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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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看到小冬凛了哦。”太宰治双手在空中夸张地比划了一下，“电视里，那个冰刷的一下就冻住了，超帅气，一看就知道是小冬凛~”

“哦？是吗？”织田作之助抚摸了一下放在身侧的银色箱子，转头问织田冬凛，“上电视的话，没有什么事情吗？”

他今天接到了首领亲自委派的特殊任务，奔波了差不多一整天，倒是没有留意新闻。

“大概是今天绷带自杀怪吃了什么计量不够的精神药物吧，”织田冬凛趴在餐厅的桌子上，下巴抵着桌子，双手平伸向前飞快敲击着屏幕，连连看的积分嗖嗖嗖地上涨，飞快压过原来的第一名，“什么冰不冰的我这个瞬移个性的，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普通初中生才不知道呢。”

“这样啊……冬凛说她不知道呢，看来是太宰你看错了。”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

太宰治：“……？？？”笑容渐渐消失，感受到平时了坂口安吾面对他和织田作的窒息感。

不但如此，斜对面摔着白色马尾辫的小鬼眉眼弯弯地翻过手机，向他展示了一下手机屏幕。

噫！他刚刚打出来的记录？！

“说起来……这个自杀怪怎么在这里啊织田作？”织田冬凛收起手机，面无表情地指向了对面的穿着沙色风衣的太宰治，看样子恨不能把手怼在对方脸上。

此时正是在西餐厅里面等待上餐的间隙，旁边一桌五个小鬼围在一起抱着一个平板看动画，不时发出惊呼和大笑。与写一边截然不同的氛围仿佛是两个世界。

说起来当年织田作之助似乎就打算把刚刚捡到的五个孩子养在老板这里，想要五个小鬼挤在一个小阁楼。

穷鬼织田作。

这也直接导致当时还在和织田作之助挤在一个单身公寓里的织田冬凛想起来了，自己的系统空间里似乎还堆着乱七八糟的金银珠宝在里面吃灰。

然后家里真正负责养家糊口的人就莫名其妙换了一个，勉强挤下一大一小的单身公寓也变成了整整一层被打通的高级公寓。

“是工作哦，小冬凛。”太宰治率先回答了疑问。

织田冬凛啧了一下，收回了探究的意思。她对港黑的事物没有任何兴趣，反正以织田作之助的能力，只是作为一个底层人员，完全不会有什么危险。

至于太宰治……如果真有人那么想不开，需要担心的也不会是这个自杀怪。

店长先生的秘制特辣招牌咖喱终于分别摆在了一桌人面前。

三人同人挖起一勺，其中并排坐着的父女组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满足的表情。只有对面那个脸上缠着绷带的少年脸色一僵，艰难地做了一个吞咽动作，紧接着就像火烧屁股一样蹦起来连贯两杯冰水。

“好辣！这个超辣的啊大叔，真的好辣啊！你的秘方里该不会有熔岩吧！？”

织田冬凛乘机对其露出了讽刺的笑容，垃圾。

“很不开心吗？”织田作之助突然侧头问道，“这两天情绪似乎一直不太好。”

织田冬凛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一下一下戳着盘子里的咖喱，纠结了一下，开口，“也不算？就是有点生气。”

准确的说，少女是在对自己生气。

久违的，不，准确得说是一直蛰伏在心底的，纠结和气闷，无处发泄，如今被激发出来，也只能在心中和自己较劲。

和红发的青年对视了片刻，少女妥协地叹了口气，恶狠狠的挖了一勺红色的咖喱，塞在嘴里，含糊不清地叙述道，“今天有人跟我提到了轰炎司，他问我是不是因为轰炎司马上要拿回万年老二的名号而感到不开心。”

“噗。”太宰治忍不住在旁边笑了一声。“那小冬凛到底是为什么生气呢？”

在气什么？

“因为突然开始意识到之前做的一些事情，其实并不值得沾沾自喜，也其实没什么意义。”

没错，就是这个原因……

“甚至可以说，曾经夺走安德瓦的抚养权，救出妈妈的，根本不是我放出的证据，煽动的舆论。”

刚刚从猎人世界回来的时候，她刚刚和库洛洛他们合作，一起闯出流星街。浑身戾气，即使有织田作之助压着，也恨意难平——回到离开五分钟后的小巷的瞬间，身边是被人放倒的三个敌人，不远处，是轰然倒塌的，焚烧着的别墅。

所以在发展这个世界的网络对于恢复了一些功能的系统来说不堪一击之后，她在系统的帮助下在网上掀起了一切。她看着安德瓦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多年筹谋毁于一旦，享受报复的快感。

但是她渐渐冷静下来，开始意识到，当年之所以能够成功，归根到底，其实不如说是欧尔麦特的功劳。

真的有人在乎安德瓦背后人品如何吗？人们嘴上义愤填膺，其实根本没那么在乎。如果没有欧尔麦特的突然插手，这件事只会快速的烟消云散，如同娱乐版块一个不起眼的花边新闻。

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多如牛毛，没有谁真的在意第二英雄如何教育自己孩子，更不在意一个据说精神失常的女人如何。顶多不过安德瓦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将轰冷接出来一段时间，在转移到别的什么医院关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等万一轰焦冻出什么意外或者达不到他的目标，就继续生下一个孩子。

