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离不开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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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吵成那样，鹿灿也没说要出门看看。

霍七七小心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其实她知道，虽然鹿灿平时看上去大大咧咧，但在很多事情上，她都很传统的，要不是霍起铮死乞白赖，她压根就不会搭理他这样的人。

“灿灿，你不用顾忌我的面子，你要是真不想和我哥好了，以后就别再理他了，事实上，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从高中开始，身边的女孩子就不断……”

“我知道，我对他压根也没抱什么希望。”她吸了吸鼻子，抬眸看着霍七七，强颜欢笑：“我没事，我只是觉得自己挺可笑的，其实我一直知道我和他也就只能玩玩。”

如果说刚才，在霍起铮说要带她回家时，她还有那么一丝动容，那么现在，她就是完全清醒了。

那个女人的出现，好像打破了她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似乎是在给她敲一记警钟。

鹿灿啊鹿灿，你究竟在想什么呢？

她忽然发现自己怎么也像那些俗气的女人一样，妄想能成为浪子的终结者，明明知道这根本就是一件很卑微无聊的事。

之前的那些日子，她好像是在看着自己清醒的沉沦，而现在，在她还算清醒的时候，必须要及时止损。

下午的时候，鹿灿在病房里陪着程昱。

霍七七和封谨骁去医生办公室，了解程昱目前的具体状况。

“她这种忽然病发，确实是挺突然的，还是平时休养的不够，现在她的身体就是外强中干，可能外表看起来已经没事了，但里面的器官已经开始退化……”

霍七七的心都揪成一团，胃口又开始一阵一阵反酸水，医生还没说完，她已经忍不住，捂着嘴，冲出去吐了。

封谨骁和医生又说了几句话，这才从办公室走出来。

站在走廊洗手间的门口，就听见从女厕传出来的铺天盖地的呕吐声。

在门口等了五六分钟，她再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脸色苍白，脸上都是水，就连眼眶都是通红的。

封谨骁看着她，伸手拽了拽她的手：“很难受吧？”

她也没接话，可是那种眼神，看了真让人心疼。

“现在爷爷那边也病着，我妈也这样，这个年，真是太难过了。”

“爷爷那边……你真的不用担心，他只是被我气的。”封谨骁私下已经沟通过老爷子的主治医师，对于老爷子的状况，他多少心里有数。

这一辈子，老爷子在这个孙子身上倾注的心血太多，虽然封谨骁以前也不算是特别听话，但也绝对不是会这么公开忤逆老爷子的人。

他们祖孙之间，是有一种旁人都不懂的默契存在。

封谨骁对老爷子一向敬重，就像那时候，老爷子一句话，他就真的撤了谢则仰的诉状，本来那一次，就是可以把他送进监狱的，但因为谢家的关系，因为老爷子的施压，他便选择放弃和妥协。

但也因为那一次，让霍七七心里感到巨大的失望。

本来两人才刚刚建构起来的信任，被迫坍塌。

虽然后来，封谨骁又做了很多事情弥补，但是伤害已经造成了，他知道自己在她这里的形象有多糟糕。

所以现在，他能这样一直无底线的顺着她，也很清楚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爷爷用装病这一招，想让封谨骁乖乖低头，却没想到他根本不吃这一套。

狠成这样，甚至无所谓会不会背上不孝的罪名。

这几天，霍七七都已经待在医院，守着程昱。

本来封谨骁是帮着找个阿姨的，毕竟她自己也是孕妇，也需要人照顾，却还在这里陪床，实在太辛苦。

可是霍七七很固执，非得要亲自照顾程昱，不然她不放心。

从小到大，她都没觉得自己和程昱的心这么亲近过，现在程昱虚弱，无力，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到一个极限的程度。

看着眼前能量一天天被拿走的母亲，霍七七虽然是想极力抓住什么，抓住还能陪在她身边的那些时光。

她变得特别依赖她，就连晚上睡觉，也要和妈妈挤在一张床上。

好像回到婴儿时期，程昱对她也是非常依赖。

什么事情，都找七七。

有一次，霍七七只是去楼下的超市买点生活用品，去的时间长了一些，上来的时候，就听见护士说，程昱一直不吃饭，要等她回来，看到她，才肯吃。

生病会让一个人的心境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她们是吵得那么不可开交，形同仇人的母女，却在此刻变得亲密无间，好像谁也离不开彼此。

正在给程昱喂饭的时候，就听见门口的敲门声。

上午的时候阳光很好，淡淡的光线从窗口洒进来。

零碎的落在程昱憔悴瘦弱的脸庞，她抬起无神的双眸，看到站在门口的霍夫人。

就连嘴里的饭，都咽不下去了。

晴姨也站在霍夫人身边。

手里拎着餐盒。

每一次，霍夫人和程昱的见面，都会让空气里的气氛陷入尴尬，这时候，晴姨便站出来打圆场。

“你看看，这都吃上了，我还特意给您做了饭菜。”晴姨笑着，将餐盒放在桌上。

一一打开。

比起现在程昱正在吃的，眼前的这些，确实精致丰富了很多。

营养搭配的也很讲究，很适合病人。

霍七七不知道霍夫人是从哪里听说程昱病重的消息，不过今天她会过来，大家都还是非常意外。

程昱本来就在霍夫人面前心虚，这会儿，好像脸色更加苍白了。

“姐姐……”很微弱沙哑的声音。

霍七七仿佛能感觉到母亲的小心和颤抖，她站起身，轻轻的抚了下程昱的肩。

她的另一只手还端着餐盒，霍夫人看了她一眼，顺势将餐盒从她手里接过来。

“我来吧。”

霍夫人忽然说了句。

霍七七和程昱同时一怔，她这……是要喂程昱吃饭？

“来，我们先吃去吧，让你妈妈好好吃饭。”晴姨上前，伸手拉了拉霍七七的胳膊。

可她还是不太放心，让霍夫人和程昱单独在一起？

霍夫人那样的性格，会不会对程昱说什么刺激的话？

晴姨却和她使了个眼色。

示意她不要担心。

大概是在来之前，霍夫人就和晴姨商量好了吧，也不知道，霍夫人究竟想和程昱说什么。