厢那一边。
眼见就要摔倒在地。
门里出来的人,长手一捞,搭手扶了一把。沈年这才稳住了重心。
只是愈发强烈的味道让他心跳紊乱,他呼吸急促,艰难地道了声谢谢。
抬起头,却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眸。
这也太巧了一点吧。
贺淮宣也看清了跌入怀中的人。
垂着的眸光里,尽是要笑不笑的轻蔑,“在这儿等着我?”
他手腕一转,扶着的手成了推人的手,重新和沈年保持了距离。
“信息搜集的倒是不错,沈年,你能力挺强,嗯?”
贺淮宣居高临下地俯视,对于沈年的“跟踪”,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有一种得意。
沈年不可能轻易答应离婚,这样的举动才符合他的判断。
他贺淮宣料想的没错,这题他答对了。
沈年退了两步。
没想到alpha的信息素会对omega产生这么大的影响,用了抑制剂效果也有限。
“怎么,又要欲擒故纵?”贺淮宣轻嗤,步步逼近,眯起锐利的目光,压低声音:“耍这些手段想要什么?赡养金?沈年,算计到我头上,还能容你留在华京城你就应该知足了。”
沈年又想起了评论区的普天同庆。
活着有什么不好。
他这么披荆斩棘跟经纪人、投资人周旋应对,可不是为了让贺淮宣废了自己。
“嗯,知足了,我不要你的赡养金,我可以自力更生。我这就去工作,不打扰你了。”
沈年屏气,尽可能减少信息素的吸入,快速说完,然后赶紧离开。
承诺地干脆利落,离开时毫不犹豫。
贺淮宣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晦气,否则沈年怎么贴着墙躲着跑,还扇扇空气,像是驱赶瘟神一样。
他望着沈年没入包厢的背影,拧起眉头。
又是这样。
主动招惹完立刻装作没事人一样,这种勾引手段已经不能说是低劣了,完全是逻辑不通。
难道沈年会以为自己的身体很有吸引力,接触多了会让人上瘾吗?
omega的确味道甜美,但他贺淮宣不是个不懂自制的人,再加上抑制剂的防护,沈年想靠美色上位,在他这里是绝无可能。
贺淮宣深信,沈年有别的阴谋。
“你……站在这里迎接我?”陈鸣提着公文包,一身笔挺西装,款款而来,在门前撞到了陷入沉思的贺淮宣。
“嗯……”贺淮宣回过神,草草应了一声,将心中的疑惑暂且压下去,推门进包厢,“尽快把协议拟出来,省得夜长梦多。”
.
另一间包厢。
沈年姗姗来迟,投资人、导演早已入席,桌上的菜品热气升腾,等着客人动筷品尝。
等候之余,一桌的老男人举杯阔谈,拿着圈内的小演员开涮,或是八卦某个一线的。聊得都是轻松逗乐的市井内容,脸上却笼着一丝不悦与不耐。
过去沈年迟到,仗着贺家长子配偶的身份,这点小事没人计较。
但今时不同往日,给他签约是看他还有点利用价值,居然还不早早来侯着,简直太不识相。
沈年推门进去,扫过一张张高傲的脸,心知肚明,却一点也没有道歉示好的意思。
看一眼墙上的钟表,很放心地舒一口气,“真及时,刚好赶上。”
在座的老男人怎么可能不生气,但偏偏沈年说得也没错,踩着点到,确实不算迟到。
他们都像被年糕噎住了嗓子,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来了,就赶紧坐。”导演咳了咳嗓子,缓解气氛。
沈年点了点头,环顾一圈桌子。
酒桌按位次坐定,空出的座位除了靠门的几张多余椅子,还有主位旁的陪酒位。
主位坐着一个中年胖子,染过的头发黑的发亮,泛着油光一样的亮,沈年瞬间联想到了猪鬃毛。
猪鬃胖子向他投来浑浊的目光,又将视线落在身旁的座位,意味再明显不过。
“那我就坐这里好了。”沈年当作没看见,径直走向门边最末的座次。
“你!”沈年不识好歹的做法让猪鬃胖子黑了脸,火气顿时涌了上来。
“我一个三流艺人,在诸位前辈和老总面前,本来就排不上号,能坐在这个位置已经很荣幸了。”
话是这么说,但沈年一副淡然无畏的态度,简直是毫不掩饰的宣告:我讲话就是客气客气,你们不要当真。
“这个配角角色目前还没敲定,我们是带着合同,来看看沈老师有没有意向接。”猪鬃胖子忍下一口气,咬着牙威胁道。
目中无人的沈年他们忍了那么久,现在就是想让沈年低下头,跪在面前,用尽本事讨好求饶。
他能来,就是想要这个角色。既然如此,不取悦于人,就别想得到。
……
“淮宣,你走神了。”
陈鸣指着一处条款问贺淮宣修改的意见,良久没得到回应,抬头看去。
贺淮宣斜倚在座位上,目光侧向厢门的方向。
“淮宣?”
连着两声呼唤,才召回贺淮宣的魂。
“心不在焉的。”陈鸣干脆放下笔,翘起腿,靠进椅背里,“不要浪费我的时间,这婚你是不是其实不想离?”
“没有的事。”贺淮宣皱了皱眉,光速否认,倾身看向协议,想把精神集中在纸上。
新修改的离婚协议中已经取掉了财产分割这一块的内容,注明了沈年自愿放弃赡养费。
签字即生效。
签字沈年已经给他了。
“他一分钱都分不到?”
“是。”
陈鸣慢条斯理的点着笔尖,他拟出的条款向来合规而没有漏洞,他有着十足的自信。
但不想,甲方又作妖了。
“等我一会儿。”
贺淮宣越是想不明白心里越在意,区区一个沈年居然敢和他玩套路,还是他看不懂的套路!
陈鸣哑然,看着他抽身离开,无奈叹气,感觉今天是被遛了,白加班了。
贺淮宣要去干嘛他自己也不知道。刚刚一场交战沈年走位风骚,他看不懂,心里就更在意。至少得确认敌人在做什么吧,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走廊另一端的包厢,沈年在群狼环伺中依然很稳,倒水喝茶都是慢悠悠的,稳得让人着急。
“李总在问你话呢!”导演坐不住了,在一旁催促。
沈年抱着茶杯,抿抿润湿的唇,蜷起一个笑,“我当然很重视这次的合作,否则就不会来急忙赶来赴约了。”
李总闻言笑了,笑得暧昧不明,脸颊的横肉和一头猪鬃毛都在跟着发颤。
沈年真切继续道:“我是带着诚意来的……”
话音刚落,包厢的门毫无征兆地被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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