说到底，人们不过是跟着欧尔麦特的意志而转移态度，表达立场。

世界上又有多少女性收到所谓“个性联姻”的迫害呢？又有多少所谓英雄以权谋私，知法犯法？

她当年之举不过是疯狂发泄而已，其实根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

没有人真正反省个性联姻是否正确，也没有什么人觉得安德瓦触犯了那么多法律其实根本没有收到法律制裁，有什么问题。

“哦呀，哦呀，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太宰治正在锲而不舍地往肚子里吞咽着无敌辣的咖喱饭，似乎是打算尝试一下将自己原地辣死，或者准备第二天拉肚子脱水而死这种没有尝试过的新奇自杀方式。

被辣的“嘶哈嘶哈”地张大嘴巴扇着风，就连那双棕红色的眼睛也被辣得泛起泪花，“外面的世界就是这样嘛，小冬凛不如留在横滨给我做手下？”

织田冬凛面无表情的和这家伙对视了几秒，意识到这家伙似乎是认真的。于是她……飞快举起手机“咔嚓”拍了一张照，不得不说□□的干部各个颜值超高呢，向太宰治这种纤瘦的美少年，就算知道这家伙是作死被辣的痛哭流涕，拍下来也是一副被□□的我见犹怜样子。

设置收信人，“黑漆漆的帽子怪”，发送成功！

躲开近战五的渣渣伸过来抢夺手机的手，织田冬凛将勺子在手心转了一下，勺子头指向面前的太宰治，“做梦吧渣渣，欧尔麦特可以做到的，我当然也可以！”

“我会成为比欧尔麦特更强的英雄，不论是这个扭曲的社会也好，安德瓦这样违法犯罪的职业英雄也好。”

“欧尔麦特没有做到的事情，就由我来做！”

“诶？”太宰治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真是了不得的话呢，小冬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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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放下狠话不到二十个小时后，织田冬凛脸色难看地一脚踹开了港黑旗下一家内部医院病房的大门。

“哎呀来得跟我想象的一样快呢，小冬凛。看来是直接逃课回来的呢。”

病床前，穿着沙色长风衣的黑发青年回过头，制止了被闯入的少女放倒后，试图拔枪的手下。

织田冬凛没有答话，而是大踏步走到了病床前。

白色的病床上，红发的青年安静地躺在那里，身上，特别是双臂被包扎着绷带。

刀锋一般，带着杀机和暴怒的目光直直地指向太宰治，甚至能让青年产生什么被割伤的错觉。

“别这么看我呀小冬凛。”太宰治无奈的摊了摊手，“没有受什么特别严重的伤，只不过是被气球上的神经麻醉剂放倒了。”

“……皮球？”

织田冬凛的目光无声地扫向床头放在玻璃托盘中的宝蓝色气球。一个一眼就会让人意识到是哪个小孩子的玩具的漂亮气球，如果随随便便扔在地上，的确是让织田作这种喜欢往家捡小鬼的笨蛋会下意识拿起来看一看的。

只要将毒发时间准确在六秒以上，放倒能够预知五到六秒的危险的织田作之助，堪称轻而易举。

所以，一个足够了解织田作之助且心思缜密的人。

“坂口安吾。”织田冬凛没有做任何防护地徒手拿起了那个气球，在手中捏了捏，转头意味不明地看向了太宰治，“坂口安吾那家伙，现在在哪里？顺便……你们那个变态恋童癖首领，又在策划什么东西？”

“算了，”还穿着校服制服的少女顿了顿，“还是我自己来好了。”

[系统，我要这件事可以找到的全部信息。]

[收到！]

一周内在横滨路过的，数以亿计的数据化作数据洪流在系统后台被难以置信的速度分类排查。最终被整理成可以被所有势力知道后感到骇然的详尽资料。

“哈？”随着“啪”的一声，蓝色的气球在少女纤长的手指中被捏爆，蓝色的粘稠神经药物四溅开，又在少女身周被什么无形的的东西阻挡住。“森鸥外那个人渣……是我这几年表现得太安静了吗？居然还把中也那家伙调走。”

总是神色恹恹，懒懒散散的少女，此刻终于彻底撕开了和平的伪装。无形的风压以少女为中心绕开病床，席卷了整个病房。

“叮……叮当……”

“叮当……叮当……”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少女脑后那两个一直以来被当做没有声音的普通发饰小巧铃铛，突然越来越快地响起了刺耳的铃声。

被风压死死按在病房的墙壁上的众人痛苦地捂住了耳朵，试图阻止这想要穿透脑髓的魔音。

“吵死了！”织田冬凛一拳锤在一旁的墙壁上，直接把这半面墙砸得粉碎，念压猛的爆发，几个黑手党坚持不住喷出一口血来，失去了意识。

只有被有意绕开些许的太宰治，坐在地上捂住耳朵，断断续续地发出几声兴奋的笑声。他一双眼睛亮亮地看着跳窗而去的织田冬凛，真是个大惊吓，啊呀啊呀，这下你要怎么办呢，森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